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手鏈

吃過飯,孟醒就跟著楚千秋四處轉轉了,整個村子挺幹淨的,看起來很新的紅磚路,偶爾磚縫間冒出兩株小草,空氣難得的清新,耳邊時不時有些狗吠聲。

孟醒走在楚千秋身邊,好奇地巴望了周圍。“這是去祠堂嗎?”

楚千秋瞥了一眼周圍,才低聲道,“不,就是轉轉,一會來就去未免太顯眼了,我保證會立刻有人通知洛生,咱就別想進去了。”

“那你這麽明目張膽地帶我過來,洛生不是也會知道。”

“帶女友回來逛逛怎麽了。他們管那麽多?”楚千秋理直氣壯的說著。

孟醒撇撇嘴,看見一旁有人望著他們在說什麽,看見孟醒看向他們,趕緊就別過頭去了。孟醒有些不解,拍了拍楚千秋“那些家夥怎麽回事?搞得好像我有問題似的。”

“不用管,他們不姓洛,據說是以前跟著老祖宗一起遷徙過來的,都是道士的傳人,有的還有點小本事,不太待見洛家的人一直把持著村子裏的大權,所以對我們有點敵意。”

“我想說……這個破村有什麽大權,值得爭得……”孟醒無語道。

“現在沒有,不過以前還是很不錯的,要知道那個時候當上族長,就相當於可以號令幾百個道士,不容小覷啊。”

“哦……那,苗姑不是也不姓洛嗎?”

“他丈夫姓洛,她好像是嫁過來的吧,我也不是太清楚。”說著楚千秋指著對麵的一堆人,說道“我去和他們說兩句,你在這等一下。”說著就跑了過去。

那幾個中年人坐一個房子的大門那裏,圍在一起下著象棋,楚千秋跑過去,和他們聊了起來,他們似乎和楚千秋很熟,說說笑笑的。孟醒看了一眼,沒再理會,站在原地,四下張望,忽然就看見有兩個人看著自己說著什麽,眼神看起來明顯不正常。孟醒衝他們瞪了一眼,其中一個人慌忙拉著另一個人走遠了。

“搞什麽鬼……”孟醒嘟囔了一句,看著周圍,忽然覺得有些發毛,她有種感覺周圍有很多人正在從不同角度觀察著自己,指指點點,那種感覺真是惡心死了。

這時楚千秋回來了,看著孟醒的樣子,有些奇怪“怎麽了?臉色不是太好。”

“我總感覺有人在盯著我,你有沒有這種感覺啊?”

楚千秋有些疑惑,看了看周圍“沒有啊,估計是坐車坐累了,我們回去歇一會吧,好好休息,明天再去祠堂那裏吧。”

“才不是,直覺這玩意和累不累有什麽關係?”

“那好,就當是你太好看了,他們都在偷窺好了。”楚千秋笑著說道,拉著孟醒往回走。孟醒隻好跟著回去,想著估計是那些所謂的外姓人吧,說不定正懷疑自己也是來搶奪什麽族長大權的呢……”

高曉麗正拿著花鏟侍弄著院子裏的一小塊土地,這裏種著一種草藥,比前幾天長高了很多,高曉麗隨便摘了一下快葉子,放進嘴裏嚼了嚼,一股苦味,似乎還有點腥味,她皺了皺眉,全吐了出去,歎了口氣,果然自己種的始終比不上自然生長的。

手機的鈴聲就是在這時候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高曉麗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白了一眼,顯示上寫的是“陳忠義”,是她前不久接的一個生意的雇主,她無奈地接起電話“您又遇到什麽事了?陳老板。”

“高小姐,高法師,這回您務必要過來啊,咱雙倍付錢,您趕緊過來吧,我就在家。”

高曉麗揉了揉腦袋,聽著陳忠義的話有些頭大,隻好道“您是不是又買什麽古董了?”

“我……我就整了一串古錢穿的手鏈啊……誰知道就……”

“你這體質別說手鏈了,就是那古錢幣的渣也不能買!”陳忠義這個人,運勢什麽的都不錯,財運啊,桃花運都挺好,就是有一點極差,八字太輕,輕到什麽地步,按高曉麗的說法就是,如果鬼不找上他,她都替鬼汗顏。這種人就適合隨身帶上一包符咒,隨時來兩張,也虧得這家夥神經大條,過去幾十年許多小的見鬼事件都被他當成錯覺跟混掉了,這也是高曉麗覺得特別神奇的地方。

不過自打他去年開始喜歡上古玩收藏開始,就沒那麽幸運了,收了一件女鬼附著的梳妝盒,就開始黴運不斷,差點小命都沒了,幸虧及時找到了他們,不過明顯他不記得教訓, 沒幾天又開始倒騰了東西了。

高曉麗記下了陳忠義說的地址,拿著花鏟進了屋,想著既然放假沒事幹,就去做次售後服務吧。不過她嘴裏重複著陳忠義家的地址時,忽然有些奇怪,怎麽好像在哪聽過呢。

一個小時後,高曉麗開車到了那個別墅區,找到了陳忠義的家,陳忠義似乎真是太著急了,高曉麗老遠就看到陳忠義站在那裏衝著自己招手,還跑了過來。站在高曉麗身邊,氣還沒喘勻,就道“高……高小姐……你總算來了……我也不……不好意思打電話催你……你說……”郝曉麗看著他做了個打住的手勢“你先喘喘氣,不急,我這不是來了嗎?”

“恩……恩……”陳忠義點頭硬著,帶著高曉麗去了自己家,陳忠義的老婆也站在門外,看著高曉麗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高仙人,你可算來了,您快想想辦法啊,我就不讓他弄,他偏弄,又搞出事了吧。”

高曉麗看著這樣,頭立馬又大了,上次見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兩人就是絕配,現在她更加堅信了這個想法。高曉麗趕緊拉住了她,說道“說正題,屋子還有別人沒?”

“沒……太嚇人了,我們也怕害了人家啊,那幾個傭人我都打發回去了幾天,就等著您呢。”

高曉麗點點頭,“那就好,進去吧。這次又是怎麽回事?上次給你們的符咒呢?”高曉麗問著,向屋裏走去。

“每天晚上的鬼哭狼嚎啊,您上次給的符咒都用了。”

“都用了?”高曉麗眯著眼,打量著屋子,陰氣四散著,不過似乎不是太嚴重。“哪呢?”

“那。”陳忠義指了指茶幾。高曉麗看過去,嘴角僵住了,心道“丫你這是包粽子啊?!”

高曉麗坐到沙發上,一臉無奈地看著茶幾上被符咒包了裏三層外三層的連樣子都看不出的盒子,又回頭看了看躲在後麵的陳忠義夫婦,歎了口氣“你說晚上是鬼哭狼嚎?具體說說唄?”

“就是鬼哭狼嚎啊。”陳忠義趕忙解釋道“大半夜的嚇死了,那比鬼片音效好多了。”

“就是鬼叫唄,沒什麽實質性傷害吧?”

“神經衰弱算不?”

屁。“我知道了,這回你還行,沒弄錯對象。”說著她揮揮手“你倆離遠點,我處理嘍。”

說著高曉麗回身,看著這個盒子,被貼了這麽多符咒居然還能有鬼叫,還真不容易,不過看樣子應該是沒有惡鬼啊。雖然搞不懂,她還是打算動了手再說。

高曉麗看著兩人已經躲遠,便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直接把盒子上的符咒劃開了,剛剛劃出一個口氣,一股巨大的陰氣便迎麵衝來,高曉麗放下水果刀,右手一翻,一枚銅錢落在了手上,她起身迎麵擲出,銅線帶著一根金線飛出,繞著那股陰氣旋轉,將陰氣緊緊困在了線中。

高曉麗趕緊捏訣,喝道“玉帝敕令,天網恢恢,五雷齊降!邪靈盡誅!”

一股狂風在屋子裏卷起,桌子開始亂晃,金線不停地舞動著,幾道金光劃過,屋子一陣哀嚎,最後銅錢飛回了高曉麗手中,一切才歸於平靜。

高曉麗拿著那串銅錢手鏈打量著,一共七個銅錢,看著就是古貨,估計差不多可以是秦漢時期的古錢幣。這東西有夠難得。她拿著銅錢,看著驚魂未定坐在沙發上喝茶壓驚的陳忠義“這個東西你從哪搞的?”

“古董攤。”

“啊?古董攤能搞到這東西?”高曉麗吃驚地看著手鏈,想著,難道這就是珍品在民間?“你的運氣還真不錯。”

“您別取笑我了,這算是哪門子的運氣,您要是覺得好就拿去吧,我可是受不起。早知道就不聽老童的話去那個古董攤上搞東西了……”

“老童?”高曉麗問道,忽然知道自己為什麽覺得這個地址熟悉了,童洛的資料上寫的家庭住址就是這裏啊……

“是一個鄰居,搞金融的,童鄒衍。”

高曉麗點點頭,道“你以後就別再整這東西了。”

“放心放心,再也不整了……”

高曉麗出了陳忠義家後,拿出電話給童洛打了個電話。

那邊似乎很開心“曉麗姐找我什麽事啊?”

“你爸最近是不是在一個古董攤上買過東西?”

“啊,我爸很多古董,我也不知道他是哪買的,我去問問吧。”

“不用,你家要有什麽怪事就和我說就行。”那串手鏈上的陰氣太重,如果是在小攤子上買的,和它放在一起的東西說不定也沾染上了,她就是擔心童洛遇到麻煩,不過估計最高級別也就是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