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做飯的時候,她兒子已經把事情告訴了她。她歎了口氣說,“花啊!你媽也就那樣了,把老大帶著不要你管就行了,你也別指望什麽了。”
她心說,小姑子多好的日子啊!為什麽就是不珍惜呢?自己姑娘在外奔波,差點那啥了,她聽自己姑娘說的時候,差點被嚇死,這還是人家何宇瀚那小子好,一點也不嫌棄,繼續對荷花那麽好。
“我真沒指望她什麽,隻要她照顧好大哥就行。”夏荷花怕姥姥聽了又不高興,忙用眼神阻止她舅媽,不想讓姥姥跟著操心。她一點也不怕她媽,隻不過覺得煩。
吃了飯,倆兄妹又往回趕,車龍頭上掛了一隻雞,舅媽非讓舅舅抓了帶上的。
蔡恒騎著車子,邊騎邊笑,“荷花,咱這像不像回娘家。”說著唱起了那首有名的《回娘家》。
夏荷花也笑,拍了他寬寬的背一巴掌問,“你在鎮上這麽久,有沒有看上鎮上的哪個姑娘,或者有姑娘看上你。”
“哪有。”蔡恒毫不猶豫地搖頭。眼前卻浮現出一張媚眼,細細的眼睛像帶著勾子,眉眼眉稍都是風情,前幾天還來過店裏收稅,瞟了他一眼,還朝他笑了一下,那笑嫵媚中帶著勾子,勾得他心裏直庠,他不知道這算不算喜歡,或者像表妹和何宇瀚一樣的啥子愛情。
其實去年送年禮,他就碰到過這個丫頭,給他開的門,她楊柳般款款的樣子,就早也裝在心裏了。隻是他一個鄉裏的,人家家是鎮上的,吃著商品糧,爸爸是工商所的所長,咋可能的事,想都不用想,所以他心裏一直壓著。
隻是前幾天那丫頭有意無意的一勾子,又勾起了他的心思,他不知道是否可前進一步。這個問題,他也不好意思去問兩個妹妹。
“我不相信,我表哥長的也不錯,現在工資也可以吧,不比那些所謂的有單位的吃商口糧的人拿的錢少。”夏荷花這點自信還是有,她給表哥表姐開的工資可不低。
“是可以,但我畢竟是農村的,哪個瞧得起,不比你們家何宇瀚,不在乎這些。我們這小鎮上,還是講究的。”蔡恒嘲弄地笑了說。
夏荷花默然了,也許他說的是對的,她對這些鄉情也還是一知半解。
倆人一路聊著回到鎮上,何來玉吃了一頓沒糍味的飯,終是走了。
桌子上幾個人,除了蔡招娣,那幾個人都不理她,一幅討厭的表情瞪著他。而蔡招娣要照顧老大吃飯,等她忙完了過來,何來玉都吃完了,跟她打個招呼就走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起碼先搞定了她的媽,能登堂入室了。他不相信,時間越長,未必磨不出來。那個京城的小子,又不能時時刻刻的在這,而他隨時的。
後天一早,夏荷花照舊踩著點到學校,宮文已經站教室門口等著她了。見她過來,把她介紹給了老師就走了。
夏荷花找到自己的位置,不理那些大同學們驚詫的目光,開始做題。
眾同學不光驚訝她的陌生,更驚訝她的漂亮,更讓人可氣的是,她還是第一個交卷走的,幹脆得很。
有好事的同學立馬去打聽,才得知她本是高一的,結果想升高三,直接參加高三的考試。
教室裏立刻哄堂。不過好事同學說,人家是以初三畢業第一名的成績來本校的,校長親自留的,誰不服。
眾同學默然,氣死人不償命。
考試三天,夏荷花依舊來去匆匆,沒跟任何人說過話。有膽大的男同學想搭訕,但被人告知夏荷花的身份後,誰都自卑的不敢抬頭,人家小老板,哪瞧得起一個窮學生。
幾天後,宮文通知她,可以留在高三,她去辦手續,囑咐她有不懂的,隨時來學校找老師。
夏荷花應允。
此時羽絨服已經做了兩批二百套碼子出來了,她寄了一批去京城,準備帶幾件去江城試水,順便弄料子回來。
臨行前一天,夏荷花照舊去一趟縣城的飯店,主廚一天。
早上處理完一攤子事,跳上中巴車,何來玉緊跟著坐到了她的身邊。他早在車站候著了。
“又碰巧?”夏荷花斜了他一眼問。
“嗯,說明我們還算有緣唄。”何來玉手襯在扶手上,托著腮看著她完美的側臉,笑意盈盈地說。
鬼才相信,除非家裏出了內鬼,告訴他的。隻是家裏除了她媽,誰都不會。
夏荷花心裏特煩,想爆粗口。如果明天晚上他跟到去江城怎麽辦?她的生意他會一目了然,到時候去他叔叔家一說,然後這些話就會越擴越大。
村裏人隻知道她有兩家店,薛貴平這家店是不知道的,很多東西她都不想爆露在別人眼中。
她真是頭疼得撫額,隻好抵著椅子裝睡。
“夏荷花,你為什麽討厭我?”何來玉尤不自知地碰了碰她的手臂問。
夏荷花抬起頭,怒聲怒氣地、劈頭蓋麵地說,“你這樣就是讓人討厭,沒看我在睡覺嗎?”聲音蠻大,車上人都聽得見,都望過來,隻當小情侶在吵架。
“不好意思啊!我女朋友脾氣不好。”何來玉連忙拱手對車上的人笑著說。
“你他媽有毛病,誰是你女朋友?”夏荷花氣瘋了,有這樣沒臉沒皮的人。她站起來,扶著前麵的椅子,削了他一巴掌。
何來玉嗬嗬一笑偏了過去,還一邊開玩笑地說:“脾氣真不好。”
這地痞的樣子,不知哪學來的。夏荷花想出去,可這混蛋坐她外邊,他如果不讓,隻能用屁股擦著他的臉過去,萬一他突然一個什麽動作,她說都說不清。
車上人指指點點的,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於是各種議論聲,各種不同的說法在竊竊私語。
“你他媽是不是找抽,以為我不敢打你?”夏荷花揚起手。
何來玉把頭湊上去,盯著她爆怒的俏臉說,“來吧,打吧,我保證不還手,心甘情願。”這小臉,越看越喜歡,不知道摸上去是什麽感覺。
中巴車顛過不停,夏荷花就是一拳,揍向這個無賴,何來玉站立不穩地倒向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