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百七十章 九陰神威
子欽的話極不客氣，這讓黃老邪和洪七公都忍不住心中暗自一歎。
所謂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同為天下五絕，又是成名弱冠之時，他們都是不到三十便已經名揚武林，而自華山論劍之後這天下間卻再無一人敢和他們粗言相向。
此時子欽對歐陽鋒這般不客氣卻是讓黃老邪和洪七公感同身受。
這會兒黃老邪和洪七公不知道是子欽的感慨更多。
整個宋王朝是金大俠世界武功的最高峰，幾乎每隔幾十年便會出現一次井噴式的爆發，從宋建國之前的獨孤求敗和莫容龍城，到其後北宋時期的蕭峰時期，再然後便是蕭峰之後不過二三十年卻新出現於大宋武林的明教和一代奇人黃裳，再之後四五十年卻又是五絕，再往後不過幾十年間郭靖和楊過的時代。
這是武學和其繁盛的時代，射雕之中的武技遠比不上天龍時期，甚至高端武學中除去九陰之外也比不上後期的倚天，蓋因九陰在射雕和神雕皆無人練到最高境界，倚天中張無忌卻是將九陽練到極致，外加完整版的乾坤大挪移和一代宗師張三豐的嫡傳。
隻不過，射雕雖然比不得天龍，也比不得倚天，甚至比不得隨後的神雕（至少楊過雖未學全九陰，卻有獨孤求敗的玄鐵重劍和劍法），但是射雕的武功卻也絕非垃圾。
這雖可以算作是低武世界，但是五絕卻各有自己的絕學。盡管洪七公和南帝的絕學是繼承自前人，卻尚有黃老邪和歐陽鋒出自於自創。
黃老邪的武功子欽早已經領教過，歐陽鋒的卻從未見過。
射雕中若是還有什麽能夠引起子欽極大興趣的或許便是和歐陽鋒動手，王重陽固然一代高手，無奈卻已經逝去，洪七公的降龍掌子欽除去不懂內中變化，卻已經能夠用無相功模擬著施展，至於南帝的一陽指，子欽後麵若去天龍世界卻有的是機會見識。
唯獨西毒的蛤蟆功，這套在前世網絡上號稱爆發力無窮的武技子欽卻是一直心存好奇。若不能見識一番恐怕子欽便連覺都睡不好，何況子欽還需要折服白駝山那些養蛇人，這樣一來和歐陽鋒的一戰卻是再難避免。
“歐陽山主，我想要你的白駝山，若你能答應我可以放你叔侄一條生路，否則的話恐怕我隻能將你誅殺。”
子欽的聲音冷下去，他身上的氣勢驀然間升騰，一時之間歐陽鋒正運功逼出的水汽竟好似被狂風吹過一般朝著後麵散去。
黃老邪和洪七公的眼神猛然間一淩，他們倒不是為子欽的話語而震驚。最主要卻是為子欽的氣勢而震驚。
氣勢之所以叫做氣勢，便是因為他無形無相。在精神麵壓迫敵人，很多時候氣勢往往不是直接性的力量，所以在這個幾乎是注重招式勝過內力的世界氣勢這玩意用處不大，這天下間也沒幾人專門去培養氣勢。
但是，子欽這會兒卻已經將氣勢凝練到實質，這種強度的氣勢卻已經絕然不可能再讓人無視，哪怕是天下五絕也不能無視這股氣勢。
歐陽鋒的臉色極端難看起來。
天下五絕之中，黃老邪傲氣，洪七公豪邁。南帝雖然慈祥，卻是高僧一枚早已經心如古井，半點波瀾不起，王重陽生前更是敢在金國的地盤掘一座古墓做長期抗金之用，後背林朝英奪取幹脆便在終南山建立門派，毫不避諱的抗金。
這四人都是絕不會被威脅的主，而唯獨歐陽鋒不同。出生塞外西域的歐陽鋒若是不懂得隱忍二字早已經不知道死亡多少年。
當初他和自己哥哥初得一本殘卷毒經的時候更是一個如狗一般的人物，若不是兩人天縱奇資硬生生靠著一本毒經修煉出天下無雙的蛤蟆功，哪裏會有後來的白駝山。
早前一番較量歐陽鋒早知道子欽的內力遠勝自己，且看洪七公以及黃老邪等對子欽的態度歐陽鋒也能猜到子欽的武功定然極高。
換另一個時候。哪怕子欽提出再過分的要求，說出再難聽的話歐陽鋒恐怕都不會和這樣一個人翻臉，隻不過，子欽卻打傷了他唯一的兒子。
嫂嫂在歐陽鋒心中本是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愛屋及烏，自從自己的嫂嫂死後歐陽鋒將所有的愛都已經傾注到歐陽克身上，若是這世上還有一件事對歐陽鋒來說是勝過成為天下第一，那必然是自己的兒子歐陽克。
這會兒先是因為子欽廢掉歐陽克的仇恨，又加上子欽這些難聽的話，歐陽鋒整個人都氣的炸毛，便是頭上的發絲都根根豎起。
沒有半句廢話，隨著一聲怒吼歐陽鋒已經狠狠的一掌朝著子欽打過來。
蛤蟆功的爆發力的確天下無雙，至少在射雕中除去降龍掌外再沒有什麽武功可及，歐陽鋒這一掌推出，看似全無異象，子欽卻猛然間感覺身前的空間一陣緊縮。
歐陽鋒這一掌竟似乎連空間都打的塌陷下去一般，子欽的眉頭一展，卻半點沒有去動腰間的長刀。
夾刀劍雖然是用玄鋼鐵劍創造，但是卻是刀劍都能施展，且子欽隻需要一念一動就能召喚玄鋼鐵劍，便是金絲內甲被西門吹雪挑起幾根金絲，若穿在身上也能防備一些內力的襲擊。
然而，這種種手段子欽卻都沒有使，麵對歐陽鋒狂暴無匹的一掌子欽居然也揮舞著自己的手掌迎了上去，這一刻子欽似乎忘記他並不懂得什麽高明的掌法，哪怕是九陰真經的摧心掌也隻是初學乍練，而且，那套掌法不過是九陰真經的陪襯，是一套連技能點都用不上的無等級掌法。
兩掌相撞，沒有絲毫的升息。既沒有誰吐血飛出，也沒有半點聲響，到好似兩人在最後關頭一起手下留情一般。
黃老邪和洪七公的眼睛瞪得更大，他們的武功在這個世界已經是巔峰，自然不會和凡人一般庸俗的認為兩人在最後關頭手下留情，又或者兩人從開始就沒有夾雜內力在掌中。
兩掌抵在一起，子欽的臉色平靜，嘴角尚帶著淡淡的笑容，歐陽鋒的神色卻已經難看至極，旁人不知。他自己卻是清楚剛才那一掌他幾乎是傾盡全力出手，隻不過，在手掌交擊的時候他卻陡然間感覺自己的內力如泥牛入海，霎時間消失的幹幹淨淨。
“化功大法。”
四個苦澀的字從歐陽鋒口中倒出，子欽的眼神也驀然間淩厲起來。
化功大法本是星宿老仙獨創的武功，自從百多年前星宿老仙被虛竹製服關押在少林之後武林上應該早已經沒人知道這門武功，歐陽鋒卻又是從哪裏知道這門武功的。
驀然間子欽心中想到一件事情，歐陽鋒來自於西域，西域雙旗鎮。那處似乎很靠近星宿海，難不成。歐陽鋒竟是星宿海的傳人。
隻不過，哪怕是巔峰時期的星宿海除去歐陽鋒外也盡是上不得台麵的無恥之徒，卻怎麽可能出現歐陽鋒這樣一個怪胎。
心中轉過無數念想，實際上卻不過眨眼之間，歐陽鋒話語才落子欽已經冷冷開口。
“當真孤陋寡聞的緊，這可不是化功大法，化功大法哪有這般溫和，這卻是道家至高無上的武學，乃合道家一個無字。既然虛無一物，你的內力自然也無處可擊。”
子欽的聲音極為冷淡，解釋的也極為清楚，歐陽鋒卻是再多疑也立刻信了子欽的話，實際上化功大法到底什麽樣歐陽鋒自己也沒見過，但是聽子欽對化功大法的描述卻當真和他得到的那殘卷毒經上所述一致。
“好小子，這個無字恐怕連降龍十八掌打上去都再無絲毫作用吧。”
旁邊洪七公卻是心懷坦**。自認降龍十八掌也無絲毫把握對付子欽適才所說的這個無字，而對於洪七公的話語子欽卻隻是微微一笑。
這一個無字子欽卻是和老頑童交手之後才從九陰真經中悟出的，按照九陰所載，這種武功名為飛絮勁。乃取柳絮紛飛渾不受力的奧妙，道家武功和道教理念一樣講究萬法自然。
子欽雖然經過係統的幫助學會九陰真經，但是距離完全掌握卻還差的老遠，和乾坤大挪移一般，九陰真經的奧妙卻還需要子欽慢慢參悟，這卻是係統絕不會提供的幫助。
“你知道化功大法的事情。”
洪七公的話語落下，歐陽鋒的目光卻已經灼熱的看過來。
從子欽的話語中歐陽鋒立刻明白子欽一定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其中甚至有可能知道他和自己哥哥武功來源的那殘卷毒經的出處。
歐陽鋒自知那殘卷毒經的威力，若是能夠得到完整的一本毒經，他的蛤蟆功或許將能突破目前的限製，彼時再和子欽對敵卻未必會敗。
子欽施展的飛絮勁神奇無比，但是在這裏的都是武學宗師，哪裏還會不明白這世上沒有絕對強大的武功，隻有絕對強大的力量。
子欽的飛絮勁固然完勝現在歐陽鋒的蛤蟆功，但是若歐陽鋒將蛤蟆功修煉到更高的境界，子欽的飛絮勁卻又未必能夠依舊壓製歐陽鋒的蛤蟆功。
看著歐陽鋒焦急的目光子欽淡笑起來，他已經隱約的肯定自己的猜測，歐陽鋒果然是星宿派的後人，隻不過，歐陽鋒天縱奇才，卻是自創了那套蛤蟆功。
“你想找星宿派丁春秋的傳承。”
子欽看著歐陽鋒笑眯眯的開口道，歐陽鋒微微一愣，隨即臉上露出狂喜的神色，之前他還隻是猜測子欽知道化功大法的事情，這會兒卻已經肯定自己知道。
原來歐陽鋒得到的殘卷毒經卻是四分之一的化功大法，化功大法本是靠著劇毒用極為爆裂的手段化去敵人的內力，歐陽鋒得到的那殘卷中詳細的說明如何用劇毒讓自己的內力狂暴起來，借著這一部分的說明歐陽鋒和自己的哥哥靠著天縱之姿硬生生的創造出蛤蟆功。其爆發力天下無雙，但是卻堅不可久，後續力極為不足。
而且蛤蟆功還有極大的弊端，那便是修煉到一定境界之後內力的增長便會放緩，且有走火入魔的危機，後者直接導致歐陽鋒哥哥的死亡。
歐陽鋒這許多年也不知道找了多少武林秘籍，想了多少外人看來不可思議的方式去修補蛤蟆功，但是無奈這套武功迥異世上任何武學，歐陽鋒的所有努力卻都是白費。
所以這許多年一來歐陽鋒一直謹記那殘卷最後一頁上寫的字，那有著對化功大法期待。記載著對初創星宿派的期待還有最後署名為丁春秋的字。
“你當真知道。”
歐陽鋒的眼睛眯起來，他的手指微微有點顫抖，自從創出蛤蟆功之後歐陽鋒已經很久未曾這麽激動，這時候他似乎又稱為了沒得到殘卷毒經之前的小癟三，正試圖從某個看似高手的人那裏學到一招半式。
“你果然是丁春秋一脈的傳人，這樣說起來我們卻還是同門。”
子欽的笑容越發溫柔，歐陽鋒的眼中閃現警惕的神色，子欽這話出口任何人都隻會往好的方麵想，唯獨歐陽鋒卻第一時間往壞的方麵想。
洪七公嘴巴一張就準備給歐陽鋒和子欽做做和事老。黃老邪卻一把拉住洪七公。
黃老邪雖然不會和歐陽鋒一樣凡事往壞的方麵想，但是黃老邪的靈性在五絕中絕對是一等一的。子欽的話看似平和，卻給了黃老邪一絲極為怪異的感覺。
“可惜，當年丁春秋欺師滅祖，親手將自己師傅打下懸崖，卻早已經被逐出師門，後來雖被第三代祖師爺製服，卻無奈創出太多邪惡的武學流落在外，無端端毀了我派的名聲。”
子欽歎息著開口，這話出口的時候歐陽鋒的臉色立刻變的難看起來。黃老邪和洪七公的神色也一起愣住。
他們自不會懷疑子欽的話，實際上此時子欽已經沒必要說謊，歐陽鋒的武功比起來差他十條八條街，子欽要想殺歐陽鋒隨時都可以，卻不需要說謊，而且，這時候老頑童說了一句更加讓黃老邪和洪七公相信子欽的話。
“兄弟。那套無相功可也是你們門派的，不知道你們門派還有什麽神奇的武功。”
老頑童聽到門派兩個字的時候眼睛已經亮起來，這時候又恢複精力立刻就跳了起來，在老頑童的心中門派便代表很多武功。就好像他師兄創建的全真教，拳法，掌法，劍法，陣法，內功，零零碎碎也不知道幾十種。
“自然有，無相功隻是其中一種，另外還有我剛才和歐陽鋒所說的化功大法的前身，北冥神功，一套可以吸取他人內力增長自己內力的奇功，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功，練之可返老還童，折梅手，可以融入天下任何武學，淩波微步，取自洛神臨波，足踏周易方位，就算是一個不會武功的人習之也可避開世上最強高手的攻擊，本門武功數不勝數，若是一一道來恐怕便是一天一夜也說不盡。”
子欽本不想說這些，但是不知為何，臨到頭卻是心中一動，覺得應該說這些，大宋武林越來越保守，卻絕不是好事情。
三十年後，域外不過來了一個金輪法王卻能夠完虐中原武林群雄，若不是楊過得到獨孤傳承，又有神雕助其提升功力，加上和小龍女十六年分別領悟黯然銷魂意境，恐怕中原武林立時便被外域降服。
更讓人痛心的卻是數十年後郭靖戰死楊過隱居，至此整個漢民族竟再沒出現一個絕代高手，還要等待張三豐慢慢崛起才再次豎立漢人武林稱雄的地位。
若此時域外武林入侵中原恐怕除去五絕之外這世上無人可抗域外武林吧。
子欽苦笑起來，他猶記得神雕之中所述蒙古羅列高手在中原所向無前，便是全真教這等大派也擋不住，在五絕消失之際，除去郭靖楊過二人整個中原武林竟似乎無人一般。
“可惜都失傳啦。”
看著老頑童快要流口水，黃老邪三人難以置信的眼神子欽突然間自嘲一笑。
這一句卻是讓包括黃老邪在內的四人都猛然間身體一顫，他們都是武林中人，都是好武的人士，對於這些絕學的失傳卻是比旁人更加心痛。
“當年這些絕學在師門第二代的時候卻是每一個祖師學一門，不想所有的祖師都敝帚自珍，最後除去無相功這一門在師門隻算中等的內功外其餘絕學全部失傳，對了，七公，師門記載當年降龍掌可是有二十八掌的哦，貌似你們丐幫和我師門一樣不幸啊。”
子欽說到最後一句突然朝著洪七公笑笑打趣道，隻是，此刻洪七公卻再無心思和子欽玩笑。
黃老邪和歐陽鋒的武功出自自創，就算失傳也頂多是可惜和不甘而已，洪七公的武功卻是丐幫曆代流傳下來的，若是失傳洪七公便是丐幫最大的罪人。
洪七公的目光突然間盯著猶盤膝坐在那兒的郭靖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