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泠月跌跌撞撞的到了遲秘書的車前麵,還沒等多說一句話,人就已經先倒在了出來查看情況地他麵前。

原本精致好看地衣服此刻破破爛爛,領帶還在手上纏著,外套早就不知所蹤,腿上,胳膊上,到處都是血跡和傷痕,看起來就觸目驚心。

一張好看的小臉,此刻都黑紅相間,蒼白地臉色更是嚇人。

遲秘書完全傻在原地,抬頭去看她跑來地方向,並沒有什麽人追上來,心裏還奇怪怎麽會搞成這個樣子,伸手把她扶到車上,係好安全帶,急速往醫院奔去。

此刻地禮儀學校裏,那個人麵獸心的可怕女老師正忙著處理現場,把樸宥涵的背包和手機都一並放在教室,然後砸碎了教室的窗戶,鎖上了門。

處理好一切,這位老師嘴角掛上了冰冷的笑意,眼中的得意不言而喻,姿態優美的轉身,搭乘電梯,離開。

陸昱乾趕到醫院的時候,葉泠月已經從急診室裏出來,躺在病**睡著,因為高度的緊張,加上過度的驚嚇,醫生給她注射了有安定成分的藥劑,讓她能夠更好的休息。

病床邊上的加濕器一直在往外吐著白霧,陸昱乾眉頭緊鎖,臉色難看的快要結冰,雙手抱在肩膀,坐在病床邊上看著**那人慘白的小臉,視線往下,又看到她被包紮的厚厚的手臂,嘴角不自覺就抿的更緊了。

現在都已經被人無視到這個地步了嗎?

原以為親自去陪她報到,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他陸昱乾的女人,起碼會收斂些,卻沒想到,還是被人欺負了,而且還是這麽嚴重的結果!

仔細想想,難怪昨天她表現的很奇怪,今早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這種事情肯定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才上課兩天,就弄成這個樣子回來,看著這個立足多年的學校,是不想繼續好好開下去了!

“怎麽回事?”

陸昱乾正坐在床邊深思,病房的門被打開,微微側頭,朝著進來的人開口,語氣中都像是帶著冰碴,恨不得直接把那人直接生吞活剝了來的痛快。

“陸總,葉小姐並沒有跟什麽人結仇,但是一起上課的學生有人說,昨天留到最後的,是那個教課的老師。”

出去仔細調查了事情原委的遲秘書回來,見老大臉色沒有絲毫好轉,反而更是難看,心裏微微有些顫,畢竟是自己負責接送的人,而且還是這麽重要的身份,現在出了事,恐怕……

“沒有結仇。”

陸昱乾一字一句的重複,猛地回過頭去,一雙深邃的眼眸散發出銳利的目光來。

顯然他是生氣了。

“陸總!”

遲秘書見老大這個表情,頓時就慌了,這要是真的下什麽命令,自己不死也是半條命!

“你自己知道該怎麽做。”

陸昱乾再次轉回身來,冷冷的說了一句,繼續專注的看著病床,再沒有一個字。

遲秘書九十度鞠躬的姿勢保持了好久,心裏知道,這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雖然心裏難受,卻也隻能點了點頭,認命的轉身離開。

“陸總……”

遲秘書前腳退出去,後腳又重新進來,語氣微微發顫,朝著陸昱乾開口。

病房裏沒有任何回音,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去,燈光也沒有開那麽亮,看起來他的背影有點孤獨,遺世而獨立的那種冷峻。

“這是……葉小姐的背包,是在教室裏發現的,學校的說法是,葉小姐課後在教室裏看書,因為太入神了,所以被人鎖在了教室裏,然後自己跳窗出來的。”

見老大不發話,遲秘書也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小心的把包放在床尾,然後踮著腳,準備安靜的消失。

“站住。”

陸昱乾開口,已經走到門口的遲秘書趕緊站住腳步,回過頭來,驚悚的眼神看著黑暗裏的身影。

“是。”

“去買點熱的東西來,帶著保溫杯帶回來,最好是粥一類的,對了,要甜的。”

站在門口,遲秘書清楚的聽到陸昱乾的一聲歎息,在向來雷厲風行的老大身上,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聲音。

陸昱乾聲音有些沙啞,說到一半,又想起她是愛吃甜食的,不由得再次叮囑一句。

“好的。”

原本以為自己就要被辭退了,卻突然收到了新的任務,遲秘書瞬間眼睛就亮了起來,恨不得直接跪下,給陸昱乾磕一個頭。

這可不單單是因為陸昱乾的秘書福利給的好,更重要的,他如果從陸昱乾這因為工作不力而被開除,那就等於在整個業界都失去了立足之地,要知道,陸家的影響力,不容小覷。

如果真的失去這個工作機會。沒有了這麽高的收入維持,那他父親的醫藥費,就等於是徹底斷了來源了。

遲秘書像是得到了新的希望,一路狂奔就往樓下去,心裏不停盤算著要買什麽東西回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知不覺已經快到晚上九點了,躺在**沉睡的葉泠月還沒有醒,陸昱乾歪頭看向床頭上擺著的東西,又看一眼睡的無比熟的她,一直緊皺的眉頭,這才鬆下來些。

——“唔……不行!法官大人,原告這是,強詞奪理!”

陸昱乾漸漸的都有些困意,在昏暗的房間裏,閉上眼睛養神,突然聽見她呢喃的夢話,又忍不住睜開眼睛,看她在夢裏也皺眉的樣子。

“你……就是強詞奪理,證據不足的情況……我們可以……”

葉泠月左右搖晃著腦袋,呼吸有些急促,顯然在夢裏被氣的不行。

剛才沒注意到,陸昱乾也沒聽清楚,這下才是徹底聽清楚了,她口中所說的內容,全都是律師的專用詞匯。

側耳仔細聽了一會,陸昱乾剛有些舒緩的眉頭再次深深皺起來,她這種語氣,完全不像是在癡人說夢,也不是一個還沒上大學的學生能說出來的話。

顯然,在她的夢裏,她是個律師。

陸昱乾看她,不由得就想到之前的資料裏麵寫的內容。

葉泠月去世的姐姐,就是個律師……

——“你混蛋!”

還想繼續往下深思,卻突然被她一嗓子給吸引了注意力,小小的身體直接從**坐起來,顯然氣的不行,伸手還指著前方的空氣,表情都是凶狠的。

“我混蛋?”

陸昱乾低聲接話,隨手開了床頭的開關,把房間的燈調亮。

——“啊!好刺眼……”

葉泠月還沒反應過來,剛轉過頭來看向出聲的位置,就被突然亮起來的光線刺痛了眼睛,整個人直接鑽進被子,聲音悶悶的念叨著。

“出來吧,我關了。”

見她這樣,陸昱乾又伸手調暗了一點光,才朝著她開口。

被子被掀開,葉泠月的頭發被靜電弄得一團糟,小心翼翼的張開一點點眼睛,四處看著,確定不刺眼了,才徹底拿下了頭上的被。

“哇……嗚!陸昱乾,你怎麽才出現!嗚嗚……”

扭頭看到燈光聚集處的人,那張熟悉的臉正看著自己,葉泠月頓時想起來自己的經曆,嗷的一嗓子就嚎了出來,伸手去就撲陸昱乾,居然意外的還成功了。

“好了,沒事了。”

陸昱乾身體有些僵硬,坐在原地半天,才別扭的伸出一隻手來,溫柔的在她頭上摸了兩下,以示安慰。

“你怎麽才來,你怎麽才來!你知不知道,我差點死掉了!”

葉泠月完全語無倫次,抱著他嗷嗷哭了好半天,才重新坐起身來,一點也沒覺得哪裏不對,一邊委屈的抹著眼淚,一邊跟他抱怨。

“先別哭,吃點東西。”

陸昱乾有些不知所措,無論是剛才突然的親密,還是現在她在自己麵前梨花帶雨的淚水,都是無比的讓人尷尬。

餘光瞟到床頭的粥,趕緊拿過來遞給她,順便還遞了一張濕巾。

葉泠月終於停住了眼淚,撅著嘴還在一下一下的抽泣,看著他的表情滿是委屈,活像個小媳婦一樣。

“說說,怎麽回事。”

見她開始吃東西了,陸昱乾這才漸漸緩過勁來,追問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不能就這麽算了,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徹查到底。

“那個女老師,就是給我們上課的老師,她說什麽昨天言語冒犯我了,要請我吃飯,就讓我跟她一起去換衣服,然後就把我打暈了,然後……嗚哇……學校就著火了!”

葉泠月吸著鼻子,一口一口往嘴裏送著白粥,因為加了白糖,加上她現在剛好很餓,吃的很香,原本一邊說一邊吃,說著說著突然想到了那些可怕的場景,忍不住又開始嚎。

“行了,別說了,專心吃吧。”

陸昱乾實在是看不下去,皺著眉頭伸手指了指她還端著的碗,讓她趕緊別哭了,這件事他基本上也知道了,想想問題應該就是出在這個女老師身上了。

不過仔細思量過去,就會發現奇怪的地方,葉泠月剛去了兩天,怎麽可能就跟人結了這麽大的仇?至於謀財害命?

聽她的意思,學校是著了火的,可是遲秘書回來隻字未提,顯然這是個疑點,如果不是她誤會了,那麽多半就是故意有人想讓她這麽以為。

“你惹到什麽人了?”

陸昱乾沉思了半天,朝著好不容易再次平靜下來的葉泠月問話。

葉泠月被問的一愣,嘴裏含著一口粥,想了半天,呆呆的搖頭。

拜托,她剛從醫院醒過來多久?每天都困在陸家大宅,出去的次數用手指頭都數的過來,還惹到什麽人?她連遇見什麽人都難!

不是朝著她去的,那也就是……朝著我?

陸昱乾臉上再次凝重起來,想到的答案讓人有些毛骨悚然,這樣的事情按說也不是第一次,自然也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可是現在想想,能有誰會對自己不利?

在國內的子女就隻有自己,陳若霞因為信佛,怎麽也不會做這樣的事,而其他的人,也就隻剩下商界的對手。

按說,如果是商界的人,衝著自己還更可能一點,衝著葉泠月,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我覺得,她就是單純的瞧不上我!什麽惹到?我才沒有好不好,我老實的很!”

聽陸昱乾這麽問自己,葉泠月下意識的就以為他是覺得是自己先惹了事,才會有這樣的遭遇,心裏委屈,開口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