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寧知傾國與傾城(二)

反正她要嫁的就是你,我怎麽說都不會有礙的。”I說道,“清緋閣的人說,你家那下人放話說,李家的小姑娘是陳娘娘選中的冠世侯夫人,這才把他們給嚇走的。”

“什麽!”紀稹愕然道。

陳嬌讓李妍入住堂邑侯府固然有讓紀稹順便解決婚姻大事的意思,但是卻也不願紀稹為了自己的心願而勉強。故而隻是私下囑咐了陳季須一番,並且要求他向府中人並紀稹保密,希望紀稹和李妍之間的感情是順其自然發展出來的。若是紀終究無意,那麽將李妍送出府,另配他人也就是了。誰曾想,陳季須派去的心腹卻和章台街來的地痞無賴撞上了,動手比不過的情況下,便隻好抬出了陳嬌和紀稹的名號,將對方嚇了回去。隻是,這樣卻讓李妍和紀的事情瞬間傳遍了長安權貴之門,不知讓多少家有幼女的貴戚勳舊們暗暗心疼,眼看著玉樹臨風的乘龍快婿去配一個身世落魄的女子。

“你還不知道嗎?”霍去病開口道,一直半合著眼睛猛然睜開,說道,“過幾日,也該請我們一眾兄弟到府上一見。看看陳娘娘挑挑揀揀了這麽多年,終於看中的弟媳婦到底是怎麽樣的可人兒啊。”

“不錯不錯,去病說的是正理。”曹襄三人又是一陣起哄。

紀稹很快鎮定了下來。搖頭笑道:“那姑娘,連我都沒見過。倒是你們消息靈通。再說我們這樣地身份,哪能自己說娶誰就娶誰,她便是容貌再美……”後麵的話,不必他說出,在場的其他人也都了然於心。美麗的女人天下多得是,而他們要娶的,卻是對自己有利的女人。無論美醜。

“這倒是。娶妻娶賢,娶妻娶賢。要貌美女子,章台街上,花叢留宿便是。”曹襄衝紀眨了眨眼,說道,“可是。紀你啊,卻是從來不涉足那些地方,聽說連董君為你備下的那兩個婢女至今也是……還不若去病,昨夜……”話未說完,卻被霍去病一聲喝斷。

“述古,你今天約我們出來,就是說這些的嗎?”霍去病地臉上有一抹羞澀,外加一點緊張。

曹襄了然一笑,也不再為難他,便說道:“我約你們出來。也就是玩玩。去病,你都不知道。自打你那三位公主表妹齊聚一堂,外加我娘。四個大漢公主,我家現在壓抑得讓我窒息。”

紀稹有些苦笑不得,說道:“所以,你特地約我們出來,是散心。”

“是啊。”曹襄掃了他一眼,說道,“這幾年,你們倒是舒服了。出征塞外,沙場擒敵。官位爵位是一級一級地升。就我,被困這小小的長安城中,出不得,入不得,一無所成。”

“你本就是世襲侯爵,還想晉爵,怕是有些難度吧。再說,你也不是一無所成啊。衛長公主不是臨盆在即麽?你可是我們之中第一個做爹爹的人呢。”紀知曉好友心中那種有誌難舒的鬱悶,便隻好逗趣道。

“不說這個了。”曹襄其實也是豁達之人,隻是偶爾在麵對妻子,四顧無朋友傾訴的時候會忽然生出一些感歎,“說些別的事情吧。”他降低聲音,神神秘秘地問道:“紀稹,你接任未央衛尉,是因為張張大人即將出使西域?”

紀稹聳了聳肩,說道:“是啊。張大人想要再度出使已經很久了。這一次,陛下召回司馬相如大人一則是因為希望他主持樂府事宜,二則,是因為蜀地往西域地道路,已經被打通了。”

“此時讓張大人出使西域,是想要趁匈奴人虛弱之時,讓那些小國反噬之吧。”霍去病十分篤定地說道。

紀稹看了看杯中金黃色的酒液,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是啊。而且這一次,眾利侯將會同張大人一塊出使,想必能比上一次取得更大的成績。”

韓說對於眾利侯這個名字起了興趣,接話道:“微之,聽說那刑天是你舊時好友,怎麽入京這麽久,也不見你介紹我們認識啊?現在倒好,人家又要出京了,這一去,不知道要多少年才回來呢。”

紀稹微微一笑,說道:“前些年,我們各自分散,哪有時間一聚啊,所以才沒有介紹。今日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他來了。大概過一會兒,他就到了。”

刑天很快就來了,隻是身邊卻還帶了一個人,紀稹和霍去病都覺得那人有些熟悉,卻一時也想不起到底是在何處見過。

刑天笑著介紹道:“微之,這位是蘇建大人家的公子,蘇武。”

一說名字,紀霍二人倒是都想起來,原來是在昭陽殿也有幾麵之緣的蘇武,卻不知道刑天怎麽會和他在一起。

“蘇武會和我一起去西域。”刑天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解開了謎底。

“小的蘇武,見過各位侯爺。”蘇武雖然隻是白衣之身,但是在麵對這些大漢赫赫有名的軍功侯爺的時候,卻還能不卑不亢,這樣的姿態為他贏得了在場其他人不少好感。

紀稹笑道:“既然人都來起了,就坐下吃些東西吧。”

之後紀稹又擔任了介紹人,向刑天介紹了在場諸人,算是真正讓刑天開始融入大漢青年一輩地將領之中了。一行人一番談笑,酒足飯飽之後,便打算離開酒樓,各自散去,誰知,走到樓下,才發現一樓門口竟然匯集了許多人,將出去也給堵塞了。而且人群中還不時地冒出叫好聲,鼓掌聲,這勾起了紀稹等人的好奇心,便撥開人群,走到中心去一探究竟。

卻原來,中間坐著一白衣男子,手中提著一個酒壺,俊秀地臉上盡是不屑。而他的對麵是一個滿身酒氣地壯漢,已然紅著臉倒地不起。紀向旁邊的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這白衣男子在路上遭了賊,在酒樓用膳之後才發現,便和掌櫃做了約定,他在此找人鬥酒,有人輸了,便為他將帳給結了。現在他們看到的正是鬥酒結束後的場麵。

等紀稹等人剛了解了來龍去脈,卻看那白衣男子已經轉身對“食為天”的掌櫃說道:“掌櫃的,你可看到了,他輸了,我的酒錢連剛才的飯錢,都算在他身上。可以把抵押物還來了吧。”=何處金屋可藏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