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批精做的女式長款羽絨服做完,臘月十五了,夏荷花決定停做,明年再早點開始。她要去一趟省城,店交給了薛貴平,還沒去看過,快一月了,要發工資了。

老張頭終於鬆了口氣,前後憶了兩個多月,沒有歇一會,當然,錢是賺了,小荷花沒虧她。

裁縫師傅除了工錢,每人還分了一隻鹵鴨子,一個喜笑顏開,都誇她又漂亮又能幹,而且還會辦事。

洪影尤其激動,她又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並且老板人又好。

剩下一點布料和鴨毛,夏荷花讓老張頭盡量地湊,看能不能幫倆個小的一人做一件。老張頭點點頭。

寄走了最後一批,臘月十六晚上,夏荷花和表哥拖了滿滿一車的貨,到了車站。

吳師傅一見,喲了下說:“小荷花,有些日子沒見你去省城了。”

“嗯,您老還好吧!”夏荷花鄙了他一句。

“我有那麽老嗎?”吳師傅被打擊了,摸摸頭,不好意思地笑。

“有。”蔡恒在旁邊搬東西,又補了一刀。這些日子,他也和吳師傅混熟了,比起夏荷花,男人與男人之間,更好打交道。

吳師傅笑罵著踢了他一腳,也幫著搭把手搬東西。

一夜安全到江城,車子剛到一會,何樹槐和薛貴平就都到了。

“小老板,你終於來了。”薛貴平看到夏荷花下車,開著玩笑說。

“喲!你到這裏搞刮氣了咧!”夏荷花看著他的新發型,莫名笑了。

薛貴平摸了摸頭,終是不好意思地笑了,這裏的剪頭的師傅,確實比老實的剪的好太多,他也很滿意。

倆人一人叫了一張板車,夏荷花安排了他們哪些是他們的貨,各自開始搬自己的,她上個廁所回來,冷得縮成一坨,後悔衣服沒有留一件。

今年的鴨毛不多,能做一件是一件,家裏家外太多人可分,她分不夠,索性自己也不要。

搬好貨,夏荷花讓何樹槐自己去,她下午過來,然後跟著薛貴平的板車走了。

在路上,薛貴平細細地給她講了這段時間他做的事。

她和薛貴平到的時候,店門已經開了,有一個人在裏麵忙碌。夏荷花覺得新鮮,立馬跑進去看,是一個女孩子耶!

“趙一平,出來幫忙。”薛貴平一聲喊,女孩子跑了出來,看到夏荷花在瞄,笑容滿麵地說招呼她,“等一下哈,貨剛到。”

女孩子圓臉,齊耳短發,結果卻一雙小眼眯起,不過一笑兩個酒窩,配著小眯眼,活潑大方,還蠻好玩的樣子。大概和她差不多大,給人感覺蠻好。

“好,我不著急。”她備著手,站在店裏觀望。

不得不說,薛貴平辦事能力蠻強,同樣也是一間屋子,隔了一下,前麵買貨。他把左邊做了一個貨架,擺上皮蛋、鴨蛋,下麵擺的藕,這樣一點也不零亂。右邊同樣是鹵貨,他弄了防塵的防網罩著,幹幹淨淨的。

她又轉到後麵,看他的床也收拾得幹幹淨淨,尤其是床頭擺的書,讓她驚訝了一下。她走近一看,欸,還都是學習類的,她還以為是消遣類的,畢竟現在沒有什麽娛樂。

後門處靠牆,用鐵皮圍了一點地方,可能是做飯的。

再回到前麵,他們倆人已經戴上手套圍裙帽子,這是夏荷花要求的,幹幹淨淨的。

薛貴平一見她轉上前來了,笑著問:“小老板,還滿意不?”

夏荷花點點頭,“還行。”

“我給你點了一碗熱幹麵,要得不?”他又問,路上他讓小老板過早,夏荷說不想吃。

“要得。”夏荷花此時也有點餓了。

“趙一平,過來,給你介紹下,這就是我們的老板。”薛貴平招呼他請的人過來,給她介紹。

早在薛貴平叫夏荷花小老板的時候,趙一平就傻眼了,敢情人家不是顧客,是老板。小老板?未必還有大老板?

“您好,剛才不好意思啊!”趙一平惴惴不安地看著她,生怕夏荷花不高興。姆媽說了,做不長家都不能回。她們家兄弟姐妹多,她是老四,下麵還有二個。

“沒事,我叫夏荷花,別緊張。”夏荷花微笑地伸出手。

趙一平怯怯地伸出手,說了一句實心的恭維話,“你真漂亮。”

關鍵是漂亮又不做作,清淡如蓮,這是她想到的詞。

還大氣,搞得自己像小地方的,小老板像大地方來的,她剛才才知道,小老板是從小鎮上來的。不過她可不敢小瞧,人家肯定有本事。

“謝謝,你做事吧!不要怕,做好了有獎。”夏荷花安慰她,明顯的這小姑娘聽說她的身份,有點害怕了。

這時薛貴平從外麵給她端了熱幹麵進來,還有一碗豆腐佬。他讓她去後麵吃,他們要開始忙了。又把帳本拿出來,放到她旁邊。

夏荷花幾下就吃完了,接著看帳本。薛貴平的帳本字雖不好看,但是一筆一筆,花銷和收入一清二楚,還真小看了他。

看完帳本,她出來一看,嚇一跳,這麽多人?她忙上去幫忙。

他們倆個一個守左邊,一個守右邊,人群乖乖地排著隊,盡管外麵有點冷了。

“蠻有辦法的。”夏荷花到他跟前小聲說了一句話。

薛貴平立刻興奮地喊,“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我們老板說了,今天她在這裏,給大家發福利,購物十元以上的,送兩個我們的招牌--黃金皮蛋。”小老板不發話,平時他可不敢做活動。

人群立刻歡呼,有幾個婆婆笑著問,“你們老板在哪呢?”

夏荷花立刻笑著同她們招招手。

“這也太小了吧!姑娘,聽說這些都是你弄的?確定不是你家裏人弄的。”又一個爹爹問。

“確定是我,還合您口味不?”又是同樣的話,夏荷花已經習慣了,走近他們,和他們閑聊。

“你那香腸是咋做的,真好吃?我們自己可以灌不?”就是太貴了,一個婆婆不好意思地問。

“你這人,人家小姑娘還咋做生意。”她旁邊的爹爹生氣地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