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誌華笑了下,摸了摸肚子,又把夏愛民的手放到她肚子上。肚子裏的孩子馬上踢了下夏愛民的手心,他嚇了一跳,嚇得連忙把手拿起來。
夏愛兵瞟了一眼,還是堅持地說,“我什麽都不管,隻想和兩個孩子好好過日子,陪著他們長大。”至於媳婦跑不跑的,想跑照樣什麽時候都能,關家裏想跑心不照樣跑,這樣的事還少。趙秀芬有點嫌棄他,他是知道的。
在城裏快一個月,他不習慣,亂糟糟的,到處都是人。還是在這鄉間田野呆著舒服自在些。一回家,他就感覺得心胸舒暢得很。這大紅湖,馬上到了夏天,不知道有多美。城裏一出門就是馬路,就是車子,人,心都是浮躁的,不安穩,他的心都是吊著的,一回家就踏實了。
餘誌華無語了,不明白這大伯哥是啥意思?這樣說他都無動於衷,鐵了心的要在家帶孩子?
“先這麽著吧!”夏大槐一捶定音。回來也好,這老婆子太不著調了,兩個孩子跟著愛苦。
於是夏愛兵帶兩個孩子去洗。
餘婆子不做聲的拉開大門出去,夏大槐見狀問她,“媽,這麽晚了幹什麽去啊?”
“別管我,消消食。”餘婆子擺擺手。
去老二家的路她閉著眼都能走到,她平時是一吃了飯就上了床的,今天氣著了,不走一趟睡不著。
夏荷花和蔡真正在廚房裏炒料,炒後了端起盤轉身準備出去,突然看到廚房門口立著一個人影,正陰著臉,像鬼一樣的盯著她們。
她嚇了一跳,差點盆都掉地上。她奶的臉拉得老長,眼神挖著看人,穿一身黑色的衣服,與夜色融為一體,真像鬼一樣戳在門口。蔡真也被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麽晚了過來幹什麽?不要裝神弄鬼好不好?”夏荷花吐了一口濁氣不高興地說。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餘婆子依然陰著臉盯著她說。
“又怎麽得罪了您老佛爺,這麽晚了上門興師問罪,不早點上床去休息。”夏荷花端著盆子走到她跟前,抵著她問。
“是你叫你大哥回來的?”餘婆子堵著不動地問。
“是啊!怎麽啦?娟娟和勇勇來我們家,說想爸爸媽媽,您有什麽意見?”夏荷花用盆子抵了抵,想把她推開,老太太好大的勁,居然推不開。
她一下火了,怒聲說,“你到底想怎麽樣?這麽大年紀了,不想管小的,就好好呆著,跑出來幹啥?該管的不管,不該管的跑得到快。您要是在家裏好好掌正,讓王三妹好好對兩個孫子,會有大哥回來這事?上梁不正下梁歪,王三妹是不是都跟您學的。”
蔡招娣聽到聲音,這時候衝出來了,大聲衝她姑娘說:“怎麽和你奶說話的,沒大沒小。媽,您屋裏坐吧!”
餘婆子正想發作,見她來了,罵道:“你養的好姑娘,一套一套的,把大伯家搞的稀爛。好,現在老大回來了,老大媳婦一個人在省城,以後那媳婦要是弄丟了,我看你怎麽交待。”
又戳著蔡招娣的頭罵道:“你個懶婆娘,兩個小的來找你,你不曉得幫著哄下,洗下,非得告訴這個怪物。好,現在把老大弄回來了,錢賺不到不說,這個媳婦不玩丟才怪。”
“別隻曉得欺負我媽,隻曉得揀軟柿捏。有這精神,不曉得照看一下兩個重孫,上我家耍什麽威風。您要是對兩重孫好點,也不是沒有大哥回來這事。怪誰?根在您這裏,不知道?”夏荷花把盆子遞給蔡真,讓她送過去,厭惡地朝她奶翻白眼。
“我,我……我打死你這個怪物,有你這麽和奶說話的。”餘婆子揚起手,想去打夏荷花。
蔡招娣急得扒扒這個,扒扒那個。
“有本事來打,朝這裏打。”夏荷花捉住她的手,繼續地懟她,“您知道為老不尊是什麽樣子嗎?就是您這樣。有您做榜樣,您的好媳婦也這樣對她的孫子。您管過我們家這幾個孫子嗎?沒有吧!您媳婦當然也就不愛她的孫子了,都是跟您學的。有一天您不得動了,我們家是沒有您的位置的,別到時候您的好大媳婦不管了,又想賴我們家。”
“你,你個黑心肝的,你咒我不得動。”餘婆子氣得胸口直跳,手被她捉著,另一隻手剛想打,又被捉住了,跳起腳來大罵:“夏荷花,你個殺千刀的貨,你怎麽不死,你就是個怪物,把你爸克死了,現在又來克你大伯家。”
蔡招娣在旁邊急得跳腳,去扒她姑娘的手。
夏荷花懶得跟她們磨嘰,拽著她奶的手拉出門,丟在門外。回過頭把她媽拖進來,蔡真見狀,‘哐’的一聲關上大門。
“你這孩子,就不能好好地跟你奶說話,每次弄得像吵架一樣。”蔡招娣被她姑娘丟下手埋怨地說。
“睡去吧!”夏荷花也懶得跟她扯,扯不清白,早就把房子做好了搬出去,她媽走不走的隨便。
第二天她空閑的時候,到鎮上問了幾個老家夥,大家都一致地說,張屠夫的連襟做房子是可以。
於是她就讓張屠夫把他的連襟叫過來,準備盡快動工。
張屠夫連襟叫連國海,是個四十多的方臉男子,蠻爽直的一個人,看到是個小姑娘,忙問她你們家大人呢?
張屠夫就笑,說她就是大人,都是她作主。
連國海瞪大眼,一個小娃娃叫他來做房子,這麽大的事。他撓撓頭,有點覺得不可思議。
夏荷花帶他到隔壁看地基,告訴他應該怎麽砌,砌什麽樣的,讓他估個價。
連國海問她準備哪一種方式?有半包,全包,或者隻包工。
這些夏荷花是知道的,說半包,不負責他們的就餐,讓他們自己解決。
連國海點點頭。他們這些大老爺們,也不可能到小姑娘的店裏去吃飯。
兩人又商量了一些開工的時間、總體造價、付款方式等細節,連國海才離開。到張屠夫那感歎,說那小丫頭怎麽什麽都懂,給他算的清清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