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第七章（1）戰鬥從不休
墳一遊，已經擔誤了不少時日，於是不再久留在南柯輦出發，隨行的除了諸弟子之外，還有那四位記名弟子，華陽仙子、清溪仙子、張紫鶴、宮青狐。
離那三株大樹越遠，身形便越發的擴大，其中的詭異道理，連莊萬古也不甚明了，不過這三千大世界中，種有些宇宙奧妙，連聖人也無法理解，無法抗拒。
由這樹形宇宙通過宇宙接壤之處，到那天外界中，發現天外界已經完全的變了模樣，天外界現在由十界共同統治，各占關鍵之處，南柯界的紫衣人，奧林匹斯界的神靈，折般界的重生人，雕像界的石像神靈，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當年一場洪荒宇宙大戰把洪荒宇宙碎成無數個宇宙，昔年上古大神各種能力，在各個宇宙間發展得越發的詭異莫明，若是要重歸洪荒，隻怕不知會有多少稀奇古怪的宇宙出現。
莊萬古現在也差不多算定了，這場大劫，以四大部洲為中心，也將會有無數個宇宙與四大部洲相接，各方詭異的勢力在廣闊而詭奇的各個宇宙間廝殺，果然是好一場殺劫。
這番將至神魔界當中時，碰到了數位天帝的禦輦，其中最氣派的以七條白龍拉車的，自然是北極紫微大帝陛下，隨之身後的則是真武大帝的車駕，旁邊還有天皇大帝的車駕，天皇大帝這番得到地是奧沙宇宙。手下的那位奧沙世界的創世神奧沙以及光明神，都還有些實力，所以天皇大帝現在還相當滿意。
諸帝都未出禦輦，由門下親隨或者弟子簡單的各打了召呼。便在此時禦輦停了下來，皇瞳掀開珠簾，卻見北鬥星君騎著天馬，橫立在禦輦之前：“北嶽，戰吧。”
莊萬古在禦輦當中默默的點頭。昔時出征天外天之前，在那墓園中，南鬥的墳碑之前，便已經說過，在征討完天外天歸來之後，兩人便決戰。了一了很早以前就結下的宿怨。
紫微大帝低沉的聲音傳來：“北鬥人，你幹什麽？妄自挑戰北嶽天帝，成何體統，還不立即退下。”聲音由禦輦當中傳來，北鬥星君昂然不退：“帝君，南鬥之仇，我不得不報，縱是送死，亦要報此仇。我乃帝君手下，隻是這二萬多年來。一直替帝君征戰沙場，殺敵無數。臣子地本份也差不多盡到了，現在是我替南鬥盡兄弟本份的時候。帝君。請見諒。”
禦輦當中良久無語，好半晌才再度傳來紫微大帝低沉的聲音：“也罷，也罷。你與北嶽大帝這一戰，看來是勢在必行，本帝便不攔你了。貪狼，出發。”話音才落，在前方領隊的貪狼星君，先向北鬥星君騎在白馬上那孤傲的身影一躬：“頭領。再見了。”爾後便徑自出發。
白馬上的北鬥星君一勒馬繩：“我自先去了，決戰地地點你知道。速至。”言罷騎白馬而去，莊萬古啞然，負手站在白蝙蝠背上，返過身去對皇瞳道：“爾等便先去北嶽帝宮，本帝稍後便到。”
決鬥的地點是在星神殿後的墓園，那個荒涼而無人所知，也無人會去的地方，白蝙蝠劃破宇宙的黑暗，經過無數的雲層，往星神殿後直飛而去，依然是那片竹林，依然是蒙蒙的細雨。
莊萬古沒有再騎在白蝙蝠的背上，翻身下了白蝙蝠，最後的一段路，要自己走。雨打繡林隻聽漱漱之聲，這一段竹林間的小道，似乎很長，又似乎很短，莊萬古亦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完這段竹林小道。
蒼涼地墓園中，豎立著一百三十一方墓碑，北鬥星君靠在進墓園的大石上，任由蒙蒙細雨灑在身上，嘴角上叼著一根竹葉：“你來了。”說不出地瀟灑與悲傷。
“對，我來了。”莊萬古一步一步的踱近，手中執著竹傘。墓園蒼涼無比，一百三十一座墳碑都淋著細雨，蒙蒙雨幕之間，仿佛似乎有和天地合而為一地感覺。
北鬥星君吐掉嘴角叼的竹葉，而此時莊萬古基本與北鬥星君並排，兩人哪個也沒有說話，以幾乎一樣的步調，向前行了三步，同時三躬身：“此後，便再無天外戰場這片戰場了。”
“是啊，戰士們可以安息了，師傅想必也可以安息吧。”北鬥星君附合著莊萬古的話，接著長歎一聲：“隻有南鬥不能安息，隻有南鬥……”言語未盡，北鬥星君大步向後方走去，那兒是南鬥星君的墓碑。
莊萬古亦向南鬥星君的墓碑走去，才華橫溢、學富五車這些詞用在南鬥星君身上都覺得淺了，在莊萬古心目當中，這位僅出兩策就死在自己手下的人，卻是位相當了不起有些值得敬重的人。
隻是時光倒流，曆史重演一遍，莊萬古仍然會殺南鬥星君，這便是莊萬古地人生準則。
兩人默默的走著，走到南鬥地墓前，這一回沒有花送給南鬥，有的隻有兩個人的決戰，北鬥星君與北嶽帝君。北鬥星君知道，自己應當不會是北嶽帝君的對手，隻是這一戰是不得不戰。
南鬥與自己是兄弟，兄弟這兩個字說起來輕，做起來卻重。同生共死，縱是拋頭顱灑熱血亦值得的，方能稱為兄弟。南鬥星君死在北嶽帝君的手中，縱是自己很欣賞北嶽帝君，但事實就是，自己必定要殺北嶽帝君。隻是北嶽帝君越來越不好殺了，功力越來越高這還不說，靠山太硬。現在非必要時候，紫微大帝都不想惹上北嶽帝君，這也是北鬥星君在方才會抗紫微帝君的一個原因。
所以北鬥星君現在要拚，若現在再不拚最後一把，隻怕便再也沒有機會拚了，越往後麵，隻怕自己越不是北嶽帝君的對手。縱是這把搏輸了，大不了把命送在這裏，也算對得起南鬥了。
不過是一條命罷了。
莊萬古也不想殺北鬥星君，隻是事實有時候就是這樣無耐，現實就將自己和北鬥逼到一處拚命，亂世的強者可以
下權，醉臥美人膝，隻是強者必盡的義務，卻是斬殺者。強者或者淪為弱者，或者與更強者戰鬥，斬殺對方，成為更強者，這便是強者唯一的道路。
莊萬古看向北鬥星群，北鬥星君看向莊萬古，兩人同時吐聲：“戰吧。”這一句話說完之後，一切便如電光火石，由極靜的場麵瞬間轉為極動的畫麵，莊萬古會瞬步速度自然不慢，北鬥星君也有獨特的法門，以前從來未用過，速度亦是快得離譜，這是一場速度戰，兩人無論是哪個，都不能在原地停留超過三個彈指。
莊萬古一邊用瞬步快速移動一邊暗道，果然，北鬥星君雖然有把這條命拚掉也無妨的意思，隻是，他確確實實有這個實力，敢挑戰自己這個初至吞天級的，鎖天級頂峰與吞天級初級差距並不算太大。
喜歡用法術型、法寶型的仙、神、佛，如果不是法寶太過於變態，一般都是最容易處理的，而這種肉搏型的最難解決。莊萬古在用瞬步移動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瞬步，比北鬥星君的移動速度要快上那麽一些。
既然快了一些就有辦法，畫弓瞬間取到手上，拉弓射箭，射出的均是七殊雷火，一箭接一箭厲害非常，隻是北鬥星君這種肉搏型的超級高手，輕鬆的閃過了數箭。
隻是莊萬古一邊用瞬步移動。畫弓還在不停地射箭，第一百零八箭出手，莊萬古收掉畫弓：“這是太清天罡地煞陣。”熊熊的一百零八道火焰燃起，組成了詭異的陣勢。
“速戰速決吧，在這陣中呆得越久，你的元神受隕就越嚴重。”莊萬古於陣中心道。“好，我這便殺你。”九十九根烏爪在狹小的空間出現，所有的烏爪都以絲線操控在北鬥星君的手上。沒有多少客套，一出手就是絕對的殺招。
“當！”雷火戟瞬間現身，擋住了北鬥星君這一撥攻勢，隻是那烏爪瞬間變成一百根，每被擋一次，這烏爪便要多一根。每一根有北鬥星君地八成法力，這種實力，確實可以搏殺吞天級中較弱者。若不是北鬥星君擁有這等實力，紫微大帝也不會以他為手下第一大將，墨非也不會和實力太遜的人有很深的交情。
“北鬥，我尊敬你這個敵手，所以我不會留手，會拿出全部實力——來、殺、你。”在北鬥的眼中，本來在烏爪的攻擊之下的莊萬古突然消失了身形，絕對不是靠速度形成地。應當是和自己烏爪的特異能力一樣的——瞬移。
北鬥的戰力經驗何其豐富，身子立即一閃。但手上仍是一麻，左手小姆指被削掉。隻是小姆指被削掉，影響不了太多的戰鬥力，方這樣想時，左手鮮血狂飆，莊萬古先以陰影移動借陰影瞬間移動，爾後以赤龍吞血劍斬去一截手指，赤龍吞血劍的作用，便是刺中則飆血。血流難止。
再度瞬步，這次用出的卻不是赤龍吞血劍。黃泉海噴湧而出，北鬥的移動速度再快，也無法逃過這種噴湧而出的大海，瞬間沉在海水當中，而這海水有個能力便是冰凍，北鬥的身上結成了數丈地厚冰。
雷火戟卷著勢可濤天的雷火出手，一戟兩斷，北鬥星君地頭顱和身子被斬成兩截：“我說過，你是我尊敬的對手，所以我會把所有實力拿出來殺你，這便是我地原則。”
莊萬古突覺右手一痛，北鬥星君最後的留招，瞬間移動的烏爪還是傷到了自己，右手上血冉冉的流下，北鬥星君的頭顱和身體再度合一，不過莊萬古知道，這是北鬥星君最後法力的作用，馬上他便會死了。
黃泉海，一百零八道七殊雷火盡皆收了，北鬥星君靠在南鬥星君的墳碑上，平靜的看著莊萬古：“其實早在發起挑戰時候，我就知道，我死亡地機會高達九成九，看來果然如此，是我敗了。”
“我傾盡全力，隻是傷到你的右手，看來時代選擇地是你，而不是我。”北鬥星君重重的咳了兩聲：“其實你不用所有的實力都可以殺我的，可是你還是用了所有實力，這點我很喜歡。”
“其實我早就該死了，早在師傅死的時候，南鬥死的時候，我就想死了。現在師傅的願望了了，南鬥的仇我傾盡全力也無法報，現在死亡，我很滿足。”莊萬古默然，北鬥星君這回是在求死。
北鬥星君不再向莊萬古說話，而是側聲向南鬥的墳墓道：“南鬥，我也要死亡了，師傅死了，你也死了，留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世上，太寂寞了，現在終於可以死亡。”頭一扭，頭顱再次由身子上落下，就這樣死亡。
莊萬古靜靜的看著這一切沒有說話，待北鬥星君說下最後一句話，手一抓，抓來無數竹子，已成一方竹棺，把北鬥星君放入竹棺當中：“北鬥，你走好。，”
繡棺沉入地下，以法力刻了張石碑：“第二任北鬥星君之墓。”亦沒有名字，與其它一百三十一方墓碑一樣的，沒有名字，留下的僅僅是昔年的神職與代號。
曆史，不會記下此人，北鬥星君終將湮沒在曆史的長河當中，隻是北鬥星君隻怕也不想出名，能夠陪著師傅，陪著兄弟南鬥一起安眠，隻怕是他最想的。求仁得仁，求義得義，求死得死，也是人生的幸事。
北鬥你便與南鬥，陪伴著你們的師傅安眠吧，再見了，北鬥星君。
莊萬古揮了揮手，負手大步踏出墓園，安息在這裏的，又多了一位星君，也可能是此處最後安息的星君。以大法力，把這座墓園沉入地底，以後估計沒人會記得這座墓園了，便讓這座墓園在地底長存吧。
莊萬古俯手看天，深深的籲了口氣，死者已矣，生者便還要生存下去。繼續拔劍，繼續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