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中,瑞恩正在把一些東西搬到卡車上,醫生說他現在做的這些工作不會對他的傷口造成太大的負擔,隻要不過分地沉重和用力,他就不需要擔心自己的傷口問題。
看著一箱箱標注著不同公司和不同編號的箱子,他有點不太明白。
從上個月開始,就不斷有所謂的專家到這邊來,他們帶來了很多有趣的設備。
像是噴火器,像是一種可以安裝在槍口上發射出去的手雷?
他不確定,這些東西的到來也不清楚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應該是好事,至少在這幾天清理城市的工作中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這些裝備保護了聯邦士兵的安全,他們不需要冒著很大的危險去清理每一個房間,隻需要往裏麵丟一點東西,很快裏麵就會被清理幹淨。
他見過有個想要伏擊聯邦士兵……黑石安全外勤的本地人,那個家夥被噴火槍直接擊中,整個人變成了一個大火球。
周圍有人向他潑水,但並不能完全的澆滅火焰,人們就那麽看著他變成了一具焦炭。
但從人道主義的方麵來說……
瑞恩搖了搖頭,戰爭,本身就是不人道的行為,在不人道的行為中談論人道主義,這和耍流氓其實沒什麽區別。
他把東西搬上了車,上麵畫著一個骷髏,下麵用綠色的顏料注視著“高度危險”的字樣。
等東西都運輸完,他拍了拍車,運輸隊的司機開著車先一步前往目標的外圍進行紮營。
這時一批軍事觀察員從他身邊走過,他主動的讓到了一邊。
軍事觀察員擁有外交特權,一般來說大家也不會為難軍事觀察員,畢竟你今天打了人家的觀察員,人家明天就能打你的,除非你想當一個瞎子,不看別人,也不被別人看。
瑞恩看著這些人,沒有什麽好臉色。
他不喜歡蓋弗拉人,國內有些人很喜歡蓋弗拉人,很崇尚蓋弗拉的文化,而且這個群體還不是一個小群體。
他們通過各種方法尋找到各種證據來證明,聯邦應該屬於蓋弗拉,雖然不明白這些人的腦子是如何癱瘓的,可他們著實讓人討厭。
這不是歧視殘疾人。
回到營帳邊上,瑞恩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包白銀時代,點著後吸了起來。
作為黑石安全外勤的“補給”,每個人每個月兩條白銀時代也屬於標準的軍需補給,瑞恩不知道這種香煙一條要多少錢,他覺得不會太便宜。
不過無所謂,反正這都是國防部掏錢。
他很喜歡這種勁頭有點大的香煙,抽起來能過癮,他看著遠處那些人,和身邊同樣在曬太陽的傷員聊了起來。
“你猜他們來幹什麽的?”
坐在一邊的傷員半邊臉被一顆子彈掀飛了,手術和他求生的意誌讓他活了下來,但他也變得非常的恐怖。
“我猜他們是來盜取機密的,我們從來都沒有讓軍事觀察員如此近距離的接近我們。”這些話一聽就是一個老兵,至少他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瑞恩似乎也有同感,“真不知道為什麽上麵會允許他們過來,前段時間運來的很多新式裝備,我覺得應該都算得上是機密。”
“國防部裏的那些官僚主義,真的會害死我們!”
一開始罵國防部,仿佛觸動了大家某根神經,很快又有人從營帳裏拄著拐杖跑了出來,和他們一起罵。
沒多久,瑞恩這邊就聚集了十幾個人,一直在罵國防部,罵他們官僚主義,罵他們暗箱操作,罵他們貪汙受賄,罵他們低能低效,罵他們用納稅人繳的錢去喝咖啡……
“下周我們就要回去了,你不會一起回去嗎?”
聊了一會之後,大家談論到下一周的補給船來了之後,會把傷員帶回去安置。
上一次瑞恩就沒有走,這次他似乎也不太想走。
瑞恩搖了搖頭,他看著遠處的天空,稍稍等待了一會,才回頭看著他們,麵帶著笑容的說道,“我不回去,醫生說我恢複的不錯,我要去前線。”
“在海陸衝鋒隊的時候我就是第一,這次我也不願意落後。”
對於他強烈的求戰想法,大家也沒有什麽好說的,隻能說讚賞,但不支持。
這些受傷的人裏有新來的,有已經在黑石安全工作了兩年的老兵,他們很清楚戰爭必然會死人。
不是敵人死,就是自己死,總要死人的。
甚至可以說他們現在是幸運的,因為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他們都不需要再上戰場,他們用自己的殘疾換來了以後相對優渥的生活環境。
黑石安全會為他們安排一份輕鬆的工作,據說還是和國防部合作的工作,具體內容他們暫時還不清楚。
他們比那些已經戰死的,以及依舊要麵對戰爭的人幸運的多,他們脫離了恐懼。
很快,四天後,大批的外勤士兵被調往新的前線,瑞恩申請了很長時間,終於說服了指揮官,也隨著大家一起出征。
他還是負責後勤,不會上前線,在後方做一點什麽。
這一次,國防部沒有指定某一個指揮官,而是由國防部這邊提供五人,黑石安全提供三人,組成了一個指揮部。
具體的戰術由大家共同討論得出結果後執行,林奇聽到他們的想法時就知道為什麽國防部是五個人,而他這邊隻有三個人了。
國防部依舊在用他們特有的方法和態度去對待戰爭,他們似乎還沒有真正的認清戰爭的殘酷性。
人這種動物,除了極少數外,大多數人都會有群聚從眾的心理,他們在通過人數幹預最後的決定。
早上七點多,天還不那麽的明亮,城市中的一些大喇叭就開始響了起來。
喇叭的內容與河岸城市的發出的一樣,要求大家在自己的家裏不要外出,緊鎖房門和窗戶,不要朝外麵探望,有可能會被當作敵人擊殺。
整個廣播一直持續了三十分鍾,隨後第一輪攻擊開始了。
瑞恩在大後方舉著望遠鏡看著裝甲車配合士兵順利的進入城市,他並沒有因為如此順利的進入而放鬆,依舊在緊緊盯著。
不遠處,一些軍事觀察員也在觀看,他們似乎並不滿意這麽平淡的“進攻”。
與此同時,在很遠的地方,一群軍閥的代表聚集在了一起。
在外界人們的眼中這些軍閥彼此之間應該有無法化解的矛盾和仇恨,畢竟這裏是馬裏羅,盛行極端種族主義。
馬裏羅人和馬洛裏人世代的死仇從來都沒有人能化解,除非有一方徹底的死絕,沒有人會認為他們能聯合在一起。
但此時此刻,他們就坐在了一起。
桌子的左邊都是馬裏羅人,桌子的右邊都是馬洛裏人,別管他們是不是真的那麽難以和對方坐在一起,至少他們坐在了這裏,坐在了同一張桌子的周圍。
“聯邦人又把手伸向了另外一個城市,接下來他們有可能會拿走更多的土地。”
說話的代表人物來自一個大軍閥勢力,他和桑切斯一樣,都屬於“將軍之子”,“無論我們之間有什麽問題,那是我們自己的事情,聯邦人不應該插手進來。”
這個時候另外一個人突然說道,“問題不在我這,我按照我們說好的計劃幹掉了將軍和他的家人,但你們卻沒有按照我們說好的,幹掉桑切斯。”
“他還活著,隻要他活著,聯邦人就一直能通過他插手馬裏羅的事情。”
房間裏的人沉默了片刻,聯邦這個詞對他們來說,太沉重了。
聯邦人極其不要臉的幹涉了這裏發生的事情,每個人都很擔心,他們擔心聯邦人的貪婪和他們的胃口太大,一旦拿到了太多,就不會輕易的離開。
所以馬裏羅的局勢變幻莫測,就是為了對付聯邦人。
大軍閥之間的交戰頻繁,可實際上他們是在趁機擴張土地,對那些中小軍閥進行吞並。
聯邦人突然間的插手讓他們無法等待中小軍閥自己逐漸的滅亡,他們得加快這個速度,以此來壯大自己的勢力和實力。
看上去他們互相火拚應該實力不斷的倒退才對,可實際上,他們的地盤比以前更大了,手下的人也更多了,就連手裏的武器也變得更精良了。
最先說話的那人沉默了一會,“這是一個意外,他身邊有聯邦人保護他,我們已經盡力了。”
“甚至從某方麵來說我們的刺殺是成功的,他已經死了,但聯邦人把他救了回來……”
“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話!”
兩夥人眼看著就要爭吵起來,有人用力拍了拍桌子,“夠了!”
“我們坐在一起不是為了吵架,我們是要去解決問題,接下來我們要怎麽辦?”
“聯邦人打算幫桑切斯再拿下一座城市,我們如何應對目前的局麵?”
房間裏又重歸於平靜,每個人都在思考著權衡目前的局勢,過了一會,有人提出了一個想法。
“為什麽我們不嚐試著和聯邦人的主力真正的打一場?”,他看著桌子邊上的每個人,“我們沒有真正的碰撞過,而且在河岸時他們的損失也很大,這說明如果我們布置主力隊伍去迎戰他們,我們未必會輸。”
“我承認他們的海軍很厲害,但這裏是馬裏羅,這是內陸國家,我們不受海軍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