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鑽進廚房,洗了手,把肉拿上清洗。一小塊肉,一陣猛剁,一下子肉糜剁好了,正好她媽準備了絲瓜,炒幾下,加水煮開,下肉糜,打蛋花,倆小的在旁邊饞死了。媽媽總是做的清水湯,一點味都沒有。
“餓了你?”塞火的蔡招娣在旁邊看著麻煩的女兒,感慨不已,這手腳,咋不像自己閨女,她拍了一掌小兒子的頭。
大鍋炒菜就是快,一個莧菜,一個白色的長豆角,一下就好了,娘幾個的晚餐簡單,都是菜園子裏的菜,新鮮,鮮嫩,後世想吃這樣的農家菜都難得吃到。
兩個小的端的端碗,拿的拿筷子,在荷花的影響下,都是先洗了手的。蔡招娣也跟著洗了,隻是越洗越覺得奇怪,閨女咋變得也講究了,好像就是一場病後,什麽都變了。哎喲!她濕漉漉的手一拍大腿,想好的去廟裏敬神的,又忙忘了。
最近有點神神叨叨,夏荷花看了眼最近很奇怪的她便宜媽,不放心地問:“你想什麽呢?家裏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沒什麽沒什麽,你忙吧!”蔡招娣擺擺手,閨女不僅把本錢還了她,還給了幾塊錢她家用,她守著癱子兒子,不拖她後腿就好。她想著閨女大了,得扯一身衣服,可她實在走不開,閨女忙。
夏荷花又對兩個吃得狼吞虎咽的小的說:“姐最近忙著賺錢,你們在家幫著媽點,不要去湖裏,也不要到村裏田地瞎轉,近量跟著媽,或看著家。媽出去忙你們就守著大哥,知道嗎?”
兩個小嘴裏含一包,鼓鼓的像兩隻小倉鼠,亮晶晶的直點頭。
她又不放心地囑咐:“門口的水也不要去玩,不要僥幸。你們倆人表現好,我就做好吃的給你們吃。”
蔡招娣在旁邊給老大喂飯,一邊聽一邊幫腔:“他們倆個很乖的,你放心。
夏荷花點點頭,趕緊吃完了飯洗澡,一身的臭汗,吃個飯蚊子不消停,一邊拍一邊吃,太難了,這夏天真難過。
等一家人都收拾完了上床,她又去把骨頭湯煨著,一根小木柴火燒完差不多正好,早上起來下麵煮粥都可以,也不慌。
待她躺下,愛蓮抓起扇子想要給扇風。
“姐,你剛才去幹什麽?”
夏荷花黑暗中摸過扇子,把她扒下問:“明天想吃什麽?骨頭湯煨的粥還是麵條?”
好想都吃啊!可小朋友還是乖乖地細聲細氣地說:“你做什麽都好吃!”
荷花摸了摸她的頭,乖得讓人心疼:“睡吧!”
“我想吃麵條。”前房的夏愛軍高聲回答,生怕姐姐聽不到。
“好,快睡吧!”還好她前天回家帶了麵條,可蔡招娣舍不得,沒給他們吃。
荷花懶懶地回答他,深深地沉入夢鄉,夢裏夢見姥姥也溫柔地摸著她的頭發,給她打扇。
姥姥姥爺隻生了她媽一個,所以對她也是寵入骨,不知道他們還好不好?
“荷花荷花,快起來,著火了啦!天呐!”夏荷花夢中聽到仿佛蔡招娣的哭喊聲,著火啦!灶裏的火?
她一骨碌爬起來衝出去,鞋都沒穿。
大門外的廚房裏火光衝天,她一步竄過去,抓起堂屋裏的水桶衝向湖邊,提了一大桶水潑向廚房。火光僅小一秒,又竄了起來,灶火都堆的棉花杆,及易燃燒。
她又衝向湖邊,再提一大桶,好重,還好湖近。
這時隔壁左右的也都被蔡招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驚醒,男人女人都加入了提水的行列。尤其何樹寶衝的最猛,跑的最快。
隻有隔著兩家的她大伯家沒有一個人過來,未必沒有聽到聲音,不可能?她奶也睡死了?話說她這麽長時間還沒見過她大伯一家有她的親奶。
兩個小的也嚇醒了,哭哭啼啼地摸出門,站在大門口一邊哭一邊瑟瑟發抖。
還好廚房是單獨的,和正屋隔著,沒燒到正屋,隻是一片狼藉了。
門口圍觀的人群唏噓不已,朱來鳳也跑累了,氣喘噓噓地問:“你們家咋回事?半夜了灶裏還有火?”太危險了,還好是小廚房裏,要是燒著她們家怎麽辦?
蔡招娣抽抽耶耶地哭道:“我們家荷花在煮骨頭湯,說明天早上給倆小的下麵條吃。我看了的,灶裏隻有一根小小的木頭,處麵幹幹淨淨的,不知咋著火了。”
咋著火了?夏荷花早就瞄到了遠遠躲在人群後陰笑著的柳小鳳,媽蛋,太壞了,肯定是她動了手腳。小小年紀怎麽那麽陰毒,她還沒顧得上收拾她,沒想到她那麽快就動手了。
她把灶膛外弄的幹幹淨淨,小火根本跑不出來,不是人為才怪。
隻是人群的關注點在哪裏?
眾人聽到骨頭湯,都抽了一口氣,一片唏噓聲。
“大半夜的燒骨頭湯?就不能明天早上起來燒?”腦抽了,朱來鳳差點沒罵出來,蔡招娣這婆娘就是一個腦短路的。
眾人也指指點點。
“是我是我,白天沒在家,想早上起來弄點東西給弟弟妹妹吃?對不住了嬸,謝謝大家。”夏荷花不得不接過話道謝,確實是生活經驗不足啊!
“好了好了,沒事就好。”眾人擺擺手,大半夜的,還沒睡醒,沒事就夠了。
“你?做飯?”隻有隔壁的朱來鳳清楚,這閨女啥時候做過飯?蔡招娣的男人在時,對閨女可是寵的很,什麽都不讓她做的。
“我姐做的飯可好吃了。”旁邊的夏愛軍打著哈欠連忙表揚,巴不得人家都知道她姐能幹。
“啊!難怪他們都說你在鎮上買泡藕帶,還怪好吃,是真的啊?你這孩子咋一下長本事了?”朱來鳳的睡意全無,隻是咋可能?
“這…這…”蔡招娣‘這’了半天也不知怎麽答。
夏荷花拿著燈看了下廚房,算了,明早再收拾。她打著哈欠半走說:“嬸,書裏看的,謝謝了今天,您快去休息吧!”
學滑了小丫頭,朱來鳳‘叱’一下,轉身回屋。
現在沒什麽賺錢的來路,大家都窮,分田都戶了,沒有了隊裏的管轄,大家可以自己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