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譏諷的冷哼聲還是不斷傳來,終於,韓俊淩擺脫掉顏安妮的拉扯,語氣堅定的說:

“凶手的真正身份並不僅僅僅靠著一雙拖鞋,還有一隻刀子來斷定吧?如果莫小姐的房間平日並沒有鎖門習慣的話,那麽不管是誰都可以進入到她的房間,穿上她的拖鞋,再去林菀槿偷東西,至於刀子,隻要行凶之後找機會丟到莫小姐的房間去,就大功告成了。”

“你的頭腦,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顏安勳說著,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冷笑,“隻是我比較好奇的是,為什麽你最近好像事事袒護莫筱竹,不光是晚餐的餐桌上,甚至就連這件事情你都要站出來幫她講話?”

“原因很簡單!因為莫小姐根本就不可能會有行凶的機會,案發的時候,我就在她房……”

“夠了!”不等韓俊淩說完,顏安妮便忽然一把拉住他,冷冷的看一眼莫筱竹,這個眼神就好像真的是在看一個窮凶極惡的凶徒般,“誰對誰錯自然有警察來判斷,俊淩你就不要在跟著瞎摻和了,莫小姐的事你怎麽會知道,是不是?”

不難看出,顏安妮好像根本就不想,讓韓俊淩將之前在莫筱竹房間的事情說出來,這大概是她選擇保護他的一種方式。

品嚐著顏安勳的咄咄逼人,莫筱竹知道,今晚她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反正凶手的這頂高帽子是早已經決定回扣在她的頭上。

蒼白的嘴唇露出一絲苦笑,她故意不去看韓俊淩,而是語氣倔強的一字一句說:“沒有做過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既然你們都覺得我是凶手,那就找出確鑿的證據,僅憑一雙拖鞋,一把刀子,我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你竟然還敢狡辯!”顏安勳上前狠狠的拎起巴掌,一下就打在了莫筱竹瘦弱的小臉上,她被打的頭暈目眩,本來就因為被突然推倒在地就不舒服的身體,小腹竟然隱隱作痛起來。

“血!是血!”

不是誰尖叫起來,隨著她的驚恐看去,莫筱竹的**正在慢慢滲出一大堆鮮血,所有人都嚇得臉色蒼白,就連莫筱竹本人都怔愣在原地。

她隻覺得校服正有溫熱的**流出來,劃過她冰涼的身體,她慢慢體會到,好像正有某個小生命正在漸漸脫離開她的身體,原本合二為一的結合,在一點點撕裂開她的苦痛。

思維還算清楚的韓俊淩首先衝到她身邊,疼惜的將她拉到自己懷裏,試圖利用自己的體溫幫她暖和身體,還不忘詢問:“莫小姐,請你配合這回答我,你的例假延遲多久沒來了?”

“我忘記了。”莫筱竹顫抖的緊緊拉住韓俊淩的胳膊,鮮血染透她白色的睡衣,望著那攤鮮血,她猛地瞪大了眼睛,“我懷孕了嗎?韓醫生我懷孕了嗎?”

剛剛才知道原來這段時間她身體的不適,竟然是因為在默默孕育著另外一個神奇的小生命,可是在知道事實真相的那一秒種,竟然也是她被迫接受他正在慢慢離開身體的時刻,心痛遠遠大過了身體的疼痛。

就好像溺水的人終於抓住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般,她緊緊拉著韓俊淩的衣袖,淚水順著那張蒼白的臉頰流下來,“韓醫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可是孩子

是無辜的,他都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我真的很舍不得他這麽快就離開我,韓醫生我求求你好不好?”

“別怕,我會在你身邊保護你的,現在聽我的,深呼吸,慢慢平複情緒。”將她更緊的摟在懷裏,感受著她的體溫在一點點減少,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長時間絕望的情緒加上被用力的推倒,麵臨很有可能意外流產的她,生存的欲望竟然也在慢慢降低。

顏安勳看著瘦弱且哭泣的女人,再加上那不斷從雙腿間流出的鮮血,他隨便抓起一個警衛的衣領,以一種恐怖的口吻命令道:“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叫醫生過來!”

“是,是顏先生!”警衛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大廳。

頓時,顏氏別墅再次亂成了一鍋粥,甚至比之前木纖紫尖叫聲引來的關注更為龐大,眾人忙活著,端熱水的端熱水,拿毛巾的拿毛巾,忙活的不亦樂乎。

韓俊淩將莫筱竹抱在懷裏,就準備順著樓梯先帶她回去二樓的房間,她現在的身體很虛弱,根本不允許在受到一點點打擾或者是冰冷。

可他還沒來得及將她抱起來,一雙德國進口高檔皮鞋就來到他們麵前,順著皮鞋向上看去,正好跟顏安勳那雙冰冷的鷹眸四目相對,韓俊淩語氣冷漠,“走開,難道你看不出來她現在的情況有多糟糕嗎?如果還想玩那些唬人的把戲,那還是等她身體康複了再說吧。”

可是,顏安勳並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上前從他的懷裏將莫筱竹搶了過來,韓俊淩下意識的想去阻攔,他霸道的嗓音傳了出來:“莫筱竹是我的女人,肚子裏孩子也是我們顏氏家族的後代,你的任務結束了,可以回去先休息了。”

“你真的有把她當成是你的女人看待過?”韓俊淩氣不過,感受著懷裏先前殘留她的體溫在慢慢減退,他有種難以形容的絕望感,可仍舊阻擋不住顏安勳抱著她回房去的動作。

顏安妮走上前來,皺眉拉住他的手,可是卻被他狠狠的甩開,她不甘心,幹脆從他身後緊緊抱住他健碩的腰肢,帶著哭腔喃喃:“俊淩,她都已經懷上我哥哥的孩子了,難道你還不能夠對她死心嗎?求求你看看我好不好?我一直都站在你身後,但你為什麽就是殘忍的不肯看我一眼?”

“放開!”韓俊淩的耳朵裏好像根本就聽不到顏安妮的話,他隻是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莫筱竹的情況,哪怕,陪在她身邊的人並不是自己。

“我不要!我不放!除非你答應我以後都離莫筱竹遠遠的,你是我的!是我顏安妮一個人的韓俊淩!”她大小姐驕傲的性格被他的冷漠徹底激怒,她不禁不放開他,反而更緊的抱著他,小臉不斷在他後背上磨蹭著,肆意感受著他淡淡香水的味道。

“我都說了讓你放開!”韓俊淩怒,他不顧她的撒嬌,一把將她的胳膊從他的腰肢上狠狠扯下來,望著她一臉不可置信,潸然淚下的楚楚可憐模樣,他冷著聲警告說:“以後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難道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偷偷穿著莫小姐的拖鞋,到林菀槿房間頭發卡,最後在栽贓陷害給她的人是誰嗎?”

“不!不是我!”感受著韓俊淩怒氣的目光,顏安妮精致的小臉忽然之間變得有些猙獰,她想也不想就反問

道:“我可是顏氏家族的二小姐,正棟別墅的東西都是屬於我的,我為什麽要偷我自己的東西?俊淩你是怎麽了?怎麽能用這樣的話語來汙蔑我?”

汙蔑?韓俊淩粉色薄唇挑起一絲鄙夷的冷笑,看著對麵這個跟小時候完全不同的女人,他思維敏捷的開口說:“因為你嫉妒莫小姐,你偏執的以為我是為了她才不喜歡你的,可是你又知不知道?莫小姐為了你,三番兩次的拒絕我,甚至連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她真的把你當成是好朋友,可是你呢?僅僅也隻是把她當成利用的工具罷了,你認為這樣做對她真的公平嗎?”

一連番的質問,堵得顏安妮啞口無言,韓俊淩分析的沒錯,趁著大家的目光都不在她身上的時候,她的確偷偷進入到了莫筱竹的房間裏,穿上她的拖鞋,故意將林菀槿的房間踩的滿滿都是腳印,最後還偷走了據說是顏安勳親自幫林菀槿設計的那枚發卡,為的,就是嫁禍給莫筱竹,報複她搶走了她心愛的韓俊淩。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一切的事實竟然早就已經被韓俊淩看透了,可是他寧願看著莫筱竹受苦受難,被人冤枉,卻依舊沒有解開她的真麵目,難道他心裏還是有一點點在乎自己的嗎?

醫生接到電話之後很快就趕到了,可是他見到莫筱竹的那一刻,看到她的臉色以及狀況之後,眼中不禁是閃過一絲詫異,邊幫她止血,邊對身邊那個正背對著站在窗前,看著窗外黑漆漆景色的顏安勳,說:

“顏先生,顏太太能夠用這樣差勁的身體來孕育一個小生命的存在,已經很了不起了,如果我沒診斷失誤的話,她最近的胃口應該很差,但是怎麽都沒有人察覺到這是懷孕時候的反應呢?真是可憐了顏太太還這麽年輕。”

醫生的話,讓勉強保持清醒的莫筱竹就快要連最後的一絲希望都熄滅,她虛弱的拉住醫生的袖子,顫抖哽咽的問:“醫生,孩子呢?我的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顏太太,你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調養好自己的身體,你還這麽年輕,跟顏先生孕育後代的機會還會有的。”真的很難想象,醫生從醫這麽多年,看過無數個女人因為這種痛苦而早就失去意識,那種時候就算是要給她們動手術都不會有反應,可是她,竟然拚命支撐著身體,不讓自己昏睡過去。

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她的手慢慢從醫生的袖子上離開,輕輕覆蓋住絞痛難忍的小腹,她緊緊咬住嘴唇,恨不能將嘴唇咬的出血,要的爛掉。

看她這麽痛苦,顏安勳那顆冰冷的心髒好像也已經被感染了,他薄唇帶著一股強硬的霸道口吻,開口問:“醫生,真的就沒有希望了嗎?那個孩子,對她來說很重要。”

之前,親手將她推倒的人是他,當看到她兩腿間流出的鮮血的時候,他也愣住了,僅僅隻是同房一次,她竟然就懷孕了嗎?他並沒有太多做父親的喜悅,畢竟孩子就算剩下來身上一般的血液也是屬於她的,但是,看她那麽傷心絕望的樣子,他卻有些心軟了。

“難,很難。”醫生歎息著搖搖頭,繼續說:“顏先生,顏太太的身體根本就不允許懷孕,再加上一直以來壓抑著的情緒,要保住這個孩子真的很難,也需要母體付出數倍的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