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驚夢Ⅱ 尤克裏裏契約很抱歉還是這個回答

燈影下,顧墨的臉陷入半明半暗之中,他的臉英俊得愈發寒涼,那雙眼早就沒了以往的桀驁不馴,隻剩下令人不寒而栗的漠然。

莊暖晨抬眼與他對視的那麽一刻,全身不經意地打了個寒顫,她所認識的顧墨何曾這般冷漠過?

“是很巧。”江漠遠沒有太多表情變化,目光依舊平靜,隻不過剛剛泛笑的唇角微抿成了薄線。

莊暖晨的手指一顫。

像是被人狠狠淩遲了一次,她倏然盯著顧墨的眼,傷痛和不可思議。

報道和探究經濟事實是華報的責任,亦是作為媒體工作者的責任,顧墨沒有說錯,一旦華報開始了報道,那麽等待江漠遠的將會是場無妄之災?不過有的時候,輿論是可以引導的,當然這還要看輿論的態度如何。

莊暖晨倏然停步,江漠遠也停步,臉頰微側看著她。

“顧墨……”莊暖晨在旁不安地開口,心頭一時間惶惶不安,頭又開始竄疼眩暈。

顧墨低低笑著,目光卻落在莊暖晨身上。

她的心跟著“咯噔”一聲,似曾相識的場景竟然再現了。

“這句話,我曾經也問過你。”顧墨笑了,可那笑冰冷得嚇人,“世上的事真是峰回路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一點都不假。江漠遠,最近你的負麵消息可真不少啊,怎麽,像你這種心腹城府的人也有栽倒這麽一天?”

顧墨看了她一眼,漠然的眸底竄過一絲悸動,但很快又遮掩了下去,等再將目光落在江漠遠身上時驟然又成了寒涼。“我在想,我會不會是那根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江漠遠微微勾唇,看向他目光深遠,“既然如此又何必跟我在這兒浪費這麽多話?顧墨,你想要什麽?”

她的焦急落在顧墨眼底,疼痛倏然衍生,很快又化作無限痛恨,大掌攥緊又放開。“江漠遠,你算天算地終究還是算漏了一樣,那就是媒體。媒體輿論可不像你的生意場上那麽有彈姓,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沒有所謂的灰色地帶。這麽說吧,真正能將你毀掉的就隻有輿論,我真的很想知道,一旦你的不利輿論形成你還要怎麽脫身?標維國際的股價會因為你的貪婪而大跌,到時候你就會一無所有,敗得一塌糊塗?”

原本想走的江漠遠聞言後笑了笑,重新坐下,“你想談什麽?”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江漠遠輕輕笑著,將視線落在莊暖晨的臉上,“你是打算讓她陪你一晚上?”

顧墨瞳仁收縮了一下,冷冰冰看著他,“怎麽,一年後我提出這個要求也不過分吧?”

顧墨看著他,眼角眉梢盡是譏諷。

聞言顧墨的話後,江漠遠意外地搖頭苦笑,“真難為你能想出這個條件來,顧墨,我以往還真是小瞧了你,你果然夠狠。”

開上以個。她的心口突突跳得厲害,不知怎的,江漠遠的態度也令她惶惶不安。

顧墨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到莊暖晨身上,這一次時間較長,眼底的複雜而深邃,莊暖晨有一瞬的窒息,不再是緊張,是一股子淡淡的疼倏然在心口化開,第六感告訴她,顧墨接下來的話會令她心寒……

莊暖晨不知道他想做什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江漠遠,敏感察覺空氣中開始浮**著緊張氣氛。江漠遠則不以為然,淡淡一笑,“顧先生來晚了,我和暖暖已經用餐完畢。”說著便要起身。

“顧墨,你不能——”

“顧墨,你不能這麽做。”莊暖晨一聽急了,脫口而出。

江漠遠唇畔笑容加深,“當然。”rbhy。

“不介意我打擾了你們用餐吧?”侍應生從旁禮貌地拿過一把座椅,他悠閑坐了下來。

江漠遠卻依舊風輕雲淡,“你想怎麽樣?”

顧墨卻避開了她的眼,看著江漠遠瞳仁深處盡是沉冷。

“江漠遠,如果我說今晚要帶走暖晨呢?”半晌後他開口,嗓音如舊冰涼。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也看不過眼了,我清楚記得一年前也是在這裏,我的境遇跟江先生現在的是一模一樣。”顧墨別開眼重新看向江漠遠,“當時我被你逼得無路可走時,你還記得你當初提出了什麽要求嗎?”

“狠?這個字眼用在我身上實在客氣了,我再狠也恨不過你江漠遠吧?”冷笑浮於顧墨的唇畔,一直鑽進瞳仁深處,“如果當初沒有你的因材施教,我也不知道原來劇情重演還能這麽有意思。所以別怪我狠,我這都是跟你江漠遠學的。”

顧墨冷哼,“也算你識趣,沒錯,我沒你江漠遠那麽能夠隻手遮天,也沒你那麽多心思來計劃著得到自己想要的,我隻知道順應天意,如果換做平常我不足以對你形成威脅,但如今不同,你江漠遠就是那頭垂死掙紮的駱駝,而我就是那根可以壓倒你的稻草,天意如此你也要學會認命才是。一句話,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一年前暖暖還是你女朋友的時候你尚且拒絕,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江漠遠平靜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曾經如同螻蟻般的你都沒有拿女人換前途的齷齪想法,你認為我會同意?”

江漠遠沒理會他的話,始終淡淡笑著。

莊暖晨的呼吸急促,一年前的那一幕她也是至今難忘。

江漠遠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後,繼而朝著莊暖晨一伸手,“暖暖,我們該回家了。”

顧墨沒起身,始終坐在那兒靜靜地看著兩人的背影,待離得稍微遠一些了後他才意外開口——

周遭的空氣有些薄涼,不知是室內的溫度變化還是其他,莊暖晨隻覺得這股子涼從心底一直竄到了頭發絲上,令她輕顫不已,同樣的一幕發生過兩次,前一次令她驚懼不已,這一次則令她心寒至深,相比前者,後者更令她難以接受。

她抬眼看著顧墨,他卻沒有與她對視,她的眸底倒影出他冰冷英挺的臉頰,明明是溫暖情深的字眼卻透著顯而易見的恨,她清楚知道,顧墨痛恨江漠遠,以他的姓格殺了江漠遠的心思都有。

“雖說證監目前還沒找到你的切實證據,但利用公路項目進行非法集資這件事可是板上釘釘的,真是不湊巧,這段時間齊行長,哦,也就是當時給你拉線的那位大行長,他目前也在接受調查,我手底下的記者還真是查出了一些零七零八的消息來,華報有權對目前的國民經濟又或者是經濟的風雲人物現狀做最直接的報道,江漠遠,這些消息我正準備以專題的形式發出,你自己說說看,這是你的幸運還是你的倒黴呢?”

“暖暖。”江漠遠示意她稍安勿躁。

“話,說完了吧。”江漠遠收斂了唇畔的笑,淡淡開口。

“江漠遠。”顧墨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在這個非常時期我們是不是要好好談談了?”

“暖晨。”

“所以我提出的要求不可能這麽齷齪。”顧墨將身子倚在椅背上,修長手指狀似悠閑地敲著桌麵。

“暖暖。”江漠遠出聲打斷了她,“讓顧先生把話說完,好不容易等到山水輪回,他總要過把癮才行。”

他的話字字珠璣,莊暖晨聽著像是刀子從耳邊拉過似的疼,她是做傳播的,是學傳媒的,深知當今輿論的可怕。顧墨的話很難聽卻是實話,別說真有其事,哪怕是無事生非也足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江漠遠的調查結果遲遲沒有出來,這對媒體來說猜度的可能姓就會越來越大,顧墨掌管著華報,華報的經濟板塊又是最權威的發言地,哪怕隻起了個開頭也會引來其他媒體的競相傳播。

顧墨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著七八個人,他回頭叮囑了幾句,幾人便先行離開了。空間,成了三人。

莊暖晨有些坐立難安,纖細手指深深嵌入掌心之中,指關節都捏的酸痛了起來。半晌後顧墨才又開口,“江漠遠,當初你是硬生生將我和暖晨拆散,如今,你該將她還給我了。”

她下意識伸手,他收手,拉著她起身。顧墨的瞳仁驀地一縮,微微眯眼。

“一年前你為了我嫁給了他,我很想知道,一年後你會不會為了我跟他離婚,又或者是,為了他重新回到我身邊。”他的語速緩慢,語氣平淡,探究之中又透著那麽一絲的疼。

她抬眼看了一下江漠遠,他的眸深邃如墨,是不動聲色的平靜;她回首對上顧墨的眼,他的寒若冰霜,是遮不住的嚴苛犀利。曾經的白衣少年不見了,她卻無法怨他,因為她清楚是江漠遠殺了曾經的少年,如今,顧墨的冷是歲月、江漠遠還有她附加給他身上的痛,這種痛無光卻鋒,硬生生雕刻出了如此陌生的男人。

“對不起……”半晌後她輕啟櫻唇,與他視線交匯的那麽一刻她異常感到平靜,嗓音清透明朗,“很抱歉一年後我也隻是這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