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峰回路轉

鄭永爽犀利從容,他的眼睛一掃被告席上的那個‘女’孩,眼裏掠過一絲憐憫之意,但是這層憐憫很快就被一層薄薄的黑霧所籠罩,他的臉上換上了淡漠的表情。

兩天前的晚上,鄭永爽16歲的‘女’兒夜不歸宿,在他們一家人找了一夜之後,第二天,才收到一張手機彩信。

彩信上的畫麵,令鄭永爽一家幾‘欲’發狂,因為彩信上,他那玩失蹤的‘女’兒,卻是一臉靈魂出竅的模樣。一身暴‘露’裝束的‘女’兒,被幾個男人按著,其中一個人正對著她的手腕上紮進一個注‘射’器……

收到彩信不一會兒,就有一個電話打來。電話裏的人,隻是對他說,要將他‘女’兒的這張照片公布在網上,並且標注為:XX檢察官之‘女’吸毒記之類的標題。

“一定很多人會對檢察官的‘女’兒吸毒感興趣哈哈!”

那個囂張的男人在電話裏放肆地道。

最後,鄭永爽隻能無奈地答應,要做方小梅故意傷害案中的控方公訴人,堅決把這個案件辦成和他以往經手案件一樣的鐵案。

鄭永爽看到卷宗,就明白,方小梅原來得罪的就是那個公安局局長呂鋼的公子,那個紈絝子弟的名聲,他早有耳聞。

辦完這個案件,鄭永爽自然也不會放過呂鋼,他的個‘性’,若不是因為事關‘女’兒的前途和清譽,早就把呂鋼父子眉‘毛’胡子一把抓了。

不急,不急,姑娘,你受點委屈吧!

鄭永爽在心裏默念著,暗暗對這個姑娘致歉,然後清了清嗓子,開始了自已的辦案程序。

一番‘唇’槍舌劍之後,鄭永爽徹底打敗了對方的律師,顏律師轉而退求,從為方小梅減少量刑上進行辯護。

其實顏律師也知道,此次為方小梅做無罪辯護是完全不可能的,不過,既然客人委托自已做無罪辯護,不論是為了金錢還是為了形式,顏律師都要盡力一博,奈何證據全是不利於已方的。

而隨著鄭永爽的檢控漸入佳境,呂股長的臉上,也泛出了得意的笑容,接著,還用沒有打石膏的手,拿出手機來玩‘弄’著。

鄭永爽突然聽到自已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出手機一看,裏麵顯示一條新信息。

打開一看,隻見那條信息上寫著:鄭檢察官,謝謝你的‘精’彩控訴。落款還大大方方地打上了:受害人小呂。

鄭永爽抬頭一看,隻見呂股長正在對麵對著自已發出了勝利的微笑,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讚許他和他的同流合汙成功。

鄭永爽頓時就象掉進了汙髒水裏,覺得全身滑膩不清。

“鐵案,這就是我要追示的。”

呂股長得意地對身邊請來的律師道。

是啊,要玩死方小梅,就必須把這個案件辦成鐵案,由業內人人尊敬和稱道的鄭檢察官來控訴,最合適不過了。

就算原來有一些質疑他們父子的聲音,也象受了打擊似的,消失了。業內誰都知道,鄭檢察官鐵麵無‘私’,身為檢察官,卻是一生清廉,一身正氣,至今一家三口仍蝸居在一套八十年代建造的70多平米的老式公房裏。

而和他同時出道的檢察官,現在再不濟也住進了新的大套的房子,買了車子,誰象他,現在出‘門’仍以自行車代步。

因此,鄭檢察官對此案的強力介入,漸漸打消了外界的不平議論之聲,不再有人認為方小梅有冤屈。

一石二鳥,這是呂家父子玩的詭計。

就在法庭控辯雙方進行膠著狀態之時,突然,旁聽席上,一個染著黃‘色’頭發的男人,猛地站起來,大喊道:

“這樣的審判未免太不過正義了,呂鋼的兒子本身就是黑老大,憑什麽你這個檢察官還一直為他說話?

昨天他才到我們歌舞廳打了一架,他的手沒有受傷,哪來的傷情鑒定。”

事發突然,就連顏律師也不知道這個黃‘毛’家夥是哪冒出來的,法庭上一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

見沒有人反應,這個黃‘毛’男青年,忽然跳過旁聽席和法庭之間的間隔,衝向了呂股長坐的控方席位上,竟然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一把砍刀,向著呂股長劈去。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法庭上的各方根本來不及反應。呂股長看到那個黃‘毛’男青年跳出旁聽席,一轉眼就跑到了自已的跟前,接著,雪亮的砍刀向自已劈來。

“吾命休矣!”

他正在心裏哀叫著,一隻手下意識地伸了出去,擋在臉前,而那隻手卻正是打著石膏的手,他自已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隻是想找個堅實的物體隔開那把能要人命的砍刀。

“碰碰碰”,連續幾聲響,那個黃‘毛’的用刀手法堪稱老到,隻見他並不砍傷呂股長,隻是刀刀切入他擋在眼前的石膏體中,竟把把那石膏剁開了。

“看,這就是事實的真相,這個人的手根本就沒有受傷,他為什麽打上石膏?就是因為他做了偽證!”

黃‘毛’青年趁著呂股長驚慌失措,擔心小命難保之機,把他那隻藏在石膏裏的手扯出來,並高高舉起。

這次的庭審,本來就吸引了許多媒體的注意,因為事發涉及到時下相當敏感的什麽暴力抗法、妨礙公力等等,所以不光是電視體,許多自媒體,如微博傳媒等也紛紛申請到旁聽席上錄像。

黃‘毛’青年的行為,在讓現場的人震驚之時,卻讓記者大為興奮,因為他們才是惟恐天下不‘亂’的那類人群呢!

看到方小梅清秀大方、正氣端莊的正麵形象之後,又了解到方小梅此前是個退伍的特警警‘花’,頓時,媒體本來輿論同情就壓在了方小梅這一方。

隻不過,由於控方證據確鑿,媒體縱然同情,也不能公然違背法律良心,但是現在形勢急轉直下,突然出現了轉機,這讓媒體也大為興奮,大家頓時將鏡頭都對準了呂股長的手。

“放屁,我的手被她扳斷了,在光明醫院做的手術,法醫也當場進行了司法鑒定,怎麽可能是我做偽證呢?”

呂股長見黃‘毛’青年並沒有再舉起砍刀,反而指摘他稱他的手並沒有受傷,不由憤怒地一拍桌子。

“啊……”就在他的手拍下桌子之時,全場頓時響起了一陣噓聲。

呂股長初始不明覺厲,但等他縮起手來,他才明白,原來自已用力拍下去的,竟然是受傷的左手。

呃,不疼,這是怎麽回事?

呂股長把手按在桌子上,一時間也沒收回來,他感覺了一下,還打量了自已的手,不對,那裏明明縫線還沒有拆掉的呀?

可是現在,自已手腕部份,光滑如新,就象從來沒有受過傷的一樣。不對,錯了,是另一隻手吧?

呂股長也糊塗了,他拿出另一隻手看了看,和這隻原來受傷的手一對比,發現兩隻手都是完好的。

不可能,受那麽嚴重的傷,怎麽可能三天內就長得若無其事?甚至手上皮膚光滑,連一點疤痕也不留呢?

這個,如果換成平時,絕對是一件好事,呂股長原來還擔心這手受傷後,會給自已留下各種後遺症,別的不說,以後泡妞,就抱不動人家了。

但是現在,斷腕的手上,不光沒有一點手術過後留下的疤痕,他嚐試著動了幾下,居然是靈活自如,一點疼痛和不便的感覺也沒有,就象他手腕沒有受傷前的感覺一樣。

“啊……”

隨著呂股長手腕的發力,周圍旁聽席上又傳來幾聲驚歎之聲,看來,大家對呂股長現在的狀況都感覺十分吃驚,居然有人公然做偽證,如果不是那個黃‘毛’小青年熱血沸騰,突然發難,還真想象不出來。

不過,當大家想到這節時,把關注的目光要對準小黃‘毛’時,才發現,那個小黃‘毛’不知道什麽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竟然不見了。

留下呂股長很尷尬和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已的手。

席上法官也一臉的困‘惑’,不過,在諸多媒體鏡頭的監視之下,法官到底也是經過大風‘浪’的人,他很從容鎮定地一敲法錘,道:

“因為案件出現變化,要重新進行取證鑒定,本案押後審理,具體開庭時間令行通知。現在我宣布,休庭!法警,將呂少先帶走,進行重新司法鑒定。”

此時,幾名法警聞言上前,將呂股長,也就是大名呂少先的這位呂鋼公子,團團圍住。

呂少先如果司法鑒定並沒有受傷的話,那麽他就將可能被訴偽證罪,這下子,呂少先想要玩人,把自已玩進去了。

案件休庭之後,呂少先經過與家人的緊急磋商,自願收回了控訴,因為如果不存在輕傷以上的傷情,那麽受害者一方自願撤訴的話,就可以作為普通民事案件進行調解。

呂少先在醫院看過之後,采用了X光透視檢查,發現自已的確傷勢突然好轉,不光斷處光滑如新,就連皮下疤痕也沒有留下,整件事從頭至尾透‘露’出了詭異。

他的律師建議,如果再堅持要起訴方小梅,那麽因為現在他的證據鏈出現了重大的紕漏,那麽敗訴的極有可能是他自已。

方小梅還在牢房裏苦苦等待著新的消息,但就在當天下午,一個‘女’獄警過來打開了她所在的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