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頂嘴了？你爹是怎麽交代你的？如今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薑奶奶臉色驟變，很是生氣地瞪著小姑娘，“好，你要賣那些毛料可以，但是你要將毛料的出處來曆都說清楚，至少不要讓這些客人蒙在鼓裏，不然你和當年的那幫人有什麽區別？”
那小姑娘有些遲疑，但是看奶奶一臉嚴肅不肯讓步，也隻能答應下來，她轉過頭定定地看著宋雅怡，開口就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你是不是姓宋？”
宋雅怡有些納悶，不過姓氏這種東西沒有必要說話，所以她很幹脆地點了點頭。
那小姑娘緊接著就急切地問道：“前幾天在解石廣場你是不是從一塊花崗岩裏麵解出了七顆翡翠天珠？”
宋雅怡前幾天解出祖母綠天珠的事情並不算秘密，當時廣場上看到的人不少，估計傳開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隻是她不知道這小姑娘問她這個問題到底是什麽意思，遂開口問道：“是，不過小姑娘，這和你帶我來看的毛料有什麽關係嗎？”
那小姑娘卻根本不看宋雅怡，隻是轉過身對這自己的奶奶叫道：“奶奶，你看，我沒有騙你吧？真的有人在花崗岩裏切出了祖母綠的翡翠呢。說不定爺爺說的話是真的，那些花崗岩裏麵真的有翡翠！”
宋雅怡眼中精光閃過，花崗岩裏麵有翡翠，還是那個瘋老頭說的？她可是記得之前那個瘋老頭的古怪，這老頭看毛料一說一個準，這麽說，他們家還真有毛料？
“你爺爺瘋瘋癲癲，說話顛三倒四的你也信？行了行了，既然是這樣，你就帶他們去吧，不過人家要是不買，你也得客氣點，好聲好氣地跟人家說，別太霸道了。”薑奶奶聽說宋雅怡從花崗岩裏麵切出了翡翠，心中的擔憂放下了，這幾個人看來是賭石行的老手，肯定不會被孫女的幾句話就忽悠了。
“奶奶，你放心吧，我又分寸的！煩勞您去泡幾杯茶給這幾位客人端過來，我帶他們去後院瞧瞧。”
得到了長輩的同意，小姑娘自然高興，急急忙忙地就帶著宋雅怡幾人朝著後院走去。後麵的院子不大，用土築的圍牆圍著，在院子中央有個葡萄架和天井，架著一個花藤秋千架，栓著一條小黃犬，看到宋雅怡他們走進來，也不吠，隻用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盯著幾人。
小姑娘將宋雅怡幾人領到院子裏，就朝著院子中央走去，在一處石板前停了下來，然後彎下身直接將石板給用力拉開了，一個不大的地窖入口露在了眾人麵前，地窖入口處有一排台階沿伸進地底，裏麵就是一個不小的地下室。
“毛料就在裏麵，進去瞧瞧吧。”說著那小姑娘率先就走了下去，順手將地下室的燈打開了。
宋雅怡也緊跟著走了下去，下了台階才發現，赫，這個地下室還真不小，足有百來個平方大，裏麵密密麻麻地擺放了一大堆的石頭，光看那些石頭的樣子，宋雅怡就可以非常肯定地說，這些石頭不是毛料，都是花崗岩。
見到所有人都奇怪地看著自己，小女孩也沒有隱瞞，將她大小從老一輩那裏聽來的老黃曆說給了宋雅怡幾個聽。故事其實和那個店夥計說的沒有多大的出入，但是那個店小二不知道的是，當時薑七叔，也就是那個瘋老頭，買的並不是一車毛料，而是五大卡車，那位薑七叔也狠，知道自己被騙了之後，一口氣不歇，將四大卡車毛料都全部解了，剩下的最後一車如果不是兒子攔著，隻怕也要被他盡數切成豆腐塊。
因為他的一時衝動，連累整個薑家跟著他傾家**產，薑七叔受了這麽大的刺激，怒極攻心衝撞了神經，一夜功夫就成了瘋子，逢人就說他的毛料賭漲了。
“這個地窖都是我爺爺年輕的時候弄的，已經幾十年了，這些毛料就是當年剩下的最後一車，我父親讓人把這些毛料都存在了這個地窖裏，打從我懂事起，這些毛料就在這裏放置著一直沒有人碰過。”
小女孩說起那些舊日故事聲音有些低沉，雖然她沒有經曆過這件事，但是爺爺這些年一直瘋癲著，她對這個故事也能感同身受，她恨那個害她爺爺的人，但是更多的卻是寄希望在這些花崗岩上，若是能切漲哪怕一塊，也算是圓了她爺爺的那個夢，不至於那般遺憾。
“我知道這裏麵很多都不是毛料，但是我還是領著你來了。我爺爺以前沒事就會到這個地窖裏來，也不解石，隻是摸著那些石頭發怔，還會絮絮叨叨地說那些石頭能切漲，我想在他的心裏，還是有一個希望的。”小姑娘笑了笑，將那些煩惱盡數都拋諸腦後，“如果宋小姐你要這些毛料，那我買一送一，唯一有一個要求就是，如果你要買的話，能不能當著我爺爺的麵，在這裏解石。”
宋雅怡知道小女孩的意思，如果真能切漲，薑老爺子受到了刺激，說不定真能回神也說不定，雖然這個希望很渺茫，但是起碼也是一種方法不是？這樣的要求，宋雅怡沒有辦法拒絕，所以她很鄭重地點了點頭。
看毛料的過程中，那位姑娘仿佛為了避嫌，退出了地下室，說是到上麵去給他們端茶。
宋雅怡也不管她，轉而摸向了那些石頭，其實不用右手探，看到那些毛料的表現就知道，這些石頭根本不可能出翡翠，都是一水的花崗岩。
小女孩因為宋雅怡在花崗岩中解出了祖母綠而產生了希冀，卻不知道，即便是花崗岩的毛料，形成也是需要有條件的。至少宋雅怡的那塊毛料就是從蘚吃綠的黑烏沙上分解出來的，是屬於玉礦風化帶的邊緣部分。
但是此刻，宋雅怡摸著眼前的這些花崗岩，卻是有些哭笑不得。這些石頭分明就是用來築造地基用的開山石，別說是翡翠，就連綠霧白棉都沒有。
不過即便是這樣，宋雅怡還是認真的每一塊石頭都摸了一遍，可惜最後的結果卻不盡如人意。在場的其他幾個人在聽過了小姑娘的那個故事之後，再看到宋雅怡搖頭，心情都有些沉重。
“走吧。”宋雅怡歎了口氣。
“小雅，真的沒有嗎？一塊毛料都不是？”魏紅猶不死心，追著宋雅怡問道。
宋雅怡也沒有辦法啊，她雖然有透視異能，但也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從花崗岩裏變出翡翠來，除非她能點石成翠，可是這又不是白日做夢。
宋雅怡搖了搖頭，二話不說，直接就朝著外麵走去，一出地下室，就看到那個小姑娘正坐在不遠處的一個石台上發呆。
見宋雅怡幾個人空手走了出來，那小姑娘眼中僅剩的半點神彩也黯淡了下去，咬著嘴唇忍著要落下去的眼淚，衝著宋雅怡幾人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喝口茶再走吧，這是我奶奶留了很多年的老君茶，平時就是來了親戚也很少張羅出來吃。”小姑娘指著石台上托盤內放著的猶自冒著熱氣的茶盞，苦澀地笑了笑。
宋雅怡幾人也不說話，默默地端起茶各自飲了幾口，就欲將茶盞放下離開。
不想這個時候宋雅怡忽然注意到了麵前的這個花崗岩石台，想到了之前她買的那塊棋盤石，一時意動，忽然就探出右手在花崗岩石台的側麵不經意地摸了摸，想不到這一摸之下，她整個人都呆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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