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他在寫信,寫了好多的信,感覺手很酸。

他有一把刀,很古樸漂亮。

夢裏,他拿著這把刀,斬殺了路邊遇到的怪獸。

成俊有點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刀很小,斬殺不了怪獸。

可是這不妨礙他感覺到愉快。

夢裏他會騎馬。

他帶著枝枝,枝枝在他背後,腦袋枕在他的後背上,枝枝的手環抱著自己的腰。

枝枝笑嘻嘻的說:“成俊,你太瘦了。”

他說:“沒關係,我會做好多好吃的,我們結婚後,我做飯,把我們都養的胖胖的。”

他騎著馬,到了海邊。

海浪拍打的聲音非常響,成俊先下馬,他伸手接枝枝,不過枝枝卻調皮的整個兒跳下來,撲到他懷裏,他沒有抱住,被枝枝撲倒在沙灘上。

這一刻,成俊有點猶豫,感覺不是夢,因為背有點疼,沙灘也很濕。

他想躺著不起來。

枝枝把他拖起來。

兩人漫步在海邊,海浪卷起來,打濕了腳。

一定不是做夢,因為海水很涼。

枝枝在海邊跳,海浪過來,她跟著跳起來。

可是總是比海浪慢一點點。

天邊的太陽慢慢的落到了海邊。

整個海麵都灑上了金光。

枝枝的臉也有金色的光芒。

跳的累了,她躺倒在沙灘上。

枝枝的裙擺都濕了,頭發也濕漉漉的,一雙腳紅紅的,成俊隨意的把她的腳放到了懷裏,雙手認真的捂著,想把枝枝的腳焐熱。

太陽落山。

海邊就剩下海浪和不回家的海鷗。

成俊覺得這樣很好。

枝枝總是很調皮,很不老實,並不願意乖乖的被捂著腳,一會就把腳抬起來,蹭他的臉,成俊張口,咬了她一口,她驚訝的縮回腳。

然後按住成俊狂揍了一頓。

一點都不疼。

夢裏有一個好處,因為他們一下子從海邊到了山裏。

有一片大山,裏麵有很多很多老房子,都冒著炊煙。

天黑了。

要回家做飯了。

成俊帶著枝枝,推開了老宅的大門。

裏麵有一麵鏡子。

成俊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居然有兩撇胡子,枝枝穿著長長的裙子,柔媚的不成。

成俊有點分神。

就被枝枝重重的捏了一把,有點疼。

“快去做飯,成俊,我餓了,餓死了。”枝枝更漂亮了,也更凶了。

成俊戴上了圍裙,切菜,醃菜,還做了紅燒肉,還有豬腳燉黃豆,非常香,還溫了一壺黃酒。

做好了飯,他去喊枝枝吃飯。

“枝枝,吃飯了。”

枝枝又換了一身衣服,不穿裙子,穿了一身長褲長袖,頭發亂糟糟的,打著嗬欠。

“我不喜歡吃豬腳燉黃豆,我都胖了,我要減肥。”枝枝一臉憤怒的指著那碗醬色的黃豆豬腳。

成俊好脾氣的把菜端到了自己的麵前。

重新擺了一遍飯菜。

可是枝枝沒吃幾口,又開始找茬了,眼淚汪汪的假哭:“你不愛我了,就給我吃野菜,給自己吃好吃的。”

成俊一臉笑意的把豬腳黃豆移到她麵前:“放心,你不胖,你太瘦了,多吃點。”

“真的嗎?”枝枝麻利的給自己舀了一大勺黃豆,看著成俊給自己碗裏夾的大豬腳,高興的埋頭吃起來。

“真的啊,你比村裏的馬大娘瘦多了。”

結果說完這句話,又捅了馬蜂窩。

馬大娘都快兩百斤了,一條大腿都粗的跟水桶一樣。

枝枝豬蹄都顧不上吃,撲過來要打自己。

自己夾給她一塊紅燒肉,枝枝麻利的吃完了,自己又給她夾了一塊,她吃完了,就笑了。

成俊喝了一點黃酒,給枝枝一半,自己一半。

枝枝的酒量比自己好,自己喝完,就有點眩暈。

枝枝最多臉有點紅。

不過喝完酒的枝枝,更凶了,明明說好自己做飯,她洗碗的,結果她又耍賴。

“今天人家吃多了不想洗。”

枝枝蠻橫的親了自己一口,讓自己洗碗。

成俊覺得這不是做夢。

因為她親自己的時候,嘴唇都會發燙。

好吧,他乖乖的洗碗了。

枝枝在旁邊,忽然從身後,伸手抱住了自己。

成俊愣住了。

“不要搗亂,碗還沒洗好呢。”他的聲音有點沙啞。

“成俊,酒好好喝。”枝枝說。

成俊感覺到後背溫熱。

天黑了。

星星都回去睡覺了。

成俊躺到了**,枝枝又換了一身衣服。

一條真絲的睡裙。

她趴在**,白白的雙腳甩啊甩。

“不要玩手機了,早點睡覺。”成俊想搶她的手機,沒有搶到。

“再玩一局,就一局,打贏就睡了。”枝枝頭也不抬的看著手機。

成俊默默的拿出手機,登錄到了遊戲上,默默的選了枝枝的對家。

然後當豬隊友,拖累了大家好幾回,枝枝終於贏了,拿著手機,還想再來一局。

成俊很生氣。

到了公司後台,讓技術把遊戲暫停,晚上維護。

枝枝拿著手機,驚訝的哀歎:“又維護,這什麽破遊戲,一年才三百六十五天,居然要維護七百天。”

成俊默默的放下手機。

然後感覺手被重重的咬了一口。

很疼。

枝枝像二虎一樣,咬人真的很疼。

成俊尖叫了起來。

關了燈,一把把枝枝擁到懷裏。

“睡覺,明天要早起,說好去采蛋花的。”

枝枝睡相很不老實。

自己抱著枝枝總是睡不著。

害怕醒來,枝枝就不見了。

他想等明天早上,和枝枝一起醒來。

他睜著眼,卻慢慢的睡著了。

他再睜開眼。

潔白的病床,潔白的天花板,床頭一束濃香的百合,他皺了皺眉頭,他不喜歡百合,不喜歡這香味,肯定是媽媽放的,媽媽喜歡百合。

他摸了摸枕頭下麵。

刀不見了。

他很慌張,枝枝送自己的刀,每夜都放在枕頭下的,怎麽不見了。

他想開口問:“我的刀呢。”

隻是張開嘴,隻有“嗚嗚”的聲音,他說不出話來。

“成俊,你醒了,你的刀?應該放在家裏了,我這裏有,先給你。”枝枝給他遞出了一把刀。

“你先不要說話哦,大夫說,你病很嚴重,說話會嗓子疼的,我給你倒點水喝。”枝枝拿著一個棉球,浸了水,又放到了他的嘴唇上,一點點的沾濕,很輕很輕。

成俊看著枝枝,淚水滾落了出來。

她擦自己的嘴唇,像是在親吻自己一樣。

醒了,還能看見枝枝。

他臉上揚起一個虛弱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枝枝伸手,重重的捏了他的臉。

“笑的好難看。”

疼。

成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