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拉成功拉起了一支小隊伍的事情並沒有引發國際社會的關注,人們的目光還盯著聯邦的對外軍售問題。
在林奇的“建議”下,國防部似乎也想通了什麽,把一些稍微落後一點的武器列入了對外軍售名單,而且價格非常的低廉。
甚至可以說軍工企業出售這些軍火本身不賺什麽錢,賺的不是很多。
軍工企業之所以願意這麽做,一方麵是他們可以額外的從聯邦政府手裏拿到一些補貼。
其次,這樣也能清理掉他們的庫存,至少不會讓他們產生虧損。
要知道,倉庫儲備本身也是一種“支出”,隻是很多人意識不到這方麵的消耗而已。
但說到底,一些東西堆積的時間越長,商品本身的價值流失是一個問題,倉庫的占用也是一個問題。
現在有個好機會,一把清理掉這些東西還有的賺,軍工集團不會有什麽抱怨的。
落後的東西連民眾都不願意花錢購買,除了一些經典的槍械,他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民眾的購買力上。
增加了軍售的名錄,這也讓談判內容變得更多,想要購買聯邦的這些軍事裝備除了支付相應的錢外,還需要在其他方麵加深合作。
總之在這種思想的推動下,聯邦對外的工作獲得了一次巨大的飛躍。
“所以……你打算在馬裏羅推廣種植和畜牧業?”
特魯曼先生看著手中的報告,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真是一個天才的想法,讓他們扛著武器去種地和放牧嗎?”
桑切斯和伊莎貝拉的地盤上,已經有人開始推廣種植經濟作物,經營畜牧業的好處了。
比如說隻要他們種植煙葉,或者棉花之類的經濟作物,就會有專人來回收。
不需要他們承擔額外的費用和工作,隻要把種子種下去,然後等它長出來,成熟,聯邦人就會過來收購這些農作物和產品。
豬和牛羊也是,隻要他們能拿得出來,符合要求,不是有病的或者有問題的,聯邦人都會全部收購。
這些消息剛剛開始傳播,就有人匯報給了國防部和國際事務部,無論從何種角度來說,這麽做也是有必要的,畢竟這也屬於幹涉其他國家的內政了。
雖然不多。
林奇沒有笑,“你覺得很好笑?”
特魯曼先生放下文件,攤了攤雙手,“抱歉,我不該笑話這個事情,但它真的……嗬嗬,有些好笑。”
“我很難想象這樣的場麵,你知道嗎?”
“馬裏羅人和馬洛裏人之間的仇恨比聯邦的曆史都長,這些東西沒辦法化解他們之間的仇恨,除非有一邊的人死絕!”
馬裏羅人和馬洛裏人之間的問題很多國家的社會學者都研究過,他們認為這種有著漫長曆史的種族仇恨,根本就不是人為可以改變的。
以前有那麽一次機會,在曆史更迭,皇朝破滅的時候,有機會改變,但社會還是自發的選擇了一個不同的方向。
矛盾重新激化,比以前更可怕!
這也是主流的觀點,不滅絕一個,就永遠都不會停下。
不會停下,意味著雙方都會有危機感,他們就會彼此提防針對,所以特魯曼先生認為經濟作為改變不了什麽。
他們不會因此放下武器。
那不可能!
林奇對於特魯曼先生的“嘲笑”沒放在心上,“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所以對於你不專業的看法,我不會放在心上。”
特魯曼先生逐漸的皺起了眉頭,他又拿起了文件,看了看上麵的內容,“這上麵說的這些,真的有機會實現?”
林奇慢條斯理的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包香煙,“你沒有窮過,所以不知道人們對貧窮的畏懼,也不明白人們對擺脫貧窮的渴望!”
他的這句話直接讓特魯曼先生毫無辦法反駁,因為林奇說得一點也沒有錯,他沒有窮過。
他出生在一個世代軍官的家庭,家中的男性幾乎都是軍官。
他爺爺的爺爺退伍時隻是一個聯邦的上士,到了他的爺爺時,已經是聯邦的少校了。
他的父親在退休之前是上校,而他,在離開軍隊之前就已經達到了上校的軍銜。
如果不是他希望能夠通過政治改變聯邦軍方缺少實際權力的局麵,也許他現在差不多就是一名聯邦少將了。
他的兄弟姐妹中也有不少人在軍隊中,擔任著軍隊的中高層,這樣一個家庭出身背景,怎麽可能會感受過“貧窮”的威力?
哪怕這個家庭談不上“富餘”,但絕對不會缺錢用。
“給我一支。”特魯曼先生勾了勾手指,林奇丟了一根過去,他一邊拆開香煙的包裝,一邊說道,“有很多朋友說喜歡這款香煙,也許你可以考慮多弄一些。”
黑金至尊不對外銷售,但是超高的品質的確讓很多並不喜歡香煙的人,喜歡上了它。
原因很簡單,醇和的口感以及輕微的擊喉感,能讓人感覺到自己是一個“男子漢”,更多的尼古丁能快速的讓人通過吸食它獲得快感。
直到現在,多彩和時好運都沒有破解黑金至尊的配方,他們也能拿出尼古丁濃度差不多的香煙,可這些香煙的擊喉感讓很多人沒辦法吸食它。
隻有那些經過長時間“考驗”的老煙槍可以吸食,但它的定位是社會頂層群體,所以在高檔香煙這一塊,目前還是每時每刻一家的天下。
林奇點了一下頭,“這件事很好辦,你給我一個地址,回頭我捐一些。”
他用了“捐”而不是“送”或者“賣”,送往往意味著有利益輸送的情況,會讓一些不明真相的民眾嘩然。
而賣,則涉及到濫用預算的情況,敏感的底層民眾對自己繳給國家的每一分錢都十分的關心,有些人甚至可以不上班也要關注這些情況。
被他們發現某些人用他們納稅的錢去買他們享受不起也買不到的高檔香煙,他們一定會爆發。
特魯曼先生點了一下頭,“我會安排的。”
他吸了一口煙,整個人放鬆的將煙吐出來,“我的確不知道貧窮的可怕之處,也許你可以告訴我?”
林奇嗤笑了一聲,一點也不客氣,“我沒辦法通過語言讓一個沒有吃過肉的人,聽我的描述就品嚐到肉味。”
“你沒有因為幾百塊錢甚至是幾十塊錢而絕望,你就不明白為什麽人們畏懼貧窮。”
“錢,簡單的商品,但卻可以決定人的幸福與否,決定人們的快樂和悲傷,它比你能夠想象的力量,要大得多。”
林奇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總之這件事我認為基本上不會有任何的問題,我們不會從軍閥的手中收購這些農產品,我們直接去找農民和牧民收。”
“這樣軍閥就會缺少控製社會底層的途徑,社會底層的人們因為經濟作物和農牧業可以獲得財富,他們就更加傾向於穩定的生活。”
“沒有人希望自己的周圍一片混亂,每個人都希望出生在聯邦!”
特魯曼先生點了點頭,“我會說服嚐試說服國會的。”
因為這種事情關係到兩國政策,不可能隻是某個人腦袋一熱就能獨自作出決定的——聯邦人購買馬裏羅人的農牧產品,至少涉及到了聯邦的進口,和馬裏羅的出口。
這就是國家政策關係,馬裏羅那邊好說,聯邦這邊必須說服國會才行。
林奇抿了抿嘴,“給你一個支撐點。”
特魯曼先生點了一下頭,林奇微微的歪了一下的他下巴,朝著桌子上的筆看了一眼,前者立刻拿起了一支筆,“你可以直接說,有時候我不確定我是不是能看懂你的表情。”
這隻是一個小抱怨,一個小玩笑。
林奇繼續說道,“如果我們能夠控製這個國家的經濟支柱,你認為我們對馬裏羅的影響有多大?”
“人們是否能夠填飽肚子,是否有錢去購買自己想要的產品,是否能夠生活的幸福,都取決於他們的產品是否暢銷。”
“當他們的產品滯銷時,首先感受到壓力的就是馬裏羅當局,不管是軍政府,還是中央政府,他們都會感受到來自整個社會的壓力。”
“他們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民眾們就會推翻他們,當然我不是說安排人去引導誰這麽做,我們隻是把一些事實擺放在他們的麵前,讓他們自己決定而已!”
“我們會擁有一個溫順的,聽話的鄰居,而不是一個地獄鄰居!”
特魯曼先生認真的記錄著筆記,他寫完最後一個字時,拳頭抵著下顎,看著那些筆記,認真的思考著。
毫無疑問,林奇給他開拓了一個他沒有想過的思路,這是國家層麵的戰略布局。
他已經能夠想象得到更多更遠,這種手段,超越了時代。
他越看越覺得林奇是一個瘋子,也是一個天才,可惜的是他不願意從政。
“你應該坐在我這個位置,你能比我幹得更好!”,特魯曼先生由衷的說著,這不是恭維!
林奇笑著搖了搖頭,“我坐在這,你坐在什麽地方?”
“總統辦公室裏嗎?”
不等特魯曼先生說些什麽,他直接結束了這個話題,“這個問題我們以前討論過,它的結果不會發生任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