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劍神蹤影
陸小鳳是小氣的人嗎。
在江湖中無論你拿這個問題問任何人，恐怕大部分時間都會被人罵，因為江湖中或許有恨陸小鳳的人，卻沒有會罵陸小鳳小氣的人。
陸小鳳此人交友絕對爽快，在江湖中陸小鳳隻有朋友，沒有敵人，即便有恨陸小鳳的也大多是女人，而女人哪怕是恨不得陸小鳳去死，甚至想要親手殺掉陸小鳳，卻也絕不會罵陸小鳳小氣。
但是子欽這會兒卻在罵陸小鳳小氣。
因為陸小鳳已經喝掉他十七八壇好酒，吃掉整整足夠普通人家花費三個月酒錢的兩桌好菜。
而就算這樣這家夥似乎還沒有原諒子欽。
“這天的風很冷。”
陸小鳳看著子欽很是嚴肅的開口，麵對這個問題子欽唯有點頭，他生怕自己一旦反對陸小鳳就會拉著他跑去屋簷上吹幾個時辰的冷風。
這事情別人做不出，但陸小鳳一定做的出。
“這酒喝下去很暖和。”
陸小鳳依舊再說，而子欽也唯有依舊點頭，除去點頭他似乎已經不知道還能做什麽，雖然他已經知道陸小鳳接下去要說什麽。
“這麽冷的天喝酒一定是很好的選擇，也是很享受的事情。”
陸小鳳繼續開口，子欽嘴角已經浮現討饒的笑容，陸小鳳卻似乎沒有看見一般。
“而這樣享受的事情若是建立在看著自己朋友趴在冰冷屋簷上吹冷風的情況下是我話一定會感覺不舒服，不知道你是不是這麽認為的。”
陸小鳳繼續道。子欽唯有繼續露出討饒的笑容。
“你難道不應該感覺羞愧嗎，或者說你不應該對我表示歉意，甚至幫我做點什麽。”
陸小鳳不理會子欽的討饒，繼續開口，這一次子欽卻不能不說話，陸小鳳的請求一定不是什麽好完成的事情，至少，會是很大的麻煩，而陸小鳳身邊的人也沒有一個不是麻煩，尤其是在這故事裏。不管老實和尚，木道人，還是司空摘星。
子欽一個都不想理會，他在這個世界所獲已經足夠，之所以下山卻不是為了任務，也不是為了參與到這個世界，而是為了一個朋友。
他不知道葉孤城有沒有當他是朋友，但是他已經當葉孤城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子欽不是什麽爛好人。但是朋友有事他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在明知道葉孤城會死的情況下。他也無法熟視無睹。
所以他下山之時為了葉孤城，而不想和陸小鳳身邊那些人牽扯上，所以麵對陸小鳳要求幫忙的話語他再不能沉默。
“我幫你救過薛冰，還幫你揭穿了金九齡的真麵目，並且幹掉了這個家夥。”
子欽一連三句話出口，李燕北臉上頓時露出恍然和欽佩的表情，到現在為止李燕北隻知道子欽是陸小鳳的朋友，但是偏偏陸小鳳一直沒有給他介紹，所以李燕北還不知道子欽就是大名鼎鼎的蛇王。那個幹掉金九齡，被葉孤城讚歎過的蛇王。
“我就不該相信他會用劍。”
這句話是讚歎嗎，在子欽看來不是，但是在江湖中人看來卻的的確確是一句讚歎，因為他是葉孤城說出的，白雲城主，天外飛仙的葉孤城。
知道子欽的身份。李燕北剛想寒暄兩句，陸小鳳卻沒有給他機會。
子欽的話語才落下陸小鳳已經跳起來，他幾乎和子欽鼻子貼著鼻子的吼叫著。
“你還敢說。你還敢說，要不是你救的薛冰那婆娘。我需要逃婚嗎，我需要嗎，你以為誰高興大清早的躲在屋簷上吹著西北風。”
陸小鳳大聲吼叫起來，子欽微微一愣，隨即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在這天下最滑頭陸小鳳居然也有被人追的東躲西藏，不得不窩在屋簷上吹西北風的時候。
“薛冰，應該也來到京師了吧。”
子欽淡淡開口，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目光中露出一絲懷念的神色，那是一個很好玩的小女孩，雖然子欽對薛冰沒有男女之間的情感，但是卻也很喜歡這樣一個活潑開朗的小姑娘。
“喂喂，你可是蛇王，這樣的神態可不應該出現在你臉上。”
陸小鳳皺著眉頭不滿的叫起來，子欽微微一愣，隨即再次笑起來，這家夥，口口聲聲的逃婚，實際上卻還是很在乎薛冰這個女人的。
“不玩笑了，你知道葉孤城在哪嗎。”
子欽微微一頓開口，這話出口，陸小鳳的臉色也沉寂下來，剛才他們那般胡鬧卻也是不想談及這個話題，西門吹雪是陸小鳳的朋友，而葉孤城則是陸小鳳和子欽的朋友，這兩人偏偏又都是天下最頂尖的劍客，更可怕的卻是兩人的劍都是殺人的劍。
這兩人比武其中必有一人要永遠躺下。
“葉孤城受傷了，重傷，是蜀中唐門的毒砂所傷。”
這個時候李燕北卻才有機會開口，隻是第一句話便讓陸小鳳眉頭鎖了起來，而子欽卻是微微一歎，他知道，從這句話開始劇情便已經展開，孫大爺會死，公孫大娘會死，李燕北會死，最後葉孤城也會死，其他人子欽不在乎，葉孤城他卻是必須要救。
偏偏這個家夥卻是那種固執到極點的人，要想救這家夥估計不容易，實際上子欽哪怕看過無數次決戰前後，哪怕在各種論壇和無數人討論過也不知道葉孤城為何要幫助鎮南王世子謀奪皇位，雖然那小子是他徒弟，但是這卻絕不能構成葉孤城做這事的理由。
“這個消息從什麽地方得來的。”
子欽緩緩開口，他雖然知道的遠比眼前兩人多，但是他卻絕不能表現出未仆先知，他的行為必須要有根有據，否則的話陸小鳳這堪比福爾摩斯的家夥卻不是吃素的，子欽不想被陸小鳳查出自己的異樣，更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老實和尚。”
子欽的臉色冰冷，李燕北的話也比原著中簡潔起來，他看的出子欽此時的心情絕對不好，若是沒必要前晚不要說太多的廢話。
李燕北話音才落子欽已經站起身。
“你要去哪，又想做什麽。”
陸小鳳攔住子欽，後者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找人，或者殺人，看心情。”
子欽淡淡開口，陸小鳳卻笑起來，他看著子欽大笑著，好像看到一個瘋子在演神經劇一樣。
“這兩件事很可笑嗎。”
子欽的聲音越發的冷下來，他看向陸小鳳的目光已經微微露出一絲怒氣，李燕北的臉上露出擔心的神色，暗地裏下意識繃緊身體戒備起來，似乎是害怕子欽惱羞成怒。
“你找誰，又想殺誰，就算找到，就算殺掉又有什麽意思，你以為這有什麽意義，能夠幫到誰，或者誰又需要這些幫助。”
陸小鳳大笑著，他伸手按住子欽的肩膀，端起一杯酒看向子欽。
“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陸小鳳的語氣突然蕭然起來，“我寧可你還是以前的那個蛇王，一個手下有著三千兄弟，卻退出江湖的蛇王。”
陸小鳳的語氣無比的疲憊，九月十五的決鬥已經讓他心力憔悴，而現在子欽想要去殺唐家唐天儀則更加的讓他感覺疲憊，唐家，絕不是什麽阿貓阿狗，不說子欽能不能殺唐天儀，就算殺掉又能怎樣，葉孤城已經受傷，子欽殺掉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而隻會讓子欽最終死在唐門暗器之下。
“以前的蛇王隻有一個麻煩不斷，但是自己卻絕不會出事的朋友，以前的蛇王有三千需要照顧的兄弟，而現在的蛇王，沒有三千需要照顧的兄弟，卻多出一個隨時會死去的朋友。”
子欽靜靜的開口，他任由陸小鳳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嘴角突然出現一絲蕭瑟的笑容。
“我的朋友不多，即便葉孤城沒有將我當做朋友，但是，我卻已經將他當做朋友，你告訴我，朋友有難，該不該幫。”
子欽的聲音蕭瑟中帶著無比的堅定，“你不用說什麽大道理，我本是粗人，聽不懂那麽多大道理，你隻要告訴我，該還是不該。”
麵對子欽的問話陸小鳳苦笑起來，他有滿肚子的歪理，但是當子欽問的如此幹脆的時候他卻什麽話都說不出。
該還是不該，這個問題哪裏還需要回答，若是陸小鳳能夠說出不該這個答案，現在他也不會在京師。
所以陸小鳳唯有鬆開手，唯有眼睜睜看著子欽大踏步的離去。
“你其實不用擔心，他想找的人整個京師起碼有超過六百個武林名人在找，但是卻沒有一人能找到，所以他也必然找不到，而他想殺的人現在卻在蜀中，這個時候想來他也絕不會離開京師去蜀中，更何況，難道你沒有發現他的那柄金蛇劍卻已經不在身上，一個沒有金蛇劍的蛇王又怎麽可能殺的了人。”
直到子欽的背影消失李燕北才緩緩開口，不得不說李燕北雖然年過五旬，但是頭腦還是極為清晰，而且眼力也還不錯，他居然看出子欽身上已經沒有金蛇劍。
然而，他這話出口陸小鳳的臉色卻陡然間難看起來，比之前難看一百倍。
“你可知蛇王最擅長的便是找人，而且，蛇王依靠的也不是金蛇劍，葉孤城也曾說過，當有一天蛇王丟掉金蛇劍便是能夠和他一戰的時候。”
陸小鳳的聲音已經顫抖起來，蛇王要找的人自然能找到，而蛇王要殺的人也恐怕還有一個在京師，九月十五決戰的其中一個主角又怎麽可能不在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