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重天
江漠遠回到家,剛準備換鞋就隱約聽到廚房傳出一陣巨響,他一驚,放下公文包二話沒說竄進廚房。
是炒勺砸在大理石地麵的聲音。
始作俑者是莊暖晨。
江漠遠進來看到的是這樣一幕:係著圍裙的莊暖晨,一手拿著厚厚的一摞紙,一手停落在半空中,眼睛瞪著落地的炒勺,一動不動站在廚房中間。
他愣住,看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她是想下廚嗎?
“暖暖,你……”
莊暖晨這才反應過來,趕忙將炒勺拿起來,尷尬地衝著他笑了笑,“那個……其實剛剛是滑了手。”
“你這是要做什麽?”江漠遠又看了一眼其他,案板上盡是五顏六色的食材,“做飯?”
“是啊,今晚你等著吃大餐吧,放心,很快就能好。”莊暖晨自信滿滿,又看著他低叫一聲,“呀,你怎麽穿著鞋就進來了,趕緊去換鞋。”
江漠遠心頭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暖流,薄唇微微抿了抿,轉身去玄關換了鞋。
廚房裏,又是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
江漠遠換好了鞋,又到樓上換好了休閑服下來,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她忙來忙去,良久後實在忍不住開口,“暖暖,你確定你會下廚?”
莊暖晨低頭看著菜譜,用眼睛掃了他一眼,“當然,在通州的時候都是我做飯給自己吃的。”說完抬頭,看著他解釋了句,“我呢,雖然比不上大廚的手藝,但一般家常菜還是會做的。但今晚我做的可不是一般家常菜,都是重量級的硬菜,中西合璧的那種,我之前又沒做過,當然有點手忙腳亂了。”
“菜單給我看看。”江漠遠伸手。
莊暖晨遞給他,他拿過掃了一眼,忍不住笑道,“這些菜的做法很繁瑣,你行嗎?”
“當然行,你餓了嗎?餓的話先吃點其他東西填下肚子。”莊暖晨從他手裏拿過菜單,輕聲問了句。
江漠遠搖頭,走進廚房。
“喂,你幹什麽?”她驚訝,拉住他。
“幫你啊,萬一你把廚房炸了怎麽辦?”江漠遠忍著笑,洗了下手。
“不用不用,你快出去吧,你在這兒我反而發揮不好。”莊暖晨趕忙說了句,將他推到了門口位置,“你放心吧,我現在已經熟悉了廚房這些工具了,絕對不會出問題。不過話說回來,你這人對吃的很講究嘛,廚房很多工具我都沒見過。”
“很多都是用來做西餐的,保姆會偶爾做做。”江漠遠解釋了句。
“哦。”莊暖晨拿出了橄欖油,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倚靠在門框旁,似笑非笑看著她。
“哎呀,你快出去吧,一會兒都是油煙味兒。”她衝著他擺了擺手。
江漠遠抿唇,“我觀戰也不行?”
“不行。”莊暖晨邊說著邊按照菜譜上開始調油,又將備好的物料逐一調配,弄得還倒是有模有樣的,“我呢,原本是想給你個驚喜,沒想到今天你回來這麽早。”
江漠遠唇邊笑容擴大,看著她來回來的身影,他從未見過她係著圍裙的模樣,今天還是第一次。她將一頭長發簡單紮了個馬尾,穿著米色家居服,家居服上的卡通圖案被圍裙遮住了,看樣子圍裙也是新買的,是她最喜歡的淺色格子圖案,這樣的她幹淨清爽,低頭認真調配調料的樣子十分認真。
他沒有馬上離開,站在那一瞬不瞬看著她。
當心頭被暖暖的潮流席卷時,再忍不住輕步上前,從背後將她輕輕摟住。
“我身上都是油星味兒,快放開。”莊暖晨轉頭急切說了句。
“我又不嫌棄。”江漠遠低笑,英挺的鼻梁輕貼她的發絲,由衷說了句,“謝謝你。”
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下了班回家,妻子在廚房忙活著晚餐,房間裏是鵝黃色的光,這光就像是心中的這種感覺似的,溫暖而滿足。在瑞士自他懂事之後,看到的就是家裏私人廚師在忙前忙後的樣子,他的父母很忙,有時候忙到連回家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他在國外讀書的時間裏,生活上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他自己打理,時間一長,他早就習慣了這種親力親為的生活模式。
可今天,莊暖晨無聲無息地賦予了他一種溫暖的感覺,他明白,有了她,這裏才是家。看到莊暖晨這個樣子他才真正意識到妻子真是神奇的,他給了她房子,而她可以給他一個家。
將頭深深埋在她的耳畔,歎出的氣息也是滿足的。
莊暖晨的心隱隱悸動著,男人歎出的溫熱氣息弄得她耳畔癢癢的,忍不住縮頭淺笑,“謝什麽?還不出去?你在這兒我沒法做飯。”
“讓我來吧。”江漠遠雖是感動但也保持理性,他真怕她一個小心再切了手之類的。
“傻丫頭,我是怕你想弄傷自己。”江漠遠低頭看著她,笑了笑。
“隻要你別在這兒盯著我就不會,你在我會緊張的。”莊暖晨說著將他推出廚房。
笑一直蔓延他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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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生活狀態是大部分家庭都會擁有的。
丈夫勞累了一天回到家,洗個澡,舒舒服服地坐在沙發上看看晚報又或者看看電視新聞,妻子在廚房忙活著,空氣中浮**著淡淡的飯香,小孩子們坐在地毯上玩著玩具。
想到這兒,江漠遠放下手中的報紙,若有所思地看著沙發旁的位置,要是有些孩子,讓他們在那兒玩就很好,暖晨喜歡壁爐,他會在客廳開通個壁爐,火光映著孩子們的身影,該是多愜意的一幕。時子沒旅。
這樣想著,唇角的笑容擴得更大。
一小時後,晚餐終於做好了。
餐廳也已經被布置得充滿新年氣息,紅彤彤喜洋洋的。
逐一端上來的菜也自然是看著喜慶,各類叫不出名字的菜看上去倒是挺誘人,聞上去的味道也不錯。莊暖晨摘下圍裙坐在餐桌對麵,為江漠遠介紹了一番各個菜品的名字。
江漠遠聽得挺認真,邊笑邊點頭。
真正動了筷,他也吃得挺開心。
莊暖晨一直沒吃,見他逐一品嚐了後趕緊問道,“怎麽樣?味道如何?”
江漠遠輕輕笑著,“很好。”
“真的?”莊暖晨樂得快合不上嘴了,拿過筷子得意洋洋道,“我就說這些菜根本就難不倒我,想當初我學做家常菜的時候也沒費多少功夫。”
江漠遠的心情也不錯,點點頭,“嗯,我老婆一向聰明異於常人。”
莊暖晨被誇得近乎上了天,夾了一口菜塞進嘴裏,嚼了幾口後,笑容停滯。
“老天啊……”她又趕忙嚐了幾口其他的菜,嚐了幾口後快哭了,“怎麽這麽淡?”
江漠遠笑而不語。
莊暖晨放下筷子,“蹬蹬蹬”跑到廚房,好半天哭喪著臉回到餐廳,“完了,我忘放鹽了。”說著,伸手要收回去重做。
“挺好的,少吃鹽對身體也有好處。”江漠遠笑著拉住她,“原汁原味嘛。”
莊暖晨瞪著他,“明明不好吃還說好吃。”
“我嚐著很好啊。”江漠遠溫柔笑著。
莊暖晨抿著唇,重重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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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多鍾的時候,莊暖晨洗完了澡,剛準備看個一兩集電視劇,聽到樓下有聲音後就趕忙下了樓。
江漠遠正好從廚房出來,手裏端了一碗麵,見她下來了後皺了皺眉頭,“怎麽又沒穿拖鞋?”
“你在幹嘛?”她跟著走到沙發旁好奇問道。
“下來的正好,把麵吃了。”江漠遠將麵放在茶幾上後,拿了雙拖鞋過來放到她身邊,“今晚你吃得少,餓著肚子怎麽睡得踏實?”
莊暖晨看著碗裏的烏冬麵,眼淚差點下來,別別扭扭道,“你都快成我肚子裏的蛔蟲了。”她的確餓了,還想到廚房隨便找點吃的。
她做的那些菜被江漠遠吃得幹幹淨淨,看得她都感到內疚。
“吃吧。”江漠遠笑了笑,坐在她身邊。
莊暖晨聞著味兒就湊了上前,端起來,吃了一口後瞪大雙眼,又喝了一口湯,轉頭看著江漠遠,“味道真好。”
“喜歡就多吃點。”江漠遠拿了份報紙,笑了笑。
莊暖晨埋頭碗裏,沒一會兒就吃了個精光,然後整個人趴在沙發上感歎道,“你怎麽能把烏冬麵做得這麽好吃啊?”
“想知道?”江漠遠也大致瀏覽完了晚報上的新聞,放下後,眉梢微挑看著她。
“嗯,要不然這也太打擊我的女性尊嚴了。”她花費了大半天的時間來張羅一桌菜,結果就被他這麽簡單一碗烏冬麵給打敗了,想想都心酸。
江漠遠唇邊的笑容更大,“沒問題,我可以教你,但……”
“但什麽?”
他湊近她,薄唇泛起性感弧度,“先慰勞我一下。”
莊暖晨一愣。
還沒等反應過來,江漠遠便一把將她抱起來,朝樓上臥室走去。
“喂,你怎麽這樣啊?今天是我很累好不好?怎麽換成要慰勞你了?”莊暖晨從他眼裏看出**來,在他懷裏抗議。
江漠遠爽朗大笑,“那就換成我來慰勞你,都一樣。”
“江漠遠……”
女人抗議的聲音最終消失在臥室中。
沒多會兒,臥室旖旎風光一片。
男人的低喘和女人的呻吟交織在一起,漾在這個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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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門打開的時候,男人隻身圍了個浴巾。
夏旅走進來,神情淡淡的。
男人將她拉進臥室,坐在**,大手輕拍了一下她的翹臀,“小妖精,這段時間想我了沒?”
夏旅沒躲閃,但也沒開口說話。
“這次來北京我給你帶了個禮物。”男人將一個禮盒遞給她,笑眯眯道,“看看喜不喜歡。”
夏旅接過禮盒,卻連看都沒看直接將其放到一邊。
男人見狀後輕哼一聲,“裏麵可是價值連城的禮物,是我競拍回來的,連看都沒不看?”
“我不要。”夏旅終於開口,淡淡說了句。
男人一愣,好半天才又笑道,“這又鬧什麽性子呢?行,不喜歡的話我再給你換別的,去洗個澡吧,我在北京能待上一周,這周好好陪陪我。”
夏旅沒有動彈。
“怎麽了?”男人皺眉看著她。
夏旅低下眼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從包裏掏出一樣東西來放到他麵前,“這些,是還給你的。”
男人一看,竟是張支票,更是不解,“什麽意思?”
“這張支票裏的錢包括你給我買的車、名牌包包、鞋子衣服之類的,我全都給賣了,現在全都還給你。”夏旅的語氣很冷淡,“至於你在我身上花的那些,我想這段時間我已經在**還得差不多了。”
酒店房門打開的時候,男人隻身圍了個浴巾。
夏旅走進來,神情淡淡的。
男人將她拉進臥室,坐在**,大手輕拍了一下她的翹臀,“小妖精,這段時間想我了沒?”
夏旅沒躲閃,但也沒開口說話。
“這次來北京我給你帶了個禮物。”男人將一個禮盒遞給她,笑眯眯道,“看看喜不喜歡。”uwfu。
夏旅接過禮盒,卻連看都沒看直接將其放到一邊。
男人見狀後輕哼一聲,“裏麵可是價值連城的禮物,是我競拍回來的,連看都沒不看?”
“我不要。”夏旅終於開口,淡淡說了句。
男人一愣,好半天才又笑道,“這又鬧什麽性子呢?行,不喜歡的話我再給你換別的,去洗個澡吧,我在北京能待上一周,這周好好陪陪我。”
夏旅沒有動彈。
“怎麽了?”男人皺眉看著她。
夏旅低下眼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從包裏掏出一樣東西來放到他麵前,“這些,是還給你的。”
男人一看,竟是張支票,更是不解,“什麽意思?”
“這張支票裏的錢包括你給我買的車、名牌包包、鞋子衣服之類的,我全都給賣了,現在全都還給你。”夏旅的語氣很冷淡,“至於你在我身上花的那些,我想這段時間我已經在**還得差不多了。”
“夏旅啊,你這是要跟我分道揚鑣?”男人不以為然笑了笑,拿出根雪茄,點燃後坐在沙發上看著她。
“是,這種生活我已經過夠了。”夏旅麵無表情。
男人冷笑,“你的膽子夠大的了,知不知道,隻有我甩女人的份兒,從沒有哪個女人敢甩了我。”
“我知道。”她機械回了句。
男人眯了眯眼睛,吐了個煙圈出來,好半天問了句,“他是誰?”
夏旅一愣,“什麽?”
“現在包養你的男人是誰?”他陡然提高聲調,臉上明顯不悅。
夏旅也跟著皺了皺眉頭,“你誤會了,我現在隻想自己一個人生活,沒有男人,沒有誰來包養我。”
男人聽了冷冷一笑,“怎麽,現在才裝清高?夏旅我告訴你,就算你現在跟我脫離了關係你還是我的情婦!你覺得我能相信你的話嗎?乖乖告訴我他是誰,否則被我查出來給他好受!”
“隨便你,如果這麽想會讓你能夠找回自尊心,我來見你除了還你錢外就是想跟你一刀兩斷。”夏旅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我已經過夠這樣的日子,在你身邊不止我一個女人,所以,少我一個也沒什麽。”
男人站起身,走到她麵前,“沒錯,全世界都有我的女人,我隨便給誰打個電話都能來陪我。但是夏旅啊,你知道我喜歡你什麽嗎?”他抬手,大手落在她的頸部。
夏旅攥了攥拳頭,沒說話。
“我就是喜歡你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也喜歡你在**放浪的模樣,我還沒玩夠你,你以為我會放你走?”男人說完,大手狠狠一收。
女人纖細的脖子被死死卡住。
他越來越用力。
夏旅卻連動都沒動,臉被漲得紅紅的,脖間的力道大到令她喘不過氣來,但她還是沒做任何掙紮,死死閉著雙眼。
男人眼底的戾氣越來越重。
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他猛地鬆手,一把將她甩到**。
夏旅趴在**大口大口喘著氣,每呼吸一下氣管都要裂開似的疼。
“我明白了,你這是過了河就想拆橋啊。”男人站在床邊笑得更冰冷,“怎麽,你爸的賭債全都還清了?”
夏旅從**慢慢起來,咬著牙看著他,絕情道,“是,所以我不想再靠給你當情婦過日子了。”當初她之所以會同意全都是因為想要替她爸爸還清賭債,她爸這輩子就沒什麽正經工作,等到了老年卻學會了賭錢,最後欠下一屁股債又去借高利貸,就這樣惡性循環,賭債越欠越多。
男人不屑看著她,“賤人,你以為自己還是什麽良家閨女?都被我睡過這麽多次了,現在才想著要解脫?”
“我和你一向隻是交易。”她的語氣轉冷。
“好啊,你想離開我,行,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決心。”男人抽了一口雪茄後遞給她,“來,證明給我看你有多大勇氣想要走出這個酒店大門。”
夏旅低頭看著堪比男人手指還粗的雪茄,紅彤彤的煙頭猙獰著像是張嘴的獸,呼吸微微急促,抬眼看了一下男人不屑一顧的臉,一咬牙,二話沒說奪過雪茄,抬手就朝著自己的肩頭按下去!
煙頭直抵肌膚,是肌肉被燒傷的聲音。
夏旅疼得汗都下來了,愣是連叫都沒叫,死死咬著嘴唇,肩頭流血了,嘴唇也被她咬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