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寶貝裏藏著的秘密

榮淺抬眼看著男人別扭的神色。

她不由展顏,“它們怎麽礙著你啦?”

“有些都在地底下好幾百年了,你說,陰氣重不重?”

“不會啊,”榮淺雙手搭在他肩頭,“越是老的東西才越值錢,你瞧瞧,多可愛,多麽招人喜歡啊?”

“淺寶,你是正常女人嗎?”

女人就算再愛古董,不也是喜歡那種老首飾掛件麽?

可看看這展廳內的,碗、筷子、煙鬥、還有破衣服?!

榮淺嘴巴湊到厲景呈耳邊,輕呼出口氣,“我是不是正常女人,你還不清楚啊?”

這話,以前厲景呈常常拿來堵她,這回被榮淺活靈活現地運用了。

厲景呈一把提起她,讓她坐到桌上,他雙手撐在榮淺身側,“我當然清楚,你比所有人都更女人。”

“噢,這話怎麽講?”榮淺眉梢處染上了溫馨而甜美的笑意。

“我嚐過,我當然知道。”

榮淺使壞,拿了顆話梅趁機塞到他嘴裏,厲景呈味蕾一接觸到,五官跳躍出生動的表情,他眉頭緊蹙,舌尖將那顆話梅推出,咬在唇齒間,榮淺看他湊過來,她身子朝後,“不要。”

厲景呈朝她揚了揚眉頭,榮淺笑著捂住嘴巴,“酸到你了吧?”

見他又要靠過來,她開始揮動雙手,“你要不想吃,你吐了就好嘛,別喂給我。”

厲景呈大掌托住她的後腦勺,另一手固定住她的下巴,輕輕撬開後,話梅被他塞到了她的嘴裏。

榮淺咬著,朝他瞪眼。

厲景呈抿了抿嘴角,舌尖在唇瓣上輕掃圈,榮淺齒間咬著,嘴裏的話語模糊不清,“好惡心。”

“你還嫌我惡心?”厲景呈伸出食指朝她額前輕彈。

她痛得皺攏眉頭,將話梅抿入嘴中。

“走吧,回家。”

榮淺嘴裏咀嚼了幾下,她看眼桌上的東西,“要不你去辦公室等我下,我再忙兩個小時,五點鍾下班好嗎?”

“不行!”厲景呈毫不猶豫拒絕,他拎起榮淺放在一旁的包,“現在就走。”

“不要嘛。”

“撒嬌也沒用。”

“不要不要嘛,我不喜歡工作積壓。”

厲景呈單手勾住榮淺的腰,她雙腿索性盤住他,兩手吊著厲景呈的脖子。

男人替她將包拎起來,“你要這樣出去不怕被人笑話,你就繼續。”

榮淺聞言,隻好將腿放了下來。

厲景呈臨出去時看眼,“這些活,你要多久才能做完?”

“怎麽著也要十天半個月吧,還要寫報告呢。”

厲景呈眼眸微沉,他盡管不迷信,但始終覺得這種玩意在地底下沉寂這麽久,能好到哪裏去?

他摟住榮淺的腰,帶她離開。

到了車上,榮淺不由看向窗外,她覺得胸口很悶,惡心和嘔吐感衝到她喉間,榮淺在胸前輕拍,厲景呈看她眼,“怎麽了?”

“可能一下午沒通風,想吐。”

厲景呈拉過她的手,“我就說接觸那些玩意不好。”

“可沒有事實證明,古董會對孕婦起到不好的作用啊,要不然那些人也不會高價購買後放在臥室裏了,你懂個球球。”

“你說什麽?”厲景呈忽略前麵一大串的話,就聽到最後兩個字了。

榮淺靠著椅背,“不說話了,又想吐。”

盛書蘭經過那麽一嚇,回到家後,哪裏都不對勁,厲景尋和厲青雲商量過後,打算將婚禮推遲個十來天。

婚紗照之前拍過了,隻需要去取,隻是在外人眼裏,總覺得這新娘事多,不吉利,兄弟兩個之間輪流轉不說,這訂婚宴、結婚宴還總是拖拖拖。

榮淺在家睡了一覺,翌日,厲景呈送她去拍賣行上班。

她還彎腰跟他吻別,那小親熱,看得別人一陣陣心癢難耐,厲景呈嘴邊噙著抹意味深長的笑,他同榮淺揮了揮手,心裏卻在想,等你看到待會的場麵,回家不收拾我都不錯了。

榮淺拎著包往裏走,恰好秘書也從不遠處的地鐵站出來,“榮小姐。”

榮淺衝她笑了笑,“今天沒遲到,不錯。”

“你老公送你,多幸福啊。”

“別貧了,我們今天還要趕工呢。”

“哎,那麽多東西,拍賣行也不止你一個鑒寶師啊。”

榮淺笑著進入大廳,“別人不都外派了嗎,參加歐洲珠寶展去了。”

先回辦公室,榮淺帶了個喝水杯,跟秘書一前一後來到二號展廳。

推門進去,秘書目瞪口呆,瞅著眼前忙碌的景象,“你,你們是誰啊?”

一名坐著的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鏡子起身,“榮小姐,您好。”

榮淺覺得眼熟,“您是崔老?”

“對。”

榮淺彎下腰,“您好,您怎麽會……”

“我也是受人之托,今天帶了兩個門生過來,這些事,從今日起就交給他們,你坐在辦公室將資料整理出來就行。”

榮淺有些懵,崔老並不是拍賣行的人,受人之托?什麽人?

榮淺眼睛輕眯起,肯定是厲景呈。

說了幾句客套話後,榮淺想工作都不行,秘書趕緊將她拉出去,“肯定是老板的意思,照顧你呢。”

“p。”

“噗,你說髒話。”

榮淺揉了揉她的腦袋,“我這是在複習英文字母呢。”

回到辦公室,榮淺就一個電話殺過去,厲景呈認罪態度良好,“我這是為你好,鑒完這些能給你多少錢?我給你。”

“這不是錢的事。”

“那還能有什麽事?”厲景呈的笑意透過話筒傳到榮淺耳中,“你的水平擺在那,不需要再多鑒定一批來證明實力,要給年輕人一些學習的機會。”

榮淺握緊手機,“你才老,哼。”

說完,就掛了電話。

厲景呈嘖嘖兩聲,現在就這麽敏感,以後真等她四十來歲說她老,那她還不得跳腳啊?

榮淺百無聊賴坐在電腦前,手邊是昨天記錄好的資料,她穿上防輻射服,開始輸入電腦。

二號展廳的東西,經過了將近十來天才全部弄好。

榮淺將資料存盤後,拿了水杯,打算去休息間榨杯果汁。

正好看到李姐也在,榮淺上前跟她打過招呼,“李姐,怎麽趴在這啊?”

女人無精打采,“榮淺啊,忙完了?”

她拉開椅子一看,“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不知道,最近總覺得乏力,渾身難受。”

榮淺拿了個蘋果,削皮後遞到她手裏,“去醫院檢查了嗎?”

“上個月體檢都正常。?...

”李姐揉著腹部,“就最近,人很難受,睡也睡不醒,疲勞的厲害。”

“你這還沒到懷孕後期呢。”

李姐撐著前額,“是啊。”

榮淺走到台前,“我給你弄杯果汁吧。”

女人拿了水杯起身,榮淺聽到一陣幹嘔聲,剛要回頭,就傳來乒乓的動靜,她丟下手裏東西轉身,“李姐!”

幸好是撲在了椅子上,手裏的杯子摔碎在地磚上,榮淺忙出去喊人過來,剛將李姐攙扶起身,她就睜開了眼睛,“我沒事,頭暈了下。”

幾人將她送回辦公室。

榮淺讓他們先去工作,“你這屋怎麽不通通風?”

“怕吹著風,室內恒溫反而好。”

她拿起桌上的披風給李姐披著,目光掃到桌上的花瓶,裏麵還插著幾株新鮮的百合。

李姐看眼,“挺好看的吧?說是照顧孕婦心情,這百合是我老公今早特意給我買了,讓我帶來的。”

“嗯,是好看。”

李姐捂著嘴,頭轉到一旁,“嘔。”

榮淺目露關切,“不對啊,你這孕期,應該早過了那階段吧?”

“之前還好好的,就這段日子。”李姐從抽屜內拿出顆糖放到嘴裏,“你吃嗎?”

榮淺擺手,視線不由落向那個花瓶,她目露疑惑,“你家房子最近沒裝修什麽吧?”

“沒有,都搬進去一兩年了。”

榮淺彎腰,盯著那個花瓶,她起先沒在意,是被一組圖案給吸引的,她湊過去細看,嬌紅的桃花雕刻於瓶身,栩栩如生,令人移不開眼。

榮淺不由伸出手撫摸下,指尖卻有種砂礫感,雖然不強烈,但榮淺是做這行的,非常敏感。

她收回手,手指輕撚,眼裏的猶疑越發重了,“李姐,這花瓶借我下唄,我回去拍個照,研究下。”

“好,你拿去吧。”

抱著花瓶回到辦公室,榮淺從抽屜內取出放大鏡,這麽一看,果然有些不尋常的東西。

她找來美工刀,將上麵的粉末小心翼翼刮到餐巾紙上。

榮淺第一時間找了厲景呈。

男人派人來拍賣行取走東西,榮淺又找老大開了倉庫的鑰匙,果然在先前那些藏品上,發現了一模一樣的粉末。

鑒寶師隻負責鑒定真假,上麵的東西,也可推算為主人為了保存好寶貝,做的特殊處理,所以誰都不會去細究。

榮淺將花瓶鎖在了自己的辦公室內,傍晚時分,厲景呈來接她。

榮淺坐進車內,見男人沉著臉,“有結果了?”

厲景呈一聲不吭,榮淺看到儀表盤上放著個資料袋,她伸手打開後,從裏麵抽出幾張紙。“看不懂,說的是什麽啊?”

“從明天起,你給我在家好好待著,哪都不許去。”

“你先告訴我,那些究竟是什麽?”

厲景呈雙手握緊,目光凜凜,跟前方有他仇人似的,狠狠盯著都沒眨眼,“還記得你那時回厲家,盛書蘭送你的那個香袋嗎?”

榮淺大驚。

“兩種成分是一樣的。”

榮淺陷入椅背中沉思半晌,“我知道了,肯定是將那種藥物在水中化開,再將這些古董浸透在裏麵,擺在一個密不透風的地方,就會揮發,”榮淺輕咬唇瓣,“花瓶也是刻意送給我的,對方要確保我一天到晚都能受藥物吞噬。”

厲景呈剛看到這報告時,頭皮也是一陣發麻。

她忽然揚聲,“怎麽辦,李姐還懷著孕呢,孩子不會有事吧?”

“你明天先讓她去做個檢查,幸好你發現及時,不然……”厲景呈後半句話沒說下去,榮淺聽了,心頭的一口大鍾仿佛被人猛烈敲擊下,她怔在原地,手腳冰涼。

胸口一種回音在竄來竄去,令她捉不住,也揮不去。

翌日,榮淺跟李姐說明情況,帶她去了醫院。

醫生說要觀察,還讓她住在醫院保胎,不過好歹給了句好話,應該沒大礙,發現得及時。

榮淺回到家時,看到臥室內放了好幾個大箱子。

傭人正在替他們收拾行李,厲景呈上前圈住她的腰,“等老二的婚禮之後,我們就回南盛市,之前因為你朋友耽擱到現在。”

厲景尋的婚禮,他們肯定是要出席的。

“那你呢?”

“我把你和小米糍送回家,到時候,我還要回來處理些事。”

榮淺點下頭,“那我等你。”

厲景尋婚禮的這天,厲家做足了排場。

由於盛書蘭是養女身份,厲家規矩足,說是迎親的時候一定要在外麵,盛書蘭提前一天便被安排進了酒店。

厲景尋穿著潔白的西服出門,打算迎親,厲青雲讓人全程跟著,知道這兒子做過的混賬事,這種時候必須保駕護航,出不得一點意外。

榮淺帶著小米糍陪在沈靜曼身側,厲青雲走向大兒子,“景呈,今天是我們厲家的大日子,一定要風平浪靜才是。”

厲景呈自然聽得出他話裏的意思。

“爸,這些話您跟我講沒用,今天您是應該費心,老二這一出場,多少人想要他的命啊?”

“你!”厲青雲收斂起怒意,“你們是親兄弟。”

厲景呈笑了笑,眼裏的嘲諷昭然若揭,他走過去抱起小米糍,厲青雲見他這樣的態度,也是無可奈何。

盛書蘭坐在酒店的梳妝鏡前,化妝師給她在修眉,她有種置身於夢境中一般的感覺,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還能這樣穿上婚紗,被一個男人明媒正娶。

“新娘子,你要的果汁。”

化妝助理將一杯西瓜汁放到她手邊。

盛書蘭伸手,卻不小心將杯子打翻了,通紅的西瓜汁淌出來,落到她白色的連衣裙上。

助理忙抽出紙巾給她擦拭,盛書蘭驚怔,呆呆看著裙子上蔓延開的紅色,那分明是血一般的色彩,它瞬間侵襲了她的眼眶,令她有種呼不過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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