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無盡沉淪（一）
“以身鑄陣，以陣養法，以法明相，以相覓道……此道雖然不是沒有人走過，但大部分都半路夭折，不過這一道，潛力倒是非常不錯，如果失去這一關的考驗，不論對他還是我等，都是一種損失，本神讚同白的提議！”
“確實，曾經宮主也無意中透露，以身為陣覓道者，是為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之法，是一種典型的以道博道，如果不出意外，這小子確實有著不錯的潛力，而且按照白你的說法，這小子身上還有著其他秘密，潛力無窮，如果真是如此，確實應該再給他一些考驗！”
“身懷占星推演之慧，丹田種混沌則，雖然前期進步不明顯，但後期的潛力和進步，卻是無與倫比，加之這小子居然身懷天道法則力量，敢於與天都那老鬼公然作對，膽量已經逆天，本神非常喜歡，同意！”
“第四關為灰色凋零，以千萬惡魂咒滋養血煞之法，引動試煉者殺伐血氣，鑄就在至強者麵前，也不弱勢之傲，這種傲，是為一名至強者不可或缺的信念，雖然催生出來的傲要弱上三分，但加之以後鍛煉，絕對是非常有用的一種試煉，如果放棄，確實可惜，雖然數千年以來已經有著數十考核者通過第一環測試，但這小家夥的潛力，確實非常不錯，如果放棄倒是可惜了，既然這一次很可能將是最後一次，那就給他一個機會，將第四關和第五關合並起來一起試煉，也是不錯……”
“依本神看。不如將後麵幾關，全都合並。就給這小子一個天大機遇，畢竟數千年以來。這小子是除了千年前那小子之外，潛力最高的一人，成功則得到天大機遇，失敗則隕落沉淪，這樣也不算違反規則！”
“不錯，如果光是合並兩關，已經違反了考核規則，雖然規則對於我等沒有絲毫影響，但畢竟是我等一同許下的承諾。不容違背，但如果是四關合一，那麽就不算我等違規，如此還能最好的激發那小子的潛力，如果沒有通過，也隻能說他的潛力有限，不值得我等關注……”
從一處秘界中出來，白焚臉上一片淡然，回頭望了一眼已經消失的秘界。搖頭：“這些家夥，還是那麽冠冕堂皇，明明就是逼不得已，受到了約束……”
……
本命法相的凝聚。以及身體內諸多變化，一時間讓王濤對自己的身體，有了一絲陌生。那是突然變強之後，無法掌控一切力量的陌生。
“身體內諸般力量相連接。互通有無，每一種力量發揮出來。都要比曾經強大數倍，不知道此時的自己，真實實力已經達到什麽程度，如果加諸法相之力，自己的戰力，又能有多強？”
站在台階之上，王濤久久不動，彷如木雕，陷入深思和猜測中，以自己的推測，來判斷自己大概的戰力，但顯然這種推測，隻能得到一種大概，並不是全部，他現在非常需要一次能夠驗證自己實力的大戰！
半響之後，王濤將目光投向台階之上，目露奇光：“希望第五關，能夠讓自己盡興，讓自己能夠得到印證……”
第五關的出現，非常出乎王濤預料，他走出很遠，幾乎已經到達濁魂山頂峰，才終於看到那代表第五關的玉碑，而玉碑之上的文字，更是讓王濤心中一震。
“試煉者第四關非常規破關，借助外力突破無效，四關重啟！
懲罰如下：五關、七關、九關，將同第四關一同考核，成功獎勵提升至最高，失敗，永墮輪回！
四關考驗：無盡沉淪！”
看著眼前的玉碑，王濤臉上非常平靜，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不過心中卻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在凝聚法相時，借助異象之力，我才能如此輕鬆破掉第四關考驗，本來以為這種破關，也算是正常，原來並不是它們不管，而是準備在接下來這一關中，給予我更加困難的考驗……就是不知道，這四關合一之後的第五關，會是什麽樣子，無盡沉淪嗎？”
盯著玉碑，王濤久久不語，也不動，不知道是在忌憚接下來的危險，還是在想著其他，不過如果仔細看向王濤雙目，便會發現，他的眼睛已經空洞一片，毫無神采可言……
……
“這就是第五關，果然神奇，沒有想到隻是盯著玉碑看，就會被傳入，還真是有些失策了啊！”
在王濤眼前，是一片奇異大地，天高雲淡，豔陽灼灼，大地如秋，紅黃一片，山川與平原，丘陵與江河，無一不顯示著這片大地的古怪。
抬頭望天，天空之上一隻隻飛禽妖獸稀稀疏疏盤旋不息，王濤心中默數，臉上露出古怪之色，這些飛禽妖獸，每一次出現在王濤眼中的數量，隻有三百，每當有飛禽飛離王濤視線，就有新的一隻飛禽出現在王濤視線中！
目光陡然望向山川遠處，頓時間王濤心中一震，注入法力的法目之中，那一片片的紅色，居然是一具具詭異而讓人心寒的妖獸，而且其給王濤的感覺，更是散發著陣陣凶曆和嗜殺，隱隱中還透著曝氣！
“天穹三百妖禽，山川無盡巨凶，那平原和江河呢？”
心中暗自震驚駭然的同時，王濤目光再次轉移，向著平原和江河望去！
平原之上，荒蕪一片，仔細一看，黃色平原根本就不是平原，而是一處無風沙漠，遠遠的，王濤就能感受到沙粒中透出的炎炎熱氣，隻是看上一眼，就會讓人心中出現煩躁，而且在其中，一個個密密麻麻的凹陷，更是預示著其中並不是想象中那麽平靜和簡單！
丘陵，更是一目了然，一具具匍匐在地的龐然大物閉目。在享受著灼熱的洗禮，舒服的沉睡。那種與第四關踏地助象氣息相同，彷如一脈相承。但其身上帶給王濤危機卻強大數十倍的感覺，讓王濤知道，這些看上去懶洋洋而又無精打采的家夥，絕對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就可以對付！
水色如血，浮屍百萬，江河如寂，幽寒灼魂！
也許前麵的，還沒有超出王濤的心理承受極限，但接下來的一幕。那江河，卻讓王濤心中頓時掀起無邊巨濤！
這哪兒是一片江河？根本就是一條條血河！
這是一條條，完全由人與妖等生靈屍骨和血液組成的江河，其中屍骨已經大半腐爛，血色也一片腥臭，就算王濤離血河很遠，也能感受到其中散發出來的陣陣負麵力量，那是悲傷、哀歎、**、憤怒、殺戮、後悔等等情緒組成的一種雜亂負麵力量，王濤感覺得到。如果長久被這種負麵力量侵蝕和影響，他遲早都會被逼瘋！
隻是一個眨眼間，王濤就不由自主的將目光移開，不想被那浮屍百萬的血河氣息影響。
“此關。可以提示，是否需要提醒？”
正當王濤臉色一片蒼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時。白焚的聲音，卻突然出現。直接便將王濤的目光，吸引了過去。此時的白焚，正麵無表情虛立王濤身前十米遠處的空中。
“說！”凝聚了法相，王濤的性情雖然未變，但言行舉止中，卻已經透出了一股若隱若現的勢，如果此時麵對王濤的不是白焚，而是其他同輩修仙，絕對會被王濤此時的一舉一動影響，從而自然而然的對王濤產生一種尊敬！
對於王濤的變化，顯然白焚非常清楚，它倒是沒有受到絲毫影響，顯然它的存在，比之王濤高出太多，它還是閉著雙目，淡淡道“殺戮這方空間之內一切生靈，祭奠血河百萬浮屍之願，以殺……止煞！完成的時間越快，受到影響的幾率越低，成功的可能，自然也就越高，反之，拖延的時間越長，受到的影響越大，成功的可能，將會越小，而且你最多可以拖延的時間，也並不是沒有限製，如果血河爆發……最後提醒你一句，這方空間之內，並不是你一個人……在戰鬥！”
解釋完，白焚也不等王濤提出心中疑問，已然消失在虛無中，讓得王濤嘴巴微張卻無言。
“殺戮一切空間之內生靈，祭奠血河浮屍之願，以殺止煞，有時間限製，空間內並不是自己一人……在戰鬥！”將白焚的話中關鍵分離出來，王濤雙眼微微一閉，陷入沉思，開始推演其中的關鍵，“找到此處空間內的同伴，以最快最正確的辦法，以及最快的速度，將一切生命滅絕嗎？”
四合一的第五關，考核內容好似非常簡單明了，但想要做到，卻無比困難，王濤不知道這空間中的時間限製，到底是多久，一旦時間到了，會有什麽懲罰，而自己要尋找的‘同伴’，又是什麽，到底是人類還是妖獸……
王濤臉上露出苦澀，白焚的話，仍然是那麽多陷阱，還是那麽多的多重意義，這些話對於王濤雖然確實有著很大作用，但聽了這些之後，反而讓得王濤更加舉棋不定起來。
白焚口中的殺戮一切生命，與後麵那句顯然陷入了矛盾，這句話，王濤也許可以以借助其他妖獸之力，先滅除除了自己借助的妖獸之外的所有生靈，最後再回過頭來，將自己借助的妖獸滅除，來勉強說通，但這種事，王濤能夠去接受嗎？先不說其他，光是王濤自己內心的那道關，他也過不了！
什麽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些，對於王濤來說太過於遙遠，是天之道，而非王濤之道，更何況這句話中還有著歧義，真正擁有感情的生命，隻要不是喪盡天良之輩，哪一個能夠下如此殺手？如果王濤真的如此做了，那麽這一次，他可能將會為自己種下一個巨大的心魔種子！
“沒有交情，人妖本不容，殺之無礙，心中無愧於心，但一旦產生交集，那麽自己必定與其有了因果，再將之滅除……雖然對於逆天伐道的修仙來說，不必刻意在乎這些存在，畢竟因果也是屬於道下法則之一，但畢竟此時的自己，還遠遠達不到與道相博的程度，因果之道，對於我來說，還是無法抗衡的存在，不宜太過於涉及……”
除了這些，白焚話中，還有很多充滿不確定的因素，比如以殺止煞，其中也有一定其他意思，這種止煞到底是怎麽止，該以何種辦法才能祭奠？又比如，時間的限製，其中是不是沒有達到時間內，就不會受到絲毫影響？或者說就算是普通的時間流逝，也會出現影響，隻是這種影響在潛移默化中，緩緩變得強烈？而為什麽，這種影響越大，成功率就越低……
不管如何，這一次王濤是真的被白焚的話鎮住了，他決定暫時先不動，他要好好的看一看，這片世界到底有著什麽秘密！
眨眼五個日升月落，不知不覺間，王濤就那樣站在原地觀察周圍一切五天。
五天之內，王濤並沒有感覺自己受到什麽血河影響，如果不是那種影響隻是在超越某個時間段才會出現，那便是因為這種影響，暫時還未達到爆發的條件，比如王濤開始行動之後……
五天，王濤也將周圍五方的動作，觀察了一遍，掌握了一定妖獸們的習性。
山川上的血紅色妖獸，與天穹飛禽妖獸，是死敵！
兩者間，每到夜晚，便是攻防戰時，而這其中，血妖隕落每次都不少，飛禽顯然占了優勢。
同樣的，沙漠地帶妖獸，與龐然大物般的妖獸，也是死敵！每當那一具具龐然大物出現在荒漠中覓食，始終會有一場大戰。
這是兩種派係，天空和山川為一個戰場，沙漠與丘陵為一個戰場，雖然看上去沒有多少的交集，但實際上，其中還是有著一定聯係，比如龐然大物，他們不光覓食沙漠妖獸，同時也是飛禽的克星，他們的防禦之強大，飛禽妖獸根本就無法對其造成絲毫的傷害，但一旦這些龐然大物出現在沙漠中，卻總會被沙旋吞沒一兩隻，白天的沙漠也不止龐然大物光臨，還有那些血色妖獸，他們也是沙漠的常客，獵捕沙漠妖獸是他們的一種本能，好似天生，但這些血色妖獸又被天空霸主妖獸獵狩……
一個循環，一輪克製，天空飛禽克山川血妖，山川血妖克沙漠沙妖，沙漠沙妖克龐然大物，龐然大物卻隱隱克製著飛禽，四者間明明沒有明麵上那麽多交集，但卻隱隱中有著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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