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把戶口本拿過來,下午去找我好吧!”程所長微笑著說。

“好的,謝謝。打擾您吃飯了,程同學再見。”夏荷花連忙堆起笑道謝,和程家明道別。

程家明看著走出去的夏荷花,莫名難受,他不想夏荷花活的這麽卑微。

“看什麽看,吃飯,人都走了。”程所長含笑地敲了一下他兒子的碗。看得出來,他臭兒子喜歡人家姑娘,唉!長得太漂亮,紅顏禍水。

程家明羞澀地縮回目光,“爸,以後能幫的盡量幫吧!她也不容易。”

“是啊!聽說人家不上學,忙著做生意都可以考第一名,你呢?”程所長拍了他兒子的肩,揶揄他。

“天才,沒辦法。”程家明攤攤手。其實夏荷花上學年成績都不好啊!天才個鬼,鬼知道這學期咋回事,像換了個人。

“是,並且還漂亮。”程家明媽坐下來,繼續邊吃邊說:“不知以後什麽人家會娶一到這樣的兒媳婦,又漂亮又能幹。”

“這不是一般人家能消得起的福。”程所長拿了一個鴨翅膀邊啃邊說,有何老爺子對她的另眼相待,長得又漂亮,她絕對不是一般人家能娶得到的。

夫妻倆的話,程家明深深地相信。

夏荷花下午瞄個空,蹬著自行車回了家,她還從來沒有中午回過家,把蔡招娣嚇一跳,“咋突然回來了?”她驚訝地問。她今天沒有去,田裏有點事,菜園子也要弄一下。

“我拿點東西,你去忙。”夏荷花放好車子對她說。

蔡招娣也就沒管她,去了後院整理菜園。

夏荷花去了她媽的房間,翻到戶口本,騎著車子,又一溜煙去了郵局,她找到程所長的辦公室。

程所長帶她找到另一個營業員,人家二話沒說,馬上幫她取了款。

上午那個營業員眼睛直瞟,夏荷花懶得理她,當然也犯不著懟她,人家照章辦事而已。

這麽多錢的匯款,程所長都看的心裏直冒泡,但人家隱私,他也不敢問,問了反而顯得沒見識,裝著一臉鎮定地返回辦公室。

包著四千元巨款,夏荷花立馬去了不遠的信用社,存進了折子裏。

信用社裏的辦事員她都認識,還給她開玩笑,說她真會賺錢。

聽者有心,夏荷花第二天下午忙完就去了郵局,給何樹槐打了個電話,告訴他用自己的身份證去銀行開個戶,以後店裏的營業額直接存上去,她對帳就行,包括以後薛貴平那邊店裏的,存一起。

何樹槐什麽都沒問,隻說好。

夏荷花特別喜歡她二哥的聰明勁,想他以後肯定會是一個得力的助手。

何樹槐卻馬上告訴她另外一件事,他說:“荷花,工商稅務和衛生部門來查我們的營業執照和衛生許可證。你反正離得遠,一時也來不了,我就自作主張,試著去找了何宇軒他們,何宇軒幫我找人辦了,你不用管了,隻是告訴你一聲。”

夏荷花一拍腦袋,怎麽把這事忘了。小鎮上都是熟人,沒有那麽查得嚴,省城肯定是不同的,要辦的。

想到何宇軒,她心裏萬分歉意,看來又欠他一個人情了。

“好,我知道了,你做得沒錯。”夏荷花隻能這麽說。

她掛了二哥的電話,又撥了一個電話。

“喂,哪位?”電話裏傳過來何宇軒沙啞好聽的聲音。

“軒哥,又給你添麻煩了,謝謝了。”夏荷花硬著頭皮說。

“就這事?沒事,反正我就是一跑腿的命。”何宇軒心酸地嘲弄自己,終於還是給自己打電話了。

“別這樣說,你這樣說,我以後都不敢見你了。”夏荷花揪著電話線,咬著牙說。

“你還會見我?我以為你躲著我,再也不會見我了。上次來都沒聯係我。”何宇軒酸酸地說,活像個被拋棄的怨婦。

“對不起軒哥。”夏荷花隻能這樣說,她倒是維持原來那樣的關係,可是維持得了嗎?

“我們還是朋友吧!”何宇軒一邊說完,一邊咬牙,想自盡。這麽小的朋友,可她夏荷花哪表現得像個小孩子,根本就是個小大人,主意不知多大,開了兩家店的老板,曆害得很,把她當小孩?

“是,當然了,你還是二哥。”她在‘二哥’兩字上加重了語氣。

何宇軒歎了口氣,笑笑說,“你哥太多了。”

“誰讓我小呢?”夏荷花耍懶皮地開玩笑說。

“好,你小你有理。”何宇軒寵溺地說,又隨便問:“下次什麽時候過來。”說完又怕她不想說:“我保證再不說那些話了,對不起,那天唐突了。”

“不知道。你別這樣啊!軒哥,你有啥好對不起的,是我對不起。”夏荷花急了,她不想何宇軒那麽驕傲帥氣的人在她麵前那麽的卑微。她知道,一旦先愛上的人,得不到愛,都非常卑微。她雖然不愛,但尊重他,可不想他活的那麽小心翼翼。

“你也沒有對不起我,彼此彼此,還有事嗎?沒有我掛了,有人找我。”何宇軒問。

“沒了,你忙。”夏荷花聽見有人在叫他,也掛了電話,突然覺得一身輕鬆。

剛見老張頭店裏,老張頭看到她,欣喜地招呼她,“荷花伢,快來,繡娘找到了,剛繡了一塊,我覺得蠻不錯,你去看看。”

夏荷花點點頭,去了後院,繡娘坐院子裏的繡架上認真地繡,她看了看,確實不錯。

又去問老張頭,“哪找的?”

“轉了幾道彎,好不容易請來的。下放到龍灣那邊,被鬥怕了,一開始硬是不肯,可憐家裏又沒什麽人,回不去城裏了,嫁了一個村裏的男的,抽煙喝酒,什麽都指望她,也是一個可憐人。”老張頭歎息地搖搖頭。

“那您好好地把人留住,以後還會有活幹的。”夏荷花連忙說,人才難得啊!她現在求賢若渴。

老張頭點點頭。

夏荷花再去後院,細細地打量了下繡娘,大概三十出頭的樣子,眼角有了細細的皺紋,手有點粗糙了,倒是安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