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了香腸臘魚,臘肉炒了蒜苔,菜園的大蒜苔蠻高了,鮮嫩鮮嫩的,炒臘肉正好。又用臘肉煮了一個蘿卜湯,用鍋子嘟著。反正都是夏荷花和弟妹喜歡吃的,她才不會為了這個目的不純的男伢去做喜歡吃的。

但恰恰相反,這些菜都異常合何來玉的口味。他這幾天在他奶奶家吃葷都吃膩了,整天不是魚就是肉,我的天呐!他吃的都要吐了。夏荷花弄的菜清爽鮮美,那個新鮮的蘿卜湯,簡直鮮死人,帶一點清甜,簡直鮮掉他的味蕾。

還有那香腸,他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腸子。他們T城也有肉腸,但都加了七七八八的,這個好像是原味的,卻格外的保持了肉的原汗原味,吃起來特合胃口。

何來玉吃了一碗,又添了一碗,喝了二碗湯,便真的不好意思再吃了。

“謝謝阿姨,真的太好吃了,今天打擾了。”一吃完,他就見好就收的告辭。

他不是沒看出夏荷花眼裏的冷淡,沒必要老呆著,令她反感,來日方長。今天已經是前進一大步了,他坐在夏荷花的對麵,看得清楚她臉上的每一寸絨毛,每一根眼睫毛,像扇子一樣。每眼珠轉動的每一秒,扇得他心裏直發庠。

一出夏荷花家的大門,他就跳了起來,奔跑著往他奶奶家跑,太興奮了。

家裏正在吃飯,他奶奶看到他進門,連忙心疼地叫他,“我的乖啊!這麽大的雪,你去了哪裏?又找不到你,我還擔心……想讓你二叔去找你,你爸說不用找。”

何滿軍瞪了他兒子一眼。

何來玉裝著沒看見,抱著他奶撒嬌地說:“奶,我已經吃過了,你猜下我在哪混到飯吃的?”

“哦!你真能幹,還能在村裏混到飯吃了?”王婆子更加高興地稱讚她的大孫子,“誰家啊?這奶可猜不到。”

“那個叫夏荷花的家裏,做的菜可真好吃。”何來玉宣揚地對所有人說,毫不掩飾他對桌上飯菜的嫌棄。

王茹意和何滿田對視了一眼,也忍不住稱讚。何滿田心裏想的是,娘的,他都沒登堂入室討到飯過,這小子比他行。

“哪個夏荷花?長什麽樣?”何來玉的媽潘麗忍不住問她兒子。

王茹意坐她旁邊,和她耳語了一番,她點點頭,不喜地、嫌棄地對她兒子說:“少跟村子裏這些人攪和,我們馬上要走的,別到處晃**了,明天開始不許出去。”

“憑什麽啊媽,大過年的,你想怎麽樣?又沒什麽好玩的,無聊死了。”何來玉不高興地跺著腳說。

“聽你媽的,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何滿軍虎著臉對他兒子說,“一天到晚在外晃**什麽,老老實實在家複習,過幾個月馬上中考了,考不上滾進部隊。”

他也是愁,做生意順風順水的,就這兒子是愁心,讀書讀不好,又怕吃苦,整天還像個少爺一樣,隻知道花錢。

“才不要。”何來玉賭氣地坐到火坑邊去,望著火坑,想著夏荷花那張精美的小臉。

晚上做夢,果不然遺精了,夢裏和她纏繞在一起。他摸著襠部坐起來,心嘭嘭直跳,這還是長這麽大第一次這樣,不知道正不正常。

後來一直沒睡著,第二天何來寶一醒,他就問他,有沒有那樣過。

何來寶搖搖頭,他一晚上夢都沒做一個。反問他是啥感覺。

何來玉神秘的笑著說,很爽。

弄得何來寶莫名其妙,啥樣爽啊?

而荷花家卻又爆發了戰爭。

何來玉一走,夏荷花就沉下臉對她媽說:“媽,不要隨便留別人吃飯好不好,你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什麽人?一個小屁孩子,怎麽啦?你一天到晚想的多,我這當娘這一點家都不能當?這個家你是家長還是我是家長?弄得我什麽都要聽你的,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當媽的?”蔡招娣也把筷子往桌子一拍,怒懟她閨女。

又說:“你大姨要來咱家走走也不讓,我就這麽一個姐姐,雖然有點好吃,但也沒什麽壞心吧!你就生怕她過來了,都吃的你的,喝的你的是吧!什麽都你說了算。”

聲音尖銳,帶著哭腔,桌上少了一個人,想著要是死鬼老公在,什麽都有依靠,也不要吃閨女的,還要聽她的話。先是流淚,後來越哭越傷心,幹脆挪進房,趴在**哭了起來。

傻老大看她進來,一下一下地手腳亂蹬被子,他也餓了。

蔡招娣看到傻兒子,更加地悲從心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夏荷花無辜地翻白眼,她不就說了一句話嘛!咋她媽一下子像倒開水一樣的,又滾又燙。

愛軍、愛蓮嚇得飯都不敢吃了,停住筷子望望這個,望望那個,不知咋是好。

“沒事,沒事,咱媽是想起咱爸了,有點傷心。”夏荷花連忙安慰他們倆。

夏愛蓮聽聞,嘴馬癟了起來,飯也不吃了,哼哭著說:“唔,唔,我也想爸爸。”

夏愛軍也紅了眼眶,舉著筷子戳不動飯。

都怪她囉!她無語望屋頂。

第二天雪停了,但天依然是陰的。夏荷花做了做飯他們吃了,就對弟弟妹妹說,她去給老師拜年,順便去店裏學習了,讓他們不要等她,照顧好家裏,就出了門。

夏愛蓮想叫住姐姐,被她哥拉住了。

夏愛軍懂事地說,讓姐去散下心。

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路上都是厚厚的雪。夏荷花又多少年沒有看到這麽厚的雪了,歡喜地踏在沒人踏過的雪上,哢嚓哢嚓的,她覺得自己少年的心又回來了,真暢快。

到了鎮上,打開店門,空****的屋裏,腳步聲音格外的清晰。

她關上門,到廚房升了一個爐子,放到餐廳的桌子下,找了一塊大布遮在上麵,暖烘烘的,真舒服,安靜極了,沒人打擾,真好。

天不知不覺黑了下來,她才反應過來,把爐子關心,準備回家。

剛關上廚房門,身子就被一雙大手摟住了,正準備叫,嘴巴又被捂住了,正想動作,耳邊傳來何宇瀚好聽的聲音:“乖,是我,不要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