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脫困

本來和黃文娜在一起,雖然病得很重,但是好歹是個大活人,也是平時熟悉的舍友加同學,同時二人之間還有一股對抗學校、不去大湯山的意誌在支撐著,所以曹琴雖然住在這個傳說中的凶宅裏,但當時也不覺得怎麽害怕。

但是現在,拿到蘇琳的‘藥’物,知道自已‘性’命無憂後,原本那種與“凶宅”自殺者即將黃泉路上相見的那種微妙心情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對生存下去的無比熱愛和渴望。

因此,此時被黃文娜反鎖在這個房間裏,再加上又突然斷了電,到處黑乎乎的,曹琴心裏就不由地浮起了懼意。

“蘇琳,你說咱們不會真地被關在這裏靜靜死掉吧?這裏可是一年半載都不會有人來的。”曹琴喃喃道,“黃文娜怎麽能這樣,我可是陪著她一起闖過了生死關,她太過份了。”

“現在急也沒用,等等看機會吧。”

蘇琳安慰曹琴,到底她比曹琴大了幾歲,又在大家族裏生活過一段時間,知道凡事出必有因。

黃文娜今天的舉動如果不是因為‘精’神因素,那麽就是對她有什麽恨意在裏麵,才會下這麽大的殺手。

就象曹琴說的,這裏一年半載都不會有人上來,一個不好,還真地餓死在裏麵,大半年後都成幹屍了。

而且蘇琳很肯定黃文娜的恨意隻是針對自已的,因為之前她和曹琴相處了那麽長的時間,隻是在自已到來之後,才有了這樣關‘門’拉電的舉動。

到底自已哪裏得罪了她?讓她恨得把自已生死與共的好朋友曹琴都連帶著捎上了。

蘇琳百思不得其解,但她沒想到的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黃文娜從嫉妒顏俊和蘇琳走近開始,一直到嫉妒蘇琳進入陳教授的課題組,能及時攀上新‘藥’研發成功這棵大樹,蘇琳的一切都那麽順利,黃文娜根本不知道蘇琳以前的遭遇,當然,就算知道她也不會放鬆一絲一毫的羨慕嫉妒恨,有些人的乖張就是如此,隻要別人比她好的,她就統統劃為對手一列。

如果黃文娜要是知道,她喝下的救了她的命的‘藥’是蘇琳一手研製出來的,不知道作何感想?

不過,估計是會讓她更加抓狂,因為她肯定會認為,蘇琳絕對是偷機取巧,否則,以她大三學生的資曆,怎麽可能會有如此的成就?

一個晚上,曹琴躺在自已的‘床’墊上,都睡得很不安穩,她時不時地從惡夢中驚醒,還好‘摸’到身邊還有蘇琳陪著她,情緒才會稍稍穩定下來。

但是蘇琳卻是一晚上沒睡,她心裏掂記著小童的事情,手機打不出去,不知道小童到底找到沒有,她都快急瘋了。

隻是還好是趙振業有在那裏,蘇琳相信趙振業作為父親,雖然和她不對路,但是對小童一向是真心實意,充滿喜愛的,他一定會竭盡全力地去尋找小童的。

天邊剛剛‘露’出魚肚皮,蘇琳‘迷’糊著合了會眼,睜開眼睛,見天亮了,能聽到教學樓外麵學生活動的聲音。

她便起身,站到窗戶邊一看,外麵的大樓上,已經有附近的學生陸陸續續在走動,有的做著晨讀,有的在運動,還有的往食堂裏打飯打水。

“曹琴,快起來,我想到辦法了。”蘇琳高興地說。

“什麽辦法?”曹琴本來也就睡得不安穩,聽到蘇琳的聲音,立即一骨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喏,現在外麵有同學在活動了,咱們得製造出一點聲響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就能得救了。”

“咦,是噢,是這個道理,我怎麽沒有想到呢?”曹琴一聽,這個辦法簡單易行,也樂了,“那我們大喊吧?”

“喊哪聽得到啊?這不是有玻璃隔音嗎?我看最好的辦法就是這樣……”

蘇琳說著話,已經舉起一把殘破的木椅,然後對準窗戶的玻璃用力砸了下去,“嘩啦啦”的玻璃破裂聲,立即引起了樓下同學的注意,還有人駐足觀看,尋找聲音的來源。

“啊?蘇琳,這也太暴力了吧?”

曹琴‘性’格寬厚,猛然地見蘇琳拿起椅子砸窗戶,在她的好孩子的意識裏,這窗戶還是公產呢,萬一被學校追究了怎麽辦?那可是破壞公物呀?

能考上燕大的同學,智商高超自不待言,但由於從小被學校和老師寵愛,更加注重遵守紀律,以至於在遇到這樣生死關頭,曹琴還會爆出窗戶這是公共財物的念頭,不能不說這是應試教育的一種悲哀。

“嘩啦啦”,還好蘇琳不是那麽迂腐,她也不理會曹琴,拿起椅子又砸破了第二扇窗戶的玻璃。

本來第一扇玻璃被砸破時,就有人關注在尋找聲音的來源了,第二扇玻璃一破,馬上這些人就發現,這聲音原來出自j2教學樓的頂樓。頓時同學們紛紛駐足圍觀,並對著樓上指指點點。

蘇琳這時才對曹琴道:“嗬嗬,想叫現在就叫吧?再不叫就遲了!”

“救命啊!”

曹琴這才醒悟過來,對著窗戶外大叫起來,並把手伸出窗戶外搖動起來。

費言在蘇琳回去休息後,便發現失去了蘇琳的蹤影,他一直在她的電話,卻怎麽也打不通,在實驗室和家裏都看不到她,費言正著急上火呢,聽說j2教學樓有‘女’生被困,不知怎麽的,費言立即想到了蘇琳。

等他帶著士兵跑到j2教學樓的頂層,看到兩扇碩大的鐵‘門’外,用‘成’人拇指粗的鐵鏈鎖著‘門’時,不由地怒罵了一聲。

跟在他後麵的是學校教務處分管各個樓學樓層的管理員,一見費言發火,便忙不迭地解釋道:

“對不起啊,軍官,這個教學樓的頂樓荒廢好久了,以前出過事,都沒學生敢上來,誰知道裏麵會鎖著人啊!”

“鑰匙呢?”費言問,因為他此時聽到裏麵的聲音,確定是蘇琳無誤,這可是他的失職啊,竟讓蘇琳被鎖到這裏,還不知道受到了什麽傷害呢。萬一真受到什以傷害,那他就是被推上軍事法庭也賠不起。

“沒有鑰匙,這把鎖原來沒有的。”

管理員一見費言發火,額上的汗都冒出來了。

自從學校被封校後,這些當兵的就在這裏進進出出,神神秘秘的,萬一他們一個火大,把自已送到大湯山“人道毀滅”了,那還真沒地方哭去。

“走開!離遠點!”費言怒罵一聲,然後拔出手槍。

“吧嗒,長官不要殺我。不就一個鑰匙嗎?我罪不至於死。”

管理員嚇得都要‘尿’了,但想到小命要緊,還是努力出言為自已辯解。

“誰要殺你,我是要開‘門’,叫你走遠點,怕崩到你。”

費言哭笑不得。

管理員一聽,如逢大赦,立即就躲得遠遠的,看費言的下一步舉動。

費言用槍對著那拳頭大小的鎖頭連扣了兩槍,頓時就把鎖頭打壞了,他上前解開鐵鏈,把‘門’打開。

“費言,是你?”蘇琳一看‘門’開處是費言,頓時高興壞了,這下能出去了,“你的手機呢?借我用一下,打一個緊急電話。”

蘇琳說著,便伸出向費言討要。

費言還來不及問蘇琳怎麽會被關在這呢,不過看到她神情自若,和她關在一起的是個小‘女’生,便也放下心來,把手機遞給了蘇琳。

“喂,振業嗎?小童找到沒有?”蘇琳熟練的撥出一個號碼,然後走到邊上打電話。

“沒有,我們找遍了,我叫工地都停工了,所有人出去找,沒找到。”手機裏趙振業疲憊的聲音傳來,“現在我還在林子裏,天亮要接著找。”

蘇琳的心一下子瓦涼瓦涼的,她沒有想到,小童真地失蹤了,而且趙振業發動了整個工地的人去找,還沒找到。

一個工地至少幾百上千人,這麽多人找一個孩子還找不到,那真是後果堪憂了。想到小童是不是遭遇了不幸,蘇琳不由地渾身打顫,眼前一陣發黑,她不敢設想那最悲劇的結局。

“我要去南雲省,你派車送我去機場。”

蘇琳兩眼發直,將手機遞給費言後,楞楞地說道。

“出什麽事了?”費言問。

“我‘女’兒在那裏失蹤了。”

聽到蘇琳說出原委,費言也不敢耽擱,當下表示同意。

在蘇琳回家收拾簡單的衣物,並拿了手機充電器和備用電池後,費言就叫軍車送蘇琳去機場,一路上他還親自開車。

費言沒想到蘇琳不光已經結婚,還有了那麽大的孩子。不過,聽她的語氣,費言卻感覺到蘇琳對她的現任丈夫並沒有太多的感情,隻有在談到‘女’兒時,那種焦慮才讓他一陣心疼。

“我和當地軍方聯係一下,看能不能叫他們派士兵幫你找找孩子。”費言聽說了小童失蹤的地點後,對蘇琳道。

士兵訓練有素,叫他們肯定比用當地的民工強,蘇琳當即點頭表示感謝。

費言抓起手機,打了一通電話,然後對蘇琳道:“可以了,我和當地軍區聯係過,你到時就打這個號碼,找邱團長,他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你直接告訴他怎麽辦就行,他會全力配合的。”

“那太謝謝你了。”

蘇琳收到這意外之喜,臉上愁雲也散了一點。

“不用謝,這次你們沒日沒夜地工作,為了全國sar感染患者,如果不是你們,這場瘟疫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

要不是你全身心撲在工作上,孩子也不會沒丟掉。說起來,是國家欠你的。”

費言說得很真誠,的確也是如此,如果不是因為蘇琳急著配製sar病毒的解‘藥’,就不會把小童送到南雲,小童不去南雲,就不會失蹤了。

“另外,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經過一天的數據統計,確證你們課題組研製的新‘藥’對sar病毒有著百分百的療效,所以,sar疫情宣告解除,燕大也解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