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愛如滴露

“姐,歐陽植樹和姚世均如今都在S市……”隨後喬培輕輕地說。

楚嫣看到喬琳達拿煙的手一抖,隨後豔麗的臉上呈現出一絲苦笑,“那又怎樣?你以為姐姐輸不起……”兩次被男人從婚禮上拋棄,這世上也恐怕隻有她了。

喬培看著姐姐心慰地點點頭,“你這樣想就好,放心,你還有我們……”說著,喬培側過身握了握姐姐的手。

“嘁,別惡心,這麽多年除了楚嫣你心裏還惦記過誰?如今心願達成,趕快結婚,你接了生意,我也了卻心願。”沒想喬琳達一把打掉喬培的手惡心地嗔了一聲。

喬培笑笑,扯著楚嫣就站起來,“既然來了就好好地在中國玩玩,生意上的事別擔心,馬克那小子不諢……”說著,喬培扯著楚嫣就出去了。

“那你呢?還不打算收心?”喬琳達挑眉看著喬培似乎意有所指。

喬培低眉想了想,“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甩下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喬培扯著楚嫣就走。

一直到車子開動,楚嫣繃著的臉才微微地放開,她幾次欲言又止。

“有什麽話就盡管問吧!”喬培瞟了眼楚嫣體貼地說。

楚嫣扭過頭當真也不客氣,“馬克是誰?”

喬培聞言笑笑,“難道沒看出來?他是我堂弟……”

堂弟?

好吧!楚嫣點點頭。

盡管馬克和喬琳達都是標準的白皮膚黃頭發與喬培好象八杆子打不著,但這也不妨礙他們是真正的一家人對吧?楚嫣盡量在心裏說服自己,但願喬培不是什麽私生子。

喬培似看出楚嫣的疑惑,臉上掛了絲苦笑道,“我父親是英國人,母親是中國人,姐姐長的象父親是典型的英國人。而我卻象極了母親,黑頭發黑眼睛,更偏向東方人。所以我們姐倆若是不說,沒人會相信我們是一家人……放心,我絕不是我媽媽的私生子。”

楚嫣一噎,難道他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嗎?她想什麽他都知道。

也許這就是陳莫兩家認得喬琳達卻不識喬培的原因吧?楚嫣歎了口氣,把臉轉向車外,今天真是夠亂的。

“楚嫣?”喬培輕輕地喚。

楚嫣轉頭看喬培,見他欲言又止,她也很爽快,“有話就說。”

喬培略一沉思就道,“楚嫣,若是你無意嫁莫雲天,真心考慮一下我好嗎?”喬培的聲音裏有絲顫動,說出這句後他卻暗暗舒出一口氣。

楚嫣聽聞微微低下頭,“喬培,憑你的身份什麽樣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找不到,你為什麽……”為什麽卻要總是執著於她?滄海桑田,如今她還有什麽能夠給他?也給不起。

“我也不知道,這麽多年就是忘不掉你……”喬培啞啞的嗓音卻透著一股深沉的執著和情意。

“喬培……”楚嫣突然局促。

“楚嫣,不必擔心,我不會逼你。你有什麽顧慮就直說,你不肯答應我是不是因為我永遠不及莫雲天……”

“不是!”楚嫣難受地一聲打斷他,隨後糾結著緩緩地說,“喬培,我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率真單純的楚嫣了,除了一個年邁的母親和一個病重的兒子,我幾乎一無所有……”這樣的楚嫣,滄海桑田傷痕累累,還有什麽資格去愛呢?

楚嫣深深低下頭,自卑至極。

車子嘎然在路邊停下,喬培沒有看楚嫣似是在極力平息心中的起伏,片刻他轉頭靜靜看著她,“楚嫣,抬起頭,告訴我,除了這個顧慮,你現在……還依舊愛著莫雲天嗎?”不惜一切為他生下孩子,這又該是怎樣一種執著而深厚的愛?

楚嫣慢慢抬頭,淚水在眼睛裏打著轉,看了喬培一眼,她突然深吸一口氣轉過頭,平靜了半刻才沉定地道,“喬培,我曾經很愛很愛莫雲天,即便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在我心中還有多深……隻是,我從來沒想過要嫁給他,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家庭,還有他驕傲張揚的個性,或許真的不適合我,隻是我知道的太晚了……我想要的隻是一種平靜而安寧的生活,讓豆豆能夠健康快樂地長大,我並不圖富貴榮華,隻需寧靜……”

而這麽簡單的要求於她竟成了奢侈。

“楚嫣,既然如此,我並不嫉妒莫雲天在你心中的位置,隻是,你能不能在心中分一點空隙給我?你想要的平靜和安寧,這是我最樂意給的,至於你其他的顧慮,那根本就不能稱之為顧慮,要知道,我的爸爸媽媽和馬克的父母都已經不在了,在英國,布萊克家族就隻剩下我們三個……有了楚媽媽和豆豆,或許我們的家庭也不再殘缺……之前,我和馬克極不懂事,家族的生意一直落在姐姐肩上,如今她也是曆經磨難,也累了,我和馬克也到了真正該為她分擔的時候了,楚嫣,我心裏就這麽一個遺撼,能讓我來照顧你們嗎?我迫切需要你能夠留在我身邊……”說著,喬培對楚嫣輕輕伸出手。

看著喬培坦誠又真摯地目光,楚嫣不能不動容,她眼中的淚水又躥起來,不過這次卻是高興的,“喬培,你會給我時間嗎?”

“當然,一輩子若不夠,那就兩輩子,三輩子,生生世世也無所謂……”

“傻瓜。”楚嫣破涕為笑。

她緩緩伸出手,把她的手鄭重地交到喬培的手上。雖不是生活契約,但也算是執之這手,與之攜老。

喬培的手掌並不算寬闊,卻很溫潤,五指纖長,非常有力度。他緊緊握了握楚嫣的手就鬆開了,喬培麵有赤紅,卻佯裝側身去開車,“楚嫣,這不算求婚,隻是要求你稍稍能接受我……”他羞澀地解釋著,楚嫣卻笑了。

剩下的路程似乎輕鬆不少,楚嫣擦淨眼角的淚,心在這一刻卻有種要飛揚的感覺,她覺得這感覺真好。在喬培身邊,你永遠感覺不到壓力,他永遠給人一種細雨潤物無聲的細膩感覺,體貼入微卻不張揚。

他是個溫潤的男子,溫潤的讓人永遠感覺不到他的犀利,而他的聰智和銳利都藏在那一顰一笑的清淺中,即便是愛,也是滴如雨露涓如細流,綿綿延長,也許從不會波瀾壯闊,卻永遠能滲透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