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月者,陰之宗2
魏囚水在前麵?!
眾人全都有些震/驚,沒想到竟然在這個地方碰到了魏囚水。
魏囚水坐在前麵的車裏,是一輛大吉普車,眾人都隻能看到魏囚水的一個側臉,那輛車正好在左拐彎,魏囚水開著車,晃了一下,很快就消失在公路上。
秦珮猛地站起來,“嘭”一下撞到了腦袋,差點撞蒙了,晃了一下,還是加持說:“追上他,追上他!”
司機是匡先生的人,遲疑的看了看匡先生,匡先生沒說話,卻點了點頭,司機就踩下油門,追著前麵那輛左拐的車快速的跟上去。
但是魏囚水的車速很快,而且那時候已經轉彎了,司機再去追,轉過彎來,公路上已經沒了那輛軍綠色的大吉普。
秦珮眼睛裏明顯非常失望,有點不甘心,隻想磨牙。
因為追丟/了魏囚水,大家隻好又上了正路,幸好他們的正路也是這個方向。
他們這次的目的地是一個苗寨,非常有風味的一個小苗寨,並不是千戶聚/集那麽壯光,畢竟他們是來倒鬥的,不是去旅遊的,地點選的當然偏僻。
車子不久之後上了高速公路,大約三個小時之後,他們已經看到了苗族風格的建築,然後車子一直往前開,溫白羽也不睡覺了,坐起身來,看著外麵的景象。
外麵的景色非常好,天非常藍,顯得特別高,這地方比較暖和,氣溫剛剛好。
溫白羽望著窗外,等了一會兒,他們的車子還在行駛,三輛大車一直往偏僻的地方紮,其中路過了一整片苗寨,苗寨的規模還挺大,很多人到這個地方來旅遊,不過他們的車子沒停下來,繼續往前紮。
溫白羽起初興致勃勃,但是因為不是公路了,小路估計是當地自己修的,比較坑坑窪窪,再好的車子行駛在上麵都開始搖晃,溫白羽就有些暈車了。
萬俟景侯把窗戶打開了一點,說:“吸兩口新鮮空氣。”
溫白羽吸了兩口氣,不過還是有心口發堵的感覺,感覺胃和心的地方都憋著東西,非要一口吐出來才會覺得好受。
黑羽毛坐在旁邊,看見溫白羽臉色發綠,從背包裏拿出了一瓶水,遞過去說:“爸爸,喝點水。”
車子非常顛簸,眾人都沒聽清楚黑羽毛說什麽,隻有坐得近的人才會聽見。
溫白羽已經被黑羽毛叫慣了,被這麽大一個兒子叫爸爸,現在的心理壓力已經趨近於正常了,但是在別人看來,黑羽毛的年紀恐怕和溫白羽差不多,甚至比溫白羽還顯得老成。
於舒坐在一邊,望著窗戶外麵,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又被匡佑啟牽連了,所以不想理他們,其實他早就注意黑羽毛了,畢竟黑羽毛長得也非常完美,這個時候一聽黑羽毛管溫白羽叫爸爸,皺了皺眉。
於舒會錯意了,畢竟他覺得溫白羽這年紀,撐死了也就三十歲,怎麽可能有這麽大一個兒子,所以還以為溫白羽是幹爹一類的。
於舒腦子裏一頓亂轉,狐疑的打量著溫白羽,難道這個溫白羽家裏特別有錢,所以才能和萬俟景侯亂搞,出來還帶著一個幹兒子?
溫白羽要知道於舒想什麽,估計要笑噴了,不過他不知道於舒想什麽,就見到於舒的眼睛亂轉,然後偷偷去打量著黑羽毛。
溫白羽喝了點涼水,胃裏堵著的感覺好歹有點緩解,不過這條路真的非常顛簸,大片的苗寨已經消失了,變成了穿梭在深山裏,有的時候還要盤山道,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到他們的目的地。
又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司機這才說:“快到了。”
溫白羽感覺聽到了天籟一樣,這套路實在太偏僻顛簸了,如果要回去還要重新走一次,簡直就要了他的老命了。
司機說完話,差不多十五分鍾,他們終於看到了苗寨,一座非常小的苗寨,幾間苗族風情的房子堆在一起,層層疊疊的依附在坡度較緩的小山包上,旁邊就是一條河流,遠處一座高山藏在雲霧之中,簡直就是依山傍水,到處都是一片綠油油的景象。
溫白羽發現這個地方比剛才的氣溫還要高幾度,空氣甚至透著一股甜味,非常的新鮮。
溫白羽衝下車,使勁吸了兩口空氣,這才覺得好一點兒。
大家下了車,很快就有人來接他們,想必是之前已經聯/係好的,這個苗寨隻有十幾戶,規模非常小,而且地方非常偏僻,一般旅遊都不到這個地方,喜歡深度遊的才往這邊來,一年也接待不了多少客人。
不過苗寨裏有個招待所,說是招待所,其實就是住在人家家裏,有幾間空著的房子。
眾人跟著往前走,招待他們的人非常熱情,是個穿著民/族服裝的小夥子,小夥子會說漢語,笑著跟他們介紹這附近。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正好是吃午飯的時候,小夥子把他們帶進房子裏,非常別致的小樓,感覺小夥子家裏還是比較富裕的。
大家把行李都拖進來,一些大件的行李就放在了車上,車子停在小樓門口,都跟著上了樓,選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去放行李,放好了行李,就可以下樓吃午飯了。
溫白羽把行李放好,就跟著萬俟景侯下樓來了,他們下來的時候,其他人差不多都到齊了,好幾張圓桌子,桌子邊圍著好多人,正準備吃午飯,飯桌上好多溫白羽沒見過的野菜,還有一些山菌。
小夥子家裏非常好客,做了好多飯菜。
今天眾人到了地方,下午沒有什麽事情做,匡先生看起來並不是太著急,讓大家吃了東西,下午可以好好休息,或者到附近轉轉,看看風景,明天再進山去勘探具體/位置。
溫白羽吃了飯,帶了一些回樓上去,他家小羽毛還有小血髓花還餓著肚子。
小血髓花又在哄著小羽毛**秋千玩,溫白羽一進來,小羽毛頓時就撲了過來,抱著溫白羽脖子,說:“爸爸,肚肚好餓,好餓!”
溫白羽趕緊把飯菜都拿出來,小羽毛和小血髓花就圍在一起吃飯,這種飯菜小羽毛之前沒吃過,吃的津津有味。
萬俟景侯也推門走進來,然後關了門,坐在椅子上看著兒子吃飯,說:“一會兒是休息,還是出去走走?”
溫白羽偏向於休息,因為明天還要走,想要看風景的話,明天肯定能看個夠。
萬俟景侯見溫白羽犯懶了,笑眯眯的說:“那就休息吧,正好我也困了。”
吃過了東西,小羽毛就和小血髓花去找弟/弟們玩了,兩個人一個房間,黑羽毛正好和七篤住一個房間,黑羽毛雖然最小,但是已經肩負起了看孩子的重任,小羽毛和蛋/蛋也喜歡找黑羽毛玩……
屋子裏就剩下溫白羽和萬俟景侯兩個人,萬俟景侯推開窗戶,從二層往下看,因為是在山坡上,往下俯視的感覺還不錯。
溫白羽躺在床/上,有些昏昏欲睡,吃飽了覺得身上有點熱,風一吹就特比而舒服,不禁歎息了一下,翻了個身,因為衣服穿的比在北/京少,後腰就露/出來了。
萬俟景侯回頭一看,笑眯眯的走回來,打開背包在裏麵翻找,溫白羽好奇的探頭說:“你找什麽呢?”
萬俟景侯沒說話,但是仍然在裏麵翻找,然後從裏麵拽出了一件襯衫……
那件特別騷氣的紫色襯衫。
這已經變成了情/趣道具了……
溫白羽看見這件襯衫就覺得臉紅心跳,當即說:“你怎麽把這個東西帶來了!”
萬俟景侯坦****的說:“帶一件備用衣服而已。”
鬼才相信是備用衣服……
溫白羽打死不/穿,說:“滾開,要穿你穿。”
萬俟景侯挑了挑眉,笑著說:“原來白羽是想看我穿?可是這衣服好像有點小。”
溫白羽鑽在被窩裏,聽到萬俟景侯說完這麽一句話,結果就一直沒說話了,溫白羽有點狐疑,心想著難道萬俟景侯真的自己穿了?
這個時候就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真的是在換衣服?
溫白羽把蒙在頭上的被子拽下來一點兒,就看到了視覺衝擊很大的一幕!
隻見萬俟景侯站在他的床邊,上衣已經全都脫了,下麵還穿著整齊的褲子,萬俟景侯真的把那件紫色的綢緞襯衫穿上了,襯衫的顏色騷氣,布料騷氣,而且款式也特別騷氣,還是束腰的那種,溫白羽穿上之後顯得腰特別細。
溫白羽穿著正合適,那萬俟景侯穿著肯定就顯小了,長度比較小,萬俟景侯穿上之後,正好到腰上麵的地方,褲子的皮/帶都露/出來了,露著一小截滿是腹肌的腰。
不止是長度短,因為萬俟景侯身上全是肌肉,其實非常有料,穿上之後係上扣子,隻能係上最下麵的幾個扣子,衣服繃得很緊,又因為綢緞的柔/軟貼合,幾乎包裹出萬俟景侯有力的上半身,恨不得連肌肉的走勢都能看清楚,萬俟景侯是寬肩膀,最上麵的扣子根本擠不上,從領口就打開,一直打開了三個扣子,露/出一片胸膛。
“咕嘟……”
溫白羽不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感覺嗓子特別幹,他沒想到萬俟景侯這麽從善如流,讓他穿他真的穿上了,本身溫白羽就覺得這件衣服簡直騷氣的不能忍,讓萬俟景侯一穿上,就更加騷氣了,真的好像情/趣道具啊!
明明是萬俟景侯穿著,但是萬俟景侯的表情坦****,大大方方站著,讓溫白羽上下左右的來回看,然後目光鎖定在萬俟景侯露/出來的腰和胸口,溫白羽其實沒想這麽認真地看,怪丟人的,但是他的眼睛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樣,怎麽也不聽話,要怪就怪萬俟景侯長得太好看了!
萬俟景侯挑/起嘴角,笑著說:“怎麽樣?”
溫白羽“咕嘟”又咽了一口唾沫,說:“就……就就就那樣……一、一一一般吧……”
萬俟景侯走過來,彎下腰來,雙手撐在床/上,俯身看著溫白羽,襯衫本身就小,他這個動作露/出來的地方就更大了,後背和手臂、肩膀這些部位因為拉扯,衣服都緊緊/貼合在身上,襯衫的綢緞貼合的直閃光。
萬俟景侯笑著說:“一般?那你打什麽磕巴?”
溫白羽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摸了摸萬俟景侯的肩膀,滑溜溜的衣服,明顯感覺到萬俟景侯的肌肉立刻繃起來了。
溫白羽咳嗽了一聲,撩著萬俟景侯下巴,說:“美/人的出/台費是多少啊?”
萬俟景侯親了一下溫白羽的嘴唇,說:“你想給多少?”
溫白羽還要和萬俟景侯頑抗到底,突然“哎”了一聲,萬俟景侯已經壓上來了,溫白羽趕緊踢腿,說:“大白天的,你幹什麽啊!”
萬俟景侯說:“反正你也不想出門,那咱們隻能上/床蓋被子了。”
溫白羽同意上/床蓋被子,但是後麵的動作是睡覺,不是萬俟景侯睡他啊!
溫白羽趕緊掙紮了兩下,不過被萬俟景侯按得死緊,萬俟景侯把他上衣掀了,兩個人胸口靠在一起,那該死的襯衫滑溜溜的,蹭著溫白羽的皮膚,溫白羽感覺要炸了,真是考驗定力的好時機。
就在這個時候,樓道裏突然傳出“呋——呋——”的粗喘聲,溫白羽一聽,這不是七篤嗎,七篤的聲音非常大,還伴隨著有人的喊叫/聲,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情。
溫白羽趕緊拉好自己的衣服,然後快速的翻身下床,打開門想出去看看,發現身後的萬俟景侯也要跟出來,踹了他一腳,說:“換了衣服再出來。”
萬俟景侯笑了笑,說:“好,我這個樣子隻給白羽一個人看。”
溫白羽:“……”
溫白羽覺得,萬俟景侯已經蘇的沒話說了,但是他真的對這麽蘇的萬俟景侯沒有抵/抗力啊……
溫白羽開了一個縫,從門縫擠出去,沒讓外人看到穿的這麽騷氣的萬俟景侯。
溫白羽走出來,就看到七篤從旁邊跑過來,而且正追趕著什麽人,定眼一看前麵的人,有點蓬頭垢麵,好像特別狼狽,而且衣服袖子都被撕爛了,胳膊上還有血跡,好像是於舒?
那血跡肯定是七篤撓的,七篤的指甲平時看起來很圓/潤,但是一發/怒的時候就會露/出尖銳的指甲,跟貓咪似的指甲會伸縮。
七篤看起來特別生氣,臉上的表情非常猙獰,追著前麵的於舒,恨不得咬他幾口的樣子。
溫白羽怕七篤真的咬人,七篤平時都是直接咬粽子的,一口就能把胳膊給直接撕了,那可就麻煩了。
溫白羽趕緊伸手讓七篤停下來,說:“七篤!”
但是七篤就像沒聽見他的話一樣,還在氣頭上,非常的氣氛,眼睛散發著藍光,伸手又要去抓於舒。
於舒已經嚇得要死了,溫白羽喊了兩聲,七篤都沒反應,這個時候旁邊的門“吱呀”一聲推開了,黑羽毛不緊不慢的從裏麵走出來,抱臂靠著門框,一副很悠閑的樣子,不緊不慢的說:“七篤。”
七篤聽見黑羽毛的聲音,立刻就停了下來,不甘的瞪著於舒,然後衝著於舒呲出自己的獠牙,嚇得於舒一下就跑到樓下去了。
七篤見於舒跑了,鼻祖裏發出輕蔑的冷哼聲,這才衝著黑羽毛跑過去,然後抱住黑羽毛的腰,蹭了蹭黑羽毛的脖子。
黑羽毛伸手揉了揉七篤的頭發,說:“別玩了。”
溫白羽心想,他兒子心真大,這怎麽是玩,剛才七篤那個狠戾的模樣,簡直就是要吃/人啊。
溫白羽不知道於舒跑過來幹什麽,又是怎麽招惹了七篤生氣,還是蛋/蛋十分正義的把事情描述了一下。
剛才七篤沒怎麽吃飽,七篤的飯量一直很大,所以就想再下樓去找點吃的,七篤剛出門不久,那個於舒就過來了,因為之前於舒以為黑羽毛是溫白羽的幹兒子,因為這年頭隻有幹爹幹兒子幹女兒的年紀差不多,但是背地裏非常齷蹉。
於舒認定了黑羽毛長得這麽好看,其實是被包/養的,結果就偷偷過來了,然後被七篤看見了,別看七篤平時跟一隻大哈士奇似的,有的時候特別二,特別憨,但是他畢竟是一頭狼,占有欲也非常強,一下就生氣了,追著於舒瘋狂得爪,偏偏黑羽毛比較腹黑,就看著七篤追著於舒爪,隻要不出人命就可以了。
蛋/蛋正義的說:“那個人好討厭,他說弟/弟是幹的,不是親生的,明明就是親的嘛!”
小燭龍:“……”
溫白羽聽了這亂七八糟的敘述,感覺信息量有點大,不過黑羽毛這樣看起來,年紀還真不小,而且做事比自己老成,怪不得於舒會誤會,不過於舒如果沒有壞心眼,也不會被七篤撓了。
溫白羽回了房間,萬俟景侯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坐在床邊上抱臂看著他。
溫白羽臉皮薄,怕萬俟景侯又白天做那種事情,趕緊跑到窗戶旁邊,裝模作樣的往下看,嘴裏感歎著說:“啊……這邊景色真不錯啊。”
萬俟景侯從後麵走過來,伸手摟住他,說:“那就在這個地方多住幾天?”
溫白羽覺得這裏空氣雖然好,景色也好看,但是畢竟不是自己家裏啊,萬俟景侯剛買了複式房子,布置的也很溫馨,相比之下,溫白羽還是更喜歡北/京的房子。
溫白羽搭著窗戶往下看,突然聽到樓下一陣騷/亂的聲音,還以為是於舒跑出去了,他那個樣子如果跑出去了,真的會引起騷/亂的。
不過他仔細看了看,好像不是於舒。
因為樓並不高,他們在二層,能很清晰的看見樓下發生了什麽事情。
隻見樓下聚/集了一小撥人,其中有一個老大/爺忽然倒在了地上,有人/大喊著什麽,但是是苗家話,溫白羽聽不懂,但是很快的,好多人都過來了,把老大/爺抬了起來,因為就在他們門口發生的時候,招待所的小夥子也跑了出去,這個地方的民風很淳樸,一有事情大家都來幫忙,很快就把老大/爺就近抬了進來。
因為樓下很騷/亂,好多人都出門來看情況,溫白羽也有些好奇,就和萬俟景侯下樓來看看。
小夥子看見了他們,說:“不好意思啊,我們這邊可能有些吵。”
溫白羽說:“這位老大/爺怎麽了?”
小夥子說:“突然病倒了,剛才還好好的,已經去請鬼師來了。”
鬼師?
溫白羽眼睛裏有些詫異,但是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見好幾個村/民簇擁著一個人走了進來,可能就是他們口/中的鬼師了。
然而這個鬼師的樣子,真是讓人/大吃一驚。
溫白羽覺得,一聽“鬼師”這個名字,總得是德高望重,白胡白須的老頭/子才行,或者是神神叨叨的樣子,可是這些村/民簇擁著走進來的人,根本不符合溫白羽這兩個觀點。
那走進來的人,根本就是一個十六歲左右的男孩,他的身材很纖細,絕對是偏瘦的類型,也穿著民/族服裝,這裏的男人服裝很簡樸大氣,男孩穿起衣服有些哐哐當當,顯得有些寬大,襯托著腰身更是纖細。
男孩的皮膚非常白,高高的鼻梁,一雙眼睛黑的好像一窩深不見底的潭水,亮晶晶的,他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但是看起來非常稚/嫩,絕對是長得比年齡顯小的人。
這就是鬼師?
溫白羽有點不可置信。
村/民簇擁著鬼師走進來,似乎都非常敬重這個少年,大家剛剛還七嘴八舌的在說話,鬼師一進來,所有的人全都停止了說話,安安靜靜的看著鬼師。
病倒的老者躺在一樓的桌子上,看起來情況非常不好,臉色很奇怪,有些發青,呼吸急促,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
鬼師走進來,看了看老者,突然在老者麵前閉起了眼睛,似乎在思考什麽,一張稚/嫩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明明長得十分可愛,卻有些不苟言笑,好像不食人間煙火一樣。
鬼師閉眼大約三秒左右,然後突然睜開了眼睛,在那一煞那間,溫白羽似乎看到了鬼師的眼睛裏閃爍出一晃即逝的光亮。
鬼師突然伸出手來,掌心攤平,掌心在老者的額頭浮動了一下,並沒有壓上老者的額頭,等了一會兒,然後突然把手掌收回去,說了一句什麽,也是苗家話,溫白羽聽不懂。
但是其他人明顯鬆了一口氣,躺在桌子上的老者這個時候“嗬——”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始拚命的咳嗽,猛地側身突出一口血痰,血痰發黑,緊跟著老者的呼吸就平穩了下來,很快睜開了眼睛。
大家全都露/出欣喜的表情,紛紛說著什麽,看起來在讚揚鬼師,鬼師說了一句話,隨即轉過身就走了。
溫白羽關注了整個過程,感覺有點不可思議。這個鬼師難道可以給人/治病?而且看起來非常玄乎,再加上他年紀不大,看起來更加玄乎了。
樓下的人準備把老者抬回家去,溫白羽轉過身來,剛準備回去,一回頭就看到身後的匡佑啟,匡佑啟不知道什麽時候無聲無息的到了他們身後。
匡佑啟似乎也關注了整個過程,笑眯眯的看著他們,然後又抬頭看了看已經走出去的鬼師,說:“這個孩子,有點意思。”
溫白羽覺得何止是有點意思,都不用觸/碰,老者就突然蘇醒了,剛剛那狀態明顯是中毒的表現。
老者突然中毒,這本身也是個疑點。
下麵的人都散了,小夥子把老者抬了回去,眾人也就都各自回房去了。
溫白羽說:“那個鬼師,到底是什麽?”
萬俟景侯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也給溫白羽倒了一杯水,說:“每個地方的叫法不同,這個地方叫鬼師,其實就是巫師巫醫的意思。苗家有很多祭祀活動,在外人看來非常神秘,有的地方保存著很古老的傳統,鬼師一般是走陰人,有的走陰人能幫人/治病,甚至可以看到別人的生死大限。”
溫白羽說:“這麽玄乎?那就不用生死簿了。”
萬俟景侯聳了聳肩,說:“據說這些走陰人,並不是一生下來就具有走陰的能力,而是慢慢發掘出來的,而且擁有走陰能力的年紀也不一樣,沒有什麽可推測的地方。”
溫白羽說:“剛才那個男孩就是走陰人?雖然這麽說,但是還是覺得他太小了,而且你看他臉上的表情,好像一個活死人一樣。”
萬俟景侯說:“具體是什麽樣子,我也沒見過,現在好多走陰人全是假的,一般是江/湖/騙子,真正具有走陰能力的人很少,而且一般不願意表露/出來,據說這種人,都知道自己的大限在什麽時候。”
這就更加神奇了,竟然連自己什麽時候到大限都知道,這種能力,別說普通人了,就算是神明也不知道,想要知道隻能去找冥帝看生死簿,但是生死簿可不是普通人能看的。
溫白羽摸/摸下巴,說:“好像玄機很多。”
他們說著話,小夥子已經回來了,特意上來和他們道歉,說是吵到他們了,小夥子又說:“今天晚上有點天燈的活動,是我們這裏的大型活動,非常熱鬧,到時候如果各位願意,也可以出來看看。”
溫白羽很好奇,點天燈?
小夥子又和他們解釋了一下,其實這裏的點天燈是一種習俗,而且隻有他們這裏有這種習俗,已經非常古老了,燃/燒後就像一隻很大的月亮。
這個習俗要追溯到很久之前,但是具體已經不能考究了,隻剩下了一些具有神話色彩的傳說。
苗民祭拜很多鬼神,有善神,也有惡/鬼,對於惡/鬼的祭拜方法也不同,不同地方的苗民的祭拜方法都不相同,有驅除的,哄騙的,討好的,種類非常多。
他們這裏的祭拜方法,其實偏向於驅除。
據說很久以前,這塊土地一直被鬼怪困擾著,惡/鬼非常厲害,損壞他們的作物,吃掉小孩,給人帶來病虐,而且這個惡/鬼,就住在他們寨子後麵的山上,後來寨子裏的人苦/不/堪/言,終於要反/抗了。
他們推舉出一個勇/士,這個勇/士力大無比,據說是苗族射日史詩的後裔,他也善用一張長弓,勇/士帶著他的弓進入了後山,用一塊白色的麻布將惡/鬼綁起來,然後點燃,惡/鬼被熊熊燃/燒,發出慘烈的叫/聲,這個時候勇/士用弓箭射在了惡/鬼身上,之後惡/鬼終於沒有再出現,寨子也恢複了平靜。
因為這個傳說,寨子裏就開始有了點天燈的習俗,點天燈和他們所知道的點燈並不太一樣。
溫白羽聽了之後,覺得這個點天燈,莫名的有點像古時候的那個刑罰。
古時候點天燈是一種酷/刑,把人剝光了衣服,然後裹上布,再放進油缸裏抹上油,綁在高高的柱子上,等到了晚上,就可以點天燈了。三國演義裏麵也寫了一個點天燈,董卓被設計殺死之後,就是點了天燈。
溫白羽覺得這兩個有一定的相似之處,隻不過勇/士殺的是惡/鬼,後來大家為了祭祀,就把一些草人包裹在白布之中,然後架在高高的架子上,等到子時的時候,點起天燈,還要讓全寨子的男丁們挽弓去射這個燃/燒的天燈,射得最準的人就是勇/士。
今天晚上的祭祀活動就是這樣。
溫白羽從來沒見過正經的祭祀,而且據說非常熱鬧,自然就有興趣。
小夥子走了之後,溫白羽打算休息一會兒,養足精神,好等著晚上去看祭祀活動。
因為今天晚上有祭祀,所以晚飯也非常的豐盛,天剛剛黑下來,外麵已經張燈結彩了,雖然溫白羽聽不到那些人在說什麽,但是聽起來大家都挺高興的。
眾人在一樓吃了晚飯,小夥子讓他們休息一會兒,等到了時間,回來叫他們過去。
大家吃了飯,就回房間休息,小家夥們是吃了東西就想睡覺,而且對這種祭祀活動也是興致缺缺,還沒有**秋千好玩,所以溫白羽就想讓小家夥們睡覺去了。
等吃過晚飯,外麵就開始熱鬧了起來,這裏的苗家人非常能歌善舞,不管是妹子還是漢子,寨子裏平坦的廣/場上,已經點起了篝火,巨大的篝火,火焰熊熊燃/燒,幾乎要把天空點亮了。
寨子裏的人圍著篝火開始唱歌跳舞,溫白羽雖然想休息一會兒,但是沒想到外麵這個時候已經預熱了,寨子並不大,就那麽大一塊地方,廣/場離他們很近,唱歌跳舞的聲音很清晰,這讓溫白羽根本沒辦法睡。
溫白羽從床/上爬起來,推開窗戶,就看到外麵一片熱鬧的景象,廣/場周圍一片都是火把,星星點點的圍成一個大圓圈,看起來非常壯觀,廣/場的中間就是篝火,旁邊豎/起一根非常高大的柱子,又粗又高大,好像一直要捅上天去。
柱子上麵已經有一個黑漆漆的東西了,因為天色很黑,隻能看到一團黑色的影子,也看不清楚。
溫白羽有點好奇,不知道那個東西是不是就是裹成天燈的草人了,剛想要回身去找望遠鏡,不過這個時候萬俟景侯已經把望遠鏡拿了出來,然後放在他的手心裏。
溫白羽笑著說:“你怎麽知道我想找望遠鏡?”
萬俟景侯笑了一聲,貼著溫白羽的耳朵,嗬了一口氣,說:“我還不了解你嗎,你身上從上到下我都了解。”
溫白羽:“……”
溫白羽覺得,萬俟景侯晚上一定沒吃藥!
溫白羽舉著望遠鏡去看,柱子真的太高了,這麽燃/燒起來,真的和天上的月亮差不多了。
柱子的頂頭,綁著一個黑漆漆的東西,用望遠鏡一看,就能看到了,而且看得挺清晰,真的是一個草人。
草人裹/著一塊白布,裹得嚴絲合縫的,根本看不見裏麵的草,而且過得還挺厚,顯得有些臃腫。
溫白羽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萬俟景侯說:“冷了?那把窗戶關上吧,或者加件衣服?”
溫白羽搖搖頭,說:“不是冷,我就是看到那個草人了,我怎麽覺得有點像木乃伊?”
溫白羽說著,把望遠鏡交給萬俟景侯,萬俟景侯看了看,果然有點像木乃伊,裹的嚴嚴實實的。
他們又在房間裏呆了一會兒,不過還是沒到子時,溫白羽已經好奇的不行了,就打算和萬俟景侯先下去,正好可以看看唱歌跳舞。
他們出了房間,旁邊的黑羽毛和七篤也正準備下樓,七篤喜歡熱鬧,看到下麵的樣子就坐不住了,黑羽毛知道他喜歡玩,就打算帶他下樓。
眾人出了房間,下了樓,結果剛好碰見了小夥子,小夥子笑著說:“你們也準備過去了啊,其他人也過去了。”
原來還有比他們更沉不住氣的,其實溫白羽他們四個人已經是最晚下去的了,其他的人都早就去廣/場了。
溫白羽出門的時候還囑咐小燭龍,把其他小家夥們看好了,小燭龍點了點頭,因為小燭龍一向比較老練,所以溫白羽還是很放心的。
他們出了門,溫白羽為了看點天燈,特意把望遠鏡給帶在身上了,一出來就看到了廣/場上的匡佑啟,匡佑啟因為腿腳不方便,所以並沒有去跳舞,坐在輪椅上,坐在一邊,遙遙的看著其他人玩。
秦老板他們幾個也來了,秦老板當然是一身女裝,但是看起來非常幹練,羅開找到了機會,正好和秦老板跳舞。但是跳的舞一點兒也不像苗家純樸風格的舞蹈。
溫白羽眼皮直跳的看著羅開,說:“他在跳貼麵舞嗎,太猥瑣了!”
秦珮其實心情不好,秦老板怕他心裏窩著事情生病,就把他拉出來玩了,秦珮一直在上流社/會,本身會跳舞,但是不會跳苗家的舞,此時已經擋不住村/民的熱情,被好幾個小姑娘拉過去,圍著篝火手拉手的又跳又唱。
萬俟景侯往那裏一站,因為實在太惹眼了,很快的有好幾個村/民來邀請他們跳舞,萬俟景侯拉著溫白羽的手,說:“咱們也過去?”
溫白羽其實五音不全,他這輩子都沒跳過舞,以前上大學被同學拉去酒吧,他也從來沒跳過,唯一一次還是在畢業舞會上,簡直太慘痛了,沒人願意跟他搭伴,因為溫白羽總是踩別人腳。
溫白羽有點心理陰影,眼看著大家圍城一個圈,手拉手,又要唱又要跳,還要圍著篝火轉圈,這對溫白羽來說,簡直要了他的命啊。
不過萬俟景侯伸著手邀請他,萬俟景侯微微伸出手來,後背是明亮炙熱的篝火,將他的後背打得很亮,臉部顯得有些昏暗,臉部的輪廓映照著暖色的火光,讓萬俟景侯看起來簡直帥到沒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篝火的顏色很溫暖,所以溫白羽意外的覺得,萬俟景侯此時此刻的表情和動作,實在太溫柔了。
誰不喜歡溫柔的人呢,尤其是隻對你一個人溫柔,對著其他人的時候都非常冷漠疏離的人。
溫白羽幾乎沒有任何抵/抗力,在萬俟景侯微笑的目光下,立刻就伸出了手,抓/住萬俟景侯的手。
兩個人很快走進了人群,大家非常熱情,讓開一塊讓他們進入,手拉手開始唱歌跳舞,混在人群之中,溫白羽感覺自己雖然五音不全,但是也不是太顯眼丟人了,最重要的是,這些村/民的感染力太強悍了。
廣/場非常熱鬧,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在廣/場裏,溫白羽注意到下午突然生病的那個老者,竟然也在火堆旁邊跳舞,好像已經生龍活虎了,一點憔悴或者生病的樣子也沒有。
這讓溫白羽覺得吃驚,中了毒生了病,都不需要吃藥,比萬俟景侯的血還管用?簡直百病包治。
萬俟景侯見溫白羽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對麵,突然抬起抓著他的手,在嘴邊飛快的一吻,嚇了溫白羽一跳。
萬俟景侯笑著說:“看什麽呢?跳舞要專心。”
一群人圍著篝火,有人累了就退下去,會有其他人替補上來,溫白羽實在累的不行了,滿頭都是汗,這種舞蹈不像酒吧或者高檔舞會那麽優雅,實在太熱情太費體力了。
溫白羽累得不行退了下來,萬俟景侯也退了下來,扶著溫白羽席地坐在一邊,萬俟景侯給他用紙巾擦了擦頭上的熱汗,笑著說:“這麽累?”
溫白羽點點頭,不止累,而且特別渴,因為消耗體力,而且還圍著篝火,溫白羽的臉上都一片潮/紅,摸起來有點燙。
萬俟景侯說:“出來沒有帶水,咱們回去拿一趟?”
溫白羽回頭看了看七篤和黑羽毛,兩個人也在人群中,七篤似乎玩得很開心,黑羽毛一直陪著他,溫白羽就點點頭,說:“回去拿點水吧,他們到時候肯定也要口渴的。”
兩個人站起來往回走,因為大家全都出來了,小夥子和他家人也出來了,招待所裏非常安靜,一片黑/洞/洞的。
兩個人上了樓,就聽到“哈——哈——”的聲音,還沒上到樓上,溫白羽就能肯定了,樓上肯定有人在做“不正當”的事情。
果然是“不正當”的事情,溫白羽又聽到了羅開的笑聲,說:“秦老板,這樣舒服嗎?”
秦老板的聲音非常隱忍,但是呼出來的氣息很粗重,然後溫白羽就聽到了親/吻的聲音,好像還挺激烈的。
溫白羽心想,羅開和秦老板剛剛還在跳舞,結果就偷偷跑回來做“不正當”的事情,簡直沒得/救了。
秦老板被羅開壓在門板上,這些天羅開一直在追求秦老板,這是道上都知道的事情,秦老板一直被奉為道上的大美/女,不止長得好看,而且非常有錢,還是秦家第一個女性的掌/權者,所以大家並不看好羅開,羅開在道上名不見經傳,還是個窮小子,如果真成了也是個倒插門。
不過看起來秦老板是沒經受住羅開的軟磨硬泡和死皮賴臉,羅開和秦老板其實也是有點渴,回來拿水喝的,不過他們剛一上樓,羅開就把人壓在門上了,因為大家都出去了,所以羅開以為沒有人,就沒等進房間,已經迫不及待了。
溫白羽本身想當做沒看見,渴了就忍著點吧,總不能破/壞別人的好事,那要被驢踢的,想要拉著萬俟景侯偷偷回去的,免得雙方撞見都尷尬。
溫白羽轉身的時候,不小心看見羅開壓著秦老板的門,心裏騰騰一跳,腦仁也開始騰騰的跳,不禁在心裏爆了一句粗口,你們兩個人太急切了吧,進自己屋子好不好!為什麽壓在我兒子的門外!?
溫白羽心想,要是羅開和秦老板真做全/套了,還不讓兒子都聽了,他家兒子可都是純潔的乖寶寶,那哪能行!
溫白羽拽著萬俟景侯往上走,就看到羅開已經伸手在秦老板的衣服裏亂/摸,一手鑽進了秦老板的褲子裏,將人立刻轉過去,壓在門上,說:“秦夏,秦夏,給我可以嗎?”
秦老板已經被弄得腦袋裏一片空白,隻能趴在門上不斷的喘著氣,他雖然沒有表態,但是也沒有拒絕,羅開一陣興/奮,立刻就要提/槍上陣。
這個時候溫白羽三兩步跑上來,大喊一聲:“打住!”
羅開嚇得差點萎了,秦老板則是腦袋一白,嚇得渾身一抖,腿立刻軟/了,差點跌倒在地上,還是羅開反應快,一把抱起秦老板。
羅開臉色黑的不行,說:“你們怎麽回來了?”
溫白羽說:“我是回來弄水喝的,雖然我不想打擾你們,但是麻煩你們回房去,別在我兒子門口……”
秦老板本身被人發現了那種事情,已經臉皮發燒了,這個時候更是無/地/自/容,恨不得直接暈過去。
羅開則是笑了笑,說:“那好吧,對不起了。”
他說著,抱著秦老板盡了自己房間,溫白羽還聽到羅開笑眯眯的說:“秦老板,咱們繼續來。”
秦老板則是大吼一聲:“繼續個鬼啊!”
溫白羽終於解除了危/機,然後弄了幾瓶水下樓,他們下樓的時候,秦老板已經氣憤的從屋子裏走出來,沒想到又和他們碰了一個正著,尷尬的臉上一片紅,羅開也追出來,倒不見尷尬,追上秦老板,說:“小夏,夏夏,別生氣。”
秦老板抖了一下,一身雞皮疙瘩,說:“滾,你別叫得那麽惡心。”
羅開說:“我這是叫的親/昵,這樣才顯得咱們關係不一般。”
秦老板臉上不自然,說:“鬼才和你關係不一般。”
溫白羽看著兩個人走出去,嘖嘖兩聲,說:“羅開這麽快就得手了,這也太快了。”
溫白羽和萬俟景侯很快也回來了,正好看見七篤和黑羽毛從人群裏走出來,兩個人坐在地上笑眯眯的在說話。
黑羽毛眯起眼睛來笑,七篤一臉忠犬的樣子,看到黑羽毛的笑容,不由的開始發癡,眼睛倒影著火光的跳動,好像要吃/人一樣,越來越炙熱,黑羽毛則是非常坦然的看著七篤的目光。
七篤試探性的把嘴唇貼過去,黑羽毛沒有動,隻是眯著眼睛看他,七篤就慢慢歪過頭去,變化了一下角度,張/開嘴唇,小心翼翼的含/住黑羽毛的嘴唇,然後伸出舌/頭輕輕地舔。
光/天/化/日之下,溫白羽又見到一對不做“正經事”的,而且這對更大膽,前麵就是跳舞的人群,他們坐在後麵,雖然沒有人注意他們,但是也不能在人群旁邊親/吻啊。
溫白羽還沒走過去,就看到黑羽毛突然伸手,壓住七篤的後脖子,將人一下拽了過來,兩個人的吻一下加深了,得到了黑羽毛的首肯,七篤才敢放鬆的去吻黑羽毛。
很快的,七篤已經開始喘粗氣,黑羽毛的親/吻技巧似乎特別好,七篤有些受不了,伸手抱住黑羽毛的腰,隔著衣服慢慢的摸,但是又不敢摸。
黑羽毛看見溫白羽他們走過來,親了親七篤的耳朵,壓低了聲音笑著說:“別再撩我了。”
七篤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意猶未盡的樣子,但是黑羽毛已經發話了,隻好停了手,一臉忠犬樣子的看著黑羽毛。
溫白羽走過來的時候,那兩個人已經好端端的坐著了,溫白羽把水遞過去,萬俟景侯就拉著溫白羽坐在旁邊,看著那群人繼續跳舞。
溫白羽看了一會兒,眼皮有些打架,看了看腕表,好像還有半個多小時才能到時間。
結果溫白羽一回頭,就看見七篤和黑羽毛在喝水,但是喝水的方式有點不太尋常,黑羽毛含/著水,托住七篤的後脖子,把自己嘴裏的水渡過去,然後兩個人唇/舌又是一番糾纏。
喝個水而已,用得著這麽激烈嗎!
溫白羽看得簡直臉紅心跳,趕緊把目光收了回來。
一收回目光,結果就瞥見萬俟景侯正在喝水,萬俟景侯仰起脖子,脖頸的弧度有一種迷人的錯覺,礦泉水漏了一點兒,順著嘴角滑/下來,又順著脖子滾下來,脖子上的喉結因為吞咽的動作,上下滑/動了一下。
溫白羽腦袋裏騰的一聲,好像要爆/炸了,喝水而已,大家怎麽都喝出了新高度?
萬俟景侯瞥見溫白羽臉紅,笑了笑,一邊慢條斯理的把瓶子擰上,一邊湊過去,拉住溫白羽的手,笑著說:“漏進領子裏了,幫我擦擦?”
溫白羽心說,我才不會上當呢!
結果萬俟景侯臉皮太厚,非拉著溫白羽的手鑽進自己領口裏,溫白羽實在沒忍住,亂/摸了兩把,逆著漏下來的水珠,從萬俟景侯的領子裏一直往上擦,手指一路劃上去,最後擦到萬俟景侯的嘴角。
萬俟景侯的眼神很深沉,突然張嘴含/住了溫白羽的手指,用炙熱的口腔和柔/軟的舌/頭,緊緊包裹/住溫白羽的手指,啜了兩下。
溫白羽差點跳起來,想要抽回手,但是怕萬俟景侯咬自己,萬俟景侯的舌/頭來回擺/動,弄得溫白羽苦/不/堪/言,努力的抽回手指,然後“啊……”了一聲,萬俟景侯果然咬他!
萬俟景侯咬的並不重,咬住了溫白羽食指中間的指節,輕輕的用牙齒磨蹭,舌/尖還勾著手指不斷的舔/吻。
這個時候唱歌跳舞的聲音停了下來,一個老者走到了柱子旁邊修建的台子上,在說什麽,用的是苗家話,溫白羽聽不懂,但是好像祭祀要開始了。
萬俟景侯這才鬆了手,溫白羽低頭一看,好家夥,手指上一圈牙印,雖然不疼,但是印子還在,一時半會兒落不下去。
溫白羽狠狠的瞪了一眼萬俟景侯,萬俟景侯則是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成功的讓溫白羽又臉紅了,都不敢去看他了。
站在台子上的老者,好像就是今天下午突然病倒的老者,溫白羽有些吃驚,這老/爺/子生了病,竟然還能來主持祭祀。
小夥子知道他們聽不懂,就給他們翻譯了幾句,其實相當於致辭,致辭結束之後,還有一些繁瑣的步驟,然後就到了點天燈的時候了。
這個時候老者說了幾句話,然後就不說了,小夥子解釋說:“一會兒上去的就是上一屆點天燈的勇/士,誰射箭最準,就會成為勇/士,就由他來把天燈點起來。”
溫白羽仰頭看了看那個被裹成木乃伊的草人,說:“這麽高,要爬上去點火嗎?”
小夥子笑著說:“不是的,是勇/士用火箭射上去點火。”
溫白羽心想,怪不得要射箭最準的勇/士,萬一一箭沒點上,那豈不是不吉利了?
小夥子笑著說:“啊,來了,勇/士上去了,一會兒鬼師會給勇/士點天燈用的天箭。”
溫白羽又聽到了鬼師,看起來那個小男孩在寨子裏的地位很高的樣子。
溫白羽好奇的說:“你們的鬼師叫什麽?看起來年紀不大啊。”
小夥子搖頭說:“我們都管他叫鬼師,沒人敢問他的名字,也沒人知道鬼師的年齡,不過我小時候就見到鬼師了,鬼師那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現在還是這個樣子。”
溫白羽這回有點震/驚了,小夥子怎麽看都跟自己差不多大,他小時候,鬼師就十五六的樣子,現在還這樣子?這也太神奇了。
這個鬼師,越來越神秘了……
果然很快的,大家就看到下午出現的鬼師,真的走上了台,他個頭不高,身材很纖細,穿著雖然古樸簡單,但是因為皮膚很白,襯托著整個人有種纖塵不染的感覺,一張稚/嫩的臉上沒有笑容,也沒有愁容,看起來平平靜靜的,一雙深黑色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無比清澈。
鬼師走上來,手中我這一把箭,然後交給了勇/士。
村/民們開始歡呼,馬上就是高/潮的時候了,小夥子也是這次參與射箭的人,所以要去準備了,大家都以成為勇/士為榮,自然要努力爭取,跟他們說了一聲,就退出去了。
匡佑啟這個時候來到他們身邊,又跟背後靈一樣,笑眯眯的看著台子上,有些感歎的說:“人真是很奇怪,自己越是肮/髒,越是不堪,就越喜歡幹淨純淨的東西,不是嗎。”
溫白羽奇怪的撇頭去看匡佑啟,感覺匡先生說話很奇怪,匡佑啟似乎也沒想和溫白羽說話,也不知道在對誰說話,或者是自言自語,眼睛注視著台子上麵,目光很專注,正看著那個鬼師。
鬼師將箭交在勇/士手裏,很快有人遞來火把,鬼師將火箭點燃,這個時候大家又發出歡呼的聲音。
勇/士就開始要射頭頂上的點燈了,大家都屏住呼吸,因為柱子實在是太高了,所以準備了三支火箭,看起來三支火箭射中的話,就不算不吉利。
大家都仰著頭看著,勇/士的心理壓力估計也很大,有點微微出汗。
溫白羽說:“你說他第幾支能射中?”
萬俟景侯笑了一下,聲音很輕,說:“反正他這支一定射不中,箭尖太低了。”
“錚————”
萬俟景侯剛說完,勇/士已經放箭了,果不其然,就見那支箭破弦而出,力氣非常大,但是在空中穿梭了一段時間之後,開始失去力度,往下紮頭,並沒有射中上麵的天燈。
溫白羽小聲說:“烏鴉嘴。”
萬俟景侯笑了笑,又說:“這次偏左了。”
溫白羽翻了個白眼,結果就聽“錚————”一聲,弓箭又破弦而出,萬俟景侯說的太準了,雖然高度合適了,但是火箭從左邊飛了出去。
這裏的村/民雖然都常年打獵,但是身手並沒有萬俟景侯好,為了弄出天燈的效果,柱子實在太高了,這麽高的距離,讓溫白羽射箭,都覺得沒什麽把握,更別說讓村/民射箭了。
溫白羽說:“最後一支箭了,射不中怎麽辦?”
萬俟景侯笑了笑,說:“沒什麽怎麽辦。”
他說著,晃了晃手指尖,就見手指尖上有一朵小火苗,騰的一跳,然後就消失了。
溫白羽太陽穴也跟著騰騰的跳,如果這一箭射不中,估計萬俟景侯要幫忙了?
勇/士又舉起了箭,萬俟景侯似乎已經預料到了,說:“看來我要幫忙了。”
“錚————”
第三下破弦的聲音,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睜睜的看著那支箭從天燈的右邊飛了過去,就在眾人都要哀歎的時候,突然“呼——”的一聲,一股火苗從天燈上一下縱起來。
弓箭沒有射中,但是火苗點燃了!
溫白羽揉了揉太陽穴,剛才弓箭飛出去的一霎那,萬俟景侯突然迅雷不及掩耳的揮了一下手,火精產生的火焰一下打了出去,並不是火箭燒到了天燈,而是萬俟景侯一次性打到了天燈。
萬俟景侯笑了笑,說:“快誇誇你老公。”
溫白羽沒忍住,說:“呸,我才是你老公。”
萬俟景侯從善如流,說:“行,老公。”
溫白羽:“……”
溫白羽實在不知道萬俟景侯的臉皮到底是什麽做的,叫的這麽順口,而且聲音沙啞好聽,喊得溫白羽心髒一哆嗦,好像要出心髒/病了。
溫白羽一抬頭,突然愣了一下,台子上的那個鬼師,正往這邊看,似乎發現了萬俟景侯在搞小動作,漆黑的眼睛掃了他們一下,不過很快又收回去了。
溫白羽戳了戳萬俟景侯,說:“完了吧,你被發現了。”
萬俟景侯聳肩,說:“我隻是順手做一件好事。”
看起來隻有那個鬼師發現了,其他人都沒有發現,村/民們歡呼起來,又開始唱歌跳舞,都仰著頭看著燃/燒的天燈。
因為天燈裹上了易燃的布,而且身上塗了油,裏麵又是草,都是容易燃/燒的東西,再加上萬俟景侯的火精,一點點就足以燃/燒起來。
一時間天燈被熊熊烈火包圍住,今天白天明明天高氣爽,但是到了晚上竟然是個陰天,月亮躲在陰雲後麵,讓夜空黑漆漆的,不過這樣正好適合點天燈。
天燈熊熊燃/燒起來,就好像一輪火/熱的月亮。
溫白羽想起鄒成一說的苗族神話,在苗族的神話中,月亮本身也和太陽一樣,非常的炙熱,一到晚上,一二個月亮炙烤著大地。
其實這個樣子,倒有些和神話吻合了。
天燈燃/燒了一會兒,就有好多人準備往天燈上射箭了,不過大多數肯定射不中,全都偏離了,而且偏離的特別遠,但是大家還是孜孜不倦的想要奪取勇/士的稱號。
廣/場上的氣氛特別熱烈,溫白羽好奇那個天燈燒的太久了,就拿起望遠鏡,想要仔細看看電燈到底長什麽樣子。
秦老板他們也想看,不過沒帶望遠鏡來,溫白羽得瑟的說:“我帶了,我是不是特別有先見之明?”
秦老板看他得瑟的樣子,沒有說話,羅開說:“夏夏別著急,我去給你拿一趟,我跑著去,很快就回來。”
秦老板還沒來得及指責羅開太肉麻,結果羅開真的衝著他們借宿的小樓跑去了,而起跑的飛快,勤勤懇懇的樣子。
溫白羽終於知道羅開是怎麽追到秦老板的了……
溫白羽美滋滋的舉起望遠鏡,向上看著那個天燈,因為天燈已經燃/燒了起來,有了亮度,所以看得更加清晰。
溫白羽一看,突然“嗯?”了一聲,萬俟景侯說:“怎麽了?”
溫白羽說:“不對勁啊?這個天燈裏麵不是草!”
他一句話聲音有點大,把旁邊已經射完了全部弓箭,但是一個都沒射中的小夥子嚇了一跳,小夥子說:“怎麽了?”
溫白羽指著上麵的天燈,說:“天燈裏麵不是草人嗎?”
小夥子說:“對啊,是草人,我們每年都會點一次天燈,用的都是草人啊。”
溫白羽麵色凝重的說:“不是草人,裏麵是真的人!”
小夥子嚇得臉色蒼白,說:“怎、怎麽回事?!那快滅火啊!”
萬俟景侯拿過望遠鏡,看了看高處的天燈,天燈裏麵果然不是草人,因為草人絕對不會掙紮。
就見天燈掛在柱子上,被綁得很嚴實,因為把天燈掉下來引發火災,所以天燈用的是鐵絲來捆綁的,捆綁的非常嚴實,一圈一圈的綁起來,鐵絲不會燒化,所以天燈一直掛在“天上”。
天燈在掙紮著,裏麵根本不是草,而是一個皮膚黝/黑的人,那個人身/體扭曲著,臉也扭曲著,嘴唇得得得的哆嗦著,但是因為實在太高了,而且下麵又非常熱鬧,所以沒人聽到那人在大喊。
小夥子剛要用苗家話讓大家救火,萬俟景侯突然皺眉說:“不是人。”
小夥子一下鬆/下一口氣,說:“我就說,不可能弄錯的,絕對是草人。”
萬俟景侯臉色非常嚴肅,又說:“裏麵裹得是幹屍,快讓村/民離開這裏,屍體已經起屍了。”
小夥子聽了差點沒休克,萬俟景侯說的,簡直比裹一個人還可怕,裏麵竟然是一具幹屍,哪裏來的幹屍?!
小夥子還沒反應過來,似乎像是要確定萬俟景侯的話,人群忽然傳出“啊啊啊啊”的尖/叫/聲,有火苗從高空掉落下來。
大家尖/叫著散開,衝著天上大喊著什麽,溫白羽實在聽不懂他們的喊聲,但是現在語言不通已經不是障礙了,因為溫白羽一抬頭就看到那個天燈在動,動作很大,在努力的掙紮著,他身上燃/燒的布條掉了下來,落在人群裏。
真的起屍了!
大家四散的奔逃,有人衝著鬼師大喊著,估計是想讓鬼師想辦法。
“啊啊啊啊!!”
好多人驚叫起來,那個幹屍似乎已經掙開了鐵絲,正熊熊燃/燒著,頭朝下,快速的往下爬,他很快就從柱子的上麵爬到了中間,離地麵比較近了,大家也能看清楚了,果然裏麵是幹屍,並不是草人。
所有人都嚇瘋了,幹屍還在以飛快的速度往下爬,火精把他燃/燒的麵色扭曲,非常嚇人,但是幹屍一時半會兒似乎燒不完。
萬俟景侯看了看周圍,大家全都亂/了,扔了一地的東西,萬俟景侯將地上的長弓撿起來,隨便抓了一把箭,快速的搭在弓弦上,然後猛地拉開。
溫白羽一看,萬俟景侯竟然搭這麽多支箭?
“錚————”
數箭齊發,但是隻有一聲,所有的弓箭全都飛出去,就見頭朝下快速移動的幹屍,突然一下被釘在了柱子上,一下就不能動了。
溫白羽看的瞠目結舌,雖然這個距離比剛才低了一半,但是幹屍是飛快移動的,而且萬俟景侯還搭了好幾根箭,竟然全都射中了。
幹屍被釘在柱子上,其他人飛快的逃走,秦珮被人推了一下,腳下一絆,猛地摔倒在的地上,滿處都是人,幾乎發生踩/踏事/件,秦珮根本爬不起來。
這個時候釘在柱子上的幹屍猛地大吼起來,發出“咯咯咯咯咯”的聲音,然後突然掙紮起來,“砰砰砰”幾聲,竟然將身上的弓箭全都崩了出去,顯然是被萬俟景侯激怒了,不再順著柱子往下爬,而是猛地一跳,一下從柱子上跳了下來。
萬俟景侯拽住溫白羽,說:“這邊。”
兩個人飛快的往斜地裏跑,幹屍一跳下來,身上帶起一股火焰,“嘭!啪嚓……”一聲巨響,竟然一下跳進了篝火裏。
巨大的篝火助長了幹屍身上的火精,一時間火焰巨大,幾乎要燒上天去,篝火裏的木柴也因為巨大的撞擊力,一下四散紛飛,萬俟景侯抱住溫白羽,將他整個人遮起來。
木柴飛出來,大家四散開,秦珮更爬起來,感覺有東西猛地撞在他背上,秦珮一下就被撞在了地上,身後有“呼——呼——”的聲音。
秦珮一回頭,差點被嚇死,他的衣服著火了,一根木柴撞在了他的衣服上,一下就著了起來。
秦珮這一愣神的時間,忽然有人從後麵衝過來,一下將秦珮按倒在地上,避免了另外一根木柴席卷過來。
秦珮被那人撞在地上,磕的頭暈腦脹,一抬頭竟然發現,把自己撲在地上的人,竟然是魏囚水!
魏囚水抬起身來,飛快的撕扯下秦珮的外衣,外衣著火了,越燒越大,魏囚水將他的衣服扯下來,秦珮裏麵的衣服也有些著火,馬上要燒到頭發,他們現在根本沒有足夠的水滅火。
魏囚水快速的脫/下自己的衣服,一下蒙在秦珮身上,然後包住秦珮在地上滾了一下,火焰一下被撲滅了,秦珮躺在地上,出了一身的汗,嚇得臉色蒼白。
魏囚水趁這個時候飛快的爬起來,轉頭就要跑。
秦珮反應很迅速,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反應的,一下躍起來,猛地抓/住了魏囚水,魏囚水有些詫異。
秦珮瞪著眼睛,說:“你還要跑!你去哪裏!”
魏囚水笑了一下,其他的人都沒有注意他們,全都去對付幹屍去了,魏囚水說:“你想攔住我?”
秦珮說:“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
魏囚水說:“秦珮,咱們山上見。”
他說著,突然伸手按在秦珮的後脖子上,秦珮心中警鈴大震,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突然“啊……”了一聲,直接軟倒在魏囚水懷裏。
魏囚水把他放在遠處,確保幹屍過不來,這才調頭往外走,因為旁邊都是驚慌的村/民,魏囚水在裏麵根本不顯眼,很快就消失了。
幹屍衝進了篝火堆裏,火焰肆意起來,幹屍掙紮著要從火堆裏爬出來,萬俟景侯突然說:“給我撿點石頭。”
溫白羽一聽,有點沒反應過來,不知道撿石頭幹什麽,但是還是伸手去地上撿石頭,然後快速的遞給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手裏捏著石頭,幹屍要從火裏撲出來,萬俟景侯突然一甩手,石頭“嗖!”一聲飛了出去,直接打在幹屍的腿上。
幹屍“咚!”的一聲,又趴會了火堆裏,但是半個身/體已經出了火堆,萬俟景侯又拿了一個石頭,使勁一甩,正好打在幹屍的額頭上,幹屍要爬起來,猛地一打,一下兜翻了,向後仰去,又回到了火堆裏。
萬俟景侯打得力氣很重,幹屍無論怎麽爬都出不來,溫白羽又給他撿了幾個石頭,萬俟景侯搖頭說:“夠了。”
他說著,甩出去第三塊石頭,又打在幹屍的額頭上,就聽“咕咚”一聲,幹屍的額頭被連續打了兩次,一下就掉了,“咕嚕嚕”的滾了下來,一下撞在村/民腳邊,村/民嚇得大喊了一聲,差點跪在地上。
幹屍失去了腦袋,身/體在火中燃/燒,又是燭龍的火精,很快就不動了,趴在火堆裏,發出“滋滋滋”的聲音,有種在烤屍油的感覺……
溫白羽聞著那股奇怪的味道,捂住鼻子,說:“這幹屍身上有什麽味道?不像是塗的油啊。”
萬俟景侯平伸著手,猛地一抓,熊熊燃/燒的巨大火堆一下就平息了下來,慢慢的熄滅了下來。
這個時候眾人才安靜了下來,但是還是圍在外圍,不敢過來看看究竟。
萬俟景侯拉著溫白羽走過去,幹屍已經伏屍不動了,燒的是麵目全非,地上一片焦黑。
溫白羽撿了個樹枝,戳了戳那個幹屍,就發現幹屍有點不對勁,從幹屍的身上,竟然戳下來一個銀飾。
而且這個銀飾看起來是苗銀,難道是幹屍從墓裏帶出來的陪/葬品?
小夥子一看,頓時驚叫了起來,說:“怎麽是他!?”
溫白羽詫異的說:“你認識這個人?”
小夥子說:“是……是啊,我們這個寨子裏,大家都戴著這種東西。”
小夥子把自己的銀飾從脖子上解下來,給溫白羽看,上麵還刻了字,對比了一下從幹屍身上掉下來的銀飾,上麵的刻字不同,但是款式樣子都差不多。
小夥子說這個銀飾是他們這裏人都戴的,孩子沒出生就要打造出來,一出生就要帶著,如果孩子夭折了,還要把銀飾埋起來,埋在土裏,上麵有孩子的名字,其實相當於長命百歲鎖一樣,不過這裏的銀飾更富有一種神秘色彩。
銀飾上有名字,所以小夥子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個人是村子裏的,但是是個地/痞無賴,從來不會幹好事,一直在村子裏偷雞摸狗,因為村子裏民風淳樸,所以容忍了幾回,但是後來因為他的作風實在太差了,就被開除了出去,永遠不讓他再踏進寨子一步。
小夥子說:“後來他就走了,但是去年回來過一次,回來的時候還開著小轎車,好像是發達了,賺了很多錢,跑回來跟大家炫耀。那時候還帶了很多人過來,當時就住在我家的招待所裏,但是隻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上山去了,說是來旅遊的,但是我看不像……沒想到……沒想到他怎麽在這裏,這也太可怕了……是不是,是不是他觸怒了神明?”
小夥子一說,大家也認出來了那塊銀飾,紛紛對鬼師說起話來,估計是想要鬼師做法除凶。
那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就站在他們麵前,幹屍的腦袋一片焦黑,滾在他腳邊,但是鬼師的臉上竟然沒有一點兒懼怕的神色,好像看到的就是一塊石頭,臉上沒有任何喜怒哀樂,非常平靜。
一雙漆黑的眼睛,清澈無比,又深不見底,注視著木柴堆裏的無頭屍體。
鬼師注視了一會兒,這個時候羅開衝了回來,一臉急匆匆的樣子,滿頭都是大汗,喊了一聲:“秦夏!”
秦老板突然轉頭,使勁踹了一腳羅開,說:“你跑哪去了!拿個望遠鏡那麽長時間!”
羅開抱住秦老板,說:“你沒事就好了,嚇著我了,我聽見這邊有騷/亂的聲音,想要跑過來,結果半路上遇到了魏哥。”
“魏囚水?!”
他一說話,眾人都看向了羅開,沒想到他竟然看到了魏囚水。
溫白羽說:“魏囚水人呢?”
羅開說:“跑了。”
秦老板突然“嗬——”了一聲,說:“我弟/弟呢?!”
羅開趕緊說:“你別緊張,剛才我看見秦珮了,他沒受傷,但是好像被人打暈了,我把他帶回房間才出來的。”
秦老板重重的鬆了一口氣,但是很奇怪,是誰偷襲了秦珮,竟然還把人打暈了?
秦老板不放心,要回去看看,羅開就跟著他往回走,去看秦珮去了。
大家被這樣一打岔,都忘了去看那具燒焦的幹屍。
這個時候少年模樣的鬼師突然說話了,而且說得還是漢話,聲音很清冽,聽起來又帶著少年的軟/綿,那種聲音真的很難以形容。
溫白羽突然響起匡佑啟的話。
——幹淨、純淨。
少年的聲音好像就是這樣,讓人聽了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匡佑啟果然也過來了,他轉著輪椅走過來,但是並沒有去看幹屍,而是注視著那個幹淨純淨的少年。
少年說:“屍體的懷裏有東西。”
溫白羽經過他這麽一提點,立刻用樹枝去戳幹屍的胸口,果然是硬/邦/邦的,好像有一塊圓的東西,而且還是扁的,正好擋在胸口的位置。
溫白羽想要伸手去拿,剛伸出手,忽然“嗬——”了一聲,已經沒有腦袋的幹屍猛地躍了起來,伸手就要去抓溫白羽,溫白羽嚇得汗毛倒豎,幹屍已經焦黑了,脖子處斷裂開,腦袋都沒了,竟然還衝起來。
溫白羽“唰!”的一聲拔/出不離身的鳳骨匕/首,翻手猛的一下削下去,幹屍一下被溫白羽削中,就聽“咚!”的一聲,萬俟景侯也瞬間反應過來,一揚手,龍鱗匕/首甩了出去,一下紮在幹屍的脖子上。
幹屍被巨大的力氣兜倒了,龍鱗匕/首“哧——”的一聲穿過幹屍的脖子,將幹屍釘在地上,匕/首的刀刃全都沒進去,隻剩下匕/首的手柄露在外麵。
因為巨大的衝力,幹屍懷裏的東西“哐啷”一聲掉了出來,竟然是個直徑小十厘米的圓盤,是個銀盤,一下掉在地上,還滾了一下,滾到溫白羽腳邊。
溫白羽詫異的看著那個圓盤,說:“這花紋……”
圓盤是銀的,但是紋路、大小,竟然都和魏囚水劫走的那個玉盤一模一樣,隻不過質地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