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了。”

市長作出了“請”的姿勢,然後林奇拿著十分錢一支的筆,在一張大概不到一塊錢的地圖上,畫了一個圈。

很隨意的畫了一個圈,不是那種很圓很圓的圈,隨手的塗鴉,可就這麽一個圈,將來能為社會解決很多工作崗位的問題,也能促進經濟的發展。

它們可能不值錢,但使用它們的人不一般,就賦予了它們特殊的屬性。

市長瞥了一眼,“沒問題,我會盡快讓人把相關的文件送到你指定的地方去,或者你來拿?”

“到時候給我辦公室留電話,我會讓人來取。”林奇把一張名片放在了桌子上,推了過去。

名片采用的是亞麻紙,經過了一些加工,邊緣處有一圈純金的壓邊,確保名片紙張的橫切麵在反複摩擦的過程中不會被掀起來。

這也使得這張名片分量不輕。

上麵隻有一個電話,沒有其他任何東西了,連林奇的名字都沒有。

可如果仔細的去看黃金的壓邊,就能在大約有兩毫米左右寬的壓邊上,看見有一小排林奇的名字,一種新工藝,一體成型。

市長對待這張名片的態度很特別,他很“尊重”這張名片,因為它不僅代表了一件物品,更有著很難描述清楚的意義。

至少林奇不反對和他建立更多的聯係,否則的話,林奇會讓他把東西送到指定的地點。

這樣就回避了雙方進一步的接觸,也回絕了下一次由市長發起的主動性聯係。

被資本肯定的巨大快感瞬間讓市長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那些已經有些枯黃的汗毛舒服的輕輕搖曳。

“放心,很快就能辦好!”,市長把名片收進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名片夾裏,不是放進抽屜裏,他對這張名片很重視。

這就是聯邦最有趣的現象,每個政客一方麵想要表現出他們的獨立和自尊,可他們又離不開資本家的幫助,偏偏民眾們希望他們能夠成為對抗資本的先鋒……

很矛盾,又很無奈的一些人。

林奇點了一下頭,“費用方麵怎麽計算?”

市長又看了一眼地圖,“這裏遠離布佩恩的城市環線,根據……”,他突然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大概有那麽十幾秒的時間。

隨後逐漸的,他似乎想到了自己想要尋找的東西,眉頭也舒展開,“根據布佩恩地方法律規定,荒地的使用並不需要支付任何費用,你隻要能在規定的時間裏把那些地鏟平,鋪上水泥,它們就屬於你了。”

“對了,那將會是一個勞動崗位密集的地方,對嗎?”

林奇點了一下頭,“是的,我們初步認為至少有五百名市民將會在那邊得到工作的機會。”

市長的笑容很熱情,“正好,這又符合了我們布佩恩另外一條地方法規。”

“在用地人口密度中勞動者如果占據超過百分七十五或者更多,用工單位就可以得到一些補貼。”

“而且裏麵應該會有一些培訓機構,是嗎?”

林奇又點了點頭,市長一拍手,笑嗬嗬的說道,“這也符合了本州的法律中的一條,如果你們提供了就業培訓,那麽你們就能夠得到上崗前教育專項補貼,這個是地方和聯邦政府一同頒發的……”

市長和林奇說了不少有關於政策方麵的事情,到最後林奇告別市長坐在車上的時候還露出了一臉思考的神色。

奧斯汀很少見到林奇會表現出這種深思的表情,她有些好奇。

不久之前和那些戰友的“告別”會上,林奇改變了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他也許是一個花花公子,也許他是一個混蛋,一個雜碎,但他是一個男人!

一個真正的男人,不像有些人,看上去是個男人,可內心裏連一丁點男人應該承擔責任的勇氣都沒有!

毫無疑問,林奇是個男人。

感官的改變會直接影響林奇在奧斯汀眼中表現出來的樣子,以前的林奇可能是那種……人間敗類。

多看一眼都會覺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侮辱,多想一想他的麵容就會讓人感覺到絕望!

但此時此刻,在奧斯汀的眼裏,林奇怎麽看怎麽順眼。

“你有心事?”,她主動問了一句。

林奇下意識的抬頭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種“你他媽在說什麽”的表情,不過下一秒他就反應了過來。

“不,我隻是在思考一個問題。”

“我今天去了市長辦公室,想要買塊地。”

“結果我一分錢沒花,還拿到了幾十萬的補貼……”

奧斯汀:……

他說謊了,其實他想的不是這個事情,雖然這個事情是事實。

其實不隻是聯邦,任何地方都會有鼓勵發展經濟民生類的舉措,比如說幫助普通人就業,每年都會有補貼。

比如說搞一些展覽會之類的什麽東西,當地政府也會給予一定數額的補貼。

像是一些很有名氣的展覽會,每一次他們舉辦不僅不會花費什麽金錢,反而能得到很多。

所以林奇搞這個產業孵化園市長給他這麽多好處並不意外,讓林奇覺得意外的是市長的態度。

“我記得市長換屆好像就在總統大選之後?”,林奇似乎想到了什麽。

奧斯汀給了他肯定的答複,“明年就要換屆了。”

林奇點了點頭,市長四年一選,看起來和總統一樣,但比總統大選遲兩年,這是為了避免和總統大選碰上,引發一些醜陋的政治交易。

其實就算沒有在一起舉辦,一樣避不開這些。

州長是兩年一選,換句話來說,明年也是州長的大選,想到了約克州的州長還在謀求連任,林奇似乎明白為什麽布佩恩的市長那麽熱情了。

無論是換個地方,還是謀求連任,他都需要有拿得出手的成績來。

在政壇中一個人有沒有能力,就看有沒有資本家支持他們!

你以為我會說“一個人的能力和他做了多少事情有關”?

當然不,在聯邦,隻要有資本家的支持任何事情都能做,並且做的漂亮。

反過來也是一樣,如果沒有資本家支持,資本家以“放假”的名義給員工一兩天假期,在工人工會的協調下搞一次示威遊行就能讓市長血壓升高。

但凡某個城市的發展很迅速,那一定是因為市長很會處理他的人際關係,至少他知道如何成為資本家們的朋友。

而那些沒有能把城市發展搞好的,也不是說這些市長沒有能力,隻是他們不太明白,如何和資本家打交道。

布佩恩的市長就是一個聰明人,你瞧,買了這麽大一塊地,又是給折扣價完善基礎設施,又是免費拿地,最後還送了幾十萬的補貼。

林奇缺少這幾十萬的零錢嗎?

當然不,他根本就沒有把這些錢看在眼裏,讓他對這些錢比較在意的,是市長的態度。

他現在就覺得市長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可以做朋友。

窗外的風景宛如一張超現實主義的畫作,光怪陸離(色彩斑斕,形象怪誕滑稽)的畫麵背後,透著一把滴血的刀。

人們戴著虛偽的麵具,卻以為誰都不知道自己戴了什麽。

林奇的事情很多,忙到晚上才回到家裏,國防部,各種外交官,他們都想從林奇這裏得到一些他們想要的東西。

這種應付很累,不過林奇樂在其中。

晚上回到家裏的時候,他意外的發現家中已經有客人了。

“安娜小姐說一定要等到你回來……”,小女傭有些膽怯。

之前塞拉讓社區經理把她從林奇身邊調走,她覺得這個女傭會把自己的兒子教壞,後來社區經理覺得這件事還是和林奇透個氣最好,結果就是什麽都沒有發生改變。

但是社區經理還是私底下和小女傭說了一下,他們其實也希望能有自己的人成為這些富翁能夠信任的人。

這些富翁本身就是資源,服務公司的總裁也很看重這些。

女傭知道自己差點就滾蛋了,也變得更加的卑微了,她真的不能丟掉這份工作,她還想要在這裏實現自己人生的規劃。

買房子,定居,結婚,生子,她不能離開這。

這也讓她在這個房間裏邊表現的更加卑微。

林奇越過她,走進了客廳中,安娜已經站了起來。

林奇隨手把手中的東西放在了女傭端來的,鋪了紅絨布的托盤上,像是手表,袖口什麽的。

“我不知道你要來……”,林奇把東西都放過去,揚起了脖子。

小女傭原本打算幫林奇把領扣解下來,沒想到安娜居然提前了一步,直接站在林奇的麵前,幫他把藍寶石領扣取了下來。

藍寶石預示著智慧,很多男性都喜歡藍寶石的小飾品。

“謝謝!”

“不用客氣!”,安娜隨手把領扣也放在了托盤裏,小女傭立刻離開了。

她能感覺得出,安娜不喜歡她。

兩人坐下後,林奇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困惑,“可以不考驗我的猜謎能力嗎?”

“很多人覺得我很聰明,可其實我很笨,經常猜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