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
夏旅強忍著暴怒的心情,還是乖乖地張開嘴。
瞬間的柔軟濕潤令男人滿足地歎了口氣,他死死按住她的頭,低頭看著她像個女奴似的跪在他**伺候的一幕,撥開她的長發,看著她的小嘴不停吞吐。
“舌頭真滑……”他舒服極了,小腹的肌肉都在抖顫,更是將身子往前一頂,夏旅差點咳嗽起來。他輕撫著她的頭——
“夏旅,你乖乖聽話,伺候我伺候得舒服了,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別以為你還多幹淨,做了我的情婦,就算我不要你那天你身上還帶著情婦的烙印,哪個男人會要你?”
夏旅吃力地服侍著,眼淚卻往肚子裏流。
人一旦選擇了錯路,再想回頭就難了。
她,已經夠過了這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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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安靜得隻剩下鍾表走動的聲音。
莊暖晨失去了睡意,躺在**,側頭看著窗外被夜燈映得迷幻的夜景發愣,她的耳畔依舊回**著顧墨憔悴的嗓音,令她心疼。
她不知道明天要怎麽麵對他,也不知道明天過後會怎樣。
一切的未知令她害怕。
她現在,自己竟然是孤獨的,像是一根站在懸崖邊兒上的稻草,隨時隨地都能被風吹落似的。
房門,被人輕輕推開,卻扯回了她的思緒,趕忙閉上眼睛。
江漠遠走了進來,見她睡著後輕輕一笑,將剛剛熱好的牛奶放在床頭,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坐在了床邊。伸手將燈光調暗,凝視她的目光更輕柔。
怕太著急嚇到她,便將主臥讓給了她睡,這張床自從沾染過她的氣息後他便夜夜好眠。
伸手輕撫她的臉頰,察覺到手掌間的睫毛輕輕顫抖一下後忍不住勾唇低笑,收回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莊暖晨緊緊閉著眼,藏於被子下的小手卻緊緊攥著,從他進來後到坐在床邊,她的心就開始七上八下地亂跳成一團,撞得她心口疼。
感受到他的大手覆上臉,那股子緊張感更加強烈。
可,接下來沒有動靜了。
這種反常的沉默令莊暖晨心裏更加沒底。
他想幹什麽?
不會是想……
她不敢想象下去,沒由來的恐慌將她主宰,甚至也記起來身下的這張床曾經承載了多少次情愛之事,有關他和她的,或許還有關他……和其他女人的。
等等……
這麽安靜?
他不會是走了吧?
可空氣中還浮動著淡淡的麝香氣。
莊暖晨心裏不安,悄悄地睜眼看了一下。
卻不期然對上頭頂上男人含笑的黑眸,見她醒了,薄唇揚起一絲笑謔,似乎將她的小心思看個透。
“啊……”她驚喘,沒料到他還在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
頓時尷尬,恨不得刨個坑將自己埋了。
江漠遠被她的樣子逗笑,伸手稍稍用力揉了揉她的頭,“牛奶喝了再睡。”
“不想喝。”她都覺得沒臉了,還喝什麽牛奶?
“聽話。”他稍稍加重了一下語氣,似寵溺又似命令。
莊暖晨沒辦法隻好坐起身,拿過牛奶,咕咚咕咚喝到見底。
“我想休息了。”將空杯子遞給他,她趕忙道。
這樣的夜,他又在身邊,令她緊張。
江漠遠凝著她,眼神幽暗了下,但沒勉強她什麽,隻是輕輕一笑,“好,別胡思亂想早點休息。”牛奶裏他加了片安眠藥,不為別的,隻想她能踏實地睡個覺。
莊暖晨點頭。
他起身,卻在臨走前忍不住俯下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枚輕吻,吻輕柔短暫,完畢後他輕輕一笑,離開房間。
莊暖晨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這個明天即將成為自己丈夫的男人背影,房門最終還是遮住了走廊泄進來的光,黑暗了她的雙眼……
未來,一輩子……
她都將要跟他度過了嗎?
這是他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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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莊暖晨請了一天假,程少淺自然有點奇怪,她隻是淡淡說了句,有點私人事情處理。
窗外,天氣竟然異常地好。
與她陰暗的心情有著十分不符的晴朗,陽光像是金子似的灑下來,鋪在陽台上光亮一片。莊暖晨看著鏡中的自己也有點發呆,竟找不到一絲的疲倦。
她以為她會失眠,可沒想到一夜無夢睡到天亮。
吃過早飯,江漠遠開車帶著她一路到了婚辦。
登記的不少,離婚的人,也不少。
這邊歡喜那邊怨恨。
莊暖晨坐在等候席上,看著眼前一對對經過的新人或舊人,忍不住輕歎了句,“這邊結婚那邊離婚,還離得這麽近,挺諷刺的。”
正拿著她戶口本傳真件和身份證的江漠遠聞言這話後先愣了一下,隨即攬過她的肩頭溫柔道,“放心,我們不會離婚。”
她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江漠遠看了她一眼。
“我……有點冷。”她抬眼,輕聲解釋了句。
江漠遠眼神暗了暗,卻很快揚起笑容,身上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室內的溫度很高,她冷得不過是心。
她緊緊攥著外套衣角,從今以後,在她的生命中就隻剩下這淡淡的麝香氣了嗎?
九點半,孟嘯準點趕了過來,手裏拿著一個牛皮紙文件袋,見到坐在江漠遠身邊的莊暖晨後大吃一驚,瞪大雙眼。
“你、你們……”
江漠遠起身從他手裏拿過紙袋,然後交給莊暖晨,“坐這兒先等我會兒。”
她點頭。
江漠遠轉頭,正要將孟嘯拉到一邊,手臂卻被小小的力量糾纏住,低頭一看,是莊暖晨。
“怎麽了?”她無助的樣子引得他心底柔軟。
莊暖晨抬頭看著他,輕聲問,“我想跟爸媽打個電話……”
江漠遠沉思了一下。
“這麽大的事,最起碼要通知一下父母才對。”見他猶豫,她有點著急。
“暖暖……”他在她身邊坐下,輕歎一聲,“你想節外生枝?”
“不是……”
“一切等登記完了之後再說。”他做出決定,雖然心生惻隱但還是不想冒這個險,拉過她的手輕聲安撫,“放心,我會親自跟他們解釋這件事,不會讓你為難,好嗎?”
莊暖晨斂下眸,不再說話,隻是輕輕點點頭。
江漠遠滿足地笑了,低頭吻了一下她的發絲,然後起身,對著雙目瞪得更大的孟嘯沒好氣地說了句,“你,跟我來。”
孟嘯看了一眼莊暖晨,又看了看江漠遠,無奈跟上。
婚辦外。
江漠遠點了一根煙,倚在樹杆旁,孟嘯則雙手抓著頭發在原地走來走去,嘴裏不停地嘟囔著,“不能啊,怎麽會是她啊。”
待煙抽到一半兒的時候,他衝到江漠遠麵前,疑惑道,“江漠遠,你這是玩得哪出兒啊?你瘋了跟她結婚?”
“那我跟誰結婚才不瘋?”江漠遠好笑地看著他,悠閑吐了個煙圈。
“不不,我的意思是,結婚是大事,你不能說結就結吧?”孟嘯可沒他那麽閑情雅致。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結個婚怎麽了?”江漠遠聳聳肩膀。
“你是不是把她當成是沙琳了?”孟嘯突然看著他道,“江漠遠,要是這樣的話你可別結這個婚。你可看清楚了,她不是沙琳,哎呀,我的意思是……”
他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些,想到了確切的詞語後馬上道,“我的意思是,其實沙琳的事壓根就不怪你,你也不用為了自責賠上一輩子的幸福吧?”
終於等他洛裏囉嗦地說完後,江漠遠將煙熄滅,淡淡開口,“說完了?”
孟嘯一愣。
“現在輪到我說了。”江漠遠沒搭理他的神情,“今天叫你來的目的一是送材料,二是要你暫時管住你的嘴。”
“什麽意思?”孟嘯瞪著眼看他,突然恍然大悟,“你不想讓家裏人知道這件事?”
“不是不想,隻是不想通過你的嘴巴傳播出去,我會讓暖暖慢慢適應,別一下子嚇到她。”江漠遠淡淡說道。
孟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像是看著陌生人,良久後失聲道,“你到底怎麽回事兒?愛上她了?”
“你怎麽做出一副羨慕嫉妒恨的表情?吃醋了?”江漠遠意外地說了句玩笑話。
呃……
孟嘯趕忙做嘔吐狀,“你能別惡心我嗎?”
“我想暖暖她不介意多你這麽個姐妹,你做二房。”江漠遠忍不住輕笑。
孟嘯恨不得給他一拳,這個時候竟還有心開玩笑。
“今天辛苦你了,喜歡的就留下做證人,羨慕嫉妒恨的話就走人。”江漠遠笑嗬嗬拍了他一下肩膀,走回婚辦。
“哦對了,還有——”走到一半兒,他又轉身,迎著陽光看著孟嘯,神情變得嚴肅,“我很清楚我娶的是誰,放心。”
孟嘯愣住了,看著江漠遠的背影眉頭深鎖,這小子,不會真愛上莊暖晨了吧?
十點的時候。
輪到了江漠遠和莊暖晨。
孟嘯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等。
站在門口,江漠遠停住腳步,從兜裏掏出男女婚戒,輕聲道,“先把婚戒帶上。”
莊暖晨的雙肩輕輕一顫,看著他執起她的手,然後,將那枚女戒一點點套進無名指上,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他將男戒遞給她,笑著看她。
她拿過,發現自己的手指都在顫抖。
江漠遠伸手,一直耐心等待著。
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下頭腦暈眩的感覺,她的臉也盡是蒼白,良久後才將男戒緩緩戴在了他的無名指上。江漠遠深笑,握住她戴婚戒的手放至唇邊輕吻一下。
一對婚戒,在陽光中閃爍著耀眼的光。
“我們進去吧。”他摟著她輕聲道。
莊暖晨艱難點頭,這一步邁得極為艱難。
婚姻登記處的大姐是個地地道道的北京人,人挺熱情,嗓門也大,見兩人坐下後很是高興,“你們這些年輕人呀,想結婚還不把材料備齊全了,要不是孟嘯那小子跟我說了下情況,換個別人也不能給你們辦呐。”
“是是,麻煩你了。”江漠遠說著將兩人的材料全都交上去,“這是大使館的證明材料,剩下的我會盡快補上。”
“我在這兒做了這麽多年就沒見像你們這麽急的,得,我也算是做件好事,瞧這姑娘長得多漂亮呀,郎才女貌,不錯不錯。”大姐笑眯眯的,邊說邊跟紅證上貼照片。
莊暖晨雙眼盯著大姐手裏揮舞的那兩個小紅本,心裏一陣發緊。
“小江啊,今天登記完你還得回趟瑞士更正個人材料才行呀,可別忘了。”大姐提醒著。
江漠遠笑著點頭。
“好了,現在開始蓋章了,你們兩位沒反悔的吧?章蓋下去之後就是合法夫妻了。”大姐手裏拿著紅本,看著他們兩人說。
莊暖晨眼前有點眩暈,張了張嘴巴卻說不出什麽來。
“小姑娘,你的臉色怎麽這麽不好?”大姐看著她覺得挺奇怪的。
莊暖晨硬是一句話說不出來。
江漠遠拉過她的手對著大姐笑了笑,“她太緊張了。”
“嗨,我當什麽事兒呢,正常,有的新人來我這登記,登記完了激動得連結婚證都忘拿了,還有的新娘子還哭了呢。”大姐揮了一下手,笑嗬嗬道。
“我們沒什麽問題,自願結婚。”江漠遠含笑,暗自催促著大姐趕緊蓋章。
大姐笑了笑,將一個紅本塞進鋼印下,“咣當”一聲,大印蓋了上去!
莊暖晨聽到自己的心也跟著咣當一聲。
大姐緊接著將另一個紅本也塞了進去——
這個紅印落下來,就完全促成了法律效應。
莊暖晨的雙眼越瞪越大,呼吸近乎都凝固。
她的手也被江漠遠攥得越來越緊……
大姐的手剛要落下的時候——
“等一下……”她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顫抖著唇,死盯著那隻紅本。
大姐愣了一下,停住動作。
江漠遠則轉頭看著她,神情嚴肅,放置腿上的另一隻大手倏然攥緊。“暖暖……”他壓住心頭緊張溫柔開口,“怎麽了?”
“我……”莊暖晨用力咬了一下唇,這個時候她很想讓疼痛來提醒自己在做什麽,可是沒用,她覺得亂極了。下意識地她轉頭看向江漠遠,對上他的眼。
她的害怕映在他的眼底,心口驀地一疼,伸手攬住她,英俊臉頰貼在她的耳畔輕柔低語,“暖暖,你是我的。”說完,他竟主動伸手按在大姐的手上,一用力——
“咣當”一聲,塵埃落定!
大姐吃驚地看著江漠遠。
江漠遠暗自鬆了一口氣。
莊暖晨大腦倏然一片空白!
“小江啊,你……”
“辛苦了。”江漠遠起身,拿出一包精致喜糖塞進大姐手裏。
莊暖晨愣愣地坐在位置上,耳朵一直嗡嗡作響,她已經聽不到江漠遠在跟大姐說些什麽,隻覺得,心,不跳了……
沒有歇斯底裏的哭泣,也沒有電視劇電影裏誇張地搶婚鏡頭。
一切竟這麽平靜地完成了。
她和江漠遠。
就這麽——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