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剛發完病,沒有那麽快就進入下一次,欒清顏想了想,還是告訴了古陽一聲,然後穿上衣服跟著展平意出門了。
興城的氣溫要比陽城高一些,這個時候陽城還需要穿棉衣,而興城隻需要穿一件稍微厚點的外套就可以。
展平意的車子就停在樓下,他帶著欒清顏下樓,打開副駕的門,讓欒清顏坐了進去。等欒清顏坐穩後,他又探身進去,幫欒清顏係上安全帶。
欒清顏看著他對自己這樣照顧,有些哭笑不得,“我自己可以來。”
“你是孕婦嘛,應該多照顧一些。”展平意說著,關上了門,從車頭繞到駕駛座打開了門。
也許是欒清顏就快要當媽媽了,身上的母性特征開始顯露出來。她對周邊的人,好像沒有那麽排斥了。特別是展平意覺得欒清顏似乎對著自己,比以前愛笑了。
欒清顏的這一變化,深深的鼓動了展平意的心,他總覺得自己在努力一把,或許真的就能讓欒清顏接受自己。
但欒清顏隻是單純的感激展平意,從離開陽城的那天起,就一直是展平意幫自己處理舊事,安定新環境。
從欒雪華死後,除了白玫,欒清顏真的沒有在誰身上體會過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了。欒清顏清楚,感激歸感激,自己對展平意沒有那份心思。
這幾個月,看著展平意放下工作,不斷的往這邊跑的樣子,欒清顏也明裏暗裏的告訴過展平意,自己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
但展平意就像是沒有聽明白欒清顏在說什麽一樣,他依舊堅持著,用行動表達著自己的心意。他不求回報,隻希望欒清顏能夠過得開心,哪怕這份開心與他無關。
展平意啟動了車子,緩緩駛離了小區,欒清顏望著窗外的風景,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慨。她知道展平意的好,也明白他的堅持,但感情的事,不是努力就能有結果的。
她堅持了五年,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嘛。
兩人坐在車裏,心思各異,誰也沒有注意到一輛黑色的小轎車,悄悄的跟在他們車後。
時風毅一直開車跟到商場的地下車庫,他看到展平意和欒清顏一起下了車,兩個人有說有笑的進了電梯。
時風毅下了車,看著電梯到了3樓停下,自己也坐著旁邊的電梯上了3樓。
到了3樓,時風毅進了超市,兩個人並沒有走多遠,正在蔬菜區挑選西紅柿。
時風毅站在不遠處的拐角口,直直的看著欒清顏。3個月不見,她好像有些胖了,臉比之前圓潤了不少,身體也感覺胖了許多。但眼底有烏青,說明她最近休息的並不好。
“你怎麽了?”這邊的展平意剛裝好蔬菜,看見欒清顏紅撲撲的小臉問道。
“這邊超市開空調了吧,有點熱。”說著欒清顏抬頭去找空調口的位置,用手掌對著自己扇風。
今天出門的時候,欒清顏穿了一個比較寬鬆的外套,這外套不光是厚,還能遮住自己的肚子。這邊的人對社會特殊群體太熱情了,欒清顏這清冷的性子,受不了總是被人特殊對待。
“我感覺溫度還可以,你是不是發燒了?”展平意用手背貼了貼欒清顏的額頭,試了一下溫度並不燙,“可能是懷孕的原因。”
醫生說過怕熱是孕婦常見的孕期反應,展平意看著欒清顏身上的衣服,問道,“要不要脫掉外套。”
欒清顏點了點頭,她現在感覺自己像是進了一個大火爐裏,急需降溫。
時風毅在這裏聽不到那邊兩個人的對話,但他從動作能看出來展平意對欒清顏這種諂媚的關心。
他不屑的冷哼一聲,他從和欒清顏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有把展平意放在眼裏。甚至認為要是展平意真有這個本事,就不會讓欒清顏纏著自己這麽多年了。
雖然如此,但時風毅看到兩人舉動這麽親密的樣子,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他攥著手裏的戒指,想要過去走到欒清顏麵前,抱住她,然後單膝跪地告訴她,
我來找你了,
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愛你,
嫁給我吧
胸腔裏激**著時風毅的快要溢出來的情緒,他自信的邁出步子,卻在看到欒清顏脫掉外套,露出隆起的肚子時,定住了腳步。
這一刻,時間好像靜止,他失神一般的怔愣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周圍的什麽聲音都聽不見了。
“嗷!”欒清顏突然捂住肚子叫了一聲。
把旁邊的展平意嚇了一跳,轉過身來緊張的問,“怎麽了?”
欒清顏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說,“他踢我了。”說完又補充道,“很大的力氣。”
展平意鬆了一口氣,低頭向欒清顏問道,“我可以摸一摸他嗎?”
欒清顏臉上露出一絲尷尬,正想該怎麽拒絕的時候,展平意突然彎下腰,靠近欒清顏的肚子說,“嘿,小家夥,商量個事,下次再踢你媽媽的時候,能不能小點勁。”
欒清顏看著展平意這幼稚的行為,無奈的笑了。然後她把外套放在購物車裏,拉著展平意快些買東西,雖說白玫有古陽看著,但她總歸是有些不放心。
看著欒清顏和展平意一起走遠,時風毅腳下踉蹌了一步,他伸手扶住了旁邊的展示架,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手裏的戒指盒已經被他捏變了形,滿腦子都是展平意在聚會時說的那句話,“家裏那位懷孕了,我得回去照顧一下。”
從未有過的驚慌失措出現在他的臉上,他感覺自己的胸口悶得透不過氣,就好像被人緊緊的壓著。
是怎麽離開超市回到酒店的,時風毅不記得了。
圓幾上的煙灰缸已經堆滿了煙頭,別捏變形的戒指盒,靜靜的放在煙灰缸旁邊。
時風毅坐在單人沙發上,向前彎著腰,背脊都快要矮過旁邊的圓幾,指間還夾著一支未抽完的煙。
他和欒清顏在**的每一次,都有做措施。哪怕是興致來了沒有節製的時候,欒清顏也都會乖乖吃藥。
他記得自己和欒清顏的最後一次,那片藥還是從自己的手裏到了欒清顏的嘴裏。
再後來顧雲思回來,兩個人開始不停地吵架,冷戰,誰也不肯低頭,誰也不肯服軟,誰也都沒有了那個興致,後來欒清顏搬離了時家別墅。
時風毅捋了一把頭發,把煙放進嘴裏,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煙霧。這才明白了劉珂所說的,“欒清顏變了,變在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