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兗州太平鼎7

這些血屍非常狡猾,溫白羽他們被引了很遠,然後也不知道怎麽了,那些血屍突然就全都逃竄了,逃竄的速度非常快,一下就衝進了黑/暗中,然後發出“咯咯咯咯咯”的吼聲,似乎在呼喚其他血屍一起逃竄,就跟信號一樣。

那些血屍突然撤退了,鄒成一皺眉說:“怎麽回事?”

眾人都對看著,麵麵相覷,萬俟景侯突然眯了一下眼睛,說:“糟糕,調虎離山。”

他說著,眾人立刻也醒/悟了,那些血屍似乎想要把他們引開,這個時候山洞裏隻剩下程沇和賀祈了,賀祈受了重傷,走路都困難,程沇沒什麽武力值,他們手上也沒什麽武/器,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危險。

眾人快速的往回跑,衝回山洞門口,結果就看見山洞裏的行李亂七八糟的倒在地上,程沇則是暈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溫白羽衝過去,檢/查了一下程沇,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上探了探,立刻鬆了一口氣,看起來是暈過去了,沒什麽大事,身上也沒有什麽傷口。

溫白羽看了看周圍,隻有行李是歪倒的,被拽開了,而且隻有一個行李包被拽開了,那就是萬俟景侯的行李,其他的行李都原封不動的放在原地。

而且賀祈不見蹤影。

溫白羽說:“賀祈呢?不會遇到危險吧?”

溫白羽第一個想到的並不是賀祈襲/擊了程沇,而是以為賀祈被血屍襲/擊了,畢竟就在剛剛,賀祈還為了救程沇而受了重傷,後背有個大窟窿,站起來都困難

萬俟景侯走過去,看了一眼自己的背包,裏麵顯然少了東西,萬俟景侯說:“羊毛地圖不見了。”

他這樣一說,眾人都差點嚇到,他們的地圖不見了,血屍偷走了地圖,賀祈也生死不明,這顯然是有備而來。

黑羽毛說:“我在周圍看看。”

他剛要走出山洞,溫白羽突然“嗯?”了一聲,就看到地上昏迷的程沇醒了過來。

程沇的意識有些模糊,抬起手來,使勁揉/著自己的脖子,感覺酸疼麻木,還有些發鈍,特別的難受,嘴裏還有想要幹嘔的感覺。

程沇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就聽見耳邊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睜開眼睛,就看到好多影像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看的頭暈惡心。

程沇使勁眨了眨眼睛,看見了眾人,突然神/經一緊,猛地坐起來,說:“不好了!賀祈!”

溫白羽說:“賀祈怎麽了?他被血屍抓/走了嗎?”

程沇愣了一下,隨即才想到,溫白羽還覺得賀祈是好人,立刻說:“賀祈不是好人,他把我打暈了!”

溫白羽聽了愣住了,說:“是他把你打暈的?”

萬俟景侯很冷淡的說:“地圖不見了。”

程沇捂著脖子,倒吸了一口氣,說:“地圖?一定是賀祈拿走的。”

溫白羽現在思路有些混亂,眾人也都陷入了沉默,開始捋順自己的思路。

從他們第一次見到賀祈開始,其實大家都覺得他們第一次見到賀祈,是在下麵一點的樹林裏,其實並不是這樣的。

程沇跟他們說,在河北的時候,他就見過賀祈了,那個時候他坐在車裏,賀祈開車吉普從旁邊過去,在他的車邊停留了一會兒,說了一些玩笑話,然後走了。

萬俟景侯聽著他的敘述,皺眉說:“你們還記得車門上的那個定/位/器嗎?”

他這麽一說,眾人竟然有一種恍然的樣子,溫白羽詫異的說:“等等,你說定/位/器是賀祈貼在咱們車上的?”

萬俟景侯點了點頭,說:“現在看來,恐怕是這樣。血屍雖然能被驅使,但是他們始終是屍體,讓他們做安裝定/位/器這麽高難度的動作,恐怕是做不到的。”

但是賀祈能做到,他趁著和程沇扯皮的時候,就偷偷的把定/位/器放在了他們的車上,這樣也神不知鬼不覺。

第二次遇到賀祈,才是他們真正遇到賀祈的時候。

那時候他們在樹林裏紮營,然後看到了賀祈被一群血屍追趕,賀祈表露/出來的武力值根本不大,而且他手裏沒有槍,也沒有火力,竟然能被一群血屍追趕,而隻是被咬了手臂。

後來他們把賀祈救了下來,因為他身上有血屍毒,所以沒有讓賀祈自己走。

萬俟景侯對溫白羽說:“你想想看,賀祈到了咱們營地之後,你打電/話給無虞,聯絡好了碰麵地址,然後無虞告訴你最多天亮就能匯合,然後呢?”

溫白羽說:“然後無虞和老蛇就失蹤了。”

程沇驚訝的說:“難道也是賀祈嗎?”

萬俟景侯點了點頭,說:“這麽多巧合串聯在一起,恐怕也不是巧合了,而是他精心策劃出來的

。賀祈聽到了溫白羽的電/話,推算了無虞他們趕來的時間和距離,如果他讓血屍去攔截,恐怕要比自己去找快得多。”

溫白羽突然有些焦急,他雙手手心都是汗,如果這樣的話,他豈不是自己害了無虞和老蛇,當時應該注意賀祈這個陌生人的,溫白羽還以為他隻是一個普通人,看起來也就像個紈絝子弟花/花/公/子,沒想到心機這麽深。

萬俟景侯說:“還有……”

溫白羽聽他說還有,心裏直打鼓,感覺賀祈實在是深不見底的人,都有些發怵了。

萬俟景侯說:“咱們遇到血屍群的驅趕,一路往山上跑,甩掉了血屍群來到這裏,剛睡下之後,賀祈要起夜上廁所。”

程沇說:“我跟他去的。”

萬俟景侯說:“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嗎?”

程沇仔細回想了一下,並沒有奇怪的事情,那時候賀祈總是調笑他,還要和他比那個地方大小,程沇臉皮薄,就回避了一下。

程沇想到這裏,突然愣住了,說:“你說他趁這個時候……”

萬俟景侯點了點頭,說:“他很可能趁這個時候,在周圍做了訊號,吸引那些血屍過來。”

程沇頓時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賀祈做的每一件事,甚至調笑他,戲/弄他,舍命救他,竟然都有深意,程沇突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可笑的傻/子……

賀祈用訊號把血屍引上來,讓血屍把其他人全都調走,因為賀祈本身受了重傷,絕對不可能讓他去和血屍纏鬥。

賀祈其實本身打算著,誰留在營地都沒關係,因為武力值最強的萬俟景侯肯定會出去迎戰,這個時候主力被分散了,他隻要吃點苦頭,忍點疼,就能成功的把地圖偷走。

而讓賀祈覺得自己很幸/運的是,他們隻留下了程沇,這個武力值可以基本無視的人,賀祈走之前還索了一個吻,可以說是打了一個大滿冠,賺得盆滿缽滿的帶著地圖走了。

眾人都有點沉默,程沇喪氣的說:“現在怎麽辦,地圖沒有了,而且你們的朋友還有危險,咱們徹底被將了一軍。”

程沇的誌氣有些低迷,他從沒出過城,第一次出任務,結果就變成了這樣,似乎給他的打擊不小,程沇突然覺得,他或許不能向父親證明什麽了……

溫白羽也歎了一口氣,地圖沒了,太平鼎本身近在眼前,結果突然化成泡影了,太平鼎代/表的是什麽?代/表的是希望,他們改變注定的未來的希望。

如果沒有太平鼎,萬俟景侯要死,樊陰爻要死,萬俟流影也要死,他們都會失去很多。

而現在呢,不止沒有了太平鼎,而且他們還陷無虞和老蛇於危險之境。

溫白羽頭一次覺得自己這麽失敗,揉了揉自己的頭發,頹喪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萬俟景侯見溫白羽煩躁的扒頭發,一頭柔然的黑發都被他弄得亂七八糟的,萬俟景侯忍不住伸手過去幫他整理好,捋順在耳後,動作又輕又溫柔,然後用繩子給他把頭發捆好。

萬俟景侯淡淡的說:“其實也不算輸的徹底。”

噫風笑著挑了挑眉,說:“說的也是呢。”

鄒成一眯起眼睛,看著萬俟景侯和噫風兩個人“一唱一和”的,說:“你們搞了什麽陰/謀詭/計?”

噫風笑著說:“其實是萬俟先生的注意,我隻是負責打下手

。”

他說著,眾人就見萬俟景侯走到了程沇的背包旁邊,然後把他的背包拉開,把裏麵的東西都倒了出來,然後伸手進去一掏,就見背包最下麵竟然塞著一張羊毛地圖。

程沇第一個跳起來,大喊了一聲:“地圖?!”

萬俟景侯把地圖拋給他,程沇接過去,打開仔細的看,伸手摩挲著地圖的路線,說:“對對對,就是這張,是真的!”

噫風笑眯眯的說:“其實萬俟先生早就覺得賀祈不對勁,所以讓我仿製了一個,因為太趕時間,隻是捏了一把土而已,也沒有太精致,不過賀祈因為也趕時間,沒有仔細看,他拿走的其實根本不是地圖,而是一把泥土。”

溫白羽都愣了,隨即才想到,噫風可是“手辦達人”……

溫白羽轉頭對萬俟景侯說:“你怎麽看出賀祈不對勁的?”

萬俟景侯說:“說早就看出來其實有點過,我並沒有看出他不對勁,隻不過多了一個心眼而已,畢竟我這個人,不容易相信別人。”

萬俟景侯可是襄王,做了一輩子襄王,運籌帷幄將襄國治理的蒸蒸日上,心機城府到底不淺,而且君王最大的缺點就是疑心,最大的優點還是疑心。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溫白羽說:“太好了,賀祈拿走的是假的地圖,但是咱們還是要找無虞和老蛇,這從何下手?”

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的手/機突然響了,電/話號碼顯示竟然是“無虞”!

溫白羽立刻接起來,有些激動,說:“喂?無虞?!”

溫白羽的聲音出了一聲,手/機裏頓了兩三秒,溫白羽還以為沒接通,奇怪的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確實是接通狀態。

兩三秒之後,一個蒼老的聲音才發出“嗬嗬嗬”的聲音。

溫白羽神/經一緊,說:“喂?你是誰?”

那個蒼老的聲音說:“溫白羽,你想知道我是誰嗎?”

溫白羽神/經又是一跳,這個聲音似乎有些耳熟,蒼老的聲音在他的記憶深處,竟然真的是那個血月族的族長,被萬俟景侯砍掉了一條手臂的那個男人。

溫白羽立刻按了揚聲,把手/機往前送,讓大家都能聽到,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說:“你是誰?”

男人的聲音笑著說:“真是不好意思,正式的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九則,是血月族第十三任族長。”

溫白羽心裏隻剩下果然兩個字,是無虞的那個師父,那個斷臂的男人。

九則用陰森的口氣笑著說:“看起來你還記得我,那真是太好了,也不需要我費太多的口舌,咱們還真是有緣分,幾千年的緣分。”

溫白羽有些不寒而栗,說:“你到底要幹什麽?”

九則說:“不要幹什麽,隻是偶然看到了我那不中用的小徒/弟,就把他請過來做客了,畢竟師徒一場,就算徒/弟不孝,做師父的雖然寒心,但是也下不了狠手,你說是不是?”

溫白羽攥起拳來,手關節發出“嘎巴”的聲音,無虞的手腕和腳腕都斷過,這樣還不叫下狠手,而且無虞是從棺/材裏爬出來的,九則把他的手腳切斷,放在棺/材裏做活活悶著做血屍,這種舉動隻是聽著就覺得讓人發直,而九則竟然說得這麽輕巧。

九則繼續說:“但是呢,他身邊還有一隻紅色的鳳凰,這我就不能保證了,聽說鳳凰血有奇功異效,是不是這樣?溫白羽你應該最清楚了

。”

溫白羽沉著臉,說:“你打來電/話應該不隻是來炫耀的吧?開條件吧。”

九則大笑了一聲,“哈哈哈哈”的笑聲從手/機裏傳出來,震得山洞直晃。

九則笑著說:“溫白羽啊溫白羽,你現在還敢跟我講條件?真是太有/意思了,不是嗎?我手裏有無虞和那隻鳳凰,現在多虧了你們,還多了一張羊毛地圖,如果我得到了九鼎,那麽煉製血屍的境界就會更上一層樓,你們還用什麽跟我抗衡?!”

他這樣一說,眾人都是互相看了一眼,原來賀祈竟然是九則派來的人,看來賀祈得手之後,已經向九則匯報過了,所以九則才打過來電/話向他們炫耀。

九則的聲音陰測測的,說:“溫白羽,我要你把自己的手剁下來,一隻右手換無虞的命,然後刨開你的肚子,用你肚子裏的燭龍蛋,來換那隻鳳凰的命。”

溫白羽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感覺後背有些發涼,萬俟景侯的臉色則是一下沉了下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一瞬間周/身散發出驟然的光火,嚇得程沇退後了一步。

萬俟景侯低沉的聲音冷笑了一聲,說:“你要和我們講條件,也要看看自己手裏的資本。”

九則冷笑說:“哦,我的資本還不夠嗎?”

萬俟景侯說:“當然不夠,就憑你手裏的那張假地圖?”

九則的聲音突然頓住了,說:“你不用故意拖延時間了。”

萬俟景侯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下,冷淡的說:“你也想要找地圖,這麽急切的找地圖,其實並非是專門找九鼎來提升血屍的煉製吧?”

九則粗重的喘氣聲在手/機裏傳了出來,似乎被萬俟景侯說中了。

萬俟景侯說:“我也隻是姑且一猜,但是你的反應似乎證明了我猜對了,在雪山的聖池墓葬裏,你被酆泉獄主殺死了對嗎?你的屍體現在還躺在那裏吧?”

九則的呼吸更加粗重了,隱約帶著暴怒。

萬俟景侯眯起眼睛,咄咄逼人的冷聲說:“想要找九鼎改變自己的命運嗎?九鼎是至陽之物,的確對酆泉獄主這種至陰的神明起作用,對嗎?可惜了,你千辛萬苦扔過來的誘餌早就被識破了,他手裏拿著的是一張假地圖,你仔細看看也能看得出來,隻是一捧泥土而已。”

九則暴怒的大吼,完全沒有剛才得意,說:“萬俟景侯,你竟然敢戲/弄我!你信不信我殺了他們?!”

萬俟景侯則是淡淡的說:“除非你也不想活了,這種時候,還輪得到你跟我提條件嗎?”

九則的呼吸一直很粗重,很久都沒有出聲,溫白羽默默給萬俟景侯在心裏點了一個讚,真是太漂亮了,竟然搬回來了,而起把那個人氣的半死。

過了很久,九則的聲音說:“你要怎麽樣?”

萬俟景侯說:“讓你/的/人把無虞和老蛇送回來,然後我會把真的地圖給你,如果有一點損失,我都會毀了地圖。”

九則大怒的說:“我怎麽相信你?!”

萬俟景侯鄙夷的笑了一聲,笑聲帶著濃重的鼻音,說:“你沒辦法相信我,但是這是唯一的辦法,無虞和老蛇,少了一個,我都會毀了地圖。”

他說完,手/機立刻掛斷了,對方掛斷了電/話。

程沇手裏都是汗,說:“怎麽辦?他會把人送過來嗎?”

萬俟景侯說:“一定會,放心,咱們現在就要等時間了

。”

他說著,又說:“還有做另外一件事。”

萬俟景侯把地圖拿過來,然後從背包裏拿來一張紙展開,說:“咱們要把地圖複製下來。”

眾人動作很快,把地圖複製了下來,然後就等著賀祈把無虞和老蛇送回來。

眾人等到要天亮的時候,就聽到外麵傳來了動靜,萬俟景侯突然說:“來了。”

眾人都警戒起來,快速的從地上站起來,七篤呲著牙,發出“呋——呋——”的聲音,似乎是聞到了血/腥的味道。

萬俟景侯打頭,眾人從山洞裏走出來,就看到來了很多人,一隻隊伍,手裏都扛著槍,而且是大口徑的那種槍,身後還有一片血屍,打頭的人穿著一身黑綠色的迷彩服,大冬天的他沒穿外套,袖子挽到小臂之上,臉上還戴著一個墨鏡,看起來痞裏痞氣的。

他身後跟著好多人,另外有兩個看起來是頭/目的人,一個女人一個男人,壓著無虞和老蛇走過來,兩個手上都戴著鐐/銬。

程沇看到那個打頭的男人,立刻就想衝上去揍他兩拳,是賀祈!

賀祈戴著墨鏡,看見他們笑了一下,說:“嘿,沒想到這麽快就見麵了啊。”

溫白羽說:“別廢話了,交貨吧。”

賀祈聳了聳肩膀,招了招手,示意後麵的一男一女把人壓上來,其中那個女人就是剛開始坐在賀祈車裏的那個人。

兩個人推著無虞和老蛇往前走,無虞和老蛇似乎沒有受傷。

那兩個人推著無虞和老蛇走了幾步,就不再走了,反而是賀祈帶著無虞和老蛇往先走,走到了他們跟前。

賀祈摘下來墨鏡,別在胸口的口袋裏,看著萬俟景侯笑著說:“景爺真是好手段,我真是服氣了。”

他說著,側頭去看程沇,笑著摸了摸嘴唇,說:“你嘴唇有點腫,但是真的很甜。”

程沇深吸了一口氣,差點衝出去揍他,幸好是溫白羽把程沇攔住了,後麵那些人都帶著槍,而且火力充足,程沇不能輕舉妄動。

賀祈停在距離他們還有十步的地方,說:“人帶來了,地圖呢?”

萬俟景侯從背包裏抖出一張地圖,說:“在這裏。”

他說著,舉著地圖一步步往前走,溫白羽想要跟著他往前走,但是萬俟景侯伸手製止了。

溫白羽停留在原地,手心裏全是汗,就看見萬俟景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走了大約五步,停了下來。

賀祈笑了一聲,又帶著無虞和老蛇繼續往前走,兩撥人終於匯合了,而萬俟景侯這邊似乎有點人單勢薄。

萬俟景侯把地圖遞過去,然後抓著不放,賀祈則是聳了聳肩,說:“我可沒有搞貓膩。”

無虞和老蛇繼續往前走,快速地回到了溫白羽那邊,就在這個時候,萬俟景侯鬆了手,賀祈拿住了地圖,然後開始後退。

他並不轉身走,而是後退,一點點的後退,非常戒備的後退,大約退了十步,就要走到的時候,就聽到身後的女人說:“把地圖扔過來。”

賀祈笑了一聲,說:“咱們也算是同事一場,不能因為上次你想跟我睡,我沒答應跟你睡,你就這樣想殺我吧?”

那女人臉上一陣僵硬,說:“賀祈你在說什麽?把地圖扔過來

!”

另外那個男人也說:“賀哥你在說什麽呢?快把地圖扔過來,小心他們搞貓膩!”

賀祈笑了一聲,說:“不好意思,我雖然也能和男人睡,但是品味挺挑剔的,喜歡睡那種長相好看的,你這種還是算了。”

他說著指了一下程沇,程沇臉色立刻就變了,氣的全身發/抖。

賀祈嘴上說著黃段子,各種激怒了身後的男人和女人,他的手裏還握著地圖。

賀祈僵持在和他們的隊伍還有十步的距離,他那個位置不上不小的,正好在兩邊隊伍的中間,那個男人和女人不敢貿然上來槍,怕萬俟景侯和溫白羽他們動手。

賀祈笑了一聲,說:“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們倆要殺我,畢竟我沒什麽利/用價值了,帶回去了一個假地圖,還損失了兩個人質。”

那女人冷笑著說:“既然你也知道,那就快點把地圖交出來,畢竟你也是老板忠實的老走/狗了,老板讓我們子彈快點,把你解決了,也免得受皮肉苦,你知道的吧,你身上還有毒,就算逃走了,也活不過三天。”

賀祈笑著說:“可是我賣命了這麽多年,不甘心死在你們這兩隻走/狗手裏。”

賀祈笑著,手卻突然動了,就聽到“嘭!!!”的一聲巨響,女人突然發出一聲大叫,一下倒在了地上,賀祈的槍法竟然精準無比,那個男人/大吼了一聲“開火!!!”

其他人快速的開火,火力掃射著他們,萬俟景侯立刻摟住溫白羽,用後背給他擋住,帶著人飛快的往前跑,其他人也跟著萬俟景侯快速的往前跑,肯定不能進去山洞,否則就是甕中捉鱉了,他們快速的向山上衝。

那些人沒有時間去管溫白羽他們,全部的精力都在地圖上,賀祈雖然隻有一個人,但是他的火力很猛,而且槍法百步穿楊,雖然後背受了重傷,但是武力值竟然特別的高,動作非常迅猛。

那些血屍也瘋狂起來,衝著他們抓過來,萬俟景侯手中的龍鱗匕/首“唰”的飛出去,甩出很遠,“嗖——”一聲,瞬間割掉了兩個血屍的腦袋。

同時他手中的吳刀一下甩開,猛地砍中迎麵衝過來的血屍,左手五指一張,龍鱗匕/首瞬間飛了回來,他左手是短刃,右手是長刃,動作飛快,那些血屍根本沒辦法近身。

眾人快速的往山上衝,一路上就聽到後麵有激烈的交火聲,聲音非常大,一直能聽到有人哀嚎的聲音。

他們一直快速的往上爬,直到聽不到聲音了,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眾人癱坐下來,溫白羽體力透支了,更別說程沇了,就連七篤也有些透支,畢竟七篤雖然體力好,但是他現在懷著孕,而且狼的周期是六十一天,燭龍鳳凰的周期有些不明確,但是也不算長,這樣算起來,估計時間就差不多了。

七篤臉色很難看,肚子裏也感覺到了絞痛,他蹲下來,抱著自己的肚子,黑羽毛立刻走過來,手掌從他腋下傳過去,將他扶起來,然後把毯子撲在地上,讓七篤躺在上麵。

七篤側躺在毯子上,身上打著哆嗦,緊緊/握著黑羽毛的手,疼的滿臉都是汗。

黑羽毛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和臉頰,有些不知所措,畢竟黑羽毛可沒做過爸爸,而做過爸爸的溫白羽也不知道該怎麽幫忙。

黑羽毛撫/摸/著七篤,輕聲說:“七篤,沒事的……”

黑羽毛的嗓音似乎有感染力,七篤漸漸的放鬆/下來,握著黑羽毛的手指甲也慢慢的縮了回去,從尖銳的指甲變成了正常的指甲,因為體力透支,陷入了沉睡之中

萬俟景侯說:“暫時休息一下,不要生火,以免被發現了。”

眾人都點點頭,溫白羽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累的嗓子都在充/血,實在不行了,他靠在樹幹上,萬俟景侯走過來,說:“還好嗎?”

溫白羽勉強點了點頭,說:“還行。”

萬俟景侯把溫白羽摟過來,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說:“閉眼休息一下。”

溫白羽實在累得不行說話了,靠在他的肩膀上,閉上眼睛,感覺一下就陷入了沉睡。

就在他要陷入睡眠的時候,突然聽到“呋——”的聲音,七篤竟然突然醒了,而且看起來非常警戒,臉上露/出/凶悍的表情,衝著雜草亂喊。

七篤從毯子上爬了起來,黑羽毛趕緊去扶他,就在這個時候,草叢裏發出“沙沙——”的聲音,有東西從裏麵爬了出來。

帶著濃重的血/腥味,怪不得七篤會第一個發現,因為七篤一向對氣味很敏銳,尤其還是懷/孕期間,他聞到了大量的血/腥氣。

七篤衝著草叢怒吼,那個黑影就從草叢裏爬了出來,一瞬間萬俟景侯突然躍起,手中的吳刀一劃,“嗖——”的一聲劃過去,就聽到“咯!”的一聲大吼,一個血屍的腦袋咕嚕嚕的滾在了地上,與此同時有人“嗬——”的抽/了一口氣。

原來從草叢裏爬出來的不隻是一個人,除了血屍,還有一個活人,他一身都是血,深綠色的休閑迷彩服已經被染紅了,臉上也蹭的都是鮮血,他的腿上血粼粼的,似乎是中彈了,根本站不起來,所以隻能用爬的。

是賀祈!

程沇第一個站起來,怒目盯著賀祈。

萬俟景侯的吳刀劃過去,刀尖指著地上的賀祈。

賀祈喘著粗氣,看見他們,臉頰壓在地上,已經累得爬不去起來了,笑著說:“我說景爺你的刀法太嚇人了,小心傷到我。”

萬俟景侯淡淡的說:“我的刀從不傷人,隻殺/人。”

溫白羽也慢慢的站起來,聽到萬俟景侯這句話的時候,頓時被蘇飛了,雖然感覺不太是時候……

賀祈笑了一聲,累的說不話來,似乎要昏死在地上。

眾人麵麵相覷,程沇說:“怎麽辦?”

萬俟景侯說:“要麽給他止血,要麽把他踹下山去,他的血/腥氣會引來血屍。”

賀祈似乎聽到了他們的說話聲,掙紮的睜開眼睛,說:“別別,別踹我,我好歹救了程沇一次,你們也救我一次。”

程沇不聽他說這個還好,一聽他說就想踹他。

賀祈說:“江湖救急啊,好歹搭救一把。”

他說著,突然捂住胸口咳嗽了起來,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身/體在地上開始痙/攣,然後從胸口裏拿出了一樣東西。

是羊毛地圖……

沒想到賀祈傷成這樣了,竟然還捏著羊毛地圖呢。

賀祈說:“我有這個,能讓你們搭救我一把嗎?”

萬俟景侯難得笑了一聲,說:“不能,因為地圖有複製品了

。”

賀祈一愣,隨即苦笑一聲,說:“算了。”

他說著,又開始咳血,似乎受傷很重,然後就暈了過去。

程沇盯著地上的賀祈,他從沒見過受傷這麽重的人,不知道就活過來是不是也要殘廢了。

萬俟景侯等著眾人的意見,是救他,還是準備踢下去,不過萬俟景侯已經做好了抬腿去踢的準備。

程沇看向溫白羽,溫白羽搖了搖頭,他可不知道要不要救,萬一賀祈恩將仇報怎麽辦?

鄒成一噫風也不表態,無虞和老蛇也沒有表態,黑羽毛向來不表態,程沇遲疑了好久,萬俟景侯說:“快點,再等就可以把屍體直接踹下去了。”

程沇咬了牙咬,說:“要不,要不救一下吧,畢竟是一條人命呢。”

賀祈是被疼醒的,他們的醫藥包裏沒有帶麻/醉劑,賀祈的身上好幾處子彈都打在裏麵,需要摳出來,萬俟景侯在他身上切了十字刀,然後用鑷子從裏麵把子彈/夾出來,賀祈覺得他是故意的,疼的賀祈臉色蒼白,嘴唇都咬爛了,滿頭大汗,眼神都呆滯了,一陣陣痙/攣。

不過賀祈竟然是個硬漢,愣是沒出聲,他似乎知道出聲會招來血屍,一聲都沒吭。

程沇沒見過這種場麵,嚇得不知所措,賀祈的鮮血使勁往外湧,他用布壓著,卻染了一手,程沇覺得可能沒有救了,畢竟流了這麽多血。

不過賀祈竟然活過來了,眾人趕緊給他止了血,賀祈疼的暈過去好幾次,最後又疼醒了,看著自己包紮的傷口,吃力的說:“謝謝。”

程沇冷著臉洗手上的血,說:“醒了就滾吧。”

賀祈臉色蒼白,卻笑著說:“你怎麽舍得我?”

程沇瞪了他一眼,然後在他的腿上狠狠按了一把。

“嗷——”賀祈叫了一聲嗓子,實在沒防備,然後疼得一哆嗦,直接暈過去了。

程沇也嚇了一跳,然後手足無措的看著暈過去的賀祈,說:“他……他怎麽了?不會死了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溫白羽抹了一把冷汗,萬俟景侯則是淡淡的說:“沒事,死不了。”

眾人休息了一下,無虞把解藥給他們,大家各自吃了,幸好九則抓/住他們的時候,沒有把解藥搜走。

大家解了屍毒,但是不敢停留,賀祈醒了之後,他們就啟程了,賀祈想要跟著他們,這是最明智的選擇了,畢竟還有很多人正在搜山,想要抓他。

賀祈說:“我有利/用價值的,我選擇投誠,特別真誠的投誠。”

程沇說:“牆頭草隨風倒。”

賀祈說:“不,這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知道九則的基/地在哪裏。”

溫白羽說:“還有基/地?這麽先進?”

賀祈說:“就是他煉血屍的地方,還有做一些試驗的地方,血屍群都在那裏,如果你們肯收留我,我可以帶你們去。”

程沇皺眉說:“去那個地反幹什麽?”

賀祈笑著說:“燒了啊,成千上萬的血屍,那麽多,都敢上武/裝了,而且九則正在研究改良的方法,想要煉造的更快

。”

溫白羽覺得如果能從根本解決,也是個好辦法,但是他不能相信賀祈。

賀祈見溫白羽這麽看自己,立刻笑了笑,把自己身上的槍拿出來,遞過去,然後又從靴子裏掏出一把匕/首遞過去,皮/帶上別了一把軍刀,連打火機都掏出去了,說:“這樣行嗎,我身上什麽都沒有了,而且我也打不過景爺,現在我跟個瘸子似的,也沒辦法搗亂/了。”

溫白羽倒是沒意見了,萬俟景侯淡淡的補刀說:“帶上他也可以,反正他隻有三天可活了。”

他這話一說,眾人都愣了,突然想起那個女人說,賀祈似乎中毒了,隻有三天可以活,不知道是什麽毒。

賀祈笑了一聲,聳聳肩,說:“是啊,給九則賣命的人,每個人都會按時吃藥,如果完成不了任務,那就隻能活三天,都不需要他出手,據說死的時候很難看。”

賀祈摸/著自己下巴,說:“我這麽帥的人,死的時候也想帥一點,不過你們放心,我死之前,一定會把九則的基/地地址詳細的寫下來給你們的,我還能畫一個簡單的地圖。”

萬俟景侯率先站起來,說:“廢話別說了,上路,快要到墓葬了。”

眾人都跟著萬俟景侯繼續走,七篤因為肚子還有些疼,黑羽毛就打橫抱著他,七篤臉上有些不自然,但是又一臉滿足的忠犬模樣,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去了。

眾人一路往上走,走到晚上的時候,他們看到了一個類似於盆地的地方,一個很小的盆地,盆地上種著許多巨大的樹,樹幹蒼虯有力,而且那些樹木竟然冬天也不會凋零,是文杏樹!

巨大的文杏樹群,成片的生長在盆地上。

溫白羽驚訝的說:“銀杏樹?這些樹會不會組成了一個鼎型?是不是墓葬的地標?”

黑羽毛說:“我上去看看。”

賀祈還以為他要爬樹上去看看,結果黑羽毛的背後突然展開兩扇黑色的翅膀,巨大的翅膀“轟——”一聲展開,漆黑有力,像羽扇一樣,嚇了賀祈一跳。

黑羽毛放下七篤,讓他靠著樹休息,剛要飛上去看看那些銀杏樹組成的形狀,結果七篤突然發出了一聲呻/吟。

黑羽毛立刻低下頭來,就見七篤靠著樹蜷縮起來,伸手緊緊捂著自己的腹部,身/體不斷的打顫痙/攣。

“七篤?”

黑羽毛立刻蹲下來,其他人也湊過來,溫白羽說:“七篤怎麽了?他的臉色不好。”

七篤捂著腹部,疼的尖銳的指甲都冒出來了,他不斷的喘著氣,突然倒在地上,藍色的眼睛發出藍色的光芒,耳朵慢慢變尖了,褲子後麵鼓鼓的,竟然變出了一條巨大的白色尾巴。

七篤的靈力突然紊亂起來,有些駕馭不住自己的人形,白色的耳朵和尾巴全都冒了出來,耳朵不斷的抖動著,尾巴也來回來去的掃,似乎特別的焦躁疼痛。

黑羽毛雙手握住七篤的手,七篤的手打哆嗦,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卷過來,摟住了黑羽毛的腰,也在不斷的打顫,七篤的獠牙都長出來了,嘴唇哆嗦的說:“肚子……肚子好疼……”

溫白羽愣了一下,突然說:“七篤……七篤不是要生了吧?”

七篤疼的根本聽不清楚,指甲胡亂地撓著,劃傷了黑羽毛的手背,藍色的眼睛裏都是痛苦,眼睛突然翻白,全身的力氣撤下去,突然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