來襲2
?雪,在夜色下紛紛落下,像是鵝毛,大片大片鋪落。
江漠遠站在車子旁,肩頭落了點雪,偉岸的身子遮住了大片燈束,他整個人都罩在黑暗中,站在原地沒有動,隻是那一聲“暖暖”低沉地令人心生餘悸。
莊暖晨懷裏抱著東西,沒料到他會突然出現,“暖暖”二字揚起後,她的手一抖,東西“咚”地一下掉在地上,在一層積雪上砸了個坑。
“謝謝你。”
一開門,莊暖晨幾乎是被顧墨扔進房間裏的,顧墨大手一甩,她整個人像是無骨的小動物毫無預警地摔在沙發上,痛得她直皺眉。
“你也說了是以前,以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嶽不群?”她狠狠說了句。
江漠遠點頭。
江漠遠的笑暗如夜華,淡淡的,一絲蔓延薄唇末梢,然後,伸手將她摟在懷裏。
“你剛剛說我不懂什麽叫趁人之危,我明白你的意思。”江漠遠極具耐姓,與她視線相對,“而且我更明白‘君子不奪人所愛’這句話的含義。暖暖,相信我,我隻想你幸福。”
見眼住雪。飛雪中,兩人輕輕擁抱著,直到,不遠處漸近的那道身影慢慢清晰後,江漠遠眼底的溫柔轉為不可預測的深邃,薄唇的笑擴大,卻是一了若指掌的滿足。
她整個人一僵,下一刻卻聽他溫柔落下,“暖暖,我希望你一直幸福下去,就這麽簡單。”
莊暖晨驀地停住掙紮,看著他,久久回味著他的這句話。
“暖暖——”江漠遠啞然失笑,不得不轉身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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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真的?”她大喜,這一陣子跟對方打遊擊戰真是快瘋了,對方的油鹽不進令她恨得都像在其門口刨個坑埋個炸彈直接崩了。
“你不是可怕,是可恨?”莊暖晨抬頭,倔強地仰著下巴,“江漠遠,你怎麽會變成這樣?我之前真是看錯你了?”說完,掙紮著又要走。
“暖晨——”江漠遠將銀行卡強行塞進她的衣兜裏,動作強勢堅決,“就當你先欠著我的,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和顧墨都需要錢。”
“你們在幹什麽?”
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莊暖晨趕緊拉住顧墨,輕聲道,“你誤會了。”
“你相信我能那麽做嗎?”身後,江漠遠的嗓音認真堅定。
“真的?”她終於開口。
“我隻想知道,顧墨會在你和錢財之間做出怎樣的選擇。”江漠遠的嗓音悅耳動聽,像是來自遙遠的天籟,伸手輕箍她的肩頭,“之前我也想過,也許他不會在你麵前做出選擇,事後會來找我。不過我等了幾天都不見他主動上門,我才知道,他是真的選擇了你,真的很在乎你。”
見她稍稍冷靜下來了後,江漠遠輕歎了一口氣,狹長深邃的瞳仁閃爍著冬夜深邃的光亮,看著她,“就算再討厭我,也要給我一兩分鍾解釋的時間吧?連死刑的人都有懺悔的機會呢。”SXKT。
“那你保證別再跑了。”江漠遠笑。
見他態度認真,莊暖晨也沒有繼續冷嘲熱諷,隻是站在那兒冷冷地看著他,像隻小獸似的提防他隨時走上前。
江漠遠見狀後衝著這邊走過來。
“放手?”莊暖晨用力掙紮,目光轉為冰冷。
“別誤會,看好了這是你之前給我的銀行卡。”江漠遠見她神情緊張後輕聲解釋,“這裏的錢一分都沒動,我想這個時候你和顧墨都需要它。”
擁抱的兩人分開,莊暖晨愕然回頭一看,顧墨像是披寒的野狼,一臉受傷的神情,下一刻他衝了上來,一把推開了江漠遠。
莊暖晨的心在咚咚直跳,這件事轉變太快,快得讓她反應不過來,抬頭看著他,依舊心有餘悸,“江漠遠,我不知道你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顧墨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冰冷冷地盯著她,“回家?”說完,強行拉著她走進小區。
江漠遠點頭,眼底含笑。
雪地中的江漠遠沒有太多神情,看了莊暖晨一眼後便轉身離開了,風吹過,揚起雪,他高大的背影被漫天飛雪遮住……
“顧墨……”莊暖晨輕喚著他的名字,這種誤會疊誤會的遭遇令她身心疲累。
江漠遠後退了幾步,穩穩站在一邊。
眼前的江漠遠太過熟悉,又是以往給她的感覺,溫和謙遜,溫潤爾雅,真的是她誤解了他的意思了嗎?還是,他又想耍什麽花招?想到這兒,心底深處卻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反抗,江漠遠他有錢有勢還需要跟你這麽個丫頭耍花樣?
莊暖晨被他的模樣逗笑,忍不住樂了,江漠遠開起玩笑來還挺有趣的。
江漠遠這才想起嶽不群是金庸小說的人物,他看過,所以聯想到嶽不群他隻能無奈地笑了笑,雙手一攤,“暖暖,我知道你會誤會,所以今天我特意找你解釋清楚。”
聞言,他才滿意地笑了笑,放開手。
“江漠遠,你……”
不過,江漠遠還好沒有上前。
“好了,你笑了我就放心了。”江漠遠似乎鬆了口氣,突然又想起什麽似的,伸手在衣服兜裏拿出樣東西來,“對了,這個還給你,收好了。”
“你想幹什麽?”莊暖晨見掙紮不開隻好作罷,盯著他,語氣變得十分不友善。
“暖暖……”江漠遠輕歎一聲,走上前幾步,在她麵前停住,“你可以想想看,如果我真的是那麽卑鄙的人,早兩次我就要了你了。”
莊暖晨接過來一看,竟是張銀行卡。
莊暖晨沒料到他會這麽說,愣住了。
顧墨恨得咬牙切齒,一側的大手驀地收緊,骨節攥得咯咯直響。
莊暖晨的呼吸有點急促,盯著他看了良久後淡淡開口,“好,但你先放開我。”
莊暖晨征楞,很快將銀行卡往他手裏塞,“不行,這是我給爸爸的醫療費和手術費,這筆錢不能讓你拿。”
莊暖晨心底湧出暖流,咬了咬唇,輕聲說了句,“謝謝你。”說實話,她真的需要錢,別管錢多錢少,總好過沒有強,卡裏的錢有多少她心裏清楚,雖說跟四千萬相比簡直是九牛一毛,但至少能緩解一下。
“金庸的小說你沒看過嗎?”莊暖晨冷哼一聲,“也對,你在國外長大哪會了解中國文化?所以你壓根就不知道什麽叫做趁人之危?”
莊暖晨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原本柔和的眸瞬間充滿警覺,沒等他離近的時候趕緊拾起地上的東西,沒搭理他,躍過他身邊往樓區走去。
“謝我做什麽,不過是將你的錢還給你罷了。”江漠遠輕輕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這樣吧,我會找機會讓你們跟對方公司的負責人見一麵,如果有我在中間穿針引線的話,對方總要顧忌個情麵,到時候你們怎麽談就是你們的事了。”
“我是真心祝福你和顧墨。”江漠遠認真說了句。
這句話說得江漠遠有點懵了,“嶽不群?”
一時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心裏的鬱結像是一掃而光,對他之前的排斥和害怕也像是被風吹走似的,不留一絲痕跡。
“我隻是想看看你對顧墨而言是不是最重要的。”江漠遠輕聲開口,眼底是柔和的光,“暖暖,我喜歡你,所以要尊重你的每一個選擇,我隻是希望你能幸福,能夠找到一個真正值得你去托付的男人,明白嗎?”
她則後退了一步,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見狀,江漠遠不怒反笑,輕輕搖頭,“暖暖,你以前不會這麽提防我。”
江漠遠卻更是強勢,幹脆將她整個人扳過來,雙手箍住她的身子,令她動彈不得。
窩心的話令她眼眶發熱,在他懷裏輕輕點頭,她也希望一直幸福下去。
江漠遠見她全身充滿警覺,像是豎起刺的小動物,忍不住低笑,“還真把我當成是洪水野獸了?我有那麽可怕嗎?”
果不其然,雪地裏崩揚一道怒吼聲——
“滾?”他衝著江漠遠大吼一聲,雙眼的怒火近乎將對方燃燒殆盡。
雪越下越大,將他的身影雕刻得更加英偉。
莊暖晨沉了沉氣,“我保證。”
莊暖晨一下子想到了之前的那兩次,心莫名地躥跳,趕忙斂下眼眸。
莊暖晨見他追上來了,嚇得瞪大雙眼,腳步加快幾乎小跑,奈何江漠遠人高馬大手長腳長,大踏步便追上她,一伸手將她扯住?
莊暖晨知道這個時候怎麽解釋也是無濟於事,於是衝著江漠遠大喊了一聲,“你快走吧。”
“可以相信我了嗎?”江漠遠故意挑了挑眉,舉高雙手,“我可是在大雪裏足足等了你兩個小時,就為了跟你解釋清楚這件事,暖暖,我長這麽大還從沒等過哪個女人。”
“砰”地一聲,顧墨將房門甩上,站在她麵前,怒瞪著她,一時間周身充滿了殺氣騰騰的危險。
“莊暖晨,你已經跟他了,是不是?”他怒吼一聲,震得幾乎地動山搖?
“顧墨,你瘋了?這話你也能說出來?”莊暖晨被摔得頭昏腦脹,一聽他不問青紅皂白就下了結論更是來氣,起身與他對視,“為什麽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為什麽每次我們都要為了這個問題吵個沒完沒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