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二章 二祖手書
徐徐將話說完，子欽臉上依舊掛著尷尬的笑容。
空聞卻是緩緩搖搖頭苦笑起來，身為四大神僧之一，空聞卻已經見過太多的人和物，類似子欽這樣的少年他又何嚐見過一兩個。
不說其他，便是他那些師兄弟和弟子中間亦絕不缺少類似子欽這樣性格的。
子欽的武功極高，又是少年成名登上掌門的位置，自然亦是心高氣傲，卻哪裏能夠忍受的了旁人的挑釁，而宗維俠的那句話則不僅僅是向子欽挑釁，更可以看做挑釁整個昆侖派。
作為昆侖掌門，子欽若是不發脾氣反而會讓人覺得奇怪。
而至於後來的事情則是四大門派錯誤的選擇激怒了子欽，硬生生將子欽的倔脾氣逼了出來。
空聞唯一對於子欽微微有點意見的隻是子欽將六大派和明教的事情都拋一邊，但是子欽才率領昆侖救了少林，卻又證明這的確是一個熱血心腸的豪俠之士，所以那埋怨的念頭在空聞心中卻是稍微一閃便消逝。
“這是劫數，魔教氣數未盡，卻怪不得少俠，至於光明頂上的事情不過僅是我們正派之間的糾葛，想來若是其他門派知道少俠的為人亦絕不會怪少俠。”
空聞微微一歎，卻是開口道，麵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少林寺的救命恩人，不說空聞本不怪子欽，就算空聞心中有什麽想法亦絕不會說出口。
“說到其他門派晚輩卻需要立即向方丈告辭，那蒙古朝廷既然開始對付少林，想來其他幾大派亦是不會放過，這武林除去少林外便是武當，想來那蒙古朝廷下一個重點攻擊的門派應該是武當。晚輩且率人前往武當，其餘峨眉，華山和崆峒還請方丈遣人告知讓其多加防備。”
空聞一語落下，子欽卻已經抱拳給空聞行禮，這話說完後再不多做糾纏立即召集丁晴一群人。
空聞親自將子欽送到寺門口，且保證一定派遣人專程送行到其餘三派，言語間卻已經將子欽當做一個豪氣幹雲的江湖大俠來看待，而絕非一個晚輩。
領著丁晴等人，子欽一路而行。直到第一天晚上。眾人休息之後子欽才快馬加成的趕回嵩山，然後取出那隱藏的秘籍再次趕回去。
這次少林之行子欽卻是收獲甚大，不僅僅贏得少林的友誼，且還獲得大批少林的孤本秘籍。
雖然這一個晚上子欽前後趕路的時間加起來幾乎讓他未曾合眼，但是子欽絕對不會介意這樣的情況再來幾次。
第二日，大早啟程，眾人朝著武當飛馳而去，少林所在的嵩山距離武當距離極遠，便是快馬加成亦需要數日的時間。
而從第二天晚上開始子欽便暗自裏打開了那些從少林盜取的秘籍。
這一次子欽的的確確是大豐收，雖然這些秘籍單本肯定比不上以往他從任務或者巧取豪奪來的絕世神功。但是輪到係統，這些秘籍卻勝過子欽已擁有的那些神功許多。
尤其是那連續起來的少林內功，完整的組成了一個龐大的係統。
少林武功在旁人看來盡是剛猛無匹，但是這實際上卻是錯誤的，佛教講究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少林本是禪宗一脈，卻又怎麽可能完全是至剛至陽的武功。
少林之所以被人認為至剛至陽卻還要算在張老道身上，隻因為張老道搞出的內家拳卻是將柔拳一脈發揮到了極致，什麽綿掌。什麽四兩撥千斤，這等以柔勝強的武學至理被張老道悟出且注冊成了武當商標，在張老道活著的百多年甚至兩百多年時間內少林完全被武當壓過一頭。
於是。為了和武當分庭抗議，少林隻能夠推廣和武當截然相反的武功，那便是至剛至陽。
而事實上，少林七十二絕技除去有金剛指，龍爪手，金剛不壞之身等等至剛至陽的武功外卻還有類似於內家拳的柔功。
佛家武功很多實際上講究的便是降而不殺，雖然威力甚大，但是卻不帶多少殺戮氣息。
如那拈花指。大慈大悲掌等武功，若是用剛猛無匹的內力運轉卻當真是笑煞旁人，僅此卻可見，少林武功實則有剛有柔。
子欽手上十多本秘籍，卻是分別論述兩種內力的走向，一者為剛，一者為柔。
看著這些秘籍，子欽卻對少林七十二絕技無人一概精通有了一個淺顯的意見，這七十二絕技無一人全部精通，隻怕並非什麽佛理修為不夠，而是因為這七十二絕技卻是需要不同的內力運轉。
若是武功性質一致，比如都是至剛至陽的武功或許還能通用一種內力，但是，若是你所練為至剛至陽的內力，而那秘籍中的武功卻是至柔的武功，你卻又有何辦法去修煉。
子欽隨手翻閱著手中的秘籍，突然間想到一件事情。
他整個人猛的站起來，神色間竟已經露出無比的驚駭。
原來，想到這七十二絕技有剛有柔的時候，子欽卻突然間明白，緣何那掃地僧卻是要創九陽，又緣何逍遙武功有從無相到北冥，又從北冥到八荒的變化。
卻原來一切都源於陰陽剛柔二字。
這九陽一成，自然天下武學任你取舍，隻因為九陽神功能夠催動天下任何武學，九陽，九陽，僅聽名字或許誰都會認為這套內力至剛至陽，但是實際上這套內力卻足以剛極柔生，陽極陰生。
或許一般人被陰陽二字所誤解，但是實際上這世上至剛的武功恐怕無非也就是龍爪手那種，而至柔的武功無非也便是太極，張無忌九陽催動這兩門武功的時候卻是連內力轉換都不需要，直接便能夠催動，僅此便可見這九陽之中實無剛柔之別。
想到這裏，子欽更是想到原逍遙派的獨尊功，那內功本也是至剛至陽。但是卻能夠逆向運轉生成至陰至寒的生死符，由此可見，逍遙派的武功到大成的境界當是可以陰陽相生，剛柔相濟。
隻是，為何張無忌修成的九陽神功卻無絲毫剛柔並存，陰陽相生的景象。
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川。
子欽緩緩念出這兩句九陽中的語氣。卻是越聽越不覺得這九陽乃為至陽至剛。這兩句實乃大有老頑童空明拳中的空字意境，甚至比起空還要再進一步，卻乃是一種真正的超脫。
這種武功，本不該分什麽陰陽，這種武功或許本該需他剛陽之時他便陽剛，而需他陰柔的時候他便陰柔。
九陽，九陽。
子欽念叨著，突然，又想到似乎曾經在網絡上另有說法，這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本乃是一種名為純陽至尊功的內功。後被天山童姥改變為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
純陽，九陽，這其中莫不有什麽聯係。
子欽一時間隻覺得腦海內似乎有一道無形的線將他以往經曆的幾件事情聯係起來，但是他卻分不清楚那些線到底如何牽引，到底又能夠告訴他什麽。
然而，唯獨可以肯定的卻是，他務必要得到那九陽神功。
微微呼出口氣，子欽將這些念頭拋去，反正便是尋找九陽亦不急在一時。這短時間內莫說他並無時間，便是有時間恐怕亦不可能立刻找到九陽的所在。
當下，子欽再次看向手上的秘籍。
他先是翻開原書架上的第五本。這卻是一本名為《內力解析》的孤本秘籍。
內力解析，聽起來似乎是某種學術性的名字，倒是類似儒家和醫家的所謂某某文章解析，某某醫理解析。
子欽好奇心大起，立即將那卷書打開。
“內力，乃是自古以來人類嚐試打開天地橋，溝通天地元氣的一種法門，有傳上古時期人類先祖為生存。於天地自然相鬥，無不擁有搬山蹈海，降龍伏虎的力量，餘竊以為，彼時人類的天地橋自然打開，卻是足以於天地之間獲得源源不斷的力量。”
開卷第一段話卻是讓子欽整個的傻掉。
天地橋，這玩意聽過，似乎是人體內某個竅位，大約就位於喉嚨這附近，不說武俠小說，便是後世流傳的那些古籍中亦有記載，似乎是真實存在的。
但是，這天地元氣，這上古人類，這乃是金大俠的世界，卻不是洪荒小說，出現這些玩意是否有點扯淡。
這本孤本若非得自藏經閣恐怕子欽立刻就要丟掉，這壓根就簡直是胡說八道，這武俠世界哪裏有什麽天地元氣，難不成子欽以後學武的時候還得學習吸納天地元氣，然後築基，結丹不成，這簡直是笑話嗎。
不過，心中不信歸不信，子欽還是翻開了第二頁，然而，第二頁之後子欽的目光卻再也轉不開。
“上古之後，天地元氣稀疏，人類自我的天地橋關閉，人類中有大能的修士逐漸發現內修之法，外開天地橋，內練本源氣，此乃內力誕生之初。
然，此時人類依舊可以借助天地之氣修煉本源之氣，流於今的修煉之法多見於佛道兩家，此些修煉之法需精算時間，唯有在特定時間方能生效，另受空間影響。”
這幾句話入眼，子欽卻是想到，這武林中的確有些內功是需要或者子時，或者午時，或者與旭日初升的時候修煉。
這本所謂的內力解析雖然開卷語給人荒唐透頂的感覺，但是隨後的話語卻似乎越來越有道理。
而且，這書乃是藏於少林藏經閣第三樓，且還是少林最為看重的書籍，很顯然，這書中定然蘊含極大的秘密。
最主要，那本源之氣卻是讓子欽想到真*易筋經產生的那股氣息，那絕不輸於內力，但是卻有能夠融入一切內力，大大增加內力量和威力的氣。
且除此外尚有那上古練氣術，那所修的非為內力，而是氣。
隻不知，這是否便是本源之氣，而更不知道，這本源之氣卻到底為何。
一念至此，子欽再忍不住立刻繼續翻下去。第三頁，上麵卻依舊僅有寥寥數語，然而，這數語卻是讓子欽比之前震駭多出數倍。
“餘曾觀莊周之學，孔孟之道，莊之北冥，孟之浩然皆有奪天地造化，開天地橋，納天地氣。培本元之效。然卻失之偏頗，有求外物，餘所不取，乃至得觀師之所創易筋洗髓，方知內修之道。”
第三頁，亦僅有寥寥數語，子欽腦海內卻好似一個烈性炸藥炸開一般。
莊之北冥，孟之浩然，開天地橋，納天地氣。培本元。
易筋洗髓。
這幾句話中透露出的意思幾乎一目了然，然而，子欽卻委實不敢相信，他握著書卷的手已經微微顫抖。
這北冥若當真是那北冥神功，那易筋洗髓，若當真是易筋經和洗髓經，那浩然，便定然是孟浩然的浩然之氣，且非是書生常言的浩然之氣。而是一種足以堪比北冥神功和易筋經，洗髓經的絕世儒家神功。
若這些都是如他所猜測，那寫這卷書的人卻又該是何等存在。不說此人後來的成就，便是他見過的神功隻怕也比子欽這個身懷係統的人多。
北冥，浩然，易筋，洗髓，這四門神功隻怕隨便哪一本一旦現世便足以讓江湖掀起腥風血雨，而此人卻是直言瞧不上前兩本。
而最後一句話，師之所創。這四個字卻是直指易筋洗髓，也便是說這個師乃是指創出易筋經和洗髓經的達摩。
子欽終於明白為何那些僧人直接搬這些書籍，而絲毫不理會其他書籍，並非這些書籍才是真正的七十二絕技，亦並非三樓其他秘籍都是假的。
隻是因為這些秘籍委實對於少林太重要。
若是這卷書的作者未曾謊言，那麽，此人的身份便已經昭然若揭，二祖慧可。
子欽神色間一凝，突然又想起什麽，飛快的翻閱其他的書籍，每一本子欽都翻閱的極為仔細，從第一頁第一個字開始看起。
十來本書之後子欽終於無力的朝後一坐苦笑起來。
剛才十多本書竟將少林五祖除去達摩外一網成擒，子欽這一次出手的的確確是收獲甚大，從二祖慧可開始到五祖弘忍的手書皆有，若是少林知道子欽一次性將這禪宗四祖的手書順出來，恐怕少林立刻就要傾全寺的人馬和子欽拚命。
子欽這次去少林固然是打著占便宜的心思去的，亦是想要取幾本絕世秘籍，但是卻從未想過將人家四個祖師爺的手書盜出來。
莫要說少林，便是有人前往昆侖盜出何足道的手書恐怕昆侖包括子欽在內也得要拚命。
這些秘籍絕不能被旁人看到，絕不能。
子欽暗自無奈一笑，他發現自己卻是無法再和昆侖眾人一道走，這十多本書，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被昆侖弟子看到，不小心流傳出去，少林和昆侖立刻就得血拚。
將其與書籍收好，子欽卻是再次翻開那本內力解析。
現在子欽對於這本書所言已經再無絲毫的疑惑，實則不管什麽天地元氣，本源之氣，還是內力，真氣，無非便是能量的一種。
到黃大俠的世界便是連天人合一，變天擊地大法這等神奇的武功，驚雁宮戰神殿這等不屬於人間的地方都能出現，那麽，所謂的天地元氣，本源之氣，卻也不是那麽不能接受的事情。
隨手翻開第四頁，這一次，卻再無什麽多餘的說法，從這一頁開始竟是當真詳述何謂內力，何謂氣，何謂天地元氣，何謂本源之氣。
雖然每一頁亦是隻有寥寥數語，且每一頁之間都不連貫，但是那每一言，每一語卻能給子欽極大的顫動。
隱約間子欽隻覺一扇新的武學大門已經出現在他的麵前，而他卻僅差一把能夠打開這扇門的鑰匙。
一個晚上的時間轉眼即過，那本內力解析亦被子欽完全記於腦海，隨後子欽點燃書籍，將這本孤本燒了個幹幹淨淨。
做這事的時候子欽亦無多少負罪感，實際上這本書即便是被旁人得去亦是絲毫無用，若非子欽身懷上古練氣術，恐怕這本書上的內容多半倒也是看不懂。
這也讓子欽想明白為何少林有這等神書，卻無一人從這上麵得到好處。
非是身懷上古練氣術，或者了解上古時期練氣之法和其中奧秘的人絕無任何可能從這本書內得到一丁點有用的東西。
隻是，這本書卻亦讓子欽留下一個深深的遺憾，那便是洗髓經。
根據書中的寥寥數語，子欽當能推斷出，洗髓經方是達摩祖師畢生所學的精華所在，而易筋經不過隻是皮毛。
實則僅從名字已經足以推斷，一個隻是易筋，而一個則是洗髓，經脈和骨髓差距何止萬千。
第二日，天剛放亮，子欽將昆侖眾弟子召集起來，坦言自己欲要先行一步的事情。
這一次少林之行昆侖眾弟子亦看到了趙敏那些屬下的狠辣，卻也不疑其他，隻當子欽隻要快速趕往武當，免得晚去一步武當已被蒙古朝廷滅掉。
子欽的實力眾人皆是敬佩無比，是以也不阻攔，隻是下定決心要快速趕路之後便任由子欽策馬快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