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記憶
121：記憶
隨著解說宣布結果的聲音，無論是洛山還是誠凜都瞬間卸去了比賽中一直肩負著的壓力感，而結果就是幾乎所有人都累垮了。
“小征，你不走嗎？”
打算回休息的眾人發現赤司還站在原地。
“幫我整理下東西吧，我有點事。”
赤司對玲央吩咐了一下就走上了觀眾席。
沒人知道赤司要幹什麽，不過這時候他們都太累了，在替補隊員的攙扶下陸續回到了休息室。
洛山休息室。
“餓死了……”
葉山大口大口咬著從根武穀那搶來的零食。
“一會兒一起去吃飯吧。”
玲央說道。
白金看了看他們的模樣，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次你們做的不錯，就我來請客吧。”
“真的假的？！”
葉山不敢置信的看過去，白金雖然不是什麽摳門的人，但是請他們吃飯倒還是第一次。
因為一般都是赤司請客。
“快點收拾收拾叫上赤司吧。”
白金催促道。
一聽到有了吃的，他們累垮的身體裏似乎又有了絲絲動力。
收拾好東西的他們回到了原來的球場位置，果不其然遠遠的就看到了赤司的赤發。
“赤司快點，白金教練說他請客呢！”
葉山大聲喊道。
“來了。”
赤司回應一聲掉頭朝著他們走去。
白金請他們的是一家自助餐廳，這也算是能保住自己錢包的好辦法。
麵對剛剛劇烈消耗完體力的五名運動員，要把他們喂飽白金也隻能請他們去吃自助了。
如他所料，桌子上果然是一副風卷殘雲的狼藉景象，唯有赤司慢悠悠的吃著自己的那份，其他人雖然都搶來搶去，但沒人會去搶赤司的那一份。
他們整整吃了一個半小時，才在店家有些痛心的表情下離開了。
“真舒服啊！”
站在路口等綠燈的時候，葉山伸了個滿足的大懶腰。
“東京好吃好像很多，我們晚點再回去吧。”
根武穀提議道。
但玲央卻皺了皺眉，他想到了一群討厭的人，
“還是早點回去的，我們京都也不是沒有好吃的。”
不過根武穀和葉山倒還是挺想再留下來玩幾天的，由於出現了分歧，他們把目光投向了赤司。
“小征？”“赤司？”
玲央和葉山叫了叫赤司，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得到回應。
“赤司？”
葉山走上前去拍了拍赤司的後背。
哪知道，葉山這輕輕的一拍竟使得赤司直直的向前倒去。
白金見勢不好，連忙出手攬住向前衝的赤司，這才沒使得他倒在地上。
葉山慌了，他忙衝到赤司麵前看個究竟。
隻見赤司閉著雙眼，眉頭微皺，仍是葉山他們怎麽喚都喚不醒。
情急之下他們也顧不上爭論什麽的了，連忙招了兩輛出租車去了附近的醫院。
赤司出了事自然是要聯係家長的，白金讓玲央從赤司的包裏找出手機來。
循著赤司手機裏的聯係人，白金很快就把事情告訴了赤司付九郎，他聽見電話那頭在他說完之後猛的一陣咳嗽，後又沙啞的聲音問他醫院的地址。
白金如實相告，電話又驀地掛掉了。
退出通話界麵，他打算把手機放回去的時候，無意中瞥到了最近聯係人中的「綠間醫生」，他頓了一下。
他沒猜錯的話這個綠間很有可能就是奇跡的世代中綠間的父親，尋思著他們關係應該不錯，白金又打了電話給這個「綠間醫生」，哪怕不是他們現在去的醫院，稍微問下情況也好，也許是赤司有什麽舊疾呢。
「那小子又出事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可說不上是和顏悅色，「罷了，你們在什麽醫院。」
白金再一次報了一遍地址。
「正好，是我這裏。」
綠間明歎了口氣，「父子兩個都這樣，快點把人送過來。」
又是自說自話的掛了電話，雖然綠間明的態度算不好，但是白金聽得出他還是想盡力的。
等洛山這邊帶著赤司趕到醫院的時候，赤司付九郎也恰好趕到，一行人風風火火的把赤司送進了醫院，不知道的人都要以為赤司是患了什麽絕症。
綠間明黑著臉看著他們鬧出那麽大的動靜，卻一言不發的熟練地檢查了一下赤司身體，而後他的臉色更黑了。
“他沒事。”
綠間明對焦急的一群人說道。
“怎麽會沒事？小征他可是突然暈了過去啊！”
綠間明瞥了一眼出聲的玲央，
“身體檢查沒有任何問題，也沒有受到任何外力作用，我對於我的器械還是很信任的。要真說是有什麽問題也隻可能是他的精神收到了衝擊。”
“精神衝擊？”
白金重複了一遍這個詞，“但是赤司一直和我們呆在一起並沒有什麽問題啊。”
“關於這個我覺得你們還是自己去問他比較好，不過他現在身體比較疲倦，再加上不明原因的昏迷，一時半會兒也是醒不過來，你們明天來看看吧。”
綠間明這廂就給赤司安排了一個病房。
“我留下來吧。”
赤司付九郎說道。
綠間明看了一眼赤司付九郎的狀態，忽然嘲諷到，
“你？你的狀況還不如你那個昏迷的兒子呢。”
但赤司付九郎卻麵不改色，
“我還撐著住。”
“嘖。”
綠間明轉身離去。
病房外麵發生的一切赤司一無所知，他的意識陷入了一個詭異的場景裏。
他還記得自己剛剛和隊員從店裏出來，忽然頭痛至極，仿佛有什麽人往他腦袋裏塞了東西。
上一世的記憶不受控製的在他腦海中播放起來，這些他明明都記得的東西，此時此刻卻發現了一些疑點。
關於上一世的記憶，他比較記得清楚的是國中時期和高中時期，而最後的記憶便也是到了冬季杯開幕就夏然而止了。
為什麽會在那時候重生？是什麽導致了自己重生？
其實這樣的問題十六年來他不是沒有思考過，但是他卻無法從他的記憶中發現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幼時的記憶比較模糊，再加上也並無大用，因此他很少去細細端詳，不過有一點不會認弄錯的，他上一世的幼年和這一世應該沒有什麽差別才是，為了不成為世人眼中的妖童而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幼年的時候他的一切學習進度都有仿照上一世的速度。
可是現在，他卻在自己上一世幼年的記憶中看到了一個絕對不可能出現的人物。
——他的母親。
這不可能，赤司目光淩厲的看過去，他的眼前猶如上演著情景劇一樣，小學校服的自己被金色長發的母親牽著手領回家，她撫摸著自己的頭發，金色的雙眼中是他想象過無數次的獨屬於母親的溫柔。
哪怕隻是沒有實質的景象，心底卻冥冥中有個聲音告訴他這就是他的母親。
一瞬間，赤司想明白了很多。
為什麽自認為兩世都沒有見過母親的他，會對母親有那麽強烈的渴望？
如果曾經自己擁有過，而之後失去了的話……似乎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但是為什麽？為什麽兩世的遭遇並不一樣？
上一世的記憶仍然在繼續，小學五年級那年，他的母親因病去世，赤司家的氣氛從此也變的冷冰冰的，漸漸的他也出現了第二人格。
之後便是他熟悉的記憶了，奇跡的世代，還有國三的全中，接下來就是洛山和冬季杯。
記憶又播放到了冬季杯開幕的時候，他本來以為會如同之前無數次一樣戛然而止，卻沒想到這一次既然沒有停下。
破空之聲響起，天帝之眼捕捉到了那突如其來的危險之物。
第一槍，憑借著強大的反應能力和天帝之眼，他險險的避開了。
然而，他說到底也隻是個普通的日本高中生而已，能躲過第一槍已經是萬幸，但對於之後的第二槍第三槍……他終究是無能為力。
記憶真正的停止了。
似是衝破了封印一般，曾經他想不起來的，不知為何刻意忽略掉的記憶都回來了。
他若是料想的沒錯，在上一世襲擊他的恐怕與這次將他父親致傷的是同一撥人，但上一世在維係家庭關係的母親去世後他和父親的關係並不能算的上是融洽，也導致了上一世父親並沒有及時發現危險。
可在這一世，他的母親在他一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十六年來他一直是由父親親手撫養長大，因而他們父子的關係比上一世要融洽許多，他的父親用自己的受傷化去了他的一場致命危機。
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他得到了母親卻失去了自己的性命，而失去了母親卻間接救了自己一命。
——小征，媽媽…會一直、一直守護你的！
飄渺的話語仍然記憶猶新的浮現在耳畔，赤司嘴角展開一個苦笑，
——原來這就是你的守護嗎？
以命換命，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
赤司歎了歎氣，他忽然覺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母親的守護大概已經不在了，所謂的第二人格也在他打開更深的zone的時候徹底的和他融為了一體，這個時候，赤司才恍然覺得……
有點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