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時間模糊
高曉麗看著視頻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楚千秋，“怎麽了，大半夜的。”
“你有和我提過童鄒衍請了私家偵探找東西是吧？是不是那個姓鄭的？”
“啊，我忘了，反正記得有一個小子以前打過交道，我從他那知道童鄒衍丟了東西。不過似乎並不想聲張。”
“他丟的也許是三生石。”
“被偷了？”高曉麗說著莫名其妙地有些鬆了一口氣。
“目前看來是這樣的，我們要查的是三生石，所以童鄒衍可以暫時不予理會了，不過你先幫我查另一個人。”
“誰？”
“趙承宗。一個玉器商人。他一直在經營三生石的買賣，童鄒衍似乎還在聯係他。”
“有沒有更詳細一點的資料，至少給個玉器店的地址吧。”
“我會和孟醒要的。”楚千秋說著“正好她也在查這個人。”說著楚千秋看著手裏的紙“你知道這座城市裏有誰會用式神或者傀儡術一類的東西嗎？”
“恩？”高曉麗想了一下“那一類的，似乎並沒有，傀儡術的要求很高的，而且用起來很費力氣，式神的話，那種東西根本就是進口貨，中國的話用著還是很少的，我倒是不知道D市哪個修道的會用，你碰到什麽了？”
“也沒什麽，就是被稍稍招待了一下。所以想請他喝一杯。”
“在哪遇到的？”
“出了童洛家。”說著楚千秋換了輕鬆的口吻道“話說今天沒看到童洛呢，小動物不在家，你也不召喚啊。”
“我又不是監護人，你出了童家的時候，是不是碰見了蘇亞？”
“出門的時候確實看到了。不過……”
“她會道術，你打電話主要是來確認一下的吧。你這種人不會半夜打電話說些廢話。”
“看來我倒是應該開門見山啊。”楚千秋坐在沙發上，手指在膝蓋上敲打著“我去童家的時候是隱身的，要麽是有人知道我要去，等在那裏殺我，要麽就是有人從童家出來一直跟著我。”
“我希望是前者，這樣你還有點麵子。”高曉麗笑道。
“我也希望。”
“蘇亞我會順道給你查一下的，反正我看她有些不順眼。你就去查那些丟掉的三生石吧。”
“你倒是會找活啊。”楚千秋冷哼了一下，掛了電話。叉著手，想著這件事該如何著手，要去童家偷東西，那麽首先他必須知道童家有這個東西。那麽首先要找的就是童家內部的人和當時賣出三生石的人。
高曉麗掛了電話，手機屏幕又回到了視頻播放的界麵，畫麵不是很清晰，還有些晃動，勉強可以看出那是一片花海，時間像是夕陽西下的時候，襯得那些彼岸花愈加的紅豔，畫麵裏到處都是瀑布的聲響，巨大的震耳欲聾的感覺，那是黃泉的泉水衝下來的聲音。
高曉麗退出了頁麵，握著手機，仰著頭，看著天花板，彼岸花，黃泉水，小屋子，這就是輪回？這段視頻是她從冥界帶回的，是她認為陳道語唯一想要從她身上得到的東西，不過高曉麗始終猜不透這裏到底會是什麽。“輪回？”應該是指的這個吧？但是她盡然敢告訴孟醒，就說明，這裏麵的東西也許並不具有驚世的秘密，那麽為什麽要說出來呢？到底什麽是輪回……
快中午的時候，孟醒靠著枕頭看著手裏的書，徐涇拉開門，拿著兩盒盒飯進來“我看著還不錯，就買了兩盒，趁熱吃吧。”
“孟醒點點頭，把那本書放在了一邊。”徐涇走過去時瞥了一眼，然後坐到了**“你還挺認真的，看出什麽來沒有？”
“我還想問你呢。”孟醒掰著筷子，狠狠瞪了徐涇一眼，“是你告訴我孟三驚從這上麵找到了什麽死亡交叉口，可是為毛我什麽都看不出來啊。”
“領悟力的問題。要不我給你看看。”徐涇笑著說著，卻沒想到孟醒居然真的把書丟給他。他有些錯愕地接住，“給我看好嗎？”
“我猜不相信我會比一個狐狸笨。”孟醒白了他一眼，開始吃飯。
徐涇看了她一會，然後笑了一下，草草地看了一下“那你看這是什麽？”
“遊記，純粹的遊記。”孟醒咽下嘴裏的菜，說道“一本是江南的風光，一本是在村落的見聞，什麽地區的都有，還有一本應該是關於中原景色的。”
“這麽多？”
“恩，但是不知道全不全，有一本還是孟三驚的手記，看年份的話，好像就是八十年代左右的吧，不過我沒看到她有關於死亡交叉口的記錄。如果說這些書裏和道術什麽的有關係的話，也就是那本村落的遊記，像是個道士寫出來的，上麵記載了一些民間的鬼事，有那麽幾句關於陰兵借道的東西，也確實有你說過的死亡交叉口，不過和你說的一樣，沒什麽價值，就是關於路的選擇，他看到的東西描述的很粗略，除此之外，還有什麽起屍啊，旱魃啊，應該就是你最初告訴我的那一本，不過我實在沒辦法頓悟出死亡交叉口的運作，而且，隻有這些的話，我更想不出為什麽會那麽吸引人，好像……”
“好像……？”
“每一個找尋三生石的人，似乎都會找到這本書一樣。”孟醒輕聲說著，筷子在碗裏一下一下地撥弄著。“感覺像是安排好的一樣。而且他們似乎都很在意呢，並且從裏麵得到了很重要的消息。孟三驚說不定就是從這本書裏找到了死亡交叉口的事情，徐子新研究三生石的時候也找到了這本書，盧安也去看過，不過它上麵確實沒有寫到過什麽啊。”
“那隻能說明你沒看懂。”徐涇說著打開第一頁讀了起來“吾到此一遊時，恰值早春時節，細雨連綿，清爽自然，小石橋上，吳儂軟語，橋下碧水，波痕點點，弱柳扶風而沐雨，江南一片嬌羞景，吾沿橋而下，穿街過巷，行至那人跡罕至之處，覓得一清幽雅靜之所，暫居於此，靜享安逸……”徐涇讀到這裏，便停了下來，看向孟醒。
孟醒啃著手裏的雞腿，含糊地道“怎麽樣，讀不下去了吧……”
“另一本帶了嗎？”
“啊？”
“就是那本記錄軼聞的。”
“帶是帶了……”
“拿過來。”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孟醒一臉不相信地湊過去“快點告訴我啊。”
“你先把那本拿過來，我要確定一下。”
孟醒看著徐涇嚴肅的樣子，沒在多說，趕緊從包裏把那本書翻了出來，遞過去，看著徐涇認真地看著“吾自家中出來，四處雲遊，至此共三月有餘，那日夜色已深，便在此處留宿一晚，當日聽老漢，講一趣事……”徐涇看到這裏，便止了聲，仔細地看著，孟醒看著沒設什麽意思，便也懶著理會，老實吃飯去了。
徐涇就那麽一直看著書，時不時還翻著另一本，好像在對比，孟醒也不想打擾，乖乖坐在一邊發呆，和楚千秋發了幾條短信。大概到了兩點左右的時候，徐涇活動了一下脖子，然後指著膝蓋上的書“這本書是不是就是講故事的。”
“沒有啊，不過故事挺多的，都是他遊曆時遇到的。”孟醒被他嚇了一跳，愣愣地回答道。
“那這個呢？”徐涇晃著另一本說道。
“景色多點吧。”孟醒眯著眼想著“好像多數都是地方特色，水啊，山啊的吧，還有一些旅途趣事，不過都不是和鬼有關的，看著很累，也沒怎麽讀。”
“你既然都看出來了，就沒覺得奇怪？”
“奇怪？什麽？”
“第一本更像是個旅行家，第二本則像是一個小說家，而且第一本中間也記述了一些故事，但是作者每次寫的時候都會先用打量的筆墨鋪墊，第二本就少了很多。”
“一個人的文筆很容易改變的，沒什麽問題啊。”孟醒聳聳肩說道。
徐涇點了點頭“那你看出這些書是哪個年代的了嗎？”
民國的啊，孟醒剛想說出，卻看見徐涇的眼神，她道“你以前也沒有看過是嗎？”
“我隻是聽說，好像是民國的。”
“可是這本書裏怎麽好像沒有關於人物衣著打扮的描寫啊。”孟醒盡力扯著嘴角說道“是不是我看錯了……”
“你沒看錯，我找了很久。”說著徐涇把書還給了孟醒“不僅沒有人物衣著，連描寫景物的時候都很少出現建築風格的描寫。連最基本的紀年都沒有，似乎隻有保存程度來看，能讓人覺得是民國的東西。”
孟醒看著書，良久才道“怪不得孟三驚會做出那樣的注解……”
童洛無聊地調換著電視節目，沒有手機，沒有網絡，也虧得蘇亞狠得下心，直接把屋子裏所有的電話線都拔了，估計現在他們在準備著自己出國的手續吧。
童洛看著門那裏，他很想出去，至少想知道高曉麗有沒有找自己，不知道那天的氣是不是生到現在。不過他出不去，門把手那裏貼著一張符咒，阻止了童洛的行動，他一看到那符咒就想起高曉麗在老家那裏說的話，那張符咒上都是鬼腦袋的圖案，是不是很危險的意思……他想著，沒有注意背後的陽台那裏，一個黑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