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望著侯文突然出現在麵前,真是恨不得一巴掌狠狠的扇在自己這張臭嘴上。

“文爺,您怎麽來了?”大壯立刻陪著笑臉,討好的遞了一根煙過去。

侯文一把掃開那隻伸過來的手,眼神猶如一把利劍,瞬間讓整個賭場變得一片死寂。

吳洲地下界的真正大佬,一直都是這些小混混仰望的存在,如今侯文就站在他們的麵前,強大的氣場仿佛一座山壓在他們身上。

“你就是大壯?”

侯文上次去青龍幫的時候,注意力都在陳飛的身上,像大壯這種小角色,他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隻不過上次他沒有將陳飛帶回去,自然心中不甘,而秦淮出麵,顯然表明了秦家的立場,如果侯文再貿然對陳飛出手,隻怕是會開罪了秦家。

侯文思來想去,這才記起當日陳飛身邊還有一個人,所以便想從大壯這裏入手,從而接近陳飛。

大壯連連點頭道“是的,文爺。”

侯文望了一眼周圍那些人,對身邊一個墨鏡男道“給我清一下場。”

墨鏡男點了點頭,立刻領著身邊的十幾個人開始將賭場內的人向外遣散,這些人自然不敢得罪侯文,全都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你說文爺怎麽會來這裏,難道是專程來找大壯的?”

“大壯平時也就吹吹牛逼,他怎麽可能認識文爺,而且你沒看文爺方才那眼神,簡直比刀子還鋒利。”

“大壯那小子說文爺的壞話被當場抓住,他死定了!”

“......”

眾人一邊向外走一邊議論著,待到完全清場後,侯文衝著手下一揮手,立刻有人抬出一個皮箱。

皮箱打開,一捆捆紅色的鈔票出現在大壯麵前,看的他忍不住吞咽著口水。

“文爺,您這是......?”

大壯也算是在道上混的,自然知道這裏麵有個規矩,辦事之前先上錢。

隻是如今吳洲地下界的大佬竟然將錢擺在了他的麵前,如此場景他簡直不敢相信,心中更是誠惶誠恐。

有多大的能力本事,辦多大的事,大壯自然知道自己和侯文之間那是八竿子打不著一撇的,他又不是傻子,甚至還自認有些精明,這些錢如今擺在這裏,無異於一堆燙手的山芋。

“這是一百萬先收下吧,收下之後我們再談正事!”

身後的西裝男給侯文搬來一張老虎椅,又給他點了一根雪茄,侯文眼鏡後麵那雙精幹的眼睛微微一眯,利落幹脆的坐了下去,整個人氣場瞬間變得更加強大。

大壯隱隱有些喘不過氣,先不說事情能不能辦成,即便是他真的可以幫到侯文,這錢也是絕對拿不得的,即便是再見錢眼開,但是催命的錢他可不敢要。

“文爺,您這是折煞我了,我大壯能替文爺辦事,那是我的福氣,隻要文爺您開了尊口,大壯定會竭力而為。”

一旁的墨鏡男冷著臉道“文爺賞你的,你就收著,怎麽嫌少了?”

大壯嚇得渾身一顫,望了一眼裝滿錢的皮箱,遲遲未動。

侯文冷笑一聲,輕飄飄道“想不到你小子看著肥頭大耳沒什麽心機,腦袋卻是很靈光嗎,方才聽你管陳飛一口一個飛哥叫著,兩個人似乎感情很深啊?”

大壯聽到陳飛的名字,身體微微一顫,從侯文這些人出現在他麵前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想到了這些人是奔著陳飛而來的,否則像他這種小角色,這輩子是不可能跟侯文這種人扯上半毛錢關係。

上次陳飛當眾讓侯文顏麵掃地,即便用屁股想也知道侯文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這些人沒法直接對陳飛動手,立刻便把算盤敲在了自己身上,這他麽軟柿子捏的可真準啊!

大壯腦袋飛快的轉動著,立刻擺出一副討好的嘴臉,笑嘻嘻道“文爺,我方才就是跟這群兄弟吹牛逼的,陳飛那是什麽人,可是秦淮老爺子的救命恩人,像我這種小角色怎麽可能和他扯上關係,而且隻要您一打聽準保能知道,我先前幾次被陳飛捉弄,圍著半個吳洲城裸奔,上次也是在他的脅迫之下,我才跟他一起去的青龍幫,在我心裏,陳飛那就是我的頭號仇人。”

大壯這番話倒是不假,不過經曆過上次青龍幫的事後,大壯對陳飛的看法早就變了,否則也不會一口一個飛哥叫的那麽親熱。

侯文顯然不相信他的這番說詞,臉色突然陰沉下來道“別用秦家來壓我,即便是秦家的手伸的再長,他也伸不到你這裏!”

“我就不跟你浪費時間了,給你三天時間,想辦法帶陳飛去侯家,如果你做不到,你就等著腦袋搬家吧!”

大壯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些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主,當日在青龍幫他早已見識過,自然知道侯文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隻是,大壯更知道,陳飛既然當初拒絕了侯文,就斷然不會再出手幫助侯家,這可不是他三言兩語便能左右的。

大壯哭喪著臉哀求道“文爺,您還是親自去說吧,以您在吳洲的地位,我相信隻要您和陳飛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他一定會幫您的,就別為難我這個上有老下有小的小角色......”

大壯的話還沒說完,頭上赫然一片冷意,抬起頭,隻見一把黑漆漆的槍口直接抵在了他的腦門上。

“做不到,那你現在就去死!”

侯文本來隻是想嚇唬一下大壯,畢竟從一開始他就看出了大壯是一個膽小如鼠的人,可是當那把槍抵在大壯腦門的時候,侯文竟然在大壯的眼中看出了一抹決絕的神色。

他目光一凝,暗暗在心中思忖著“這個男人,竟然做好了死的覺悟?”

大壯望著那把抵在腦門的槍,整個人麵色一凜,頂著那把槍站了起來,語氣突然變得強硬道“侯文,有種你就一槍崩了老子吧!”

侯文在吳洲混了這麽久,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頓時他的眸間升起一絲冷意,扣著扳機的那根手指微微一顫,心中明顯起了殺意。

“既然你想死,那我便成全你!”侯文嘴角透著淡淡的笑意,殺人於他而言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就在這時,一道幽冷的聲音從門口飄了進來。

“想要殺他,問過我的意見沒有。”

腳步聲響起,陳飛一襲白衣逆光而來,一張冷峻的麵容透著森森寒意。

侯文雙眸一片慍怒,麵上透著淡淡的不屑道“可笑,我侯文殺人,全憑一念!”

“你若動他分毫,我必讓在場所有人陪葬!”

一句話,霸道無比,竟然讓侯文心中有了遲疑。

陳飛迎著對麵數十道凜冽的目光,步伐沉重的朝著侯文的方向走了過去。

侯文微微皺眉,在方才的一刻,他已經決定一槍崩了大壯,可是望著陳飛緩緩走來的步伐,他好似感覺到了一股無形而又強大的壓迫力,直覺告訴他,千萬不要激怒麵前的陳飛。

侯文臉上的輕視和不屑逐漸被一抹認真取代,如果說上次在青龍幫陳飛展現出的那種魄力有幾分仰仗著秦淮的嫌疑的話,而此時此刻,單槍匹馬的陳飛卻好似千軍萬馬,尤其是那句看起來狂妄可笑的話語,卻是讓侯文怎麽也笑不出來。

侯文緩緩收回那隻抵在大壯頭頂的槍,眼中突然露出一抹狡詐的笑意“陳先生,何必搞得這樣劍拔弩張呢,我方才聽這混蛋說他之前屢次冒犯於你,隻不過想替陳先生給他一點教訓罷了。”

侯文本來也沒想殺人,既然如今陳飛現身,那他也便順勢改變計劃。

“我的事情,何時需要你來獻媚!”

一句話,可謂是再次打了侯文的臉!

侯文從一開始接觸陳飛,就沒有拿出該有的誠意,如今更是想用他人來脅迫自己,陳飛斷然不會給對方半點好臉色。

別人敬你一尺,你還一丈那是感恩,可別人若得寸進尺,那你就沒有必要給他留任何餘地,忍氣吞聲,那是弱者的行為,非但不會換來任何同情,反而會讓對方變本加厲,隻有露出自己的獠牙,讓其感到害怕,生畏才是王道!

侯文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礙於秦淮的麵子已經足夠忍讓,可陳飛顯然是絲毫不給他這個吳洲地下界大佬半分麵子。

“我敬你幾分尊你一聲陳先生,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人物了?”侯文推了推眼鏡,斯文的麵孔下是洶湧的怒意。

陳飛走到侯文麵前,迎上那雙寒潭般的雙眸,嘴角不合時宜的彎了下來,冷笑道“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大壯我帶走了,有本事的話,可以讓你的人攔住我!”

話音落下,陳飛直接拽住大壯的手腕,一身灑脫的朝著賭場外走去。

數十道厲色的雙眸緊緊的落在陳飛的背影上,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敢阻攔,甚至就連侯文也被陳飛那囂張狂傲的霸道氣焰震懾。

“文爺,要動手嗎?”一旁的墨鏡男終於有些忍不住了,望著就快要消失在視線內的陳飛,湊上前問道。

侯文目光複雜,良久後伸出一隻手道“算了,這個人暫且不能殺,留著他我還有用,這筆賬我先記下了!”

......

賭場外,大壯長舒了一口氣,短短十幾米,仿佛生死之間的距離,大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怕了?”陳飛望著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的大壯問道。

大壯心有餘悸道“廢話,那可是真槍實彈啊,敢情不是指在你的頭上了,老子險些就要嚇尿了!”

陳飛搖了搖頭,有些不解道“既然這麽怕死,為何還要用話語激怒侯文?”

大壯撇著嘴道“反正他提的要求我也辦不到,橫豎都是一死,還不如做個烈士呢,飛哥,你方才的那幾句話真他麽霸氣,瞧把姓侯的那孫子震得,屁都不敢放了,隻是今天我這麽得罪了他,怕是活不久了。”

陳飛眼睛一眯,微笑道“兄弟如唇齒相依,肝膽相照,既然你喊我一聲飛哥,以後你的命便由我罩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