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沐永傑和沐*一走進來就放聲大哭,更是衝上前去抱著沐老爺子的靈位不撒手,這般大的動靜,引得周圍來吊唁的人都紛紛投來注意力。
沐越澤臉色鐵青。
沐*還一邊哭,一邊很惡心的喊道:“爸爸,您怎麽就這麽走了啊!兒子都沒見到您最後一麵!”
沐越澤冷眼旁觀,由著這幾人做戲。
周圍了來吊唁的賓客也多少知道一點沐家的家事,誰不知道沐大爺已經被逐出家門了,沐三爺和他的私生子雖然沒被逐出家門,但是也沒有繼承權。
沐老爺子的財富早就在他還活著的時候,分就給了沐越澤和沐永旭,這可是在多個律師和司法人員見證下確定的,再無更改的可能。
商人都是趨利避害的,在這力量懸殊的兩方較勁中,他們理所當然的選擇了站在了勢力更為強大的沐越澤這一方。
而沐*和沐永傑兩家人,除非出個特別天才的人物,基本已經沒有發生的可能性了。
而誰都知道,沐家除了沐老爺子,這兩代中,最出色的就是沐越澤了。
看他短時間就能收服沐氏,並將沐氏經營得蒸蒸向榮這一點,就足夠清楚了。
所以一時間,靈堂裏竟然除了沐*幾人的哭喊聲之外,並沒有其他的聲音。
這種自己搭台唱戲卻沒有人看的感覺是很尷尬的,因為人家不屑理你。
但是沐*幾人今天來到這裏,就是抱著豁出去的心態來的,所以此刻在這種尷尬的情況下,他們看沒有人給自己台階下,臉上也沒有惱色,而是很自然地收起了哭聲。
“沐越澤!”沐*擺出長輩架勢,對著一邊的沐越澤怒吼道,“你是怎麽照顧你爺爺的?竟然就這麽讓他老人家走了!”
沐越澤冷眼看著他沒說話,而沐永旭則出聲道:“老三,你也別裝什麽都不知道,爸爸為什麽會走得這麽早,還不是因為被淑雅那個丫頭害的!”
說到這裏,他還很鄙夷得看了沐永傑一眼:“六情不認恩將仇報的白眼狼,爸爸對她那麽好,她竟然還做出這種事情來!隻是把她關起來真是便宜她了!”
沐永傑的臉色青了白,白了青,在麵對沐永旭的指責的時候,一時間竟然無話可說。
沒辦法,誰讓沐永旭說的是實情呢?
可是他萬萬想不到,沐永旭竟然真的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暴露自己的家醜!
雖說這件事當時早就上報被曝光了,然而從來沒有人敢當著沐家人的麵這麽討論這件事。
所以他是真真的沒想到,沐永旭竟然連麵子工程都不維持了!
所以,本來雄赳赳氣昂昂過來砸場的沐永旭,竟然就那麽僵持在了那裏,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沐*一看自己這邊的戰友這麽快就倒下了一個,也是恨鐵不成鋼。
但是他被指責過後卻沒死不悔改。
反正他是沐越澤的父親,他就不相信,這個不孝子當真敢在這麽多人麵前忤逆自己這個父親。
“你怎麽回事?怎麽都沒照顧好你爺爺?我把你爺爺托付給你,到頭來卻是這樣的結果!”
他眼眶泛紅,聲音極大,好像真的像是痛失父親之後忍不住的真情流露。
可惜任他演技再好,也糊弄不了眾人。
隻要是消息稍微靈通點的人,都知道關於沐家三爺的那點新聞。
這貨是自己作死,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繼承資格給弄沒的,怪不得誰。
而且,什麽他把沐老爺子托付給沐越澤,讓沐越澤照顧,明明就是沐老爺子不喜他,把他趕出沐家老宅的!
他這顛倒是非指鹿為馬的做法,未免讓人覺得好笑。
沐越澤略一皺眉,剛想說些什麽,就被沐永旭拉了一下手,製止住了。
不管怎麽說,沐*都是沐越澤的生父,就算是他有錯,但是沐越澤要是真的不給他好臉看的話,難免還會被人指責。
一思及此,他就轉動自己的輪椅,護在沐越澤的身前,說道:“老三,你也別在這兒裝模作樣了,你當這兒的人都是傻子嗎?會不知道你幹的那點醜事?你既是來送父親最後一程的,就該老老實實披麻戴孝才是,你看你們現在,一個個穿的跟奔赴宴會似的,到底是誰不孝,難道不是一目了然嗎?”
沐*張口結舌,他看著沐永旭坦**的臉色忽然有點說不下去。
都說家醜不外揚,但是沐永旭偏不,他剛才直接挑明了沐淑雅做的那些事兒,迫使沐永傑閉上了嘴,現在竟然還想挑明他的那些事兒!
他就一點也不覺得丟人嗎?
沐永旭確實不覺得怎麽丟人,反正他跟沐越澤都是坦**的很,從來沒做過對不起沐家對不起沐老爺子的事情,就算把事情說出來又怎麽樣?
不過就是被人嘲笑幾句家風不嚴罷了,做錯事的又不是他們。
比起為了家族麵子忍氣吞聲地給這幾人讓道,他寧願接受別人的嘲諷,也不願意讓這些人小人得誌。
沐智源上前一步,誠懇地對沐永旭說道:“二伯,爸爸跟大伯今天過來,就是想好好送爺爺最後一程的,隻是因為爺爺去世的太突然,才會有些接受不了情緒激動,還望您跟大哥不要嫌棄。”
沐永旭冷笑道:“要真是誠心誠意過來的話,怎麽會現在這個點才到?消息是早早就告訴你們了,結果呢?你們遲到不說,連披麻戴孝都不肯!老爺子也不會待見你們的!既然心不誠,就趕緊滾蛋吧!”
沐智源也敗下陣來,誰讓他們隻顧著怎麽借靈堂上好好大鬧一番,好跟沐越澤要點好處,卻偏偏忘記了要穿孝這件事。
這是硬傷,所以沐永旭隻要死咬住這一點不放,他們今天所有的算盤都會落空。
就在幾人拚命想對策的時候,沐智源的母親――梁素梅,忽然往前踏一步,親切地看著蘇慕青說道:“這就是大兒媳婦了吧?怎麽你們結婚也不跟家裏說一聲呢?這要不是今天看見你給老爺子披麻戴孝,都不知道你竟然已經進了沐家的大門了。”
這一番話,看似是在拉家常,實際上則是暗暗指出蘇慕青身份不明,不配在這裏給沐老爺子戴孝。
沐越澤橫跨一步,寒氣逼人的眼神掃過梁素梅,讓她無端的在這溫暖的天氣裏,感受到一股徹骨的寒意。
梁素梅嘴角的微笑有點維持不住了,在沐越澤強大的氣場下,她忍不住小小的往後退縮了一步。
“我的事就不勞你們費心了。”他看似有理實則威脅的說道,“梁女士照顧好自己兒子就行了。”
梁素梅臉上的笑容徹底掛不住了,沐越澤真是一點都沒給她這個繼母留麵子。
沐越澤輕蔑的掃視了她一眼,不過是個上位成功的小三,在他這個原配的兒子麵前,有什麽資格指手畫腳麽?
沐*卻見不得自己老婆吃虧,他立刻怒睜著圓眼,吼道:“孽子!你怎麽跟你母親說話的!”
“抱歉,沐三爺,我母親姓越,跟這位梁女士可沒什麽關係。”
緊接著,他不等沐*再次說話,丟出了一個重磅消息。
“而且,很快我也跟你沐三爺也沒關係了。”
沐*又驚又怒,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你胡說八道什麽?你是老子的種,誰能否認不成!”
“本來想好好送完爺爺這一程之後,再宣讀遺囑的,既然沐三爺這麽迫不及待,那就在這裏宣讀好了,也讓現場的眾人做個見證。”
沐越澤招招手,後麵的律師就走了出來,同時,人群中也走出來一個老人家。
這位老人家也姓沐,跟沐老爺子是堂兄弟,是幾人的長輩。
沐越澤快步上前幾步,扶住了老人家的胳膊,輕聲說道:“大伯爺,這次真是麻煩你了。”
老人家擺擺手說道:“應該的,我本來不太讚同這件事的,但是今兒看了之後,才覺得你爺爺才是看得最透最明智的那個啊!”
沐*心裏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連忙殷勤地上前,想要扶住老人的另一條胳膊。
但是老人很不給麵子的避開了,還對著他重重地哼了一聲。
沐*的臉色立刻變得更加難看。
倚老賣老的老東西,不就是個打秋風的窮親戚,擺什麽長輩架子!
吳管家早就招呼人搬來了椅子,沐越澤親自扶著老人坐下之後,才示意旁邊的律師可以開始宣讀遺囑了。
律師鄭重地拿出遺囑,語氣平板無波的宣讀起來。
“……鑒於沐*先生和沐越澤先生父子關係淡漠,且沐永旭先生至今無子,特把長孫沐越澤先生過繼給二子沐永旭……”
這話一出,沐*如遭雷劈,沐永旭也驚呆了。
不止是他們倆,除了沐越澤幾人,周圍來吊唁的賓客都驚呆了。
不過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跟他們關係不大,所以賓客們很快回過神來,看著傻站在原地沐*,心裏不由得嗤笑了一聲。
他不是一直仗著自己是沐越澤的父親而對他百般刁難嗎?現在好了,沐老爺子留下遺囑,要把沐越澤過繼給沐永旭,雖說他還是生父,但意義不一樣了,以後沐越澤見他一麵,可是不能叫爸爸,得叫三叔了。
不過就算是現在,沐越澤也沒教過他爸爸,都是非常客氣生疏叫他沐三爺的。
賓客們三五成群的開始竊竊私語,時不時的往那邊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沐*一家三口投以嘲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