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失蹤的趙振業
“這樣啊?齊齊提價?小燕,發個通知給他們,一周後,我們公司舉行招標競價活動。”
蘇琳不疾不徐地吩咐司馬小燕。
“咦,我怎麽沒有想到呢?這是個好主意,他們之間互相公開競價,誰想要得到我們的生意,誰就得壓低價。
而不管他們隨便壓低多少價位,對他們來說,都是有賺頭的,所以完全不用擔心沒有人會來參加競價活動。”
司馬小燕道。
“是這個理。”
蘇琳淡淡一笑,繼續埋首於報表之中,雖然這不是她的專業,但無奈,現在既然要借助公司的力量,來對抗那股想要置父親於萬劫不複的強大力量,蘇琳就必須快速地成長起來。
燕大的學業,蘇琳隻能無奈地再次暫時先放棄了,以她現在的情況,甚至不敢和陳教授聯係,生怕會給他惹上什麽麻煩。
想著那個可愛、博學的小老頭,現在一定十分著急她發生了什麽事情,蘇琳就一陣內疚,不能給老頭子一點訊息,他肯定急壞了。
不過,蘇琳一想,父親的事情,也並不是全無人知,畢竟,他曾經身居要職,現在人不見,自然會有人‘私’底下傳言。
而陳教授這一輩子人脈眾多,如果他有心打聽,知道蘇有天的事情,就能大體對蘇琳的遭遇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這樣,老頭子就不會怪罪她沒有及時開學報到去上學了吧?
對於趙振業來說,身無分文的日子,這一次他是真正體驗到了。從家裏跑出來,他身上隻帶了一張卡,一張以前轉給蘇琳做家用的銀行卡。
趙振業記得,銀行卡上應該還有十多萬元,但是他到了取款機上取款的時候,裏麵卻隻剩下餘額幾塊錢了。
“怎麽回事呢?”
趙振業看看上麵新鮮的提款日期,大約是三天前吧,這卡裏的餘額全部被轉走了,三天前正是他從南雲省的別墅離家出走的時候,難道蘇琳知道了他離開的消息,就把錢提光了?
這個‘女’人也太現實了吧?
趙振業在公司及個人資產被查封之後,‘精’神陷入了暫時的萎頓,但還並不是完全絕望。
但是當聽說嶽父蘇有天,也被有關部‘門’帶走,去向不明之時,趙振業頓時感覺到了一股不易察覺的危險。
多年來經商及大家族子弟出身的敏銳,讓他頓時感覺到,這一次公司資產的查封,看來,不僅僅是衝著他來的。
禍兮,福之所依;福兮,禍之所伏也!
這麽多年,趙振業吃著嶽父的名頭,也比別人更加順利地攬到了更多的工程來做。
當然,趙振業也是一直兢兢業業,把工程做得最好,所以才會不要命地吃住都在工地上,雖然靠著一些嶽父的關係,但他也不願意往嶽父臉上抹黑。
不管怎麽樣,至少都要做到質量信得過。
這是趙振業一直以來工作追求的理念。也幸好靠了這線理念,在查封整個他經手的工程之時,的確做到了質量的無可挑剔。這才讓蘇有天沒有因此而罪加一等。
而事實上,趙振來參與工程競標的每一個過程和手續都是合乎法律規範的,如果沒有工程質量來說事,在蘇有天身居要職時,根本就不構成他工作形象的瑕疵。
吳雪的到來,給了趙振業一個巨大的刺‘激’。
原來,自已在以前朋友的形象中,居然已經落到了一個需要同情和安慰的弱者形象了嗎?
趙振業男人的自尊心受不了了,他甚至也沒有再多想,隻是抓起一件衣服穿上,甚至也不願意和宋鋼說一聲,手機、身份證什麽都沒帶,就這麽越窗而下,離開了自已的別墅。
如果一輩子縮在這個殼裏,不去做這種其它的嚐試,那麽趙振業依然可以過上在外人眼裏,奢侈的生活。
但是,決定就是突然間在心裏做出的。
第一次在金融危機之中,他這個當時的金融王子、期貨高手,倒下了,並且輸得很慘很慘,幾近傾家‘**’產。
那個時候,蘇有天向他伸出了援手。
當時,他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麽會有這個好運氣。就象這一次的失魂落魄一樣,蘇琳的父親,當時身居高位的蘇有天,突然找到他,並且告訴他,如果要渡過難關,不難!隻要他有心,就能做到!
趙振業身為商人,當然知道天上不會有無端端掉下餡餅的好事了,果不其然,蘇有天提出的一個惟一的條件,便是:迎娶他的‘女’兒蘇琳!
處於內外‘交’困之中的趙振業,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也許她有生理缺陷,也許她的智商比較低下,也許她是非婚生子……
趙振業設想過無數的可能,一個‘交’通部長的‘女’兒,條件如此優越,怎麽可能會如此恨嫁?
以至於要她父親出麵,將本應是由她自已來完成的婚戀,‘交’由家長來一手撮合?
直到把蘇琳迎娶進‘門’,趙振業才發現,原來,蘇琳毀容了!
這就是蘇有天要為‘女’兒拉郎配的真實目的吧?與其讓‘女’兒“剩”在家中,鬱積於心,不如為‘女’兒找一個潛力股嫁出去?
看來,自已當年很幸運,成為蘇有天法眼看中的潛力股。
想起這段往事,趙振業臉上不由地‘露’出了苦笑。
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事業因蘇有天而來,如今又因蘇有天而去。
自已好象隻是經曆了浮華人生的一場夢,夢醒了,兩手空空!
趙振業在一家破舊的小旅館裏睡了三天三夜,好象要把這些年來的疲憊完全睡掉,直到三天後,昏昏沉沉地醒來,聽到肚子嘰咕‘亂’叫,他才覺得肚子餓了。
對著浴室中隻剩半片的鏡子,他稍作梳洗,才發現,自已這麽淨身出戶,竟然隻帶了一個平時放在‘褲’兜裏的錢包。
而裏麵的錢也不多,數數隻有一千多塊吧,銀行卡倒是有幾張,隻是幾乎都被凍結了,他想也不想就知道,凡是與自已名字有關的,現在裏麵的錢,一‘毛’錢也和自已沒關係。
倒是給蘇琳轉賬的那張卡,當時用的是蘇琳的名字,應該還能用的吧,裏麵似乎也有十來萬元。
不過,趙振業去提款時,卻深受打擊了。
看來,指望這張卡也不行了,身上現金隻有一千多卡,趙振業有些漠然地坐在銀行取款機前的階梯上,反正現在是夜裏十點多,這個城市裏的人流正在稀少下來,行人也都是行‘色’匆匆,誰會顧及到一個坐在石階上神情落寞的男人呢?
“哎,我們工地招工,月薪五千,去不去?看你長得高高高壯壯的!”
突然,一個粗大的嗓‘門’在趙振業的耳邊響起,他抬頭一看,眼前是一個粗碩的大漢,絡腮胡子,身上的肌‘肉’一塊一塊的,看著就象訓練有素的模樣。
“招我?”
趙振業一楞,指了下自已的鼻子。
“對呀,說的就是你。兄弟,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是失業了吧?來我們工地吧,足額付款,一周一結,決不拖欠!”
這大漢說的是招工的話,看著就象一個做保鏢的,這是有多熱愛招工事業啊,趙振業記得自已工地上還從來沒有提過這樣的招工條件呢。
“做什麽工?我沒什麽技術!”
趙振業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忽然浮現過一本自已以前看過的書,叫《天才》的,裏麵有一個天才的畫家,因為神經衰弱,導致不能從事藝術創作,後來他到工地當小工,治好了自已的神經衰弱,重新回到了藝術一線,並成為著名的畫家。
趙振業苦笑一聲,看來自已的確很落魄,以至於這位招工的兄弟都向他主動伸出了同情之手。
“沒技術可以學嘛,現在缺人手,象兄弟你這樣人高馬大的,可以先去搬搬磚頭什麽的。回頭我介紹一個好的砌牆師父給你,包你賺的錢翻番。”
大漢說得就差把‘胸’脯敲得“碰碰”響了。
“好吧,包吃住嗎?”
對於工地上的一切,趙振業可不陌生,這還算是回歸他的老本行呢!隻是他沒有想到,幾天前自已還是老板,現在卻淪為了一個工地的打工仔。
“包的,兄弟,怎麽樣?要的話現在就跟我走!”
瞧這大漢一臉迫不及待的神情,要不是趙振業長久做工程,知道現在的確是勞動力短缺,如果能拉到一個壯勞力,相關的工程單位會給來人一個人幾百的回扣,真是會讓人懷疑這位大漢有什麽企圖心了。
“好吧,走就走!你們工地在哪?做什麽項目的?”
趙振業一時也沒有了棲身之所,跟著大漢去工地‘混’幾天也不錯,他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就跟在大漢身後走了。
想象著自已三天沒剃胡子,頭發蓬‘亂’,衣冠不整的形象,難怪這位大漢一眼看出自已的落魄了。
趙振業苦笑一聲,先解決了棲身之所,然後再想辦法吧。否則,自已身上隻有一千多元,也撐不了幾天。
如果沒有了錢,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回去;一條是做乞丐。
這兩條路,都不是趙振業所要的選擇,所以,大漢此時發出的招工廣告,對趙振業來說,正好讓他解脫了眼前的窘境。
隻是,趙振業沒有想到,自已剛走出本身人為設下的困境,卻又走入了另一個危險的困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