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黑與白
“本報訊，昨日晚十點三十分左右，我市某住宅小區一住宅發生嚴重火災，火勢波及臨近幾家住戶，目前火災已撲滅，發現一名女性死者，暫無其他人員傷亡。”
簡短的新聞下麵是一張火災現場的圖片，黑白的，看不太清，但是大概可以看出那間房子基本已經燒得隻剩框架了。
楚千秋把報紙放在一邊，看了看站在前麵的高曉麗“去的時候就這樣了？”
“在燒著，不過已經什麽都沒了。我不懂，怎麽會這樣。”
“不需要懂了，和我們無關了。”楚千秋收拾了一下桌子的幾個文件夾“郝天，王曄的案子都可以結了。”他把文件夾裏重要的資料抽了出來，放進了檔案盒裏，拿筆寫上“死亡交叉口，楚千秋，高曉麗。”之後，他的筆頓了頓，又寫道“孟醒（已離職）”
高曉麗看著，知道沒什麽可說了。“那王曄的母親那裏你是怎麽交代的？”
“我讓路消掉了她關於黑白靈異事務所的記憶。”
“你怎麽不直接把他兒子的記憶也消掉？”高曉麗有些諷刺地說道。
“如果可以，我也想。”說著他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洛生看著來找自己的楚千秋，沒說什麽，隻是看著。楚千秋說道“1992年發生了什麽？”
“我不知道，也許隻有孟三驚知道。”
“那你去告訴孟醒好了。”
“你不要覺得她會因為一句‘我不知道’就放了我們。”
“她沒有傷害我們。”
“那是因為她還不知道那件事情，因為契約，她還是願意禮讓著我們。”
“你知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件是與黑白靈異事務所有關。”說著洛生拿出一根煙點然了，“那年我見到了孟三驚。在老家的祠堂那裏，當時我不知道她是誰，她好像在找著什麽，之後，再仔細查訪之後，我才懷疑她是‘大人’。但是大人是不該和我們接觸的，除非我們做錯了事，那件事一定很嚴重。”
“我不明白，你不知道，你說就好了？”楚千秋有些好笑地問道，洛生和孟醒都不知道，都在查，但是都以為對方知道。
“我不知道，但是洛家的祖宗會不知道嗎？！她去了祠堂，在那裏找東西！”
楚千秋皺了皺眉，猶豫地說出“你想要那個東西？”
“那是洛家的，也是黑白靈異事務所的。也是你的。”
“你瘋了。”楚千秋說著，就要出門。
“即便我瘋了，你也不可以離開，隻有這裏可以庇護你。”
“你忘了你給我的承諾。”
“那隻不過是癡人說夢。”
楚千秋站在門口看了一眼洛生，最後還是出了門，他的確不能離開這裏。曾經他有個夢想，那就是這個世界非黑即白，他一直偏執地追求這個想法，希望有一天可以看見每一個人都單純的出現，哪怕是單純的邪惡，也是好的，至少他可以輕鬆判斷出哪些事對的，哪些是錯的。不過現在他知道，不管是誰，都是灰白的，讓人難以捉摸，哪怕是自己。
孟醒喝了一口咖啡，看了看坐下的人。“抱歉，讓您久等了。”那人說道，西裝穿的一絲不苟，孟醒一看就知道是那種每天坐在辦公室裏，出門直接上車的精英類人群。忽然想起了郝天對他的評價“冰山。”撇撇嘴，估計是因為這家夥眼睛裏散發出的壓人氣場吧，連笑著都有點讓人發寒。
“何源？”孟醒放下杯子笑著說道。
何源點了點頭。“路的哥哥，胡程遠應該介紹過了。”
“是啊，我想知道你怎麽突然找到我了，那次讓路抹掉我的記憶的是你吧。”
“是，因為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你的身份，現在我覺得我可以放心了。而且你每天讓白無常盯著我也不好吧，人間死亡率那麽高，他們工作已經很忙了。”
“你能看見？不可能！”孟醒異常肯定地說道“就算是厲害的修道者也看不清楚的。”
“也許是因為帶著冥界的東西吧。”說著何源指了指自己的左眼。“細心看看。”
孟醒狐疑地湊過去，看了他的瞳孔，感覺這個角度古怪的很，盯了一會，她發現，他的瞳孔周圍有一個細小的傷痕，就像是玻璃上的裂痕一樣，“裏麵有三生石？”孟醒猶豫地說道，坐了回去。
“非常小的，也許你都感應不出來，但是很有作用，其他人身上的三生石我都可以看到。隻不過看不到正常的東西了。”
“像是陰瞳一樣？”
“恩，很恰當，我看到的不是正常人可以看到的，但是正常的人的世界我這個眼睛是看不到的。”
“你自己弄得嗎？”
“是博士。”
“博士？”
“或者也可以稱作先生，反正我們都這樣叫他，我和路還有其他的試驗品。”
“那一次是他讓你消掉我的記憶的？”
“不，是我，那一次我們進行了第一反撲，我和路，之後路便消失了一段時間，後來加入了黑白靈異事務所。”
“他是誰？”
“我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但是他死了，在十號教學樓事件解決之後，我隻知道，他參與了十號教學樓的計劃，楊晨，石先凱都是他的手下，或者說都是他操控的，我們這樣身上帶著三生石的最後都會去雲艮山作為祭品，這是我最近發現的，而且奇怪的是他也去做了祭品。所以至少我直接的威脅消失了，我才會來和你說這些。”
“那個打傷我的人是他？”
“不是，猜測應該不是，因為那天我是想從石先凱那裏打聽出關於博士的事情，理論上博士是不會出現在那裏的。遇到你純屬意外，但是當時我搞不清楚狀況，所以臨時做的決定。”
“那個人你見到了嗎？”
“沒有，我到的時候隻看到了死去的石先凱。在沿著痕跡追上的時候遇見了你，隻好叫路處理一下。”
“可是跟著他的人都沒有逃跑，為什麽你逃出來了？”
“跟他混早晚會是死，而且逃出來很簡單，隻要你願意毀掉你的過去。”
何源笑著說著，卻讓孟醒心裏一驚，要怎樣的決心，才能願意毀掉自己曾經的一切，看楊晨他們的樣子，至少他的過去是有一個完整的世界的，那麽現在他和路可能什麽都沒有了。“那位博士是不是也這麽做的，毀掉了自己的過去，所以誰也查不出他來？”
“他比我們徹底，他連他的樣貌都毀掉了。”
“嗬，還真徹底。感謝你給我填補了大量空白，至少我知道有些地方的問題是怎麽回事了，我想知道你希望我做什麽呢？”
“我的要求很簡單，也很難，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收走人間的三生石，不是人間的東西為什麽要留在這裏，如果沒有那些石頭，什麽事情都不會有。”
“我們一直都在努力地收集，不過時間將會很漫長的。我隻能說，當時留下來是有當時的必要的。”其實當時啥必要連孟醒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是嗎”何源說了一句，然後道“我會留在黑白靈異事務所。”
“為什麽？”
“路有時候有些事做不明白，我可以幫你打探到你想知道的東西，據說你一直在監視著他們。”
“我很奇怪，為什麽連路都不知道我的身份，而你卻知道。”
“很久以前，我在博士那裏聽到一個傳說，據說他就是根據這個傳說想出了一係列的培訓方案，傳說中陰君總是在特定的時間選擇一批人間的孩子，然後仔細觀察，過幾年之後選擇出最合適的，殺死，以鬼的身份帶**間培養，這個孩子變成了陰陽兩界的使者。據說這個孩子姓孟。不知道為什麽第一次在路那裏聽到你的名字時，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故事，後來見到了跟蹤路的白無常之後我更加確信了這個觀點。”
“沒想到人間居然有人知道這個故事。”孟醒攪著咖啡說出，有些感慨的意味。
“也許是哪個孩子留在人間的傳說吧。”何源說著。然後又道“你很在意楚千秋。”
“所以我很奇怪，你留在黑白靈異事務所是幫著我，還是借著楚千秋要挾我。”
“幫你看著他不會被別人搶走啊。”何源笑著說著，又道“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過，有一個古董商人在販賣三生石，不過很神秘，一般人很難和他接上頭。”
“聽說過。”孟醒說道，好像有那麽點記憶徐涇曾經去買過。
“前陣子本來想去劫一塊的，不過失敗了，那輛車出了車禍，連東西也不見了。”
孟醒一口咖啡嗆到了嗓子裏，看了何源眨巴眨巴眼睛“好吧，你厲害，我會告訴徐涇不要再去查殺了他手下的凶手。”
“我隻是想說我還是比路能幹的，包您滿意。”
孟醒白了他一眼“關於那個古董老板你有消息嗎？”
“這個，那位徐老板說不定會查的更多。”
“好吧。”孟醒點頭，看了看窗外，秋天了，這是來到人間之後最亂的一段時間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可以結束。
第二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