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對於錢,從來都沒有什麽抵抗力。
越有錢的人,越是這樣。
因為他們已經完全感受並且切身體驗了金錢帶來的快樂,他們比那些沒有感受過金錢偉力的人來說,更加離不開錢。
“你需要我做什麽?”,卡茲裏爾伯爵依舊抱著隻是問問的心態,他隻是問問,隻是想要知道更多的一些內容來作為支持他作出某種決定的支撐。
他現在沒有作出決定,他隻是問問。
林奇調整了一下坐姿,稍微側坐了一點,不那麽正麵對著。
正對而坐可以看做是一種對對方的尊重,但這種姿勢在不同的環境中,也可以看作是具有攻擊性和防禦性的一種坐姿。
因為“我麵對著你”,這本身就能讓人潛意識有些敏感。
換了側身的坐姿後,氣氛就變換的融洽了一些。
“我需要你們提高白銀儲備,並且向外界公布打算把白銀作為錨定貨幣的主要貴重金屬。”
卡茲裏爾伯爵聽完之後思考了一會,“這麽做會對我們現有的貨幣造成很大的衝擊,白銀太不穩定了……”
雖然它一直在不斷的快速攀升,但恰恰就是這種快速的攀升,本身就是一種不穩定的表現。
不像黃金,黃金雖然升值的速度很慢,但它的速度很穩定,不會突然間暴漲,也不會突然間暴跌。
縱使有一些波動,很快也會平複下來。
這也和各個國家都儲備了不少黃金有關係,當一個東西每個人手裏都有,而且有的數量還不少的時候,價格的變化就很難有明顯的起伏。
除非存在國家行為!
就像是一些敏感的物資,總有些不怕死的人認為自己可以控製國際期貨的漲跌,也許他們曾經做到過這一點,但那隻是很湊巧的,極短的一小段時間裏。
在國際期貨市場裏,國家才是真正的莊家。
所謂的天才操盤手,經常在一個政策的變幻之下虧得跳樓!
林奇曾經見過也有幸認識一些自稱頂級的操盤手,這些人後來……沒有一個好好的,連普通人都做不了!
由此可見國家層麵的政策對國際期貨市場有多大的影響了。
其實道理很簡單,也不怎麽高深,這就像某個小國家一直在進口麥子,突然間這個小國家不進口了,對外宣稱他們開始使用稻子。
小麥大麥的價格就會快速拉低,這和機構出了多少的貨,有多少壓盤沒有關係,就是純粹的市場未來政策變化。
哪怕一個機構擁有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五的東西,人家不買你的,隻要從賣方市場變成買方市場,瞬間就能殺的大機構崩潰不止。
而且一個國家,哪怕隻是一個小國家,在國際社會的影響力也會比“某某金融公司”更具有權威性!
這些公司宣稱要怎麽樣怎麽樣,對市場整體的影響有限,但國家宣布的政策,影響就很大,並且這裏麵還存在地緣政治經濟的連帶影響問題。
想要讓黃金價格崩盤,最好的辦法就是營造出一種黃金已經開始被逐步拋棄的假象。
那些大機構,大莊家可能還會觀望,可別忘了,金融市場裏最多的還是那些永遠都收割不完的普通人。
他們對這些變化完全不懂的同時,又異常的敏感,他們會成為第一批祭品。
這個時候再給白銀加權,有國家宣布以後就把白銀作為錨定貨幣的對照物,這對刺激白銀價格持續地爬升有很大的幫助。
一群剛從黃金市場裏脫離出來的人,一頭紮進了白銀市場中,然後……林奇,不,是一個女軍閥頭子引爆了這個市場。
聯邦站出來幫忙站台,林奇一邊撈錢,一邊收拾殘局,大家都賺了!
至於虧損的人……金融市場有輸有贏,不是很正常嗎?
隻希望這些人沒有玩杠杆,那些跳樓的,往往都是玩配資的。
卡茲裏爾伯爵很心動,這個事情不是那麽的難,但也有一些遲疑,“如果我們那麽做了,白銀一旦出問題,我們手裏的本國貨幣也會崩盤。”
林奇無所謂的搖了搖頭,就像是在看一個小學生那樣看著卡茲裏爾伯爵,“你可以讓你們的皇帝,國王什麽的,向外界宣布你們放棄了計劃,並且我有個私人的建議……”
“你們可以先吃進一批聯邦索爾,在必要的時候你們可以從聯邦獲得一些幫助,比如說加深兩國貨幣在匯率市場的關係。”
“聯邦會站出來幫助你們穩定匯率不提,而且我們雙方還能就很多貿易發展和工業發展問題達成一些合作意向。”
“這個機會可不那麽容易得到,等聯邦不需要國際社會的支持時,你們想加進來……”
林奇搖了搖頭,現在聯邦正處於需要人們認可的階段,所以對於國際社會的上一些其他國家的支持很看重。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很自卑的人突然有出息了,自卑讓他不太敢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厲害了,能讓他驗證這個結果的方法,就是尋找別人的讚同。
到處拉著人問“你覺得我厲害嗎”或“你覺得我和誰誰誰比誰更厲害一些”之類的,很幼稚,但這也是一個成長的過程。
在這個過程中不管什麽東西,都可以從聯邦這裏得到一些積極的反饋。
等聯邦政府的臉皮開始變厚,開始理解整個國際社會關係的運轉之後,他們就不在乎去尋找或者不尋找一些盟友了。
卡茲裏爾伯爵很意動,如果能和聯邦搭上關係,有更多的發展,他在國內也能受到更多人們的支持。
這是好事,不過,他還需要和自己人商量一下,包括他的國王陛下。
“我明天的船票回去和大家討論一下,會盡快給你消息,請放心,林奇,我會盡力促成此事……”,一開始隻是抱著問一問心態的卡茲裏爾伯爵已經改變了一些想法。
畢竟這次的收益太多了,百億規模的“獎池”,他沒有必要放棄。
而且就像林奇說的那樣,如果這麽做沒有什麽損失,能獲得一大筆錢的同時,還可以加深和聯邦之間的合作關係,為什麽不呢?
誰都知道現在聯邦的科技,工業之類的都是最發達的。
卡茲裏爾伯爵像是想到了什麽,“對了,我不清楚我們是不是也能購買一些飛機,轟炸機,你知道雖然我們的國土麵積不大,但我們也有國防需求。”
林奇挑了挑眉梢,“當然,這不是一個問題,其實你談到了這個問題時,我恰好也想和你再談一談別的生意。”
“什麽?”,卡茲裏爾伯爵現在很有興致,所以他無論聽到什麽,都覺得很有趣。
“談一談國防外包的生意,你知道,黑石安全擁有……”
林奇突然間的內容變換讓卡茲裏爾伯爵有些跟不上他跳躍的思維,但他沒有拒絕談這個問題,甚至聽得很認真。
目前大家都在說,聯邦的海軍有很大的戰爭潛力,而陸軍……則完全看黑石安全了。
黑石安全可以,聯邦陸軍就可以,這也是為什麽聯邦社會整體對於林奇和他的黑石安全的“入侵行為”假裝看不見的原因,甚至搞出了“拯救需要救助者”的口號來。
海軍再強大,也終究隻是海軍,他們上不了陸地,蓋弗拉就是這樣,海軍縱橫四大洋,十年前二十年打的全世界都沒有什麽反抗的餘地。
可他們因此得到什麽土地了嗎?
沒有,因為他們的陸軍根本無法在陸地上順利的展開戰鬥,這也導致了人們對海軍強大的國家雖然敬畏,但未必有多害怕。
了不起,讓開沿海部分好了,你他媽還敢上陸地?
隻要上來了,就按著錘爆你!
聯邦需要一支強大的陸軍,這是整個國家,整個社會共同的利益。
現在最強的陸軍,就在黑石安全!
如果把國家國防承包出去……卡茲裏爾伯爵是真的在考慮這個事情,一來可以節省一些開支。
其次,他們的那個小國家其實沒有太強烈的國防需求,雇傭本地人……嗯,不太好管理。
他們小國家的軍隊比較容易滋生問題,治理了兩次也不見好轉,如果能把國防也承包出去……這個主意其實挺好的。
至少這也等於把他們的國家,徹底的綁在了聯邦的戰車上。
卡茲裏爾伯爵這幾年一直在聯邦,他比其他人更深刻的感受到聯邦崛起的速度和它的野心。
蓋弗拉現在還能稍微製約一下聯邦,如果有一天蓋弗拉也無法對聯邦造成一定的威懾,聯邦將會成為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大國!
到了那一天,這架戰車旁邊的掛著的小掛件,也都會得到相應的地位提升!
兩人談了一個多小時之後才結束這次初步的意向,接下來卡茲裏爾伯爵會返回國內,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應該會那麽做。
這已經不隻是某個領域的單獨一次的合作,這是國家和國家之間全方位的合作,一個強大,一個弱小,他們應該知道怎麽作出選擇。