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怡回過頭朝著走上樓來的一行人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頭的常霖。

“常先生,您怎麽也來了?”宋雅怡有些驚訝,常霖的身後還跟著陳強鬆和劉二龍,一路看過去都是熟人。

“秦老和家父是舊識,老爺子生日宴我自然得捧場。怎麽,宋小姐遇到麻煩了嗎?”說著常霖就朝著李玫蘭和陳明華看去,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你朋友?”

宋雅怡搖搖頭:“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我們早點上去吧,宴會就要開始了,去晚了可不太好。”宋雅怡連看都沒有看李玫蘭母子一眼,仿佛那兩人不存在一般,反倒是和常霖身後的陳強鬆劉二龍邊走邊聊了起來。

李玫蘭和陳明華兩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李玫蘭,她原本以為宋雅怡是混進來的,隻要揭穿了宋雅怡的詭計,宋雅怡就會恐慌心虛,然後她再趁機羞辱一番,找個保安把她攆出去就行了。

李玫蘭完全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宋雅怡淡定自若的樣子足以證明她手裏的請柬是真的,不僅如此,這個女人居然還和秦家請來的客人認識,而且看起來非常熟稔,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剛剛那幾個人是誰?怎麽會和那個賤人認識?”眼見著宋雅怡和那幾個人上了樓,李玫蘭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的兒子,眼中一片冰冷。

陳明華也不是很清楚,陳家不是做珠寶生意的,自然對這些人不熟,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些人能夠被秦連山邀請,肯定都是在珠寶屆小有名氣的人,這些人對宋雅怡居然如此客氣,這絕對不是偶然。

陳明華的心中又是驚愕又是懷疑,宋雅怡到魔都念書這幾年,除了幾個他認識的同學之外,並沒有什麽朋友,嫁進陳家更是和那些人主動斷了聯係,陳明華想不通,這些人她是什麽時候認識的?難道是宋雅怡離開陳家之後認識的?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她是怎麽和這些珠寶商搭上關係的?

陳明華的心中有些慌亂,隱隱約約地意識到自己似乎錯過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東西。

宋雅怡隨著常霖到了樓上宴客廳,宴客廳裏已經到了不少人,看到常霖幾人走進來,都朝著他們看過來,尤其是在看到宋雅怡的時候,不少人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宋雅怡也不在意,反正她和那些人也不熟,愛怎麽議論都與她無關。

那邊一個秦家的人看到常霖,急忙迎了上來,喜道:“霖弟,沒有想到你真的來了,我聽常老說你最近比較忙,還以為你沒有時間過來呢。”

宋雅怡見常霖和秦家的人寒暄,和常霖示意了一下,就自顧自地取了一杯紅酒,隨意地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陳強鬆和劉二龍兩人來這裏也是打醬油的,自然也和宋雅怡坐到了一起,三個人天南海北地聊著,宋雅怡時不時插上幾句,淡淡地觀察著場中的情形。

沒過多久,司儀已經到台上試麥,宴客廳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台上,司儀看著台下的眾人道:“先生們女士們,歡迎各位來參加秦連山先生的六十五歲壽宴……”

生日宴開場白,秦連山的兒子秦雲輝走上台說了一堆場麵話,宋雅怡注意到這個秦雲輝正是之前和常霖寒暄的男人,心中一動,目光在宴會廳裏尋找常霖的影子,可惜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宋雅怡很難在這麽多人中找到常霖的位置。

“在找我嗎?”忽然耳邊熱氣傳來,宋雅怡嚇了一跳,連忙退開了幾步,一回頭就看到常霖一臉戲謔地看著自己,嘴上還帶著淡淡的笑,看起來一副十分欠扁的樣子,偏偏一雙眼睛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著宋雅怡的臉。

宋雅怡被他看得有些發毛,忍不住木木地問道:“你……你盯著我看什麽?”

常霖忽然伸出手朝著宋雅怡的臉伸了過來,宋雅怡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感覺到粗糙的指腹摸到了她的嘴邊,摩挲了幾下,她隻覺得如遭雷擊,頓時僵在當場,不敢再動。

“酒漬。”常霖把手指挪開,伸到宋雅怡的麵前,果然那一點殷紅已經被他擦拭幹淨。

看到常霖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一旁的陳強鬆和劉二龍眼中都露出曖昧之色,宋雅怡整個人都像是被點燃了一般,臉色騰地一下漲得通紅,幹笑了兩聲道了謝謝,隨即機械地轉過頭去看著台上,這個時候秦連山已經在台上發言完畢,那些賓客都紛紛坐回自己的位置,看樣子宴會要開始了。

宋雅怡剛剛被常霖調戲了,這會兒也有些不忿,她和常霖其實並不算很熟,如果沒有鍾子樊,隻怕兩人根本不會有什麽交集,雖然在平洲參加翡翠公盤的時候常霖幫了她不少忙,但是在澳門她也幫他談成了和何孝晨的交易,按理來說,她並不欠這個人什麽人情了。

酒會自然不可能是喝點酒這麽簡單,尤其秦連山還請了這麽多珠寶商,自然不可能隻是一群珠寶商閑聊這麽簡單。

果然在酒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秦鈺就到了台上,說了一些歡迎的場麵話,又說了祝壽詞,就在大家都以為事情就這樣說完了的時候,秦鈺忽然朝著宋雅怡的方向看了過來,嘴角勾起了一絲得意的笑,說道:“這一次讓各位抽時間到寒舍參加我爺爺的宴會,秦鈺想借此機會來賭一把,前幾天我在緬甸賭到一塊巨型毛料,打算將這塊毛料現場解開,作為今天我獻給爺爺的賀禮。”

來賓全都**起來,雖然眾人都是見過世麵的人,但是這麽現場賭石作為賀禮的,還真沒有碰到過,如果那塊毛料解開卻切垮了,那絕對是一件打臉的事。不過這樣刺激的事情自然是所有人想見到的,因為在場的珠寶商幾乎都是賭徒,對於賭石有著特殊的狂熱執著,無論賭漲賭垮,隻要是賭石,他們都會非常激動。

“一會兒石頭會搬上來,各位想看毛料想上手的盡管上台,我們在台上設了一個箱子,司儀這邊取紙和筆,各位如果能夠猜到這個毛料裏麵是什麽種地的翡翠,隻管寫下來投到箱子裏,等毛料解開,猜中了的嘉賓可獲贈一個意想不到的禮物。”

宋雅怡這會兒算是看明白了,秦鈺這是在找場子,上次平洲翡翠公盤輸給了宋雅怡,她就失去了參加國內翡翠公盤的機會,現在她肯定是不會放過自己了,宋雅怡很想知道秦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所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台上。

果然,秦鈺的目光在掃過眾人之後,忽然朝著宋雅怡這邊看了過來:“宋小姐,上次我在平洲輸給了你,心裏還真不怎麽甘心,所以這次我們來正大光明地比一次如何?”

宋雅怡就知道這個女人是衝著她來的,不過她並沒有多少懼意,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宋雅怡也不是軟柿子,可以任人拿捏。

聽到秦鈺直接點名,所有的人都順著秦鈺的視線朝著宋雅怡的方向看了過來,宋雅怡知道這個時候她要是拒絕,那就是拂了秦鈺的麵子,隻怕所有的人都會認為她這個賓客未免太不識抬舉。

秦鈺就是想要逼宋雅怡現身,所以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叫宋雅怡的名字。宋雅怡很清楚秦鈺的目的,索性大大方方地站起來:“你想怎麽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