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兩百二十五章 展天賦，誘清揚
卻原來子欽在石壁上刻的也不是什麽神奇莫測的東西，而依舊是那五派的劍法。
隻不過，子欽這一次卻是將所有的招式打亂來刻。
五嶽劍派能夠稱雄武林卻並不是沒有原因，五派的劍法不知道經過多少代人的完善，一招一式的銜接都已經到極致。
便是各派的掌門施展自己門派得意劍法的時候亦隻敢按部就班的使，便是有所變化亦是再不弄亂一些銜接比較嚴密的連招順序的情況下變化。
但是子欽此時雕刻的那些劍招卻已經再無一絲銜接的痕跡，看起來簡直就是將五派的劍法徹底打亂，然而胡亂排列一般。
正常來說這樣使劍，不要說用來對敵，不傷到自己已經算是好的。
一開始的時候令狐衝差點都忍不住想要開口指出子欽的錯誤，但是便在他微微一猶豫的當口卻驀然間發現子欽雕刻的這些劍招初看雜亂無比，但是若是仔細看來卻剛好能夠將魔教破解五嶽劍派劍法的那些招式統統克製。
一筆一劃，將衡山五神劍的順序完全打亂的重刻之後子欽丟開石塊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
“師兄，你知道嗎，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和爹爹說，我家的辟邪劍法有問題，但是爹爹總是不信。
這許多年以來，我不停的看書，儒家的，道家的，佛家的，甚至是雜書，就是希望能夠找到一些和武功有關的道理。然後再爹爹麵前證實我家的辟邪劍法是有問題的。
本來，我已經快要成功。我卻發現我家這所謂的辟邪劍法，原來卻是極端的邪意的劍法，若是不能將其使的詭異飄忽，卻是絕對無法發揮其威力。
隻不過，爹爹從小教導我，做人要光明磊落，練武功亦要光明磊落，決不能做背後傷人的小人。
爹爹還說。我們富威鏢局在江湖上之所以創下偌大的名聲，不是因為我家傳的武功，而是因為我家祖孫三代的為人足以讓江湖人豎起拇指誇一個。
師兄，你說人是不是當真要光明磊落。”
丟開石塊，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令狐衝亦站在子欽身邊驚駭的看著子欽刻下的那些圖案。
然而，便在這時候子欽的聲音突然響起。
令狐衝微微一愣。
“做人當然要光明磊落。”
雖然是一愣。不知道子欽為何這般問，但是令狐衝卻是毫不思索的開口回答。
“光明磊落，那為何爹爹做人光明磊落，母親善良無比，我亦從小打定主意做個君子，卻偏偏落個家破人亡的下場。你看這武功，五嶽劍派的劍法無一不是光明磊落，但是偏偏被人破的一幹二淨，你再看我刻出來的這些五嶽劍派的劍法，詭異飄忽。偏偏將魔教那些武功克製的死死的。”
子欽的聲音低沉響起，黑暗中。似乎有一股陰森的感覺從子欽身上蔓延開來，令狐衝的身體忍不住一顫。
黑暗中，那雙眼睛閃過一絲擔憂，卻是依舊未曾露麵。
子欽嘴角掛著落寞的笑容。
這番話他自然首先是說給風清揚聽的，他首先告訴風清揚，他是一個劍法天才，其次又告訴風清揚，他的心性正在十字路口盤桓，未來不是武林大豪，便是一代魔尊。
他卻是想看看風清揚對於華山派還有多少感情。
二十年前一次氣宗和劍宗之爭已經讓華山派勢弱，如果再出一個魔尊，恐怕華山派注定要從江湖除名。
子欽在試探風清揚的底線，看這個老家夥是不是會因為愛才和對華山派的感情而親自出來教導他。
然而，除去試探風清揚外，這番話亦有子欽內心真實的想法，不僅僅是林平之，也有他自己。
光明磊落是否當真好，在他前世還是龍套演員的時候就極端的懷疑，那一世他見過太多的陰暗，卻是已經漸漸不再去想這個問題。
隻不過這一刻受到林平之心性的影響，卻又再次浮現對這個問題的疑問。
一番話說完，子欽也沒有再去理會令狐衝，而是繼續朝著洞穴內走去，這裏可是有五嶽劍派的所有失傳絕招，若是不學習一番他豈不是妄自來這裏跑一趟。
一路看下去，子欽亦是一路反破解下去，每一次破解用的都是五嶽劍派被魔教長老破解的武功招式。
一招對一招，一式對一式，沒有絲毫取巧。
隻是招式之間稍微的一點改變，但是結果卻已經全然不再相同。
也不知道過去多少時間，令狐衝早已經跑裏跑外取過幾次酒，子欽卻依舊仔細的看著壁上的那些五嶽劍派武功，然後反過來破解魔教的武功。
從衡山派，到泰山派，到恒山派，再到嵩山派，最後才是華山派。
五嶽劍派的劍法竟是被子欽一口氣學的幹幹淨淨，學完之後令狐衝本以為子欽就該離開洞穴，誰想子欽竟又從第一塊石壁開始學習起魔教破解五嶽劍派招式的那些武功。
依舊是從衡山開始，然後泰山，恒山，嵩山，最後是華山。
沒學完一處子欽就再次重新雕刻，再用魔教長老的招式將自己之前刻下的那些招式破的幹幹淨淨，如此一來這些石壁上竟是層次重疊的刻了三層破解武功的用法。
魔教破五嶽，五嶽再破魔教，然後魔教又破五嶽。
令狐衝在一邊已經看呆，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令狐衝就自視甚高，整個華山派，甚至整個五嶽劍派年輕一輩無一人及得上他，便是數遍江湖年青一代亦是無人及得上他。
然而，今天他卻是被子欽嚇的不輕。
直到子欽輪番將五嶽劍派和魔教武功都破解一遍然後盤膝坐在最後那麵刻有華山派劍法的石壁下麵的時候令狐衝都傻愣愣的站在那兒。
此時子欽卻是已經開始剝離基礎劍術融合這些劍法。好在的是這並不需要多少技能點，僅僅三點。這對於子欽來說卻並非不能接受的事情。
融合之後，這五嶽劍法卻是一套偽高級武功，子欽亦沒有奇怪，這些劍法雖然每一套都不比白發世界的反天山劍法來的強，但是這畢竟是五嶽劍派五個門派最高深的劍法。
經由基礎劍術融合之後這些劍法自然是要再上一個台階的，達到偽高級亦是正常。
花費九個技能點子欽將這套偽高級劍法升到了極限，突然間，子欽腦海內又出現一股明悟。
這一次卻並非來自係統的明悟。而是子欽自身的明悟。
這套五嶽劍法本是融合五嶽劍派最高深劍法中的絕招而成，原本是不存在任何銜接的，但是現在卻已經融為一體。
而子欽也因此產生了對劍法的明悟。
這明悟亦是來自蛇王劍術。
來自金大俠世界的兩個字，忘卻。
全部學會並不是掌握，而需要全部忘卻卻才是掌握，待到敵人攻擊來臨的時候且莫管你學的是什麽劍法，隻需要按照最合適的方式刺出你的劍。使出你學到的那些劍招。
好半天之後子欽從地上站起，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隨即他轉頭看向令狐衝。
“大師兄，你適才學習這些劍法又有一些領悟，卻想要大師兄指點下。”
子欽極為客氣的看著令狐衝，他不知道此刻風清揚是否有關注他們，但是此時子欽卻當真想要讓令狐衝亦明白他領悟的那個道理。
這一刻。令狐衝對子欽的劍法天賦已經驚為天人，聽到子欽又有所悟，卻是興趣大增。
這裏亦能看出令狐衝的為人，換做另一個人，看到自己剛入師門的師弟學劍天賦強過自己這麽多。且馬上似乎就要勝過自己這個大師兄，恐怕就算脾氣再好的好人亦多多少少會有點糾葛。
但是令狐衝這會兒卻全然是對子欽領悟劍法的興趣。而沒有半絲羨慕或者嫉妒之類的感覺。
其為人之灑脫實在已經不是一般人能夠攀比的。
“師弟還請出招。”
令狐衝拔劍，照例擺出一個童子迎客的架勢。
然而，這一次子欽卻沒有先行出招，便是連劍也未曾拔出，而是看著令狐衝微微一笑開口。
“大師兄，我這次領悟的劍法卻是有點奇怪，還請大師兄先出招。”
淡淡的笑容從子欽嘴角流露，他的劍依舊在鞘內，但是他的整個人此時卻似乎已經化為一柄劍，充滿自信和鋒芒的劍。
令狐衝深深的看了一眼子欽，隨即點點頭。
長劍在令狐衝的手上揮舞開來，跨步前刺，劍若流星，卻是一招極為平常的仙人指路。
子欽微微一皺眉，他知道這卻是令狐衝生恐傷到自己，但是這卻不是他所求的指點。
揮舞劍鞘擊開令狐衝的長劍，子欽驀然間長劍出鞘，一劍刺出。
這一劍卻是刺的令狐衝露出的一處破綻。
這世上所有人使劍估計都是朝著別人的破綻擊去，子欽這一劍看起來似乎也沒有什麽。
令狐衝，自然選擇了變招。
然而，招式才變化一半，令狐衝卻已經驚疑一聲，那使出一半的招式再變。
原來，令狐衝才變招到一半，卻發現子欽的劍招也已經隨著改變，若是他那一招使下去恐怕便是拿自己的血肉之軀去迎子欽長劍的下場。
令狐衝的劍法開始快速起來，越來越快，華山派的劍法被令狐衝一路路的使來。
到這一刻令狐衝哪裏還敢小覷子欽。
他每一招每一式都隻是使出一半就被子欽克製住，卻好似子欽熟悉他的每一招每一式一樣，隻不過，令狐衝卻知道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這洞穴內雖然有華山劍法，但是卻也隻有一些高深的劍招而已，卻沒有華山派全部的劍法。而子欽才來華山不久，就算嶽靈珊再怎麽教導也不可能教很多。何況嶽靈珊自己也並沒有學全華山派的劍法。
數十招之後，子欽令狐衝越大越覺得鬱悶，原本在他手上能夠如臂使指的長劍似乎一下子變的笨拙起來，很多時候他甚至差點沒被自己的長劍刺傷。
反過來，子欽卻是越打越順，就好像兩個人在舞台上演出，一方是主導，一方卻是配角。主導掌控著整個舞台的節奏，而配角卻毫無自己的自由，隻能夠隨著主角而動。
“大師兄，你輸啦。”
突然，子欽收劍，淡淡的開口，令狐衝微微一愣。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不悅。
他卻是不喜歡子欽這般狂妄，要知道他雖然手忙腳亂，卻並沒有失招，就算再過幾招他的確要輸，但是子欽亦不應這般自傲的宣布勝利。
這讓令狐衝覺得子欽的性格有點過去狂傲，這性格行走江湖卻是會吃苦頭。
令狐衝心中這樣想。就要開口說說子欽，但是便在此時一股寒意突然出現在他的胸口。
令狐衝低下頭，臉色頓時一變，在他胸口數個要穴的位置上的衣服竟有幾個米粒大小的洞口，看樣子卻是被劍刺出的。
令狐衝記得清清楚楚。子欽的劍雖快，但是每一劍都被他接了下來。他卻是不知道這些劍洞是什麽時候刺出的。
“大師兄，實際上第一劍的時候我便已經在你胸口刺出這些劍洞。”
看著令狐衝迷茫的樣子，子欽淡淡開口。
這話出口令狐衝的身體猛然間一顫，第一劍的時候就已經刺出，那豈不是說他隻是接了子欽一劍就已經輸掉。
“是哪一派的劍法。”
令狐衝微微有點失神的問道，十幾年練劍，卻是不及一朝頓悟，便是令狐衝這般灑脫的人此時也有點失落。
“不是哪一派的劍法，甚至不屬於任何一派，隻是單純的刺而已。”
子欽的聲音嚴肅起來，“大師兄，你覺得這世上什麽劍法才是最強的劍法，傳說秦朝的時候有所為的百步飛劍，唐朝的時候有所謂的空空劍法，達摩老祖曾留下達摩劍法，便是本朝開國初年張三豐真人亦曾留下太極劍法，除去這些外，這世上更強的劍法亦不知還有多少，大師兄，你能告訴我什麽劍法才是最強的劍法嗎。”
這個問題子欽問的很嚴肅，令狐衝卻苦笑起來。
這個問題問的太過於廣闊，不要說他，便是他心中神一般的師傅斷然也是無法答出的。
“難道師弟知道什麽劍法才是最強的劍法。”
這個答案令狐衝回答不出，但是令狐衝畢竟是令狐衝，若是換做郭靖恐怕會老實的答道不知道，換做楊過的話估計會胡扯一個答案，而令狐衝卻是直接將問題拋回給了子欽。
“這世上本沒有最強的劍法，隻有最適合的劍法，試想下，便是華山劍法在我和你手上比起在師傅手上又有多大的區別，師兄可知道我學會這裏所有的劍法和魔教破解的武功後盤膝坐下去是在想什麽。”
子欽微微一笑，看著令狐衝淡然開口。
這一笑，子欽身上卻自然的帶出一股絕代劍客的氣息，他本習過不少劍法，雖然在笑傲中沒有一樣發揮的出威力的，但是那種種對劍的領悟卻亦是在心中，這時候說到劍的時候很自然那一股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氣質便流露出來。
便是令狐衝這等灑脫的人此時見到子欽的微笑亦不由微微的一陣黯然，隻覺得比起自己這個小師弟自己實在是差的太遠。
“師兄，我那時候盤膝坐下卻是在忘卻，忘卻所有學到的劍法。”
子欽傲然開口，黑暗中，一陣細微的聲音響起，子欽暗自一笑，這個洞穴封閉不知道幾十年，地上的骸骨卻都完整無損，可見這裏絕對不存在蛇蟲鼠蟻，那麽，黑暗中的響聲隻可能是一個人發出的，那便是風清揚。
這個聲音很低，令狐衝正處在子欽給出這個答案的震駭中，卻是沒聽到。
子欽知道風清揚在暗中，心中一喜，話語中亦越發的自信，他便是要風清揚看到他的天賦，那等絕代天賦。
獨孤求敗的獨孤九劍天下無雙，他卻是不信風清揚會肯讓其失傳，恐怕多半也是對華山派失望，所以才甘心帶著這等絕代劍法隱居。
但是便是對華山派失望，卻依舊隱居在華山後山，又可見風清揚卻是對華山派感情深厚。
原著中令狐衝能得獨孤九劍，卻有兩個原因，第一，田伯光那廝侮辱華山派，讓風清揚氣到極點，忍不住就跑了出來，第二，卻也忍不住想要找個華山弟子傳自己的劍法，實際上傳獨孤九劍之前風清揚甚至不清楚令狐衝的練劍天賦。
“唯有忘卻，才能在最合適的時候使出最合適的劍招，更何況，大師兄難道沒發現剛才我和你比劍的時候從頭至尾都是隻攻不守嗎。”
子欽的臉上露出一絲自傲的笑容。
“這世上武功多半有招式，然而，有招式便有破解的方式，便如這五嶽劍派的高深劍招，還不是被人破的一幹二淨，但是，若是我忘卻所有的招式，再無招式，自然也就沒有東西給人破解，和人動手的時候便按照剛才和你動手的方式，後發製人，招招強攻，打的你毫無還手之地，那自然是有勝無敗。”
很自傲的話語，隻是說完之後子欽卻忍不住又是一陣苦笑。
“可惜，這五嶽劍派的劍法雖然高深，卻遠達不到我需求的地步，若是我能再學一套高深劍法，然後再忘卻，和人動手的時候有進無退，甚至看穿敵人的劍法變招，以人奕劍，以劍奕敵，卻當不知道是何等的暢快。”
這一次為了表現自己的天賦子欽甚至不要臉的連奕劍術的奧秘都偷了過來。
子欽不信，這一次風清揚還能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