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來臨2

莊暖晨看清是他後先是愣住而後反應過來,喃喃了句,“你……不是要一周後才回來嗎?”昨晚他明明打過電話的。

“我問你去哪兒了。”江漠遠沒理會她的疑問,淡淡的口吻略微提高了些。

“我……”莊暖晨看著他的臉色總覺得不對勁,舔了舔唇小聲說了句,“去逛街了。”

江漠遠盯著她看了半天。

她被盯得全身不自在,他的目光與臉色一樣平靜得嚇人,可她還是很清晰地感受到他在生氣,他為什麽會生氣?見他不說話,她隻好蹭著牆邊走進來,剛放下包,沙發上的男人又開口——

“買了什麽?”

“啊?”她像是驚弓之鳥,嚇了一跳。

煙絲在他指縫間悠然飄**,如同被他一手掐死的靈魂。“你不是去逛街了嗎?買什麽東西了?給我看看。”他依舊不動聲色得近乎慵懶,抬手隨意鬆了鬆領帶,可眉間已悄然染上不易察覺的戾氣。

“我隻是瞎逛逛,沒買什麽東西。”她如實以告。

江漠遠抽了最後一口煙,探身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裏,狠狠的!再抬眼看向她時,薄唇卻勾起笑紋,“你過來。”

她沒見過他這麽笑過,很冷,很令人……毛骨悚然。咽了下口水,她硬著頭皮走上前,他衝著她伸手,她便將手放在他的掌心之中,瞬間打了個寒戰。

他的手很冷,有別於以往的溫熱。

“漠遠……”他病了嗎?

江漠遠卻對她的詫異視而不見,伸手將她拉坐下來,盯著她,修長的手指攀上了她的小臉,似笑非笑,“哭了,嗯?”

冰涼的觸感像是蛇般蜿蜒臉上,這股子寒涼沿著毛孔一直滲到血液之中,她的整個脊梁都被迫拉直、僵硬,迫不得已對上他的眼,心底駭然。

這雙眼,竟如魔鬼般岑冷!

他,怎麽了?

“親愛的,好端端的怎麽哭了?”江漠遠箍著她臉的手勁暗自加重,拇指卻狀似溫柔地磨蹭著她的唇,那雙眼,像是暗夜野狼般迸射足可以吃人的狠鶩,他的嗓音越是輕柔,那股子陰霾之氣就越是明顯。“一邊逛街一邊哭嗎?還是想我想的?”

“漠遠,你弄疼我了。”下巴鑽心的疼,他從未這麽對待過她。

見她皺眉,他卻勾唇笑了,“疼嗎?我以為你會天不怕地不怕的呢,就算把你挫骨揚灰也不知道什麽叫做疼。”

莊暖晨瞪大雙眼,他為什麽要這麽說她?

“說,去哪兒了!”他倏然加重了語氣。

下巴近乎要被他捏碎,她張了張唇,想要告訴他實話卻發現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他的手勁太大,緊捏著她的下巴如同卡住了她的咽喉。

“啞巴了?”江漠遠濃眉蹙緊,早就沒了以往疼惜她的溫柔形象,鬆開她的下巴,大手卻直接繞到了她的後腦,驀然箍住——

“啊……”她被迫抬頭對上他的眼,無法逃避半分。

“還是要我來猜?”男人的瞳仁深處染上更深寒涼,唇角卻沁著笑,“今天見過老情人心情如何,嗯?”

她整個人都驚呆了,詫異看著他。

“害怕了?我是不是應該高興你對我還有點懼怕?”江漠遠的手指近乎嵌入她的腦袋裏,冰冷語息落下,“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他是怎麽安慰你的?在他的安慰下你心裏那點委屈終於沒了吧?”這段日子,他盡心盡力照顧她,生怕她為了夏旅的事情不開心,她不提他也不會主動問起,他以為她已經過了這件事,原來,她將一肚子的委屈全都倒給了顧墨,在顧墨麵前她哭得像個孩子,卻從來沒對他這麽暢懷過!

這就是他捧在手心裏怕曬著含在嘴裏又怕化了的妻子,他用心來愛的女人,事實上,心裏卻依依不舍老情人,背著他出差偷偷私會,甚至這麽晚才回來!

他,恨不得殺了她!

“我沒有……”莊暖晨好不容易喘過氣來,忍著疼顫抖雙唇,“我是去看過他,但後來真的去逛街了。”

“是嗎?”江漠遠笑得陰冷,“老情人見麵,你還舍得去逛街嗎?”

“我真的去逛街了!”她急了,想掙脫開他的手又無能為力。

江漠遠大手一用力將她的腦袋按過來,低頭輕笑,“跟我說說你是怎麽伺候他的?你們有多久沒見了,至於這麽饑渴嗎?”

“江漠遠,你別胡說,我跟顧墨清清白白什麽事情都沒有!”她一把推開他,起身遠離他的氣息範圍,氣得全身發抖。

江漠遠抿著唇,下巴繃緊,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一頭即將撲上來的野獸。他的眼像是刀子似的狠狠劃過莊暖晨的臉,半晌後從衣兜裏掏出一盒藥,“啪”地一聲往茶幾上一放,語氣森然厥冷——

“既然沒什麽,好,莊暖晨你來告訴我這是什麽藥?”

莊暖晨定睛一看頓時氣矮,驀地看向他,眼神透著懼怕。

“不敢跟我說了?還是你記性很差又忘了自己吃過什麽藥?”他一直壓著嗓音,沉冷得令人壓抑。

“我、我……”她一時間“我”不上來,茶幾上放著的正是她一直吃的避孕藥,她驚駭,不知道江漠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甚至還能找到這盒藥。

現在,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見她吞吞吐吐,江漠遠徹底怒了,胸腔中一直壓著的火騰地竄上來,大手猛地拍向茶幾起身怒喝,“莊暖晨你好大的膽子!”w28e。

莊暖晨雙腿一軟差點癱在地上,手指緊張地扣在牆壁上,生疼,臉色慘白,嘴唇哆嗦,“我沒想要瞞你……”

誰知她的話更令江漠遠誤會,趨前一步,大手一抓像是老鷹捉小雞似的將她箍住,“莊暖晨,你真夠忠貞的了,嫁給我很委屈是不是?就那麽愛他?愛他愛到寧可來吃避孕藥?寧可不跟我要孩子?”

“我不是——”

“你還要我怎樣對你?是不是要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江漠遠厲聲咆哮,冰冷語氣將周遭的空氣震**得支離破碎,死死揪住她,“莊暖晨,你就算是塊石頭這麽久了也能捂熱了吧?”

“放開我!”她真的害怕了,從認識江漠遠到現在從未見過他生這麽大的氣,隱隱之中總覺得他能傷害她,一時間慌不擇口拚命推搡掙紮。

她越是掙紮江漠遠就越來氣,一想起在醫院裏看到的一幕就怒火中燒,再加上她那雙懼怕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將他的怒火頂到了極點,大手狠狠一扯,直接揪住了她的長頭。

“啊——”火辣辣的疼從頭皮蔓延開來,她像是被人開膛切腹般痛苦,淚無聲無息沿著眼角滑落下來,“放開我……江漠遠,你個混蛋!”總晨先漠。

盛怒之下,人人都可能說些憤恨的話,包括莊暖晨。

可她忘了,對方是江漠遠,雖說平日對她縱容嬌慣,可褪去溫柔的外衣他就是一頭不折不扣的老虎,夏旅說得對,老虎始終就是老虎,就算平時看著如何像頭羊他始終還是老虎。

“誰的主意,嗯?”江漠遠一聽這話眼神更冰涼,手臂上加了把力量,莊暖晨一個重心不穩摔在他的胸膛上,結實的肌理磕得她生疼,她怕極了,拚命地掙紮著,躲閃著。他卻把她的另一隻手也抓住,鐵鉗一樣的大手,緊緊箍著她的兩隻手腕,不見半點憐惜之情了。“是他教你的還是你自己的主意?莊暖晨,我不是沒警告過你,到頭來你還是敢瞞著我,不但私會情人還偷著吃藥!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是不是?敢殺我的孩子?!”

莊暖晨的手像是被枷上了枷鎖,她的掙紮完全沒有了意義,江漠遠單憑著一隻強勁的大手就讓她切骨地感受到了失去自由的滋味。她急促喘息著,喘息中盡是他身上的氣息,這一次是明顯的怒氣。

“江漠遠……你跟沙琳還扯不清道不明,憑什麽要求我給你生孩子?”莊暖晨努力後仰著腰身,竭盡全力地躲避著他,又怕又氣的她是一貫的口不擇言,死命推搡著他,“你沒資格!我和你的婚姻都是你用卑鄙手段奪來的,你沒資格要求我怎麽樣!從結婚那天我就說過,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你給我閉嘴!”

“我偏不閉嘴!你就是個賊,是個混蛋!”莊暖晨再也承受不了了,像是被毒蛇咬了一樣發出了一陣歇斯底裏的怒吼,“我跟你,隻是一場契約婚姻,所以你死心吧,我不會給你生孩子,不會!”她委屈,這件事憑什麽賴在她頭上?如果他當時不是跟沙琳不清不楚的她早就不吃藥了。

江漠遠恨得一把將她扯住,像是大纜拴住了在颶風中搖**的小船,另隻大手狠狠箍住她的後腦,眼神足可以殺人——

“終於把你心裏的委屈說出來了?契約婚姻?好……”他駭人的涼一直入侵她的眼,“你不是時時刻刻想見老情人嗎?我成全你!”

“你想幹什麽?”莊暖晨一波一波地奮力抗拒著隻感到氣不夠喘,後力不繼,強弩之末的疲態表露無遺,可還是察覺出江漠遠野蠻背後隱隱蘊藏的可怕,那種預感透支著她的氣力,五髒六腑激烈地翻騰著,心裏裝滿了絕望和害怕。

“我就成全你跟那小子雙宿雙棲,何必背著我偷偷摸摸?”江漠遠死命拉她入懷,感受著她的顫抖,在她耳畔落下,“莊暖晨你給我記住了,你不過就是我發泄的容器、泄欲的玩物,顧墨那小子既然想要我江漠遠玩剩下的女人,行,我把你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