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的委托
中午的時候，孟醒如約到了那家小飯館，郝天已經坐在那裏，菜都上好了。
“你是不是等著很久啊？”孟醒坐到對麵，看著菜問道，還不錯點的自己都挺喜歡吃的。
“還好，下班就來了。”郝天笑著說著，拿起一雙筷子遞給孟醒，自己卻不動彈。
“怎麽？不吃？”孟醒問道“是不是失戀了？搞得這麽沒胃口。
“敢不敢換個新鮮點的想法。”郝天鄙視地說道。
“好吧，好吧，我不猜，說說找我什麽事吧。”
“還記得上次在這裏你問過我的死因嗎？”郝天看著孟醒小聲地說道，顯得有些謹慎。
“記得”孟醒點頭答道，感覺事情可能有些嚴重，也放下了筷子，打算認真聽。
郝天抿了抿嘴，似乎在理思路，緩了一會兒才說道“其實我現在是鬼，不過對於鬼還不是很了解，我想問你，人死後，會記得自己的死因嗎？”
“當然會，隻有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才會忘記，有些鬼就是忘不了自己死時的痛苦，所以一直在人間徘徊，變成厲鬼的。”
“但是……就像我之前說的……我確實不記得自己的死因了。你知道原因嗎？”
“這個啊……”孟醒低頭想了想自己在冥界知道那些事情“其實也有過鬼魂不記生前的事的情況，像是被惡意操控的亡靈之類的，但是像你這樣如果隻是忘記了死因的話，也許……”
“什麽？”郝天有些急切的問道。
孟醒撓了撓頭，說道“也許是死因太多悲傷或者是太慘痛了，就算變成鬼也不願意被提起，自己選擇忘了吧。”
“是……是嗎？”郝天輕輕低下頭擺弄著桌子的上茶杯。
孟醒看著他的樣子，一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想了一會，隻好道“怎麽找我就是這事，有什麽要幫忙的嗎？投胎還是？盡管說，我和黑白無常還是蠻熟的。”
“我……我想找到自己的死因……”郝天小聲說著，之後抬起頭，笑了一下“對，我就是想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要不才不會回到人間呢……你幫我吧？好吧？”
孟醒其實很想說老娘日理萬機的找著三生石還不夠忙得呢，怎麽開始要給小鬼找記憶了，但是看著郝天的眼神也不好拒絕，畢竟這個小鬼還是蠻可愛的。於是隻好點頭“好吧，好吧，記得找到之後請吃飯再去投胎。”
“當然當然。”於是郝天蠻開心的拿起飯碗，準備吃飯，想著又放下“你的報酬是多少啊？要不要去和你老板說？”
孟醒想了想，事務所好像沒有幫鬼辦事的先例吧，而且如果是和鬼打交道的話，自己完全可以處理，沒必要立案，但是事務所的規矩是不能忘的，雖然那些破規矩都是自己實際的老板立下的，但是惹毛楚千秋還是不好的，於是隻好說道“一會吃完飯，你和我去公司一趟吧，要是他們同意就好辦，不同意我就暗地裏幫你好了。”
“真的？不會有事？要是你被炒了就不好了？”
“沒事，這世道他們上哪找道士填上我的空位啊。”孟醒心裏嘀咕著，老子的身份也就楚千秋能讓我給他免費打工了。
吃飯的時候，孟醒問道“你怎麽會來人間？到冥界有逃出來了？”
“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冥界，我記得我那天我出了家門，準備去找小優，就出門了，之後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在一條路上，還有很多人，我後來才知道我死掉了。”
“應該是黃泉路吧，過了那段就是冥界的地盤了，看來黑白無常是沒看住你啊。”孟醒心裏想著要不要罵罵那兩個家夥，不過想著現在的高死亡率，估計也是忙不過來吧，於是指了指郝天“那這個身體是？”
“是在那條路上遇到的一個哥們，是個警察，不過正好趕上一次銀行搶劫案，光榮了，我和他說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麽死的，想搞清楚，他就告訴我他不放心陳叔，就是那次和我一起的警察，他說他是個孤兒，也就陳叔對他好，這麽早死了也沒法給他養老，所以我們就約定了，他把自己的身體借我，我回去找死因，順便攢點錢以後留給陳叔，也好照顧他一陣。”
孟醒撇了撇嘴“你交友能力不錯，居然就這麽混了具蠻不錯的身體。”
“哪有……我醒來的時候還在ICU躺著呢……天天連飯都吃不進去啊。”
“那你康複是有多久了？”
“去年年末好的。”
“我去……這麽久了，你現在才開始去找死因嗎？”
“怎麽會，我自己有去仔細想過，還回以前的家看過，不過就是怎麽也想不起來當時是怎麽回事，完全沒印象……”郝天眯起眼睛聲音有些低沉地說道“隻是記得那天出了門，然後就沒有記憶了。”
孟醒看著郝天不覺愣了一下，似乎在這個一瞬間的神態中他似乎看到了另一個人，也許就是他的本來的樣子吧，似乎是個和郝天完全不一樣的人。
“那你說的那個小優是？”
“以前的女朋友啊，大半夜的還能找誰？”說完，郝天又恢複了招牌式的陽光樣的笑容。
“找基友。”孟醒咬著菜說道。
吃過飯之後，孟醒就帶著郝天去了公司，到的時候辦公室裏還彌散著盒飯的味道，意外地童洛沒有對著電腦而是拿著個文件夾認真的看著，高曉麗一臉殺氣地看著郝天，搞得他猛地一哆嗦，又向孟醒靠了靠。
楚千秋聽見聲音把眼睛從報紙上抬起來，看見郝天皺了皺眉，麵色帶著點凶光，郝天心裏一抖，好像意識到了什麽，趕忙從孟醒身邊撤開，躲到了看似無害的路那裏，路也無所謂就是好奇地抬頭看了看。
“喲，什麽時候改看財經周刊了？”孟醒走到楚千秋身邊笑道。
“不得搞點投資攢老婆本嘛。”楚千秋把報紙放好，又道“怎麽給我帶個小鬼來了？”
“給你接生意啊。”
“靠……我不收冥幣。”
“我可以給人民幣……”郝天在一旁小聲地提醒道，遭到了楚千秋狠狠地一個白眼。
“怎麽回事？鬼怎麽找上天師了？”楚千秋問道，於是孟醒把大體的事情講了一遍。
楚千秋聽了之後，打了哈欠，心說最近怎麽沒什麽有趣的。不過看了看孟醒和郝天，皺了皺眉頭，看了看路。
路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撇撇嘴道“我可沒說我能給鬼找記憶。而且現在身體又不是他的，找到的也不是他的記憶，不過我很好奇，魂魄是怎麽承載記憶的，你給我解釋一下唄，這是道家研究的吧。”
楚千秋懶著理忽然變好奇寶寶的路，隻好說道“我接了，跟我立個契約。”
“你接？！”說話的是高曉麗，她很不滿地瞪著楚千秋“馬上要到出刊的時候了，童洛辦事，你也辦事，你想死啊。”
“那怎麽辦？”楚千秋回瞪著高曉麗喊道。最後瞪不過她，隻好看向孟醒“沒課的時候你給處理了吧，記得好好上課，老子給你交過學費了。”說著不等孟醒答應，就看著還傻愣著的郝天說道“過來填個東西。”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單子放在桌子上指了指。
郝天趕忙過去，拿著筆寫起來，“這個名字？”
“填你本來的名字。”楚千秋說道。
沒一會郝天就填好了單子，看著楚千秋道“這樣就可以了？要給定金嗎？”
“定金一萬，根據事情的解決難易和完成情況結算後麵的錢，像你這樣的，沒什麽危險的話估計兩萬就差不多了。之前你也有給我提供過幫助，給九五折。現金還是刷卡？”
“刷卡……”郝天說著從錢包裏拿出銀行卡遞過去。
楚千秋接過“跟我去財務室，然後我們要去定個契約。”之後看著孟醒“你先回學校吧，估計今天你們也查不了什麽。”說著就示意郝天出去了。
孟醒看著楚千秋走了，好奇地問高曉麗“為什麽每次都要去‘往來客’那裏定契啊？”
高曉麗聳聳肩“我也很好奇啊，估計隻有楚千秋和洛生知道，不過那家茶館真是不錯，我還真想有一家。”
說完就看著童洛好奇地看過來，孟醒也有些奇怪，很少聽高曉麗說自己喜歡什麽，隻聽高曉麗接著說道“進去你們就知道了，全是古董啊，真是讓人羨慕啊，也不知道那個老板怎麽搞到手的。”
“文物販子……”孟醒說著拿起了楚千秋桌子上的那張剛剛填好的單子，姓名那個欄裏寫著“胡程遠”。孟醒撇撇嘴，這個是他的真名啊，怎麽感覺好像在哪裏聽過呢。
於是就隨口問了出來，“你們聽過胡程遠嗎？”
卻聽路說道“那個混夜場的公子哥？”之後是童洛“我記得他家超有錢，不過似乎名聲不大好，我爸總是拿他說叫我，說我要是成那樣子就親手宰了我。不過好久沒聽他的消息了。”
孟醒聽著，抽了抽嘴角，這個和郝天完全不符啊，根本就是少女勿近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