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愛兵哥，不放心他兩個孩子。”夏荷花走進去，看**堆著好多舊衣服，一股子不知道什麽味。她皺皺眉頭問她媽，“還不回去？這些爸的舊衣服還要的幹啥？”
“看看不行，你先去看看菜園的菜，需不需帶點菜。”蔡招娣鎮靜地翻舊衣服，心裏慌得要死，就怕這死丫頭看出點什麽。房間裏一股味，她都聞得到，她還小，應該不知道，她拍拍胸，安慰自己。
夏荷花果真去了菜園子，看著滿院翠綠，也是心生歡喜。她媽別的不行，菜種的蠻好，紅蘿卜水嫩嫩的，正好煮點湯。她這那的扯個不停，很快裝了一籃子。
蔡招娣背了傻老大出來，連忙喊她，“夠了，你這女子，明天來扯新鮮的不好些，又離得不遠，你媽我還有點事做。陪著你爸我心安些。”
夏荷花不確信地瞅了她一眼，真的？
“望什麽望？快走，你沒事了？”蔡招娣唬起臉，佯怒地說。
“媽，我發現你越來越長本事了。”夏荷花瞅著她，開玩笑地說。
“跟學你的，閨女有本事嘛！我也有底氣啊！”蔡招娣心裏輕鬆了，也對她姑娘和顏悅色了起來。
鎖了門，一籃子菜掛前麵，蔡招娣背著傻老大坐後麵，母女倆仿佛又言歸於好。
路過何滿田家門口的時候，何滿田笑著招呼，“荷花啊，你這伢好本事啊，還有時間過來接你媽啊？”
夏荷花討厭他，隻嗯了聲。她剛剛不確定，遠遠地看到何滿田從她家門前過，不知道是不是從她家出來的。
蔡招娣和何滿田媽打招呼，熱鬧地問，“嬸子曬太陽啊！今兒天氣好。”
王婆子眯著眼睛點頭，等她們走遠了，瞥了眼懶懶地坐在門口曬太陽的兒子，警告地說，“得手了？終於想到手了？小心些，你老婆知道了，不鬧死你才怪。”
何滿田點點頭，終是不好意思地叫了聲‘媽’。
王婆子望望天，歎了口氣道：“這個招娣啊！真是個悶S貨，不要弄出事的好，都不好看。”
何滿田的煙在嘴裏磨了磨說，“知道了媽，這婆娘咋還不回，肚子都餓了。”今天大消耗，得補補。
王婆子瞅了他一眼，起身去廚房。
“媽，媽，你幹嘛，我自己來。”何滿田連忙跟著她。他媽的腿腳不好，走路都打顫。
“我給你打碗蛋補補。”王婆子在前麵笑。何滿田在後麵跟著樂。母子倆其樂融融。
王婆子扶著他，顫顫巍巍地說，“不要總想著這事，男人還是要會賺錢，你哥交你的事，你要做好。有錢了啥女人沒有，比她嫩的多的是。”
“是，媽說的對。”何滿田真心佩服她媽，薑還是老的辣。他哥就像他媽一樣，精明得很，自己還是差一些。
“我瞧著荷花這丫頭呆不長，那姿色，哪是小地方能守得住的。你看著能不能從那個傻婆娘那哄點荷花的生意過來。”王婆子坐灶後，眯著眼睛說。孫子媳婦不在家，她和兒子談話無所顧忌。
“我試試，好像招娣對荷花那丫頭蠻有意見似的。”何滿田一邊洗鍋一邊說。
“那再好了。”王婆子直點頭，又問他：“玉兒還追不到那丫頭？”
何滿田撲哧一笑，樂道：“沒我行，那丫頭顯然不喜歡，老躲著他。”
“睡了她還躲不？就像折了翅膀的鳥，就飛不起來了。”王婆子陰著臉說。哼！還看不起她的玉兒，不就長的好看點，她大兒子又不是沒錢。
何滿田朝她豎起大拇指，讚賞說：“媽，你是這個。可是那丫頭還小吧！”
“小啥小？我們不都是十六七歲就結了婚，懂事了就行。”王婆子不以為然地說。
“容我想想。”何滿田把蛋打到鍋裏，一邊應她媽。
“跟你講過好多次，心不狠能做成什麽事？”王婆子在灶後跺了跺拐棍。
何滿田把蛋湯盛起來，蹲到他媽跟前安撫說：“媽，別急動，容我慢慢籌劃，這事急不得。”
王婆子用手指戳了下他的頭，恨鐵不成鋼的說，“你啊！比起你哥差遠了。”
何滿田哭笑不得地說，“誰讓你把我生的像爸，我哥像您呢？不曆害才怪。”
王婆子哼哼，心說，老娘的曆害你哪真正見識過，想起哪段轟轟烈烈的浪潮歲月，她陷入了回憶中。
坐地自行車後的蔡招娣找話問她姑娘，“你去看了愛兵哥咋樣？他能管好兩個孩子不？”
“嗯，收拾得挺幹淨的。自己養了不少鴨子，一個人帶著倆孩子過，好可憐的樣子。”夏荷花歎氣，趙秀芬這婆娘，心真狠，為了不在老家受罪，寧願一個人丟了老公孩子跑出去，那樣才清爽了。
“哼，趙秀芬未必不想回來看下？”蔡招娣又問。
“我昨天回來還特地說了給她們假，她都不回來，也不給孩子準備點啥衣服什麽的帶回來，真服了她。”夏荷花氣憤地說，把車子蹬得飛快，顛得蔡招娣的屁股生疼，拍了她一下，要她慢點。她的腰今天都快折騰斷了，受不了這樣顛了。
前二天剛下了一場秋雨，泥塊路剛剛幹的塊，車輪跑在上麵是蠻顛的，夏荷花慢下來，也想跟她媽談談。
她說:“媽，就呆在家裏不好嗎？不要再跑回來了，那點菜又不值錢，早上買一點多的是。你就在家裏幫我做點事，我也好騰出手做其它的事。媽媽，我也累，我也想休息一下。”
“你爸的牌位還在家，我就想陪著他。”蔡招娣嗡聲嗡氣地說，摸了一把臉，自己都覺得臉紅。
“把這事給忘了，那回去把它牌位搬鎮上去。”夏荷花說著停下車子，準備掉頭。
“你這孩子，咋就急這一會，明天不行，再說了，這是你說搬就能搬的？是有講究的。再說了，你爸呆自己家呆慣了，未必願意走，以後我盡量少來些，實在想再來看下吧。走了，日頭都快落山了，要做飯了。”
蔡招娣溜下自行車，往前走，快到鎮上，她想靜一靜，讓她快點先走。今天真的是又刺激又後怕，她需要挼了挼，平靜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