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一個差一點就把“貴客”兩個字寫在臉上的中年人，林暮雲是半點辦法都麵對著突如其來，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林暮雲分了一絲注意力回答秦天剛。
“並不是，我是來接我弟弟的。”說起來林子明，林暮雲有一些驕傲：“我的弟弟今年十五，年紀小本事大，這次殿試他也進了。”
沒想到得出來了另外一個答案的秦天剛：“...哦。”
社交小達人林暮雲再接上一句：“不知道伯伯的幹孫子年紀多大了，沒準還能和我弟弟成為很不錯的玩伴呢。”
秦天剛臉色有些僵硬，“以後有機會，一定會讓他們見一麵。”
沒準這兩人已經在船上麵麵相覷，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本來就是一句客套話，林暮雲也沒想著得到什麽喜出望外的答案，便噙著笑：“好啊。”
看著林暮雲臉上淡然的表情，秦天剛很清楚她說的不是假話，隻不過秦天剛想不明白。李遲玄臨走之前明明是那般認真的告訴他，他和林暮雲是認真的，並且現如今關係也已經到了能夠讓彼此臉紅紅的地步了，怎麽林暮雲還是不知道李遲玄的事情。
思來想去，秦天剛依舊是不好意思直接問，他怕破壞他們小兩口的感情，隻好搬出來之前的借口，重新問了一次。
“之前林姑娘不是說還想問問題，就直接問對吧？”
林暮雲愣了一下，差一點忘記了還有這麽一回事，眼看著船距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再加上回答個問題也不是什麽難事，林暮雲便點點頭：“您問吧！”
秦天剛輕咳一聲，問出來了自己想要問的問題：“還是山雞和鳳凰，但是換一個問法，如果是你這麽問你的夫君這麽一個問題，你會覺得你的夫君會怎麽說？”
“......”林暮雲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讓我問我的夫君，他覺得我是山雞還是鳳凰？”
秦天剛：“...是的。”臉上露出來了一些不好意思。
“好吧。”林暮雲覺得秦天剛這人還真是奇奇怪怪的，但誰讓她答應了他那麽一個條件呢。
總結起來就是，他們兩個人都奇奇怪怪的。
林暮雲隻好收回不必要的情緒，老老實實的思考起這一個問題來了：“我覺得吧..我的夫君應該會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什麽，必然是實話實說她是山雞，林暮雲一點也不懷疑李遲玄會這麽說。
為什麽林暮雲會這麽說，秦天剛有些驚訝，難道這丫頭沒感覺到李遲玄對她的喜歡？
看見了秦天剛眼中的疑惑，林暮雲解釋了一句：“但是這個山雞的意思，絕對不是帶著貶義，隻是代表了我的出身。”
“我的夫君是一個讀書人，在我眼裏，他很正直，又有一些可愛的古板，我要是問這種問題，他絕對不會像其他人一樣溫情。”
“剛剛那個問題的答案我還沒有說完呢。我的下一句回答是，毫無疑問的是，他會把我寵成鳳凰。”
林暮雲很清楚李遲玄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她的眼睛含了一些柔情。
這柔情看得秦天剛非常的滿意。
可下一秒，林暮雲臉上的表情就變了：“盡管如此，他一言不發的消失了三天這件事情，我還是不會那麽輕易的原諒他。”
在陌生人麵前，林暮雲一點也不掩藏自己的情緒和內心的真實想法，她並不認為自己太過於不懂得隱藏，隻是完全沒有想過秦天剛這一些問題都是帶著目的的。
秦天剛沒由來的，就對船上的李遲玄感到了一絲同情。
...
各地才子回鄉的船上。
正如秦天剛所說，李遲玄坐在林子明對麵，兩個人麵麵相覷了一路，彼此卻是一言不發。
準確來說應該是林子明單方麵的不說話，他臉色漲紅，似乎是見到了偶像之後的興奮，又或者是發現同行者中有一個人居然是自己姐夫的驚奇。
但無論是這兩種情緒中的哪一種，林子明都已經在這麽長的時間內變得無所謂起來了，麻木起來了。
李遲玄同樣不知道要說什麽，因為這一次殿試對他來說很重要，他無暇分給林子明過多的注意力。
而這個時候再把注意力分出去給林子明，又好像有點來不及。
坐了兩三天冷板凳的林子明不怎麽願意講話了。
“砰”一聲，船靠岸了。
臨近下船時，李遲玄喊住林子明。
早已經聽了李遲玄說過許多次話的林子明很坦然：“姐夫，有什麽事情嗎？”
李遲玄頭疼了，“這件事情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隻是...”
“和我說沒有用，姐夫還是想想要怎麽樣和我姐姐解釋吧。”林子明搖搖頭，阻止李遲玄繼續說下去，最後還沒忘記加上一句：“隻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和我姐說的，反正你也裝不下去了。”
的確是裝不下去了，殿試上李遲玄侃侃而談，毫無保留的展現了自己的實力，讓皇帝很是器重，說不定過幾天就從這一個小地方離開，去大地方做官了，還有更大的可能性入朝，成為皇帝的左膀右臂。
林子明是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偶像居然是自己的姐夫。
李遲玄聽見林子明說的，明顯鬆了一口氣，但就在他還想繼續說下去的時候，船外頭傳來了非常明顯的熟悉嗓音。
“林子明！”是林暮雲找不到人，在呼喊。
林子明看了眼頓住了的李遲玄，深呼吸一口氣，下船了。
看見林子明從船上下來，林暮雲連忙迎了上去，把三天沒見的林子明挽住，問他：“怎麽好像離開家一趟，還瘦了不少，是不是有哪裏不太習慣？”
林子明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
看來還真是把這半大小夥子給累壞了，林暮雲撅著嘴，尋思著把人帶回林家之後，好好的犒勞一頓。
這時，秦天剛的目光**裸的放在另外一個從船裏麵走出來的人身上。
是李遲玄做好了心理準備，走出來了。
隻不過這心理準備不怎麽及時，一出來，李遲玄看見的就是林暮雲的背影。
還有秦天剛戲謔的一句：“喲，皇帝的心尖尖出來了？”
李遲玄笑得有些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