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子欽已經在峨眉居住兩個月。

這兩個月的時間白眉幾乎已經將猿公劍法和通臂拳發完全交給子欽，而子欽亦是將這兩套武學掌握的極為熟練，甚至在閑暇的時候拿出關於淩波和北冥的一些問題請教白眉道人。

在文學上白眉道人恐怕十個綁在一起都不是蘇軾的對手，但是在武學上恐怕一百個蘇軾綁在一起都比不上白眉道人。

這兩套武技在白眉道人的指點下子欽卻是已經慢慢上手，不過他僅僅是學了淩波，卻未曾學習那北冥。

實際上，淩波亦可以算作半個內家，隻因為這套步法若是掌握其精髓，那每一次施展都能夠使得自身的內力精進。

子欽的雲笈七簽固然已經是曠世奇功，但是，淩波卻亦是不遜色多少。

從雲笈七簽到淩波微步，子欽在武道之上算是實實在在跨出了屬於自己的步子，他再非那個需要係統輔佐才能夠學習上乘武功，而一旦碰到係統不能夠解讀的秘籍便束手無策的凡人。

這兩部武學卻是已經給子欽打開關於武學的大門，以後，哪怕有一天係統完全消失，憑借這兩部武學打下的底子，子欽卻是亦能夠靠著自己將武道的路走下去。

這一日，終於到兩月之期的最後一天，白眉道人將子欽喊到跟前，臉色卻突然間嚴肅起來。

“徒兒，自今日開始你便算是出師。為師卻是要將本門的一條規矩告知你，這條規矩呐，不是為師自己定下的，而是你的師祖定下的，所以，你不管怎麽樣都不能夠違背這規矩，否則為師就算再怎麽不舍亦隻能夠清理門戶。”

白眉道人的臉上難得露出嚴肅的神色，這武功堪稱絕頂中絕頂的老人乍然間露出這幅嚴肅的樣子倒是相當有氣勢。

子欽心中不敢半絲懈怠，亦是立即擺正心態仔細聽老人的話。

這段時間，子欽卻是已經明白白眉為何這般迫不及待的收他為徒。然後傳授武功。卻是因為白眉的師傅在臨終前給白眉留下訓誡，他唯有收徒傳授完師門的武技待到徒弟出師才能夠離開峨眉，而他若是收徒亦隻能夠收那些主動走到這裏，且認出他白眉是何人的人為徒。

白眉所居的地方本是峨眉山中人跡罕至的地方。加上白眉久不在江湖走動。卻又有何人能認出。

所以。白眉師傅留下的訓誡幾乎是杜絕了白眉出山的可能。

而白眉固然一身武技世所罕見，卻依舊謹守著亡師的訓誡在這深山之中隱居了將近五六十年的時光。

歲月匆匆，白眉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大約隻能老死這深山。卻不想竟碰到子欽這樣一個年輕，且又認出他是何人的人。

這便是白眉當時為何著急收子欽為徒的原因。

從這卻是能夠看出白眉對其亡師的態度，白眉的師傅已經死去幾十年的時間，實際上這世上再無人能夠阻止白眉出山，但是僅僅因為亡師臨終前一句話，還是一句很不著調的話，白眉卻能夠死守深山五六十年時光。

僅憑這一點子欽對於白眉所言他亡師留下的師門訓誡卻是半點不敢輕忽。

這兩個月的時間，子欽雖然學會了白眉身上所有的武功，但是卻依舊明白，暫時來說他卻非白眉的對手。

這猿公劍法和通臂拳，白眉數十年如一日在這無所事事的深山卻已經修煉到了如本能一般的地步，這兩套本是絕頂的武功此刻在白眉手中幾乎能夠發揮出百分之兩百的威力。

子欽極為確信，便是完成逍遙任務，除非他恢複大部分的特效，否則的話，單憑武技他亦同樣不可能是白眉的對手。

“請師父明言。”

子欽恭恭敬敬的開口，神色之間不帶半絲的笑容，亦是同白眉一般的嚴肅。

“師門組訓隻有一個，那便是時時刻刻莫要忘記你是一個漢人。”

白眉大聲開口道。

子欽微微一愣，這個師門組訓委實有點奇怪，但是他對於這個組訓倒是並不反感，漢人，他的確是漢人，不管是這個世界，還是本身的世界，他從來都是一個漢人，從軀體到靈魂都是。

“弟子絕不敢忘記自己是一個漢人，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子欽嚴肅的開口。

“好了，好了，這裏的事情結束，徒弟啊，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吧，為師要出山咯，為師要去找一個老朋友戲耍一陣子去啦。”

組訓說完，剛才還嚴肅無比的白眉突然間露出一絲調皮的笑容，猛然間已經拔地而起踩著樹丫離去。

找老朋友。

子欽微微一愣，突然間看著遠去的白眉想要提醒他一件事，然而，在子欽抬頭的時候卻哪裏還有白眉的影子，這老家夥的輕功輪到速度絕不在淩波微步之下。

近六十年未出深山，希望他的老朋友和他一樣都是這般武功蓋世，否則，嘿嘿。

子欽淡然一笑，忍不住想到白眉跑外山外的世界，千辛萬苦找到自己老友的家，卻發現那家的主人卻已經是他老友的孫子輩該是一副什麽樣的表情。

灑然一笑，子欽隨手拎起那柄得自玉璧洞外的寶劍，亦是徑直走出了深山。

這一趟峨眉之行他卻是收獲甚大，那猿公劍法和通臂拳皆是一等一的絕頂武技，固然，就子欽感覺，他所學的猿公劍法似乎還欠缺一點東西，但是，這套劍法單純的輪到招式亦是一等一中的一等一。

離開峨眉，子欽依舊保持著悠哉的心態緩緩朝著東北而去。

從四川進入兩湖地界，卻是順道洞庭湖君山。隻是，子欽卻是不想前往這丐幫的總舵。

在天龍之中，實際上許多人是欽佩喬峰的蓋世豪情的。

但是，子欽暫時卻依舊未曾想明白他和喬峰是否能夠成為朋友。

他不知道自己能夠在天龍世界待多久，但是，若是有機會，子欽卻是會幫助這堪稱漢人最弱小的朝代，甚至有機會他會毫不猶豫滅掉契丹和西夏等國。

雖他不會刻意去做這些，但是若是能夠順手而為他卻是絕不會手軟。

這樣一來，卻是注定子欽和喬峰成不了朋友。

在尚是丐幫幫主的時候喬峰對於契丹當得上一個心狠手辣。他組織丐幫屢次擊殺契丹人。手上亦不知道染了多少契丹人的血。

但是，後來知道自己身份，喬峰實際上卻是已經心向契丹。

隻是，此人亦的確是個英雄。他固然心向契丹。卻又不願意屠殺宋人。這才是他取死之道。

然而，英雄固然是英雄，卻絕非那般偉大。實際上，若是有朝一日契丹勢弱，大宋勢強，而大宋一舉北上準備滅亡契丹，喬峰或許便會尋機刺殺大宋的要人。

這無關英雄與否，這是兩個民族之間的仇恨。

此時卻是中古，而非後代，此時的民族之分卻是毫無道理可言，實際上，但凡有機會，便是朝中奸臣恐怕都不會放過滅亡敵國。

悠哉而行，子欽一路上卻是不急不慢，然而，剛出四川，子欽便察覺到自己的背後似乎跟上了尾巴。

這天龍的世界本是江湖。

後世許多人隻知道江湖充滿俠義，充滿武林之間的角逐，卻是沒有多少人知曉，江湖更多的是陰暗。

少年子弟未必江湖老，因為很多少年子弟一旦踏上江湖，恐怕便再無機會活到老。

實際上，子欽更承認江湖是如古龍世界的那般。

人皆有私心，便是喬峰在天龍結尾的時候亦曾在少林和尚諷刺契丹的時候說隻知今日契丹勢大欺負宋朝，卻不知道漢人勢大的時候欺負塞外民族，便是拿霍去病北逐匈奴來說事。

霍去病，放眼華夏五千年，誰不道一聲英雄，若喬峰依舊是漢人，是丐幫幫主，隻怕說到霍去病那是大大的欽佩，但是隻因為他成了契丹人，所以，說到流傳在塞外因為霍去病封狼居胥而出現的那首歌卻才發出感慨。

由此可見，私利之心人皆有之，便是喬峰這等英雄亦是不能免俗。

喬峰不能免俗，那麽，其餘人呐，原天龍中，聚賢莊一戰的那些英豪大多是什麽人，其中有大盜，亦有小偷。

僅此可見，武林卻是毫無道理可言，所謂的英雄，實際上僅需要幾點特質便行，其一，一言九鼎，所謂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其二，時不時做點俠義舉動，例如殺富濟貧之類，當然，那富家是否無辜另說，其三，一定要熱血，江湖敬重的英雄大多是流血不流淚，當然，其餘還有，但是，隻要做到這三點，基本上已經足以被人稱道。

而事實上呐，練武之人，大多是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你別指望武夫能夠有多文雅，很多時候，講道理的武林人士都是小說家編出來的，江湖人更喜歡的是用刀劍說話，贏的自然有理，至於輸掉的嗎，有理無理對他已經不重要，因為死人是不需要任何道理的。

以往子欽看小說的時候極不喜歡江南七怪，丘處機這等人，但是真正踏足這個江湖卻才發現，金大俠這這些人雖然有點誇張，但是卻實實在在是大多數江湖人的縮影。

多話不談，發現身後的尾巴，子欽卻是暗自留意起來。

發現身後的尾巴之後，子欽亦不立即拿下，反而是緩緩而行，他固然未曾走過綠林，卻是知道這開始的尾巴大多不過是盯梢的，真正動手的卻另有其人。

如此，又過去兩日，子欽興致勃勃等待的動手之人終於來到，隻是，當看到此人的時候子欽卻是猛然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