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太上老君歸

紫氣將宇宙修補的時候,在天上降下九十九根天柱,的時候,淡淡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卻是每個生靈都聽得到,猶其是在一些超強者的耳中。

“各位,你們的戰鬥,崩毀了宇宙,打擾了我的睡覺,真是一群不安份的人啊,天地毀滅了,宇宙完蛋了,沒有生靈,那應當多麽無趣啊。”

“那麽,暫時的,準聖以上的人物,全部停止戰鬥吧。”

“雖然說我平素隻是睡覺,但是,這個宇宙是我的臥室,一旦打擾到我的睡覺,我的心情也不太愉快。”

聽到這聲音,莊萬古微微一笑,唇角揚起:“好有性格的鴻均道人,大道化身啊。”此時的天宮,並沒有一個人,天宮乃是交戰的重地之一,沒有逃出的全部死亡,沒有一個活的,全化成飛灰,故而鴻均出手,也沒有複生這些人。

安靜無比的天空,莊萬古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裳,那衣裳上已經是斑斑血跡:“真是狼狽啊。”話語有些自嘲。

“好大的雨啊。”說話的老者,安然的坐在天井旁,看著雨水由天井落入,在他的身前,有著龜甲、八卦、羅盤,周易看著基本修補好的宇宙:“真是的,還以為要隨著神魔界一起死掉呢。”

“死到是沒有什麽,若非是鴻均救世,隻怕這龜甲、八卦、羅盤等上幾代留下的法器也要毀壞,到時候就真是對不起師祖們啊。”周易喃喃的言道,雨水濺到了周易的腳上。

“不過,這樣也算是見證了曆史吧。”周易抬起頭,便見得油紙傘緩緩的由暴雨當中而來。

“哦,你來了。”周易淡淡的召呼了一聲。

“是啊,我來了。”油紙傘的人,走進屋子,放下了油紙傘。

“說起來,第二劫終了沒有?”莊萬古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椅子的扶手:“不知為何,隱隱的,雖然說鴻均道人已經出手,準聖以上不能再出手,但是卻感覺,第二劫未終。”

“第二劫,確實未終。”周易言道:“諸位聖人當中,還有太上老君未歸,在太上老君未歸之進,又怎麽可能會終得此劫,第二劫的餘章,便在太上老君重歸之時吧。”

“具體呢?”

“具體,我哪知道。”周易言道:“算也算不出,扔壞了龜甲都算不出,這第二劫的餘章,相當的不好算啊。”

“劫數啊。”莊萬古輕輕的歎了一聲,便這樣坐在周易的旁邊,喝著周易的徒弟周文送上來的清茶,看著越來越大的大雨,抬頭看天,隻見上方天空,大雨呼嘯而下,而那蒼穹,更是集滿黑雲。

天氣並沒有馬上好轉,便如劫數未完一般。

不過不管劫數完未完,反正接下來的時間,隻是等待,等待著太上老君重臨,打鬥也不成了,便這樣靜靜的等待吧。

“太上老君重臨啊,還差二十個時辰,按正確順序算,這是雙聖人降臨的第四十個時辰。”在莊萬古起身離去的時候,周易提醒著莊萬古,“謝了。”並未回頭,身影消失在無盡的雨幕當中。

現在這個時候,是個很奇妙的時候,三位聖人在,元始、通天、接引,下方無數強者,還有種種的理由,但是都打不起來,在等著太上老君的來到,把這劫數的最後餘章給終節掉。

或者說,平素緊張慣了,才由緊張無比的四十個時辰打鬥脫身出來,現在要享受著絕對沒有任何危險的二十個時辰,這種輕鬆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見了。

九葉教主此時,正在仙界,天宮的旁邊,九葉教主看著此時步入天宮之人,廣成子、赤**、道行天尊、靈寶大法師、道德天尊、長生真人、萬年真人七大金仙步入天宮。

隻不過這七大金仙,隻是在給另外一位金仙迎接的,真正的步入天宮的乃是金仙張千忍,也便是至尊天帝,顯然,對於掌控第一天帝,元始天尊還是極放在心上的。

或者再稱為十二金仙不太合適,現在是八大金仙。除了這八大金仙之外,闡教的雲中子、南極仙翁、楊戩、哪吒、左門道人這五位高手,無一出現,確實,現在的天宮,也沒有人去阻攔張千忍回歸,重坐靈霄寶殿的位置。

九葉教主看著這一切,輕輕的吹著口哨,是的,九葉教主自然知道,無論是自己這方還是闡教那方,都不能讓張千忍真心實意的聽話,百分之百的忠誠,但無所謂,自己需要的本來就隻是一個間諜、臥底。

九葉教主看著張千忍步入天宮,一個一個宮殿的走過去,看著自己的計劃一步一步的進行,九葉教主笑了,微笑,有意思啊有意思。

趙公明咳嗽著,這種陰雨天氣,最容易使身體不舒服,趙公明看了看天空,多寶未死啊,不錯的結局,說實話,與多寶道人共事的那段時間,相當愉快,若非是身體的原因,以及自己另外的原因,隻怕自己也要與多寶共創大業。

趙公明咳嗽著,雖然在截教,雖然已經見過了師尊,但是還不知道太上老君回來後,將會發生何種翻天覆地的變化。

墨非深深的呼吸著,入鼻,皆是梅花的香氣,現在墨非,正身處一大片梅花之間,白梅山莊,墨非並沒有參加這一戰,是的,沒有太多意義,他相信,莊萬古會勝,會活著。

而現在,自己信任的完全正確,莊萬古是活著,隻是,墨非皺起了眉,太上老君回來後,會產生何種變化呢?第二大劫的餘章,聽起來,似乎有些詭異的樣子。

不覆山山極高,生靈稀少,不覆山上,少聞聲音,偶有猿叫鳥鳴,瀑布衝下的聲音,而現在,在這種陰雨、暴雨當中,山風更大,而修羅就處在不覆山的山頂。

這種感覺很不錯,修羅享受著不覆山那吹著衣裳獵獵作響的山風,是的,他也知道了太上老君將在最後臨世,而且將發生激烈的變化,但是修羅沒有去管。

修羅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此時修羅的臉上,正戴著一副木製的呆木麵具,修羅輕輕的歎了一聲,似乎在感歎著什麽,揭掉了這一層麵具,而下一層麵具,則是個刀疤刀的男麵,修羅又揭掉了這層刀疤男的麵具。

一層一層的麵具被揭掉。

……

“修羅,山頂的風,是最大的,猶其是不覆山的山風,在這山風中站穩。”說話的聲音相當有磁性,雲覆月冷酷的負著手,這時候,修羅年紀還不大,初入不動明鏡門不久:“要知道,不動明鏡門最強的動法——不動明鏡訣,是要無情無義的功法,而你相當有天賦,隻是要一個人絕情絕義,相當的困難,猶其是你這個血氣方剛的年紀。”

“所以,戴上麵具吧,一層一層麵具,把自己的心也封鎖起來。”

“未完全的絕情絕義之前,不要取下麵具。”雲覆月的聲音,是那樣的冷酷。

……

“師傅,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完全的絕情絕義,但是我會取下這麵具,再也不戴麵具,因為沒有必要了,不動明鏡門,不再需要絕情絕義,我會改革、革新不動明鏡訣。”

“所以,再見了,麵具。”修羅的手,觸到了最後一層麵具上,最後一層麵具緩緩的揭掉,首先露出的,是雪白的飛揚入天的眉毛,那是修羅的傲氣,爾後是雙瞳,烏黑深邃無比的雙瞳。

終於,可以看到修羅的全貌,墨一般的黑發在腦後隨意的披灑著,隨風而舞後,飛揚入天的白眉,烏黑的雙瞳,以及那自信的唇角,身後則負著一刀一劍。

山風很大,修羅站得很穩,此時的修羅,終於完全的走出了不動明鏡門過往曆史的陰影,新時代,即將開始。

“喂,說書的,你再說一節,就說那準提聖人滅世大戰好了。”紫微國仍然是各處人流的交流之地,各方勢力交錯,客棧裏麵,三教九流,什麽樣的也有。

在別的地方說到一百多年前的滅世大戰,都是噤若寒蟬的時候,紫微國的人們,毫不害怕,還經常把滅世大戰當中的精彩情節,一講再講,講的那個天花亂墜。

“滅世大戰說膩了,不如說唐時的紅拂夜奔,或者講最近的崔鶯鶯西廂會情郎吧。”一個相當流氣的聲音響起,隻是看說話人的打扮,卻還算是書生模樣。

“真是的,完全沒變樣啊。”油紙傘下的莊萬古,喃喃的一聲,步入了客棧,還有十九個時辰,在最後的十九個時辰內,享受一下難得的平靜好了,收好油紙傘,爾後喚了一聲:“店家,來八角酒,三斤牛肉。”

普通的竹杯,竹杯當中的酒微有些混濁,與原來並無不同,牛肉煮得有些硬,沒太爛,不過有嚼頭,味道也不錯,莊萬古端著酒杯,聽著旁邊來自三山五嶽、五湖四海人的交談聲。

突然的吵鬧的聲音響起,把沉浸入自己意想當中的莊萬古給驚了驚,隻聽見客棧當中的,那個流氣的書生言道:“好個漂亮的道姑,真是好生的水靈啊。”而同樣的,也聽到旁邊流口水的聲音。

莊萬古側過首去,見到了那流氣書生口中的漂亮道姑,果然是,輕輕巧巧的女子,穿著琉璃黃的精致無比的道袍,更顯得這二十來歲年輕道姑的漂亮以及可愛。

精致得如同瓷娃娃一般。

隻是,這道姑莊萬

得,如果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這個精致無比的無當聖母,愛通天教主愛到極點,最後成為通天教主童子,得償所願的無當聖母。

無當聖母坐下,似乎有眼淚在她的眼中流著:“來酒,越多越好。”

當下客棧的小二立即端上了酒,開始端的並不多,但是在無當聖母隨手拍下了錠金子之後,那掌櫃的親自出動,送來了十數壇的好酒,不過顯然此時,無當聖母也不會去管什麽好酒不好酒,拍開酒壇,壇口子對著櫻紅的唇,便這樣大喝起來。

酒更多的是由紅唇流出,滑到衣裳上,那衣裳被酒浸濕,更顯得身體的玲瓏,一邊喝著酒,一邊淚水流下,當下那流氣的書生走了過來:“小娘子道姑,卻是為何事生氣,不如這樣,本公子請你喝酒如何?”

“滾。”淡淡的回話。

“說什麽,叫本公子滾,小娘子道姑你舍得。”

要糟,莊萬古意料到了,不過沒有絲毫要阻止的打算,而無當聖母已經出手了,拂塵瞬間交到手上,嬌俏的白生生的手握住拂塵柄,爾後一拍,那流氣的書生立即成了血肉一片。

似乎無當聖母現在完全沒有控製自己的力量一般,這出手一擊,不但把流氣的書生給殺了,而且能量外溢,使得整條街所有生靈全部被殺,所有房屋都化成廢墟一片。

除了那張桌子,桌上的酒,桌上的牛肉,桌旁的長凳,靠著長凳的油紙傘,以及長凳上坐的中年男子。

莊萬古並沒有立即站起身來,而是就這樣靜靜的聽著,聽著無當聖母邊哭邊笑邊喝酒,傷心人別有懷抱,雖然不知道無當聖母因為什麽事情如此傷心,但可以肯定,她很傷心。

終於,等待了良久,莊萬古站起身來。

“無當,講講吧,說出來或者會好過一點。”

散亂的頭發一攏,無當聖母抬起頭來:“是你。”顯然是認出了莊萬古。

“也許說一說會更好一些。”一聲無言的苦笑:“我的事,你知道得很清楚,我原來的目標,並不是成為師尊的妻子,情人,知道那不可能,原來隻是想多靠近師尊一點,成為師尊的童子便是我的夢想。”

“當這個夢想實現後,離得師尊那樣近時,剛開始,我好幸福好幸福,可以看清師尊的每一個細微的模樣,隻是,開始的幸福,隻能代表著以後的更加痛快。”

“原來,離得越近,便想得越深,無止盡的想念。”

“我好想好想成為師尊的妻子,隻是,似乎是不可能。”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莊萬古驀然一低頭,隻見冰涼的刀,正刺過無當聖母的身體,握刀的是她自己的纖手。

氣息越來越微弱:“這樣無盡的思念,無盡的痛苦,不如死掉。”

“隻是死前,師尊,你知道嗎,我隻想你抱我一下,師尊,你能不能抱我一下……抱……徒兒……一下。”螓首偏落,無當聖母就此氣絕身亡,血順著刀口,冉冉而流。

昔年的無當聖母,也曾是一方豪雄,任截教副教主,扶持洞陰大帝,爭奪天地霸權,最後還和多寶道人一較高下,差點逼得多寶道人都要落敗身亡,這樣的女子,現在卻死了,死在自己的刀下。

隻因為那情字。

天地之間,情之一關難過。

洞陰大帝愛無當聖母愛得瘋狂,甘願為她而死,最後死在她的手上,而現在,無當聖母愛師尊愛得瘋狂,但是愛不成,不想恨,越來越痛苦,卻在最後,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愛得這樣痛苦,不如一刀了斷。

洞陰與無當,這樣的兩位,都已經逝去了,而此時,從頭到尾,目睹著這場愛情,知道他們之間關係相當詳細的莊萬古,亦是隻能長歎一聲。

佛說,世人,愛恨,皆苦。

黃裳的道姑,絕美的臉龐,鋒利的刀鋒,冉冉流的鮮血,桌上混濁的酒,旁邊一片廢墟,跌落在一旁的雪白拂塵,組成了絕美的一幕,但是雨絲毫未停止,衝涮著這一幕,但是,這一切卻在大雨中永存。

莊萬古握緊了自己的酒杯,爾後一捏,酒杯粉碎:“或者,我不太了解其中的愛恨糾纏,不了解你的情感,隻是,在她生命的最後時候,抱一抱她,並不過份吧。”

“這樣,也太殘忍了吧,以情義聞名的通天教主大人。”莊萬古看向對麵的酒樓,那酒樓當中的一切客人,早被無當聖母的拂塵一擊給嚇走,隻有那一個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