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這樣嚴謹,倒還真是難以查下去。白紹宸擰了擰眉頭,把剛才從他口袋裏甩出來的手機撿了起來,看了看通話列表上顯示的人,見上頭儼然是一串古怪的數字,並不像正常的電話號碼,眉頭不禁擰得更緊了一些,將其遞給了莫雲風,“用改號軟件改過了。”不知道其真實的聯係方式,自然也無從查探到來電人的IP地址。

“媽的!”莫雲風罵了一聲,淩厲的眼風一掃,咄咄逼人,“那你服務的客戶,總應該知道是誰吧?”無論如何,都定然是在他們身邊的人,不然不會知道這麽多東西,隻要得出一條信息,他們就有辦法繼續追查下去。

“我……”男人看起來有些為難,心中知道如果把這個也招供了,自己的後路全失,在組織上徹底呆不下去了,說不定還會跟今天早上的那個同伴一眼,被派來的另外一個人殘忍暗殺在不知名的地方。

想到這裏,他已經低下了眼去,暗暗攥緊了拳頭,眼底劃過一絲決絕的血意。

“你不說的話,我還有的是招數對付你,”莫雲風似乎總算發泄夠了一般,拉過一把椅子翹著二郎腿坐了下去,垂著眼皮子,氣定神閑地麵對著他,“既然這樣,我也不打算報警了,要知道我們私下底逼供的法子,可比那些人民警察要多多了,你不信的話,我不介意帶你回去挨個試一試。”

“我……我說……”男人麵上做出痛苦的模樣,一邊低下頭來,眼神飄忽著,看似是為身上的傷痛得打滾,一邊卻一點點地嚐試往後挪動著,一直到了窗台之下。還未等莫雲風起疑,他已經隨便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個小物,往莫雲風的方向扔去。趁著莫雲風的注意力被那個突襲而來的物件吸引住時,他心中一橫,借著腳掌餘存的力量猛然跳起,縱身往窗台外毫不猶豫地翻過去。

從剛才他就已經想了個明白。落在組織手中是死,落在莫雲風手中更是生不如死,既然左右都落不著好,他還不如用自己的方式死得痛快一些。

眼看著大半個身子已經翻出了窗台之外,在一邊的白紹宸已經眼疾手快地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死死地拖住了那人的腳。

那個男人一心尋死,見有人來攔,心中陡生戾氣,索性掙紮著雙腳一勾,微微直起身來,伸出手一把死死地抱住白紹宸的胳膊,一邊往外用力下沉身子,下定了決心要拖著他一起摔下樓去。

身後的莫雲風見此突變的狀況,不免也是一驚,忙喚道,“白紹宸!”

“該死的!”白紹宸罵了一句,猝不及防地被他扯了一個趔趄,馬上看出了他的意圖,製止了上前來想要幫忙的莫雲風,抽出一隻手來,往上便是狠狠地劈下了一個手刀,隻聽得男人嘴裏咕噥出了一聲悶哼,那隻抓住他胳膊的手終於鬆開,而白紹宸借此機會,猛地一用力,將他一下子拖了上來,緊接著照著臉便是一拳頭,霎時那男人的眼耳口鼻上全是鮮血。

“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眼看著那男人滿頭滿臉的血,卻仍咆哮著,掙紮著起身想要繼續尋死,莫雲風緊皺著眉,抬手

把他一把抓過,利落地往那個男人的後頸重重一敲,霎時男人便昏死了過去,倒在了地上不再動彈。

白紹宸掏出手帕擦了擦手,這才抬起眼來望向一邊的莫雲風,“莫雲風,交給你了。”這個人是律師出身,拷問還是他比較拿手。

莫雲風無所謂地彎了彎唇,“知道。”

大抵是心中掛念著那個人,一下班,白紹宸就馬不停蹄地往病房過去,毫不意外地見**的棉被裏裹著一個黑乎乎毛茸茸的小腦袋,看樣子似乎是還在昏睡。

還好,不然自己就不能進去看她了。白紹宸舒了一口氣,轉而向旁邊的護士低聲問道,“今天有什麽人來過這裏嗎?”

護士想了想,如實報告道,“有一位姓楚的先生,說是葉小姐的朋友,葉小姐當時正好也醒來了,也證明了這一點,便讓他進去了,聊了一會後,那位先生便先行離開了,葉小姐服用過藥後也睡了。”

楚……楚濂?他又是從哪裏得到消息過來的?

白紹宸微微一皺眉,心中難免泛起些酸意,然而麵上卻未曾表露出來,“我知道了。”

說著,他已經大步進了病房以內,雖然看起來麵色不佳,然而卻在踏入病房的時候,注意放輕了步子,以免打擾到她的休息。

幾乎是剛關上病房門的一瞬間,床那邊就傳來了一聲細細的詢問,“是你來了嗎?”

白紹宸一驚,差些就要奪門而逃,然而見她雙目緊閉,才舒展開了眉頭,有些好笑:原來是夢話。

心中有幾分大膽的念頭,他走到她的身邊,緩緩坐下,正要伸出手背探探她的額頭,想看看還有沒有再發燒的時候,那緊閉的被窩裏突然風馳電掣地伸出一隻手來,抓住了他的手腕。

縱是白紹宸,此刻也不免一愣,有些詫異地看著眼前睜著眼睛看著他的小女人。

“你又要看我一眼,然後走掉是嗎?”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還帶著困意,然而一雙眼睛卻是清亮,“為什麽要這個樣子?”

她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存在了,這一次哪裏還想放手。

到底是讓她給抓住了,白紹宸的麵色變了幾變,最終還是放棄了心中的防線,不再打算逃離她的視野,隻是伸出另外一隻手來撫上了她的額頭,見沒有再發燒,這才放心了下來,一邊看似很是自然地轉移了話題,“楚廉下午來過?”

葉姿稍稍一愣,似乎沒有想到他剛開口竟會是這句話,小聲嘀咕道,“是他自己要來看我的,都已經光明正大登堂入室了,我總不能閉門不見吧,我也下不了床關門呀,更何況又不是我自己招惹他來的……”

白紹宸顯然也注意到了她不滿的碎碎念,心中隻覺得好笑,然而表麵還是故作嚴肅地朝她微微一挑眼角,很是威嚴,“嗯?”

明明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音,卻充滿了威脅之意。擺明了一句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葉姿立刻乖乖地止住了嘴,如一粒泄了氣的皮球般癟了下來,扁了扁嘴,心不甘

情不願地道了一聲,“……我錯了。”說著,她又莫名覺得有些委屈。

明明是他先放棄自己的,如今怎麽這樣理直氣壯地逼供起自己來了?

“下不為例。”白紹宸看著她想發怒卻又不敢發怒的樣子,不禁輕勾嘴角,看起來很是愉快,像是對待寵物一樣揉了揉她柔軟如雲的頭發,心裏已經將那些因楚濂而產生的不愉快都暫時翻了過去,“都說了一些什麽?”

葉姿雖然很不滿白紹宸這樣徹底盤查不給一點人身自由的霸道作風,但想著反正也沒有說什麽不能讓他知道的話題,於是繼續老老實實地招供,“就是問了一下傷情。”

“還有呢,嗯?”

她渾身的藥性都被後頭那句“嗯?”給嚇退了三分,隻蹭著身子往床角縮了縮,哭喪著一張蒼白的小臉看他,辯白道,“就這些了,就是普通朋友之間的正常問候,沒有別的了……”

白紹宸微微一皺眉,卻是慢悠悠地反問,“你很想有別的?”

“不……不很想……”她略微有些結巴,腦子混亂得像漿糊。

他眸色深沉,濃得像是化不開的墨,隻輕輕地盯著她四處亂飄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就這樣緩緩地融在目光裏,不讓她逃避這個話題,敏銳地抓住了她語序的錯誤,“那還是想?”

“沒……沒有……”葉姿幾乎要哭出來,後來抬起頭時見他雖然語氣嚴肅,然而那薄涼的嘴角邊卻始終勾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淡笑,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氣惱地一甩胳膊,“……你耍我!”

還未等她再行抗議控訴,白紹宸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俯身而下,狠狠堵住了她欲張的唇,成功將一聲聲詰問都止在了喉嚨裏,隻餘了一雙瞪圓了的水潤雙眼,仍在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他已經太久沒有好好吻過她了。多日來的想念,那日未能保護好她的愧疚,今日因情敵的意外出現而產生的嫉妒之意,一切一切所積攢的情感,全數在此時盡數爆發出來,並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雖然不是第一個吻,但葉姿還是被突如其來的親吻慌了神,剛下意識的想要掙紮。白紹宸卻僅憑一隻手就牢牢地捉住了她的一雙亂舞的手腕,反手壓在她的頭上,不讓她動彈半分,做好這一切後,白紹宸才抬起頭來,心滿意足地看了她燥熱得紅撲撲的臉頰一眼,再次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身上專屬於男性的炙熱氣息朝她洶湧地撲來,呼出的鼻息滾燙,一陣陣均勻地噴在她**出的脖頸上,引起一陣陣酥麻發癢,血液裏不斷上湧躥動的燥熱感使她頭腦更加昏沉,卻又與之前不太一樣,似乎還摻雜著些狂亂的意味,比烈酒還要更加馥鬱醉人,讓人如何也不舍得就這樣睡去。

或許是這時才意識到這個吻的存在意義,葉姿總算不再掙紮,逐漸配合起他來,藏匿在薄被下的小手亂動,有幾下已經隔著薄被觸碰到了他的腹肌。

雖隻是輕輕的觸碰,還是撩得白紹宸身子一僵,正要采取行動的時候,卻聽得她弱聲的討饒,“我還在生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