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謝謝你,讓我說幾句,我知道自己命不久了,蘇蘇我很高興能認識你。”賽嘉樂愈發虛弱,他的意識模糊,呼吸困難,好像隨時可能離開,此時此刻他想得最多的那個人是葉誠西。
第一次見麵,他們的關係很特別,世人會誤解,但在他眼裏,一生那麽長,唯有他在他眼裏隻是最初。
腦子浮現葉誠西精致的麵龐,他天真率直的樣子,如果他不死一定要去找他,他知道不可能了,他要走了。
賽嘉樂閉上眼睛,他仿佛看到自己死了,魂魄留在世上,看見蘇欣怡一個人上街買菜,一個人爬樓梯,就連摔倒了也沒有人扶,他想伸手去扶她,可他自己就一個影子,一個鬼魂,根本觸不到她。
後來他又看見她一個人抱著枕頭哭,他在旁邊看著,心裏非常酸楚,再後來,蘇欣怡肚子疼,要生了,他慌亂不已,然後就突然醒了,睜開眼睛,看到天花板上的吊燈,他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夢裏的場景那麽逼真,感覺那麽真實,就像真的一樣,以致到現在,他還沒有回過神來。
賽嘉樂心裏總有些不安,他緩緩的睜開眼,葉誠西眼睛紅紅的正站在他麵前:“嘉樂,你終於醒了。”
賽嘉樂抿了抿嘴唇,不等他開口,葉誠西遞給他一杯溫開水:“知道你渴了,喝一點吧。”
“誠西,你怎麽來了。”賽嘉樂將臉轉向一邊,他忍不住想哭,為什麽他那麽懂自己,那時候說要是活著就去找他,想想臉就紅了。
葉誠西拍著他的肩膀說:“我們別鬧了,你是什麽人我最懂,你對欣怡,不,你對我嫂子,隻有朋友之情,你隻是看她善良,軟弱和天真想幫助她而已。”
“你什麽都知道了?”
“是的,嫂子都告訴我了,你就別再她和我大哥之間,你知道她心裏至始至終隻愛一個人,就像你我心裏隻有對方,為什麽要兜兜轉轉,我們再也不要錯過。”
“誠西,你有勇氣,可我沒有,我們還是……”
葉誠西握著他的手,溫和的說:“嘉樂,這裏容不下,我們可以走。”
“誠西,這是哪裏?蘇蘇她還好嗎?”
葉誠西淚光閃閃,抽泣的說:“嘉樂,她是我嫂子,以後也就是你嫂子,放心有我哥照顧她,她沒事。”
“誠西,你讓我說什麽好,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
葉誠西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你什麽也別說,把餘生交給我就好了,不管快樂痛苦咱們一起分擔。”
“可是他們會同意嗎?別人怎麽看,你我的家人怎麽看?我做不到。”
“人不是為別人而活,等你身體好了,咱們一起離開,如果你不想回來,我可以一輩子不回來。”
葉家今天不同往常,到處都有著喜慶洋洋氛圍。
書房裏,葉母親自給葉天浩和蘇欣怡沏了一壺茶,然後準備離開,葉天浩卻說:“媽,你不要走,就留在這裏,給我們做個見證,我向你保證,以後隻對欣怡好,一輩子隻對她好。”
“不必了,承諾最不可靠,再說我回來也不是為了跟你好好過曰子,
我是回來看我的寶貝們。”蘇欣怡微微一笑,端起精致的茶杯慢條斯裏的品著茶。
“欣怡,可別這樣,給天浩一次機會,相信他再也不敢為難你,倘若他真是敢對你有二心,我和幾個孩子就饒不了他。”葉母聽了蘇欣怡的話,有些擔心的坐了下來。
“欣怡,媽媽說得沒錯,別說以後就是從前,我的心裏也隻有你一個人,我不像你那麽活躍,不想你那麽樂觀,你知道我多羨慕你。”
葉天浩的話仿佛把她帶到很遠的過去,她曾是多麽天真浪漫的一個人,因為他當了未婚媽媽,過去的恩怨如潮水一般湧來,想忘不能忘,他在她身上刻下的烙印太深。
她極力克製自己情緒端著茶,慢條斯裏的品著,讓自己不那麽激動。
直到一杯茶快要見底,蘇欣怡放下茶杯,鄭重的說:“葉天浩,我愛過你,但我更恨你,所以今生咱們是注定無緣。”蘇欣怡說完才意識到自己不該當著葉母的麵說,她得多傷心,葉天浩是她最器重的孩子,是她的心頭肉。
葉天浩詫異的睜大眼,難以置信道:“為什麽,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不肯給我機會?”
蘇欣怡注意到葉母雖然沒說話,卻是心事重重,不管以後怎麽樣在她麵前她都是晚輩,剛才的話太絕情,或許她不該在這裏,猶豫了一下她小聲說:“葉阿姨,你能幫我給媽媽打個電話,讓她今天也過來嗎?”
葉母有些驚訝,但沒有多問,現在是非常時期,原本她也沒想在這裏,是兒子說要讓她做個見證人,解鈴還須係鈴人,她們之間應該多單獨相處,相信兒子會重新贏得她的心。
“這樣也好,我這就去給你媽媽打電話,請她過來正好我也想跟她聊聊天,你們……”葉母幹笑了兩聲,有些尷尬的說,“你們慢慢聊,天浩你不許惹欣怡生氣,現在她是葉家最大的功臣,給我們葉家生了3個寶貝還在,你要是敢欺負她我打斷你狗腿……”
葉天浩低垂著眼眸,繼續品茶,仿佛在思索著什麽。
“天浩,你聽到我的話沒有?”
“知道。”葉天浩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衣,不說話的時候很安靜。完全不像曾刀口舔血冷酷無情。
葉母不太放心,在蘇欣怡麵前停頓一下,拍著她肩膀溫柔的說:“欣怡你們好好談。”
“恩。”
葉母走後,房間隻剩下兩人,良久,才從他薄唇溢出一句話來:“欣怡你心真狠!”
蘇欣怡放下茶杯,冷冷的看著他:“葉天浩,要說心狠我跟你學的而已。”
“你要怎麽才可以原諒我?”
“如果你選擇自殺,或許我會原諒你。”
葉天浩沒想到她會說出如此無情的話,她再也不是那個任他欺負的蘇欣怡了,猶豫一下,他責問:“難道你以為姓賽的真的喜歡你?”
“我們之間的事情和別人無關。”
“誠西都告訴我了,原本不打算支持他們,可為誠西的幸福,也為了我的幸福,我會成全他們。”
風吹來,是誰把愛的心門打開?這薄如掉翼的未來,經不起誰來猜,她的
幸輻竟如此易碎。
愛上一個不該愛上的男人,賽嘉樂隻是敷衍葉天浩的一個借口,他輕易就戳穿。
不甘認輸的她竭嘶底裏的吼:“葉天浩,嘉樂說了要帶我走。”
葉天浩隻感眼前一花便再也看不到東西,怎麽會這樣?難道他真是瞎了眼。
不!他要做的事還很多!他還沒有享受來之不易的幸福,他怎麽可以倒下?
他努力瞪大眼睛,想讓自己清醒,可是眼前依日漆黑一片,看不到一絲光明。
心慌,除了心慌,還有不甘。
蘇欣怡說完,見葉天浩爬在桌子上睡著了,以為他太倦了,起身準備離開:“不管你怎麽反對,我都會跟他走。”
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了兩步,蘇欣怡察覺沒對,葉天浩沒有一點反應。
過去推了推他:“葉天浩,別想裝死蒙我。”
“葉天浩,你醒醒。”
蘇欣怡徹底慌了神,她加大力氣推他的胳膊:“葉天浩,葉天浩你別想裝是騙我。”
“葉天浩,你怎麽了?”
“葉天浩,你醒醒。”
此刻她隻會這簡單的兩句話,咚咚,一陣敲門聲傳來。
“姐姐,我可以進來嗎?”說話的是顧一峰,今天他跟韓影子陪著母親一起,準備跟葉天浩商量孩子的事情。
顧一峰的出現,無疑是救星,蘇欣怡忙打開門,著急的說:“一峰,快來看看他怎麽了?剛才還說話好好的,忽然就不醒人世了。”
“啊,不會吧,姐到底怎麽回事,剛才葉阿姨說你倆在說悄悄胡,我本來想來商量一件大事情。”
“一峰,快,將他送醫院。”
顧一峰知道他們還沒和好,平常蘇欣怡總是一副心狠決絕的樣子,可葉天浩一出事,就緊張得不行,看來她們總歸會和好。
“送他幹嗎,讓他死了,你好自由。”顧一峰白了一樣口是心非的姐姐,故意說了一句。
蘇欣怡揚起手臂,結巴的說:“顧,一,峰,你說什麽混賬話。”
“姐,我這還不是為你鳴不平。”
蘇欣怡推了他一把,生氣的說:“別廢話,趕緊送他去醫院。”
顧一峰操起兩手,搖頭拒絕:“不送,誰叫這混蛋總欺負你。”
“顧一峰,葉天浩要是死了,我找你算賬。”
葉母今天很高興,讓傭人準備了些水果,她親自端進來,遠遠的就聽見蘇欣怡的話心裏別提多高興,看來她們談得不錯。
推開門,葉母傻眼了,葉天浩一動不動的爬在桌子上,她錯愕道:“欣怡,這是怎麽回事?”
葉母承受不住打擊,手一滑水果灑落在地上,她艱難的走過去扶著兒子:“天浩,你怎麽了?”
蘇欣怡盡量使自己鎮定,小聲的說:“葉阿姨,我也不知道,我們剛才還好好的,忽然他就昏過去了。”
“欣怡,我知道天浩傷害過你,可你不能一直揪著過去不撒手,他已經知錯了,為什麽就不肯原諒他,我兒子太好強了,一定是你說了什麽話傷了他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