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地下密室裏,白若芊緩緩睜開眼睛,然而眼前,卻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的東西,隻隱約聽到滴水的聲音,還有滿屋子腐朽的氣息。

像是置身在陰暗的地下墓穴裏,似乎還有老鼠的發出的“吱吱”聲。

白若芊坐起身,手在身邊摸索著,突然摸到一個軟軟的東西,毛茸茸的,但還沒有完全明白那是什麽,那團軟軟的東西便瞬間受驚跑掉!

恐懼,緊緊攫住白若芊的心髒,血液像是靜止在了血管裏,滿世界最明顯的,就是她快速的心跳聲,還有時重時緩的呼吸聲。

這是哪裏?白若芊完全不知道,她隻知道在海洋館的時候,她昏倒了然後醒來就已經在這裏了。

手在**靜止得太久,似乎有什麽東西爬過手背,白若芊立刻跳起來將手背上的東西甩掉!

腳上沒有穿鞋,她找不到鞋在哪裏,隻能光著腳踩在冰冷潮濕的地麵上。

一旁,突然有一點亮光,像是什麽東西的眼睛,在緊緊地盯著她,詭異的光芒一點點逼近白若芊的承受極限。

也許是老鼠,也是別的什麽東西,然而對白若芊來說,恐懼未知的東西太多了,也不在乎這一件,所以,她重新坐回到**,腳下很冷,她不想踩到什麽不該踩的東西。

她不能太懦弱,她知道那個人把她抓進來是為了威脅洛亦瑄,所以她不能表現出恐懼的一麵,不然就會加重洛亦瑄的壓力。

她相信洛亦瑄會來救他的,而她要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耐心的等待著他的到來,從小到大,他都一直在保護著她,所以這次也一樣。

坐在**很無聊,聽著周圍的動靜也隻更加深她的恐懼,所以白若芊打算想一些美好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恐懼到極點的原因,小時候那些她已經遺忘了的記憶,一點點出現在腦子裏,她想起來了,她第一次見洛亦瑄的時候,是在孤兒院裏,那時候他全身髒兮兮的,像是一個乞丐,隻是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很漂亮。

記得有一次,白若芊悄悄離開孤兒院,說要流浪,自己去找自己的父母,而那時候,洛亦瑄一言不發的跟在她的身後。

他們走了很久,最終迷了路,忘記了回家該怎麽走,而且他們身處的地方是一片荒地,除了有一條不知道通向何處的彎曲公路之外,周圍都是荒草。

天,漸漸黑了下來,白若芊很害怕,而這時,一向不怎麽開口說話的洛亦瑄卻將她擁進懷裏。

他說,別怕,有我在。

晚上有些冷,她就這麽一直躲在他的懷裏,而他消瘦的身體卻給了她無限的溫暖。

現在才想起這些,似乎有點晚了,白若芊回想起自己以前,她真的做了很多蠢事,很多傷害洛亦瑄的事情,可是他卻依然不計較那麽多,依然全心全意的愛著她。

想到這裏,白若芊的唇角不禁斜起一抹幸福的笑意,今生能遇到他,真的是上天的恩賜。

而當白若芊想起自己被兒子拐騙回來,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給了他一塊錢的小費這件事,白若芊覺得自己蠢透了,雖然他的容貌是有了很大的變化,可是那還是他啊,他的眼神沒有變,他的做事風格沒有變,甚

至一些生活小習慣都沒有變,作為首席秘書在他身邊那麽久,她居然完全沒有懷疑。

而且更令人發指的是,不管是兒子還是藍風,都在提醒他洛亦瑄就是歐陽瑄,而她居然傻傻的聽不明白意思,白若芊覺得自己智商真的是丟到索馬裏海溝去了。

洛天澤說歐陽瑄結了婚有了孩子,她居然傷心到肝腸寸斷,真蠢,為什麽就不勇敢的回甾川看看呢?一味的逃避,結果做了那麽多的蠢事。

想起她跟洛亦瑄之間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白若芊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那時候洛亦瑄真的很惡趣味,隻知道欺負他,一點也紳士,甚至完全不體貼。

尤其是後來明明喜歡上她了,而他自己居然不知不覺,白若芊覺得等這件事完結,回家的時候,她一定要把這些事情翻出來,讓洛亦瑄也糗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笑聲太大了,在白若芊笑得正開心的時候,外麵響起了一陣開門聲。

像是生了鏽的鐵門一樣,慢慢被推開,帶著尖銳的摩擦聲。

同時,一陣亮光頓時映得白若芊的睜不開眼睛,隻能本能的閉著,然而很快,便又沒有了動靜,難道人又走了?

然而當白若芊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房間裏全部亮了。

雖然不是很明亮,然而周圍隱隱的燈光也足以讓她看清楚周圍的一切了,眼睛在黑暗中的時間長了,所以對光很敏感,哪怕是不太足夠的光線,也可以看清一切。

這是一個四方形的小空間,周圍都是冰冷的牆壁,裏麵隻有一張床,一張快要腐爛的桌子,兩把快要腐爛的椅子,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東西了。

而在白若芊正打量著這個奇怪的屋子時,卻發現在一旁的牆壁上,一個男人正在看著她。

亞麻黃的頭發遮住了半張臉,看不清他的容貌,像是剛從地獄裏鑽出來的惡魔,帶著強烈的怨念和惡意。

“你是誰?”白若芊一臉平靜地看著她。

“說了你也不認識,”男人低沉的聲音裏充滿了諷刺,“不過我能成為這樣,是拜你父親所賜。”

“你成為哪樣?”白若芊才不怕他,還沒抓到洛亦瑄,所以他不會殺她,不然她也不會活到現在。

男人抬手,將一直垂在臉上的頭發掀起來,露出一張完整的麵容……

“啊!”白若芊立刻退回到**!

看到老鼠都沒有害怕的白若芊,此刻看到男人的麵容卻忍不住尖叫了起來,那張臉……太可怕了!

露在外麵的那半張臉是完好的,可是被頭發遮住的那部分,卻是猙獰的疤,像是被火燒過一樣,黑紫色的傷痕慘烈地交織在臉上。

原本就恐怖的麵容,再加上他那顆幾乎要掉出來的眼球,甚是駭人!

白若芊驚恐地看著他,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

“你剛剛不是還在笑麽?怎麽現在笑不出來了?”男人一點點接近他,笑容裏帶著殘忍的嗜血,“你笑啊,你繼續笑啊!”尖銳的聲音仿佛可以刺穿人的耳膜!

白若芊縮到床的最裏麵,然而卻還是擋不住男人的靠近。

身後是牆,她已經無處可藏,然

而男人卻還是在靠近她,不停的靠近,那張駭人的臉幾乎要湊到她的臉上!

雙手本能地環在胸口,白若芊別過頭,他身上腐爛的味道讓白若芊的胃部開始不停的抽搐。

他的唇,離她的脖頸隻有一厘米!

“怎麽,你當心我會侵犯你?”男人陰冷的笑了,口中嗬出的氣息噴在白若芊的脖頸上,“你放心,我現在還有玩物,暫時會放過你。”

“……”白若芊緊緊咬著牙,說不出一句話。

“等我的玩物玩膩了,再來折磨你也不遲,”男人在白若芊的脖頸處深深吸了一口氣,“你身上的味道,果然沒有她的好聞。”

“……你……你……”白若芊說不出話,所有的聲音都被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

“不過,你也用不著太失望,我會寵幸你的,我要讓歐陽瑄親眼看著他的女人是何如在我身下承歡的!”說完,男子收回身子,離開白若芊,仰頭大笑!

“變態!”

“如果歐陽瑄在場的話,我會有很多變態的靈感的,再此之前,你就乖乖的等著。”男人得意地繼續笑著。

白若芊不屑地冷哼,“你覺得就憑你也會抓到瑄?”

“隻憑我,當然抓不到,但是現在我手裏不是有你麽?”男人幹笑了幾聲,“他會乖乖上鉤的,你是他的死穴。”

“即便有我,你也不是他的對手!”白若芊一臉的高傲。

“你很相信歐陽瑄的能力?”男人不屑地一笑,“當年,歐陽瑄奪走了我的一切,現在我要從他手中一點一點的奪回來。”

“你到底是誰?”白若芊並不知道洛亦瑄還會有這麽厲害的一個仇人。

“我是一個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的人!”男人說得輕描淡寫,“我已經是死人了,便不會再死,而你們,統統都要陪我下地獄!”

“喪心病狂!”

“是,我是喪心病狂,那也是你們造成的!”男人惡狠狠地說著,“我在地獄裏苦苦受折磨,他歐陽瑄不過是一個路邊撿來的野種,他憑什麽搶走屬於我的一切!”

男人歇斯底裏的咆哮,“屬於我的家庭,屬於我的父愛,甚至連我最愛的女人都對他死心塌地,他憑什麽擁有什麽多?事業,愛情,兒子?他有什麽資格擁有這些?!”

“哈哈哈哈……”男人仰頭大笑著,“不過很快,我就會把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拿走,我要他眼睜睜地看著他在乎的一切消失在他眼前,我要把我身上經受到的痛苦狠狠地都還給他,十倍百倍的還,哈哈哈哈……”

“哼,那就要看看你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白若芊忍住內心的憤怒,狠狠地說著。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就不跟你做口舌之爭了,我的寵物在等我。”說完,仰頭大笑著離開。

而他剛一離開,屋內所有的燈便全部都熄滅了,頓時,房間裏又恢複到了死一般的寂靜。

在這樣黑暗的空間裏,白若芊靜靜地坐在**,這個人,到底跟洛亦瑄有什麽關係?他說洛亦瑄搶走了他的家庭,他的父愛?

還有他說他最愛的女人喜歡的是洛亦瑄?那麽這個女人是誰?是他口中所說的寵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