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高中時她的態度轉變太大,再加上上次蘇琇的那個吻的事,何錦生有點害怕再一次因為這種事來給他們造成困擾了,畢竟沒有人想再經曆一次五年。
所以昨晚她發截圖過來的時候他才這麽著急的過來,哪怕隻是在她家門口等他都要第一時間和她解釋清楚。
何錦生走在前麵輸入密碼推門而入,徑直進廚房拿了碗具出來將早餐擺好,塑料袋散開的聲音嘩啦作響。
陳晚緊隨其後:“你到底怎麽回事啊?”
在車裏待一晚上萬一感冒了呢,封閉的空間那空氣也不好啊。
何錦生扯開一次性筷子的塑料袋,示意她過來坐:“昨天和工作上的同事打了會球,那個視頻就是他拍的。”
“那女的是他帶來的,跟我沒關係,在桌上趴著我已經盡量避開她了,沒有去看她什麽的。”
“你那張截圖隻是剛好角度卡到那了而已,我發誓,我真的沒有看到任何不該看的東西。”
“……”
何錦生一邊擺著包裝盒一邊說,隨口道來像是在談論今天天氣不錯,但沒人知道他內心早就一上一下的打著鼓。
何錦生斜著眼角觀察她的反應,怕她生氣。
陳晚愣了愣,拉開椅子坐下,有些茫然:“我知道,我沒當真,就是開個玩笑嘛。”
十幾歲因為這種莫須有的東西生氣是因為太小心翼翼,而現在,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
沒資格吃的醋最心酸。
何況過了這麽多年,成年人之間的彎彎繞繞逢場作戲什麽的她早就看得多了,他這點小事她還真沒往心裏去。
何錦生默了默,繼續堅持道:“這種事以後不會有了。”
“沒事啊,你隨意。”陳晚咬了口水晶包,軟糯的口感填滿口腔,不在意的說道。
卻不注意猛地一把被他扯住手腕:“晚清,你是不是還不清楚我們關係?”
何錦生突然的心悸,比起她這麽不在意的樣子他卻覺得還不如她生氣的樣子來的更順眼,
我們的……關係?
陳晚收回被他扯住的手:“你還是叫我陳晚吧。”
他們的關係,他們能有什麽關係,他們可以有關係嗎?
大概是剛剛的語氣的太冷淡,何錦生一時沒反應過來。
陳晚抿了抿唇,換了副臉色,哂笑道故意氣他:“什麽關係,你不會以為接個吻被你摸了幾把我們就能有什麽關係吧?”
豆漿的香氣在清晨的暮光中散發香氣,水晶包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熱氣騰騰的景象卻沒辦法溫暖桌邊兩人中那股冷凍凝固的氣氛。
何錦生緊緊捏住拿筷子的手,指節泛白,強迫自己壓了壓嗓音才開口:“你什麽意思……”
還未說完,被她打斷:“或者管這叫419?炮友?一夜情?你喜歡什麽說法就叫什麽好了。”
一次可以,兩次她認,但明知是錯的事情總不能一直這樣錯下去吧,總得有人來開這個口。
何錦生不明白,明明上次的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這樣了。
何錦生僵直:“晚清,是不是我什麽做錯了?”
“我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你告訴我,我馬上改。”
陳晚沉默沒有開口,默默得吃自己的水晶包。
何錦生繼續:“是不是因為昨天的那個事,要是那個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有這種事了。”
“或者以後這種場子我就不去了,都交給他們解決。”
“你到底怎麽了……”
他太激動,陳晚抬頭看他,平靜的解釋:“我沒生氣,你去哪裏去做什麽都和我沒什麽關係,你不需要為了我做什麽承諾。”
何錦生沒有搭話,隻是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仿佛她在說什麽無法原諒的話。
她繼續:“錦生,我們都長大了,我們之間的問題從來不是這個。”
“那你說啊,我們的問題是什麽,你告訴我。”何錦生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變化。
壓抑的氣氛仿佛有張無形的手抑住陳晚的喉頭,她喘不過氣。
陳晚性子軟,這輩子和他起的最大的衝突也就是五年前的離家出走。
她實在不適合這種嚴肅又激烈碰撞的對話,幹脆無視他的目光,放下筷子轉身就走。
無形的反抗。
沒走兩步,就被上前的何錦生猛地抓住她的手將人扯回來,彎腰伸手繞過腿彎將人抱起,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
何錦生沉著臉:“不說,好,不說那我們就來做事。”
陳晚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反應抓住了他的衣領:“什麽做事?”
任由她使勁把他身上那件標價五位數襯衫攥的起了皺,何錦生眼睛眨了眨,一隻腳踢開臥室的門:“你不會以為419隻是親一親抱一抱就夠了吧。”
把她的話原封不動還給了她。
4……419是什麽她當然知道啊,但是那不過是她拿來堵他的話而已,她可沒真這樣想啊。
“何錦生,你冷靜一點行不行。”陳晚咽了咽喉頭,伸手推他。
感覺到她抵在胸前的掙紮,何錦生使了使勁將人禁錮在懷裏:“冷靜?我很冷靜,我不過是在完成你交代的事而已。”
小碎花的被子被她早晨起來時團成一團扔在床頭,何錦生沒看,直接將人扔在了**,沒給她起來的機會,馬上附身而下壓住她:
“419?一夜情?我倒是要看看等這裏有了我的孩子之後你還怎麽說出這種沒心沒肺的話。”
他的手正貼在她的肚子上,帶著溫熱的氣息。
陳晚緊張的睜了睜眼,雙手抵在胸前使了全身的力氣推他:“何錦生,你他媽瘋了!”
“我是瘋了,五年前你走的時候就瘋了,你現在才知道嗎?”她反抗的太激烈,何錦生停下手上拉扯的動作僵持了下來。
他一肚子的火氣又不敢對她撒,隻能自虐似地錘了下她頭旁邊的枕頭,勁很大,軟綿綿的棉花受力將她的頭頂的彈了起來。
手側是清新幹淨的小碎花床單,身下是溫軟香甜的她,何錦生從鼻尖到喉頭都浸滿了她的味道,甜的發膩,酥的發疼。
他想什麽都不管不顧的低頭把剛剛的事昨完,但他不能,因為他知道失去她是什麽滋味,那種痛苦他承擔不起第二次。
可他又不想就這麽糊弄過去,繼續渾渾噩噩的過日子,或者說跟她就止步於此。
從八歲遇見她開始,陳晚就一直在他心裏生動鮮活地存在。
何錦生一直以為在這個世界他會是最了解她的那個人,他以為他倆會是心有靈犀的存在,即使是那個將她寵上天的父親也不會及他。
八歲時他可以看懂小姑娘眼中的狡黠,十八歲時他可以明白女孩心中的悵然,可如今二十八歲,好不容易失而複得的他,卻越來越不懂她。
五年未見,何錦生知道彼此有很多不熟悉有很多改變,但他都在盡力的補,盡力的想跟她再親近一點。
何錦生不信陳晚會不明白他的心思,也堅信他倆之間對彼此的感情都是一樣的,平日裏的接觸交談也都好好的,甚至好到他以為他們之間那股生疏感終於消失了。
從她回來到現在,何錦生已經快用完了這輩子所有的耐心了,可每當他以為可以再進一步的時候她就不管不顧的把他往外推的越遠。
她就像是把自己鎖進了高高的城堡,若是她開心,她可以出來和他一起四處玩耍,可以和他一起瘋狂打鬧,甚至可以做一些成年人之間過分的事。
可若是何錦生沒守住本分妄想靠近她的城堡一步,她就立馬會幹脆利落地轉身回去關門上鎖,把自己再鎖起來,把他一個人扔在高高的城堡外麵,不留一絲餘地。
他進的越快她躲得越快,隻是他不明白,她究竟在躲什麽。
何錦生隱忍的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的暴戾的情緒,對她,他有的是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